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溯因果
“你，是成朝九公主？”
风北夜尴尬的挠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嗯，很抱歉以前没告诉你！”
绯轻轻点头，随后一双大眼睛紧紧望着风北夜，生怕他会生气。
“啊哈，没事没事，我以前也不是没告诉你自己的真实名字嘛。这些事我能理解。”
风北夜笑的肆意洒脱，似乎心中也放下了包袱。
见到风北夜开怀笑着，绯一下心情也好了很多。
倒是空中的那五位白袍老者见到这一幕，缓缓摇头。
左安最是看得清楚，他们二人一位是成朝公主，一位是符朝郡王，日后都将可能成为帝国的掌权者，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不过风北夜和绯倒没想这么多，二者重逢后，风北夜几句话就将绯低落的心情重新安抚下来。
“走吧，和我去见见皇叔！”
风北夜挥手，带着绯走下城头，去往白狼军总部大楼。
待得风北夜的身影消失，那叶照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小郡王他们没找自己的麻烦。
可很快，左安严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们几个，和我走一趟。”
说完，左安便自顾自的负手超前走去。
叶照等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这可是白狼的最高指挥官，平常他们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大佬，现在找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们只得悻悻的跟上前去，不敢有丝毫反驳。
很快，白狼军大狱中，多了九道鲜血淋漓的人影。
牢外就听到一位白衣老者冷声道：“早就注意到你们这几个白狼军中的兵痞了，如今更是得罪了云江郡王殿下，依我帝国刑法，留你们不得了！”
老者话音中杀意森冷，丝毫不符合他仙风道骨的装扮。
不过当年，左安森罗凶君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再说了，白狼军中的头狼，也绝不会是一个软弱角色，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足以致命的獠牙。
“不知道空羽大人，会和小郡王说些什么？”
白袍老者目光转向夜空，双目泛光。
曾经他也算是名动离都的天骄，可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二十多岁的洛王风君策却推崇备至。
原因无它，便是因为风君策的天赋比他还要妖孽百倍。在他面前，自己妄为天才。
“来了！”
白狼军制式大楼顶部，偌大的会议室此刻变得空荡冷清，唯有一袭白袍俊雅的风君策端坐于首位，面前放着两杯泡好的清茶，微笑的看着风北夜，挥手招呼道。
“皇叔！”
风北夜略显激动的开口，显是对风君策极富好感。
齐天者通常早妖，因此即便是很小时候的事他也记得清楚。
小时候他还在离都皇宫住的时候，通常都是小叔陪着自己玩。所以在风北夜心里，风君策已有几分父亲的影子。
哪怕是离开皇宫之后，他也屡次三番的带着一些珍奇的小玩意来看自己，这更让风北夜心里暗暗感激。
“快来尝尝，这是我从玉海关那边带回来的雪峰茶，入口芬芳，令人神往！”
风君策笑着介绍道，目光又温和的看着此时拉着风北夜衣角，微微有些露怯的绯。
“别担心，这是我亲叔，不会为难你的。”
风北夜同样出声劝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绯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感知，可以察觉到每个人不同的元力水平，所以她才会对皇叔那般畏惧。
听得风北夜的劝慰，绯的神情方才缓和一些，较之前的激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待得拉着绯坐下，风北夜取过自己身前香气氤氲的清茶，一饮而尽。
风君策无奈摇头，指着风北夜笑道：“你啊你，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这品茶的道理还不懂？这般鲸吞牛嚼，哪里品得茶中真意。”
风北夜却好似毫不在意的讪笑道：“我自小就觉得帝都那些人品茶功夫太过繁琐，我又不是那般老头子，我的时间很宝贵，浪费不得。”
风君策被说得一怔，俊秀的脸上却毫不羞恼，只是笑骂道：“你个小子，就说你修行不到家吧！武者一旦踏上天王之境，实力提升就非一朝一夕了。只有他们的道足够强大，足够宽敞，他们才能走的更远。品茶，也是求道的方法之一。”
“皇叔费心了，不过，我道已在心中，不必再寻！”
风北夜凛然站起身来，随即深深一揖，口气也不似之前那般轻快，有种稳如山岳的气势。
风君策眼皮子顿时抖了抖，以他的境界，自是可以隐约看出风北夜走了条什么路。
堪称十死无生的无敌势！
“你什么时候走上这条路的？”风君策的神情一下变得凝重，眼神紧紧盯着风北夜，充满担忧。
“可能就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我终将走上这条路吧！”
风北夜不敢去看皇叔的眼睛，微微侧过身去，缓缓说道。
“你可知道，玄陆自有人族以来，除却太古四帝中的昊帝和沧溟九王中的刹王，其余修炼无敌势的无数天骄尽皆喋血于此路上。我问你，你可明白此道的凶险！”
风君策一改之前在众军前的平静淡漠，话语间隐隐有着担忧和斥责。
“我知道，我也想好了。”
风北夜低声却又无比坚定的说道。
“知道，你知道什么？”
风君策径直站起身来，略带怒意的看着风北夜。
“让我来告诉你，修此路的凶险，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修练下去。”
风君策余光撇过在风北夜身旁有些惊惧的绯，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缓和一些，耐心劝着。
“无敌势，本是人族先辈为了激励后辈勤奋修炼，不要沦为万族凶兽口粮而率先提出的。
可如今你一旦修炼无敌势，就要做好与天下为敌的准备。什么是无敌？是唯我独尊！
如今的玄陆，天骄迭出，你想要称尊，谈何容易？
若你不与那些天骄去争，无敌势难成，实力更不会增长。
可若是你和他们争机缘，败了，轻则道心不稳，走火入魔，重则修行尽毁，甚至一命呜呼，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一番话循循善诱，风君策也是实实在在的为了风北夜着想。
“皇叔，你明白，无敌势一旦走下去，就不会再有回头路了。”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风君策，风北夜苦笑摇头。
“皇叔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放弃无敌势，重头修炼大道，不出十年，皇叔保你成为玄陆最顶尖的天骄！”
风君策伸手放在风北夜的肩膀上，眼神真挚。
“皇叔，我已经决定了，既然走上这条路，就绝不会再退缩。”
风北夜同样抬起头来，这一次，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对上风君策的眸子。
“我需要一个原因。”
风君策有些冷漠的开口，当年一直跟在他身旁撒娇卖萌的小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皇叔，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知道你为我规划好了道路，或许很顺利，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也是在打探我父母的消息，我修炼无敌势，也正是为此。
我所想要的，不是青原无敌，符朝无敌，甚至不是玄陆无敌，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无人敢于我为敌！
我知道，皇爷爷已经堪称玄陆无敌了，可他也没有办法救回父母，不是吗？”
风北夜一字一句，尽皆是肺腑之言。
便是风君策也不禁微微动容，他的右手慢慢放下，以仅一人可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我没想到，原来当初二哥的失踪，还是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压力。既然如此，你的路，还是得由你自己走下去。”
“好了，刚才是皇叔莽撞了。这次叫你来，其实是要告诉你，五圣宗今年的招生仪式就快来了，去或不去，由你自己选择。不过凭着符朝郡王的名头和我的信物，不论你哪一宗，都会直接享有核心弟子待遇。”
过了半响，风君策又恢复了来时的笑意，将腰间悬着的蟠龙令牌取下，递给了风北夜。
“还有你这个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你救过我家小夜一命，那么以后若是暝照天王还来寻你麻烦，只管告诉我，看我不把他打的遍地找牙。”
对风北夜一番叮嘱过后，风君策又将身子转向绯，略带戏谑的说道。
“皇叔……”
还不待风北夜开口，风君策就笑着摆手：“好了好了，我这次还有其他事，就要先走了。不过一年后诸朝天骄汇聚的大道之争，皇叔一定来为你捧场。”
风君策就如来时一般迅速的消失在白狼军制式大楼中。
天王之境，还不是现在的风北夜可以企及的。
看着自小最疼他的皇叔这么快又走了，风北夜心中有着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回过头去，就看见绯正小心的握住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眼睛眯成了月牙，似乎有些觉察到了雪峰茶初入口时的苦味。
风北夜当即大笑：“再知道我当初为何一饮而尽了吧！”
“你……”
绯略带羞恼的撇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不过心里却在庆幸，他还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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