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尽山6
吉尔伽美什刚刚离开教堂，利威尔就默默地掏出了一支烟，点燃之后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在利威尔面前并没有扩散。在这深秋的冷空气的影响下，烟雾大致还是限制在那一小片区域。
利威尔眉头微皱，似乎要看穿那团迷雾。罕见的，利威尔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
过了一会儿，一道圣光不知从何处照到了教皇座的右边。随后，数片羽毛飘落，一个身影从中舒展开来。
这个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身穿白金色的铠甲，只不过没有头盔，一头金色短发宛如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英俊的面庞宛如名匠雕刻雕塑活了一般。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随着他的出现，原本因为利威尔的气场显得有些冷的教堂内部都温暖了起来。
实际上，他的身体周围真的有若隐若现的火光在闪烁。
教皇似乎对他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惊讶，将吸入口中的最后一口对身体十分有害的白色烟雾吐出，看着它们融入之前的烟雾中。
“圣座，‘那个’已经解封完成了，随时可以使用。”
男人在教皇身边微微欠身说道。
听到了男人的话，教皇点了点头，难的地露出一丝放松的表情，但即刻就恢复了原样。
“嗯，辛苦你们了。”
在金发男子带来的柔和的光和热的作用下。利威尔面前的烟雾完全散去了。
这位教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军服。转过身，拍了拍男子的肩。
“走吧，我们去看看它—这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说着，教皇走下了高约两米的教皇座，来到了它的右后侧。
在这里，有一扇十分隐蔽的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无论是谁，也看不出来，这里居然有一扇门。
门的边框与教皇座的主体完美契合，看不到一丝缝隙。转轴处刚好利用教皇座上的圣纹浮雕掩盖起来了。
门后，是一个不算太宽阔的金属空间，占地面积只有两平米左右。两人进入刚好能并排站在一起。
在入口的门的右侧的內壁上，有几枚圆形的按钮排成两排，上面写着数字。
这是一部电梯。
这部电梯是利威尔专属的，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要得到他的许可才能进入这部电梯。
电梯的其他按钮都是按照数字顺序，从数字一开始，排成两排，除了最下面的那一枚。
这枚按钮相较于其他按钮偏小一点，而且位于倒数第二行按钮的中间那个位置的下方。
利威尔按下的就是那枚按钮。
电梯门悄然关闭，隐藏在教皇座中的机械曳引系统带着这四立方米左右的空间缓缓下降。
过了一分钟左右，电梯缓缓一震。
如果在电梯间外面，可以看到。电梯间上方与曳引装置相连的部分松开了，然后被下方的传动平台，送到一台更大的曳引装置下，在此固定起来。
单凭教皇座下面的曳引装置很难将电梯间送到那么深的地方，因此需要中途转换一下。
要知道，现在电梯的位置已经在显示数字的最后一层以下了。根据之前下降的时间和速度大致估算一下，现在电梯下降的高度已经超过一百米。
虽然教堂是建在一座小山包上的，但这个深度也绝对超过山包的高度了。
一般人恐怕很难想象，在这座教堂的正下方，居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空间。
更换了曳引装置的电梯继续下降，以比之前快一些的速度又下降了一分钟。
终于，电梯缓缓停了下来。金属门缓缓开启，如同新世界的大门。
很少有人能到达这么深的地下。金发男子大致估算了一下，他们现在位于地下至少三百米甚至更深的地方。
金属电梯门完全开启。
不管来这里多少次，金发男子还是会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震撼。
在这么深的地下，居然有一个巨大的空间。
空间的內壁全部被金属覆盖。长宽都在五十米以上，高度也有十米。
幽幽的淡蓝色光芒，充满了整个金属空间。光芒的源头，正来自金属空间的正中。
那是一个全金属的装置，由近似对称的上下两部分组成。
两部分的主体是由多个大小不一的圆环构成的基座组成，一部分构建在天花板上，另一部分则在地面上。两个部分由一道圆柱玻璃幕墙连接。
在这两部分金属装置间的玻璃幕墙中上方，一枚大约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银灰色晶体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晶体上布满了细密的内凹纹路，一眼看去，仿佛灵魂都会深陷其中。
金属装置的下方基座正中，有一个金属控制台。
上面布满了密集的按键以及数面显示参数的显示屏。
淡蓝色光芒正是那些显示屏发出的。
教皇信步走进这间实验室，金发男子跟在他身后。
罕见的，利威尔是教皇国历史上少有的，在神学和科学两方面都具有极高造诣的教皇。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他不仅是以赛亚圣教的教皇，同时也是整个教皇联邦的第一科研机构—天启机关的现任副总长。
只不过，他基本没参与过也从未了解过天启机关旗下的各项研究项目，只是借由副总长的职位，拿到了直属于自己的资源来做研究。对于天启机关的一些情况，他完全不知道，就如同天启机关的总长都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一样。
利威尔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玻璃幕墙中的某种可以将那枚晶核托在空中的力场逐渐减弱，向下落去。同时，玻璃幕墙张开。
顿时，难以描述的奇异能量波动从玻璃幕墙中涌出。
如果非要将那股能量波动带给人的感觉描述出来的话，就像是在极小的一片水体中，无数个细小的漩涡遍布其中，然后整个人被卷入那片水体里的感觉。
围周的切一都得变无序来起，根无本法究规其律。
那瞬一间，整个置装的显示上屏都出了现乱码，实验的室灯光没也有律规的暗明闪起烁来。
虽然那能量波动只持续了一瞬间，可就是那一瞬间的影响，整个实验室的异常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才慢慢恢复。
在那股能量波动涌出的下一瞬，利威尔身后的男子便一步跨出，来到了利威尔的身边，身上金光大放，挡在了两人身前。
可随后，令金发男子意想不到的是，他释放的光罩居然对那股能量没有丝毫的阻碍作用。那股能量直接无视了光罩，穿了过来。
金发男子眼神一凝，一抹白金色光芒从他眼中发出。似有圣咏隐隐自虚空传来，金发男子的头顶，一圈金色光环浮现。背后，三对洁白的羽翼舒展开来。
顿时，神圣的气息将金发男子笼罩。看上去，他就如同天使降临一般，充满了威严和圣别。
这还不算完，在他释放出神圣气息的同时，卷卷洁白的书页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
那种洁白，与普通的颜料的白色不同。更像是上帝在给这个世界上色的时候，在画板上留出的一片纯净的篇幅。
因此，那种洁白，确切地说，更像是……空白。
而因为书页上附带的某种“空白”的概念，那股混乱的能量波动到达两人面前的时候，先将那空白填满了，所以并不能影响到利威尔和那名金发男子。
虽然那股能量只出现了一瞬，但感受到那股能量波动中蕴含的那恐怖的概念之后，两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撼。
利威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金发男子心中也是一阵骇然。如果不是他刚刚使用了那些白色书页，自己和利威尔很可能就被那股能量波动波及到了。
虽然还不清楚结果会怎么样，但看着那些显示屏上的乱码和闪烁的灯，有理由相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那位教皇却上前一步，抓向了那枚晶核！
出乎金发男子意料的是，利威尔接触到那枚晶核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同。就像是拿着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一样。
而利威尔此刻，确实另一种感觉。
在接触到晶核的一瞬间，利威尔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
仿佛自身正处在一个巨大漩涡的正中心。一切都在以自己为中心变化。
随后，无数繁乱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似星海璀璨，又似万物轮转；似万物本源，又似人理辉光。
信息涌入利威尔的大脑，又因人类的大脑无法承受那以浩如烟海为数量级的信息，而同时在脑海中漏走。
仿佛过了一秒，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一切恢复了正常。
教皇的额头凝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深呼吸一口，试图平复心情的激动，可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
看着手中那枚淡银色晶核，利威尔暗暗在心中说道。
“月，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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