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声顽童
“首领，欲枽窟已派人暗中渗透我方岩地，表明其他八州异族已动蠢蠢欲动之心，我方岩地边境是否需要升起隔绝墙？”地火忧心道。
“不必了，岩人勇士皆为同曦首领精挑细选、亲自沐洗而来，只会越战越勇，与世隔绝只会越来越弱。你们只需加强戒备，尤其是散养而生的兽类，如若发现，尽早除之，以绝今日之患。”
“假如有我方勇士着魔……”地火小心翼翼说道，声若游丝。
“假如真有个别勇士意志不坚，那必定是身形羸弱的次品，定当优者胜、劣者汰。”首领正色道，声如洪钟、目光犀利。
“首领之言我非常赞同，自古岩人勇士均为金刚不坏之躯，肯定不会为旁门左道之术所蛊惑，如若不然，绝非岩人，更羞为勇士。”
青铜的这一声附和，却让众人听出来不一样的声音。
页岩一听，暴脾气又要上来了。
首领制止道：“罢了罢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日一战虽然如期大获全胜，但你们也应提高警惕、多加小心为妙。你们都累了，今日到此为止，就快些回去歇息吧。”
众将士皆领命，一一告退。只剩首领留在聚岩堂。他若有所思移步到了正厅供奉同曦首领的雕像前，再回望了高耸入云的巨岩峰，竟怅然驻足良久。
“稳住双腿，挺住腰身，举起双手，凝神屏气，注神于岩，再心里默念：聚……”玄武嘴巴念念有词，正聚精会神教导天启习练聚岩功。
天启也像模像样地凝神屏气，集全力习练聚岩功，无奈再怎么攥紧双拳，再怎么聚精会神，周遭岩石纹丝不动，直让师父玄武连连叹气：“天启出世已两月有余了，为何还未开窍？”
“你应该再多些耐心，毕竟他天命所归，与众不同嘛。”密室中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这么远你都能听得到？”玄武心生狐疑，于是好奇心顿起，对着天启说道：“再好好领会领会”，便径自去密室查看。
待入溶洞深处，不觉眼睛一亮，只见石壶之水脱离瓶口之后便化作了一粒粒珍珠似的水珠，它们像注入了生命一般整齐有序排列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蜿蜒爬行的曲线。曲线缓缓移动着，一会摆出了绽放多姿的花朵，一会又变成了交织前行的水晶蛇……
当然自古生于岩石之地的玄武并不认识什么花朵和蛇类，他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媚之感在撞击着自己原本磐石般坚硬的心灵，而且，习武的敏锐感也让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全新的法术。
于是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摆的这些都是什么？”
“没见过吧，这都是我们樾女坊周边的美景，刚才摆出的是美丽多姿的瑰芯花，我最喜欢了，它能让我们青春永驻；后面摆出的则是白无双，她是一条心地善良的蛇，身体像玉一样洁白圣洁，也是我的好姐姐，只是……”说着密室中竟哽咽了起来。
“只是什么？”玄武好奇心又上来了，但他对此却没有什么深刻印象。
“没什么啦”，密室哽咽过后竟又转悲为喜，然后调皮地问道：“你觉得美吗？”
“我自古生长于岩人家族，只知坚硬和刚强，不知美为何物？”
“唉，说了半天也是对牛弹琴。”密室中一阵幽怨之声。
“水乃不受约束的无形之物，你是怎么让它听你驱使，任意变化外形？”玄武真正对这个感兴趣。
“这其中的奥妙你可能领悟不了？”
“为何这么说？”
“你们岩人族以刚猛著称，只会蛮力爆破而不懂得善心感化，怎么能懂？”
“你的意思是要善心待之？”
“那当然，万物皆有灵，你如果善待它，它自然念你恩情，真心愿意听你驱使、为你变化形态；假如你一味地强制施压，它自然也仇恨满满，抵触日盛。”
这一番话语让玄武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的，你想得没错，要想练就真正的移形化物之法——塑形万般变化，就只能放弃你们岩人自古追求的刚强，你做的到吗？”密室中闪动着一双嘲意满满的眼睛。
玄武忽然察觉有异，于是冷眼看向了密室。
密室立马发话道：“我没有什么阴谋，不要这么敏感嘛。”
“那你能否塑形洞外岩石，令其形如流水一样万般变化？”
“这我无能为力，塑形说白了还是至柔之术，遇刚则不起作用。”
玄武轻蔑地哼了一声，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绝对可以。
就在玄武若有所思之时，忽闻风涌雷滚之声，洞内光线也随之暗淡明显。玄武立即起身往外一探究竟，竟发现洞外风声大作、天空乌云翻滚，原本晴好天气竟一刹那间暴雨将至。
“轰”，一声炸雷从云层中闪耀而出，径直劈向了地面，将百米前方的一块岩石劈得粉末四溅。玄武大惊失色，眼睛不自主瞟向了一旁凝神屏气的天启，问道：“这是你引来的？”
天启惶惶然，不置可否。
“果然上天恩赐之人，技高一筹，有此绝技何愁不能一统九州？”玄武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欣慰。于是他匍匐跪地，对着上天诚意满满地叩首三次。
“天启，你再用心钻研，将老天爷赠予你的绝学领悟深透，作为岩人正统后裔，理应可以将岩人神力与之融合，达到前所未有之勇猛。为师将用心琢磨融合之术，助你一臂之力。你且在此继续训练，为师就不打扰了。”玄武目光炯炯、颇为激动，便再次转入洞中寻那樾女坊中神秘女子去了。
待在原地的天启却仍然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忽然面前一里开外的尘沙平地而起，升空成三尺小旋风，并像个小顽童一样左蹿右跳，一会儿将洞口尘沙撒得到处都是，一会又将地上碎石吹得格拉格拉响。
“呵呵……呵呵……”旋风一边顽皮地玩耍，一边又发出孩童般的笑声，声音空灵悠远，似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你……你是谁？”天启只觉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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