第四章 婚约
天机城因贸易畅通，让这座城看起来较为繁荣，但始终只是座偏僻城镇，没有别的那般地广。
在王寒啃完果子前，就已经能看到江敦府邸了，此范围内因靠近江府，从而寂静空荡，能听到只有一辆马车行驶声在徘徊。
江都督宅院，可不像其他官宦人家那般张扬，只是七进院子，造型外观上气派庄严，无论何处的墙面上都雕刻着祥兽的浮雕，以求得全家吉祥平安。
听闻这还是国都近年来兴起的建筑风格，许多代官贵人的家院都是此等设计风格。
来到江府西面的后门处，那里早有两位身穿军甲的侍卫在门庭前站着，他们远远瞧见是王氏铁铺的马车前来，也就没戒备静静等候。
待张二轻拽缰绳停下车说明来意，两位侍卫便敞开门让其随意行动，他们需要做的只是盯着张二跟王三往指定区域内搬运军械。
下了马车的王寒把吃剩的果屑随手一扔，也没要干活的意思，就往院内走，他现在心里想得就是见江颜琅。
然而，正当他跨步要迈进院内时，两位侍卫却用手里的兵器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入，张二跟王三也停下干活看热闹。
“嗯？干嘛这是？”王寒很是疑惑，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阻拦自己。
其中没蓄胡较为年轻的侍卫绷着脸，故作威严：“此乃都督宅院，闲人禁止入内。”
王寒气地一推他肩膀，模仿京城口吻骂道：“孙子哎，没事吧你，昨日咱们还喝花酒呢，今儿跟我装什么！”
年轻侍卫眼睛朝四处张望下，露出很难为情的神色说道：“王寒，这是子爵爷的意思，别小的为难。”
“你们老爷意思？”王寒朝侍卫靠近，脸都快贴了上去：“江敦前儿天狩猎的时候，是吃毒蘑菇了？还是被野猪顶了？他没事禁止我干嘛？”
年轻侍卫听到这话，赶紧做了嘘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没别的，就是子爵爷特意规定，这几日禁止你进入。”
王寒也懒得与他们争论，想推开拦门的兵刃要硬闯，没曾想这两位侍卫可能也怕责怪，极力阻止，甚至开始推搡王寒。
“王寒，你别逼小的。”
“我看你们是没挨过打是不是。”王寒挽起袖子，见情形要动粗。
“想不到堂堂江都督的护院侍卫，连一泼皮无赖都束手无措。”
就要动手，身后的冷嘲热讽阻止，王寒看向说话之人，他体型瘦弱似猢狲，容貌丑陋似鼠畜，却一脸机灵劲。
“殷福？你居然在这？”
来者王寒肯定熟悉不过了，这是从小跟随殷诚君的书童，赐殷姓名福，虽其貌不扬但鬼点子很多，专门陪殷诚君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殷福对王寒看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满，摆出架子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乃殷家殷公子的人，拜访江都督有何不妥？”
“噢原来如此。”王寒看向两位侍卫，他们低下头不说话，顿时也就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去了。
“不让我进去，想必就是你们捣的鬼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何身份？想进就进？况且今日我家公子是来和江都督商谈婚事的，于情于理也不可能让你一个铁匠的儿子随便进去吧？”
“婚事？怎么，你家公子要娶江敦？什么时候改口味了。”王寒大声嬉笑，故意在装糊涂。
殷福见他在嘲弄自己主子，举拳要打王寒，可毕竟是读书人怎么会是王寒对手，直接被反击一拳，摔坐在了地上。
见殷福如此软弱，王寒要乘胜追击再来一脚，说什么也要踹几颗齿牙下来。
“住手！殷家之人岂能让刁民欺负。”
院内，一位样貌俊朗打扮奢华的白脸公子见到刚才情景，马上喝止。
可王寒假装没听见，照样使劲踹殷福，几脚下来殷福嘴吐血水，几颗黄牙也混在其中。
“好大的胆！”见王寒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白脸公子愤然加快步伐。
两位侍卫看到是他马上收回兵器让出道路，此人正是王寒憎恨的殷诚君。
他和王寒站一对脸，怒目圆睁道：“你敢伤我殷家的人！方才未听到我让你住手吗？”
殷福看到主子来了赶紧抱住他的腿：“少爷，你得为我报仇啊，他此番行为就是在打殷家的脸！”
王寒眯着眼仔细观看殷诚君面容，嘀咕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会大声叫唤，呦，原来是个人啊，哟！这不是殷诚君少爷吗。”
知道王寒是故意为止，殷诚君压制心中怒火：“我当是何人在此撒野，这不是天机城铁匠的儿子王寒嘛，也就你这等粗俗街痞才会出言不逊。”
王寒嗤笑声，根本不在乎他的言：“殷诚君，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听说是你命令明东国的江都督，让他禁止小爷进府的？你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
这下殷诚君找到合适的话语回击道：“我怎敢命令我将来的岳丈大人呢？我孝敬他都来不及。”
“岳丈大人！”王寒回想之前殷福说过他和江敦谈婚约之事，神色变得紧张起来：“江颜琅会答应嫁给你？”
殷诚君并不想与他多说话，退后几步从腰间拿起扇子轻轻扇动，满脸都是嫌弃：“难不成会跟你？我和江颜琅才是门当户对，你别痴心妄想，贱民就是贱民，隔着这个距离都能闻到穷酸味。”
话音刚落，洪亮的言语由远到近传来：“既然不愿意闻，那你滚远点不就是了。”
殷诚君与王寒同时看向说话之人，他个头不高大皮肤黝黑，年纪约莫十六七左右，样貌剑眉虎眼，散发着习武之人的傲气。
至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各各行走时双臂带风，明显都是练家子。
殷诚君并不认识他，便小声询问殷亮：“这人谁啊？”
殷福捂着脸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回答：“少爷，他叫李老二，父亲是天机城形意拳宗师李景山。”
听到对方姓李，殷诚君脸色一变小声地问：“和国都李家可有关联？”
殷福连忙解释：“不是国都李家一族的。”
“噢。”殷诚君轻微有些放心了，看向李老二客气道：“早就听闻你家父是天机城形意拳的宗师。今日见到你，我才知道虎父无犬子。”
李老二根本不想讨好殷诚君，大声喊道：“少废话，你这等纨绔子弟，和我等不是一路人”
殷诚君见他脾气火爆，有些胆怯了，忙问殷福：“看这阵势来者不善，李陶现在何处？”
没等殷福回答，李老二打断他们交流：“你该干嘛干嘛去，我是找他！”李老二指向王寒：“我是找这王八算账的。”
“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王寒居然露出得意之色。
“我叫你王八！”李老二放大声音。
“乖，王爸在这呢。”
李老二一愣并未立刻反应过来，他身旁一小眼少年提醒道：“李哥他在戏耍你。”
“噢，原来你在戏耍我，是不是？王八！”
王寒忍不住笑出声：“在呢在呢，都说了王爸在这了。”
“找死！多年前你差点害死我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了断。”
李老二一说完，他身后跟随者也齐声呐喊：“废王寒，给师傅报仇！”
看到这种场面王寒知道根本打不过，对一直看热闹张二和王三说：“看着干嘛！来帮忙。”
张二看眼李老二跟殷诚君，故作难为情说道：“王寒，江管家说过，让我们得做好本分的工作。”
随后，二人又继续自顾自的搬运军械。
“王寒，我看今天谁能帮你！”说着，李老二迈着大步俯冲而来。
王寒刚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能双臂交叉来阻挡李老二这一拳，强烈的冲击让王寒不自觉朝后倒退几步，他没想到李老二的武艺又增强了许多，于是赶紧转身溜之大吉。
李老二好不容易听说王寒出了天盛街道的区域内，说什么也不能放跑他，带领父亲的弟子们紧跟其后追上去。
殷诚君看在眼里，甭提多高兴：“呵，看来李老二和他有深仇大恨。”
殷福此时也得意起来，似乎忘了自己被踹的事情：“少爷你不知道，王寒原来是上一任形意拳宗师，裘海德的徒弟，当年李景山为争夺宗师的名号约他比武，王寒这小子偷偷下毒差点让李景山翘辫子。”
“嗯，看来李老二将来有利用价值…”殷诚君突然回想起重要的事情，小声询问他：“先不管这个，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殷福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少爷，李陶办妥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听他说完，殷诚君激动的一拍掌，随即看眼身后的侍卫，掏出些银子递给他们：“刚才的事情做得不错。”
年轻的侍卫哈着腰笑道：“能有机会给殷少爷做事，也是荣幸之至。”
“嗯。”殷诚君点点头，靠近他的耳旁小声道：“记住，从刚才到现在，你们没见过我。”
年轻侍卫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我只看到王寒被李老二一众追打。”
殷诚君很满意地点头，轻拍年轻侍卫的肩膀，然后跟着殷福离去，直至来到一处十分隐蔽的胡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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