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兄弟就是用来欺负的
情无畏手捧着《盗祖笔记》蹲在土灶前,看着土灶内熊熊烈火慢慢燃尽,忍痛将之丢入土灶内,心里向仙爷说了万句抱歉。看着《盗祖笔记》烧起来,直到消失,才长出了口气。
“从今往后,《盗祖笔记》只属于我……和仙爷。”
情无畏烧掉了笔记,敲碎了瓷罐,丢掉了小铁盒;笔记化为灰烬,瓷罐碎片后院填了坑,小铁盒锤不坏,也烧不坏,在他半夜修炼《追风逐电》时,顺便丢入了隆山禁区的“落霞池”。
至于那颗颇有分量的珠子,一直在嘴里,《嘴里乾坤》早已到达极致;至于那个精致的小布袋,时时刻刻藏身在怀,修炼《游龙戏凤》,仿佛与身体融为一体。
他习惯性的消除痕迹,常常管这行为叫“风过无痕”!
那百两黄金被他放在地下密室,藏钱的地方,他看过十几个,木地板下面,柴堆,鸡窝,土灶,烟囱,老树上的鸟窝,青石岩下,房梁上……
那百两黄金,他准备买点必需品,剩下的再换成银子与银币,留给玉儿一半,留给老爹一半一半;小屠夫与瘦猴,是兄弟,该他们,不会少给一个铜币,不该他们的,一个铜币也没有!
情无畏绝不是个吝啬之人,也绝不是个薄情之人。他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在自我能力不显,与经验缺乏之时,坚持原则,贯彻行事准则,至少能保证自己少犯错。
两年前,《乾坤诀》传给了瘦猴,《生死诀》传给了小屠夫。三人各炼各的,从没有过交手,平常打打闹闹可都是收着手。三人都缺少生死之间的历练!
如今,瘦猴与小屠夫修炼到真元境三阶,但是远远不够;河源郡四大门派招收外门弟子的基本要求,是十八岁前达到真元境五阶,何况临场考核又是另一种概念!
十八岁前达到真元境五阶是报名的资格,丰富的战斗经验是通过临场考核的利器。
报名资格与战斗经验,恰恰是他两缺少的。
半年后,四大灵道门派招生,他两希望渺茫,只能等待下届。
转眼,一个月过去,米缸都见底了。
一个月,吃了一个月白饭,一个月油盐饭,情无畏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他将逃命绝学《追风逐电》修炼到了小成。他相信以他现在的速度,天水镇能追到他的不多。若是哪天修为涨到了灵元境,那么就是地元境也不惧,打不赢,可以逃,人家只能跟在后面吃灰尘!
情无畏想起来,暗暗得意。逃命的绝技,他最为看重!
“我真的是最特殊的那个?”情无畏想起仙爷走之前说的话,又不由得肯定的点头道,“我肯定是最特殊的那个。如此难以修炼,条件如此苛刻,仙爷拥有半甲子都毫无头绪,为何我修炼一个月不到就能达到小成?难道我的血脉中育含着雷电与风的属性?”
一到晚上,就去隆山中修炼《追风逐电》,感觉自己好像森林之王!如今修炼有成,身影如风如电,认为自己就是森林之王。在少有灵兽的隆山外围,他就是王,为所欲为。
小屠夫与瘦猴结伴前来,每天都会来,看看,叫叫,拍拍门!
情无畏准备在他两面前试试《喜怒哀乐》,看看修炼的效果。他缓缓打开大门后,突然变得精神不振,行走间带点摇晃,开口间沙哑不清,举手投足尽显病态。
小屠夫与瘦猴见到情无畏这般模样,忍不住想哭。不仅瘦了,精神气没了,气势也弱了。
瘦猴与小屠夫以为他太伤心太痛苦,才关了自己整整一个月,也吃了一个月白饭。其实他日子可以过得比谁都好。隆山野兔野羊,他逮到十几只关在后院的大笼子里,奈何没有心思烹饪。他惊喜的发现,修炼《追风逐电》用来追羊逐兔,真是见个逮个。
他心想就是没有这百两黄金,今后也必须每天吃肉,每顿吃肉!好好补补!
小屠夫与瘦猴的神情,让情无畏很满意很有成就感。他得意的想着,“我这般模样,作为兄弟的你们不心疼难受,那谁心疼难受?兄弟嘛,就是用来作弄欺负的。我不欺负你们,我欺负谁?”
小屠夫心疼又郑重其事的说道,“小情儿,仙爷的事,你我能力有限,都无法改变,你没必要心存愧疚。不管仙爷将来如何,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仙爷也希望我们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他若是见你这样糟蹋自己,肯定会心疼,肯定会看轻你。”
情无畏眼红红欲泪泪,无神的望了一眼小屠夫,小屠夫不由得一下湿了眼眶。
情无畏轻悠悠的带点哀怨的说道,“你两放心,我早想清楚了。”
小屠夫拍了下情无畏肩膀,含泪欣喜接道,“那就好。”
情无畏又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高高低低,起起落落,人生常态。想仙爷平常乐善好施,和蔼可亲,走在街上,谁见了不是大赞一声‘活菩萨’,可如今还不是成了监下囚。”
小屠夫不语,微微纳闷,“这镇上何时有传言说仙爷是活菩萨了?”
情无畏又轻蔑的笑道,“官字两个口,一个口说黑,一个口说白。仙爷这么好的一个人,都硬是被那些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给抓了。到了他们的地盘,谁知道仙爷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到时候来个屈打成招,坐实罪名,告示天下,就是跳到天河里也洗不清了。”
瘦猴想到仙爷的好,想到与仙爷相处的情景,从不曾轻视过自己。他一直心存感激,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他坚定的说道,“仙爷是个好人,看到被那人欺负,我也痛苦,我也恨。小情儿,但是你这样自暴自弃,自我作践,很不对。我们应该努力修炼,将来为仙爷报仇。”
小屠夫应合的叫道,“对,报仇。我们要报仇。”
情无畏暗暗点头,又暗暗摇头,心道,“得了吧,就你们两个还想为仙爷报仇。”
“你两以为我情无畏仅仅是因为仙爷的事?你两太小看我情无畏了。我是痛心于政治清明之无望,害怕有了一个仙爷,就会有两个、三个、四个……甚至有一天,你们的父母亲人,甚至我们自己都可能成为下个仙爷。”情无畏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神态。
小屠夫与瘦猴不由自主打了冷颤,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袭来;镇上的老瘸子背着背篓,赶着群鸭子从门前嘎嘎走过,直到鸭群远去无声,他两才回过神来。
小屠夫上前伸手搂住情无畏肩膀,说道,“今天我请客,去我家打牙祭。先去我爹那里要条猪腿来,早上还留了半边猪头。我们赶紧去看看,看看还剩别的什么。”
小屠夫是迫不及待要带走情无畏,怕他还没有想开,回头又自闭在家里。成天将自己关在家里,没病也关出病来了。三人铁得很,真少不了谁,少了谁,将来都有遗憾。
情无畏听小屠夫要请客,他毫不客气的点头,突然的眉开眼笑,让小屠夫有点措手不及,一股被阴的感觉袭上心头。可一看到情无畏“憔悴”的模样,这个念头瞬间消散了。
情无畏开始指手画脚,要他两赶紧去准备,一副你们去忙,我吃现成的就行。我保证准时来吃现成的。若是在平常,小屠夫定会冲上去拳头伺候,可今天一切由着他。
小屠夫与瘦猴离开,情无畏则怀揣着一百两金子直接去了他孟爷爷的炼器坊(铁铺)。
老孟家不在街面上,在“天水书院”后面的胡同里(尽头)。老孟人丑眼色,看谁都猥琐不堪,天生一副能吓坏良家娘们的样子。他自认为是上辈子缺德,才导致这辈子坏得这般明显。
“我的小情儿,来干嘛?莫非是想孟爷爷了?”
“孟爷爷,我爷爷呢?”
“你爷爷,你爷爷在你奶奶那。”
若是平常,情无畏转身就走,不作逗留。但是每次没走多远,又不由自主的退回来。他知道是这位孟爷爷又施法术了,他认为是法术。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每次,他都不敢挣扎,挣扎没用,惹得这位老头玩性大起,准会吓他个半死。他记得不久前,被这老头抛到高空,差点吓出屎尿了。几个老头好像很喜欢整他。
自记事起,就没听过这位爷爷说过一句正经的话。那程朱爷爷,也一个样。
一辈子不正经,又让人恨不起来,这镇上所有人,又莫名其妙的尊重他们。哪怕他们都死在窑姐儿的床上。他想了想,要是真有奶奶,那这镇上与爷爷不清不楚的光棍女人都是他奶奶,那多了去了。要是过年了,他倒不介意多叫一些奶奶。他可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情无畏直接将两个大金元宝倒在脏兮兮的桌上,又立刻将两张纸递给他孟爷爷。他孟爷爷接过纸张,他转身就走,毫不停留,反正要办的事项都写在纸上!
他孟爷爷看他离开,暗暗点头。纸上写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事,焉能不支持?
纸张上写满药材名字,情无畏开始认为有七八种就够了,却发现这也缺那也缺,就越写越多,写满了两页纸。他是什么都要拥有,什么都想亲自去试试。这几年赚到的钱多是耗在试药上了。
老孟立刻关门离开,租借了匹马,直奔凤凰城。十七八里的路……
…………………………
新手写书!求鼓励! 求收藏!求推荐!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