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随风起
你背起小小的行囊，你走进无人企及的远方，我知道那是你心的方向。
“这是你的东西。”
南离星拿出一把剑，一枚玉佩，一只香囊。
看出林若蝉眼中的好奇，她主动解释：“托我送东西的这个人，她呢，身份有点特殊，暂时不能和你见面。这些，是她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她觉得你能用得上。”
“这是三阶青冥剑。”看到林若蝉的目光落在剑上，南离星马上跟进，“南离皇族常用的佩剑，不过这一把与其他不同，是炼器大师天罪亲手打造，融入了一根传奇骨刺。虽然只是三阶，但这把剑的特性甚至可以比拟四阶、五阶，因为它可以缓慢恢复，近乎无损。据说，它具有斩传奇的能力！”
林若蝉心中一动，脑袋里不可遏制地出现羽公子的身影。他看向对面的南离萱，熟悉感越加强烈。
“这枚玉佩，其实是一枚护身符。”
发现林若蝉注意力不再自己这边，而是望着南离萱出神，南离星敲敲桌子：“你怎么啦？”
“好像在哪见过。”
“嗨，天下美女一个样，你们男人……”南离星想了想，还是不要开地图炮，“你在医院住了那么久，总会看见几个姿色上乘的女人，当然会觉得眼熟。”
“哦。”林若蝉不置可否，目光回到玉佩上。
那是一枚玉蝉，通体碧绿，栩栩如生。
“护身符？”他心里有个大概印象，“保命，救命，解厄，消灾，还是其他？”
“保命。”南离星说，“最高可以抵挡S级高手一招，除非主动激发，它只会抵挡达到S级水准的力量。不过，佩戴这种玉佩的无一不是南离皇族的重要人物，因此它还有象征身份的效用，类似北风行道令。”
是个好东西。林若蝉马上对玉佩有了个清晰的判断。
香囊也是个好东西。
说起香囊，南离星露出一丝尴尬。
寻常人出行，总要带点东西，有时带的多了，多少会觉得麻烦。有需求便会有要求，各种空间储物袋应运而生，巴掌大的袋子能把一整个行李箱装进去，重量还是和空袋子一样，可以揣进口袋。女孩子嘛，对袋子的外形要求比男人高，花样也多，香囊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南离星怕林若蝉介意，多准备了一个袋子，看到他若无其事地收起东西，第一次露出意外之色。
无论什么原因，能以平常心使用女孩子东西的男人，必有不凡之处。
酒过三巡，初见时的生疏渐渐消融，林若蝉不善饮，已有几分醉意。他一手支着脑袋，半面向南离星，悄悄问：“鹰老……爷爷在你们家很有权威？”
南离星扫视一圈，悄悄说：“鹰爷爷脾气不好，我们都很怕他！”
“哦。”林若蝉点点头，“毅先生呢，北风行修道场是你们家开的么？”
“千万别这么说！”南离星吓了一跳，“北风行修道场遗世独立，十个南离家族也比之不上！”
“寒烟阁呢，是他们家开的吧。”林若蝉朝廉家兄妹晃晃脑袋，“刚刚你说寒烟阁廉家。”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南离星面带疑惑，“寒烟阁有廉家一份，我南离家也有一份，江、陈、安等七八家也占有一份。准确来说寒烟阁是我们十家联手打造，除了我南离家族用不着寒烟阁的名头，其他九家对外宣称都是寒烟阁某家。单独一家无法代表寒烟阁，可要是有人针对其中某家，便等于挑衅整个寒烟阁。”
“抱团取暖？”
“呃。”南离星觉得这个说法不妥，“类似联邦，不过我们没有长老会，只有代理人。”
“楼下那个黑胡子大叔？”
“他是奇叔请来的管理，奇叔才是代理人。”
“是身后这位么，他准备进来了。”林若蝉拿起杯子碰了碰。传奇独有的场域哪怕不张开，对身边的感应一刻也不会停止，随时收集周围的信息。林若蝉刚想起楼下的黑胡子，立刻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们这个房间，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脑海里的念头串联起来，他说：“应该是有急事找你们。”
“啊？”南离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几位公子小姐，主家传令，即刻前往水峪镇，不得拖延。”
“奇叔。”南离星连忙打开门，“何事如此着急。”
奇叔却先瞅了一眼林若蝉，能事先察觉他到来的这份本事，世家大族子弟里面有一个算一个，不超过一手指数。在场的几位他都见过面，心里很快有了判断：“秋岁已尽，肃季之乱即将到来，如今各家齐聚水峪镇，整合肃猎队伍，即日出发。”
“这么快？”南离不灭天忍不住说道，“往年肃猎，都是乌云散尽之后，今年太早了吧。”
肃季，是各级势力锻炼自家武力的完美时期。成群出动的兽群，往往需要多个小队配合才能拿下，火力从步枪手雷火箭筒到战车山炮直升机，说是战场也不为过。肃季前期的小股兽群，通常由荒野地区的猎人、冒险团组织围猎，这时候因为乌云密布，大部队反而不好统一指挥。像南离皇族这样手握一国的豪族，向来都是先调动大军集结于边缘城镇，待乌云散尽，野兽成群肆虐之时重拳出击。
“主家的意思，是想让公子小姐们先行历练，具体事宜么，到达水峪镇后自有安排。”奇叔说。
这么一说倒能解释得通，南离星看看林若蝉，对奇叔说：“有劳奇叔了，只是我这位朋友初来乍到，对许多东西还不了解，我们要是离开……”
“我跟你们一起去。”出乎她的意料，林若蝉眼睛一亮，主动请缨，“历练么，我听说过，是下山收割经验的委婉说法。一般来说，门下弟子学艺有成，内部较练无法消化日益膨胀的骄傲自大，门内师长就会派他们下山装逼打脸，运气好的话能收割一波经验。”
“收割经验？装逼打脸？你这个解释角度倒是新奇。”南离不灭天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接下来呢？”
“按照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装逼遭雷劈，这时候就会有貌不惊人平平无奇的角色跳出来，嘲讽拉满。”奇妙的波动从脑海深处传来，林若蝉的精神刚缠上去，脑子里陡然多出一堆信息，他接着说，“通常，他们会碰上一名普通高手，吃个教训，然后师门出面领回去。等下次出来，他们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普通高手也奈何不得他们。”
“然后碰上更厉害的人物，被教训，回去苦练，又更加厉害？”南离不灭天一点就通，但脑瓜子还是没转过来，“这样虐自己，有什么意义？”
“呵！”
没怎么说过话的北风承厉冷笑一声。
南离星也翻个白眼，冲林若蝉点点头：“历练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要是碰上特殊情况，你们怎么办？”林若蝉“看”着新出现的信息，问。
“你是说，遇上实力远超于我们的对手？”南离星看向他。
“不是，实力差不多，但各方面碾压那种。”
“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南离星面色坦然。
说话间，几人离开房间下到一楼，奇叔要了份地图，指出水峪镇的方位：“西北方二十里处，黑狼山脚下。”
“不算远，直接过去吧。”南离星看向大家。
她忽然想起一个紧要问题。
“行，我跟承雅师妹先行一步。”北风承厉记住方位，一步跨出，触发狂风特效。
风声呼啸，“锵”地一声，北风承厉背在身上的宝剑冲天而起，在他头顶飞了一圈。北风承厉原地消失，宝剑正好指向西北方，瞬间化作光影消失不见。天地间飘出一句霸气之语：
“天地玄宗，唯剑独尊！”
北风承雅跟她师兄如出一辙，也是一步跨出，发动狂风特效。不过她还算礼貌，回头对南离星等人多说了一句：“水峪镇见。”
“锵”地又一声，英姿飒爽的北风承雅人随剑走，剑走人不留。
“林兄，你……”
北风承厉师兄妹如此装逼的出行方式，令南离不灭天着实羡慕，看到林若蝉拎着青冥剑走出，他下意识问道：“你也会北风行修道场驭剑术？”
“什么御剑术？”林若蝉回过头。
“你不知道？”南离不灭天惊讶了一把，这年头不知道北风行驭剑术的人实在少见，“那你拿剑是……”
“刚刚他们师兄妹当面展示，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想试一试。”
“那么牛叉！”南离不灭天倒是没有怀疑，“你小心点，试法有风险，有什么不对就停下，安全要紧。”
“没事，毅先生教过我怎么控制力量。”
在医院休养那几个月，林若蝉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掉下来的招牌，能砸断传奇双腿这样神奇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北风毅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一来，问题大发了。林若蝉学识之渊博，连古经秘典也能挑错改正，偏偏不会半点运气手段，更不知道自己修为多深。而且，林若蝉虽然知道得多，但是别人不问他，他也就想不起来，始终保持着一张白纸的状态——南离鹰不认同这个比喻，他觉得更像是随身带了个书库，有问题一查了之，事后不记得很正常。
既然认定林若蝉有如此不凡之处，南离鹰索性把皇族收集来的不明法门交给他修改。北风毅受到启发，也空运了一批古经秘典过来，两人没事就督促林若蝉认真读书——不一样的书。
控制力量的方法，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黑胡子走过长街，两手交叉在胸前，盯着林若蝉。
奇叔站在寒烟阁门口，气息涌动。
试法有风险，尽管收到了某些消息，他还是保持着相当的谨慎。
林若蝉紧握手中剑，随意耍了耍，没有半点源气流动。
他转过身，斜着剑，看向西北方。
没有风，没有音效，大家都以为他装逼失败，正在想办法打破尴尬。
但是他动了，很快啊。
青冥剑跳起来，一个声音高叫着：
“机械降神，力大砖飞！”
“卧槽！”南离不灭天惊呼。
奇叔，黑胡子，南离星，在场修为最高的三人，面色剧变。
林若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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