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葬花岗闹鬼
马天下怒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顾长生朝太史长青使了下眼神,太史长青也做辑告辞,顾长生道:“天凉,听白兄还不把苏姑娘推回房中休息?”太史听白感激的望了一眼顾长生,直直的朝苏妮珊走去,初时苏妮珊还大力挣扎,后来便渐渐的无力了。琳琅也道要前去帮忙便出了大堂。
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昌和顾长生了。
琳琅其实没有走远,渡着步子在大堂外徘徊,不时看着大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顾长生出来,“又跑走了?”心中只道,便要再进去探查个明白,却见一袭白衣临空而来,嘴角带着往常那种自信的微笑。阳光撒下来,琳琅竟看得有些热泪盈眶,那不是顾长生又是何人。
世间从来没有真真完美的密室杀人,真真完美的密室杀人只能是自杀!顾长生带着琳琅来到苏大气的房中,除门口的一滩血外,房中无任何一处凌乱的地方,桌椅被褥摆放整齐,顾长生道:“你可看出了什么?”
琳琅道:“感觉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顾长生道:“你见过醉酒之人呆过的房间如此整洁吗?”
琳琅道:“是了!贼喊捉贼!”
顾长生道:“那道未必。”
顾长生凑到血迹处查看,发现那摊血看似杂乱无章,但却各有深浅,顾长生试着将自己的脚摆放在地上,后又拉过琳琅,让她将脚顺着血印横放,摇摇头道一声:“只怕那苏大气凶多吉少。”
琳琅早被顾长生弄得一头雾水,忙问道:“不是苏大气自己藏起来的吗?现在怎么又凶多吉少了?”
顾长生道:“刚才你猜得没错,初时苏大气确是要自己失踪的,我一开始就有了这等怀疑,所以刚才我才留下来问苏昌。”
琳琅道:“他承认了?”
顾长生道:“承认了。”
琳琅道:“他怎么说的?”
顾长生道:“自然是苏大气羽翼未丰,要保护苏大气。”顾长生顿了一下,又道:“只是他想得到这金蝉脱壳之法,别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琳琅道:“那你又怎地能肯定苏大气是遇害了呢?”
顾长生道:“你看这里。”说着指了指地上的血迹,“血迹有明有暗,你可知是为何?”
琳琅微一凝神,道:“一口血的地方颜色浅,两口血的地方颜色深!”
顾长生赞叹道:“正是!你再看颜色较深的地方,是否构成了长条形状?”
琳琅仔细看过后点点头,同顾长生一同道出:“是腿!”
琳琅道:“当时苏大气重伤坐在地上,向前喷了一口血,大部分血迹落在了他腿上,后来他又喷了一口血,当时应当是换了种姿势,这次没有被东西格挡。”
顾长生道:“当时他已被人拖行。”又指着几点颜色较重的血点,血点呈放射状,形成一个扇形指着屋内,但血点间隔却是大了点,让人很难第一时间看出这个形状。
琳琅又问道:“那凶手又是如何离开的?”
顾长生道:“自然是在苏昌的掩护下离开的。”
“你是说?”
“暂且不论飞鹏三氏孰真孰假,对错与否,大乱将起是肯定的,苏大气作为苏昌的爱子,苏昌自是有千百种理由要送走他,一来是为了保护他,二来也可少一处受人威胁的软肋。按苏昌的计划,应是派人将苏大气送走,然后在房中布置苏大气遇害的现场,最后再演出这出戏,即使在博弈中失败了,也不会有人想着斩草除根,去寻苏大气的麻烦。”
“但他没有想到,他派出的人中恰恰是要害苏大气的人。”琳琅道。
“正是如此!”顾长生道。
“那你快去问问苏昌派谁送走苏大气的啊。”琳琅道。
“不用问了。”顾长生道。
“为什么?”琳琅道。
“你想想今天谁不在?”顾长生又道。
“刘汉林!”琳琅惊呼。
当日顾长生要了两匹快马,趁着夜色下了飞鹏堡,风呼呼的从耳旁掠过,琳琅道:“已过了快三天了,这如何追得上?”
顾长生道:“苏大气无论生死,刘汉林带着他多有不便,都是要乘坐车马的,速度一定不快,我们驾快马,兴许能够来得及。”
琳琅道:“可是你又怎知他是去的哪里?”
“换你你会去哪里?”顾长生道。
“我又不是刘汉林,怎么猜得出他去了哪里,但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去我们小时候长大的地方。”琳琅道。
“对,我们就去那里。”
“啊?”
“去刘汉林的老家。”
西北之地有一村庄,名曰“葬花岗”。葬花岗上土壤贫瘠,村中常年缺水,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多靠种植胡杨,伐木为生。整个村子有三百多户人家,往日倒是祥和。近年来却闹起了鬼。
顾长生到达葬花岗的时候已趋近落日,村口的石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村道上归家的人还有许多,有的扛着木材,也有用车拉的,有些人背着伐木的斧子,也有扛着农具的妇人。一路走来算是祥和的,但行至村中时,村民纷纷开始关门闭户,这日头还看得着些许呢,村中已是看不到玩耍的孩童。
气氛有些诡异,琳琅牵着马往往顾长生身边靠了靠,望着四周静得渗人的古老村落,怯怯的道:“这村子,睡得挺早的嚯”顾长生不说话,过了一会,天完全黑了,顾长生同琳琅已走到村子的中央,这次却是连牲畜的声音都没有了。
又往前走了少许,终于看到一户人家的灯光照到了外面,琳琅同顾长生对视一眼,琳琅上前敲门,道一声:“老乡,可以讨杯水喝吗?”琳琅虽是男儿装备,但此刻已用回了女儿声,声音不说多妩媚,但确实动听得很,哪知琳琅的声音刚起,屋中的灯就瞬间熄灭了。琳琅回头望一眼顾长生,敲门的手还僵在门上。
顾长生直道奇怪,也上前去敲了下门:“老乡,可否买杯水喝?”
屋中还是无甚回应,正当顾长生及琳琅要走之时,屋中传来一老妇的声音,十分苍老,“请再说一次。”
顾长生又道:“婆婆,可以卖一杯水给我们吗?”
这时听得到屋中桌椅响动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从里面望来,上上下下的将顾长生和琳琅打量个彻底,才开门道:“快进来吧。”
顾长生及琳琅相视一笑,侧着身子进入了屋内,老妇人用手中的油灯将屋中烛台点亮,整个屋子明亮了许多,顾长生这才看清,这房子的主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叟,年纪已是八十有余。
“你们坐着,我给你们倒水去。”老叟道。
老叟的动作十分僵硬,行动很迟缓,但似乎听力不错。踉踉跄跄的给顾长生和琳琅倒了杯水后,老叟道:“你们不要命啦,大晚上的还在外面闲逛,胆子也忒大啦。”
顾长生笑道:“婆婆,谁还能要我们的命啊。”
老叟用手指放在嘴前,“嘘”一声,又朝着门窗望一眼,压低声音道:“鬼,厉鬼索命!”
琳琅哆嗦一下,往顾长生身边靠了又靠,见着琳琅的反映,老叟才似是满意的往下讲,“方才,我还听到她问我讨水喝哩。”
顾长生及琳琅皆是一懵,顾长生道:“敢问是不是那长发飘飘的女鬼?”老叟不住的点头。
顾长生瞟一眼琳琅,嘴角忍不住牵动了一下,琳琅直瞪了回来。
琳琅道:“婆婆,咳咳,婆婆,这世间怎地会有鬼,还是那催魂索命的女鬼?”
老人似是孤单了太久,对顾长生及琳琅及其健谈,她叹息一声道:“唉,造孽啊。”
她接着说:“葬花岗本是很宁静的地方,村子虽然很穷,但是村民们都过得很开心,以往的这个时候,很多村民都还在外面跳舞哩,但前几年村子就开始闹鬼,初时还只是后山的乱葬坡死人,后来村子里也死人,晚上,就没人敢出来了。”
“死人?怎么死的?”琳琅问。
“吊死的,那舌头伸得老长了”老妇人声情并茂的道。
“那也不能说是女鬼害人吧。”顾长生道。
“就是女鬼,我们都还认识哩。”老人有些激动的道。
“认识?”顾长生道。
“是啊,她死的时候我们都还在场呢,也是上吊死的。”老叟又道。
“她为什么要死?”琳琅道。
“所以说造孽啊。”老人拍拍双腿接着道:“葬花岗原本有一陈姓人家,家中独子很是争气,整个村子就他会做买卖,当时不少村民还是靠着给他家当长工过日子,他赚了不少的钱,不但盖了大房子,还娶了个漂亮媳妇,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女儿。”
“这不挺好的嘛。”琳琅道。
“唉,可这人肚子里有不少墨水,第三年的时候就不做生意,上那省城赶考去了。”老人顿了一顿接着道:“他这一走就没回来过,只知道他走时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孩子在第二年就饿死了。他媳妇也上吊自杀了。”
“唉,苦命的女人。”琳琅叹道。
“后来呢?”顾长生道。
“大概三年前,有人说在乱葬坡见着那个女的了,初时大家还不信,晚上那人就带了好几个好事者去乱葬岗说是要抓鬼,结果可想而知,一个都没回来,第二天发现全部被吊死在乱葬坡上了,死的情形和当时那个女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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