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一朝眼开，方知我为我
第十九章一朝眼开，方知我为我
“咻！”
活动着筋骨的陆长生忽闻天空一道声音，急速向着声音来临之向望去。
见天空之中一道细微至极血红的流光，直扑自己的院落而来。
待他凝神举目望去之时，那已然突破音障的急速血光已至其眼前。
“嘶”
陆长生陡然大惊心神微微一颤，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其心智尚算稳重，纵然心神震颤，武者本能之反应却是一息都没有停顿。
拳头不过大小的血光刚至眼前三尺之近，他周身血液滚滚而发，血气磅礴而起，身躯之内的骨骼拔起，强筋根根绷紧，右手剑指化成。
“摇光剑”
这是摇光剑诀的剑式。
此时他的眼眸凝重无比，呼吸吞吐，五脏震动间，一股强劲的内劲自身躯内勃发。
筋骨皮肉炼成有一整劲，平时藏于下丹田，用时可一瞬息唤醒，使出全身极限之力名为内劲，此劲乃是武者聚全身血气精华练就蕴养而成。
下丹田藏精炼劲，中丹田蕴真气，上丹田存神，此乃武道之递进，亦是一层一重天。
吞吐蕴养于丹田的内劲运极速运转血肉中，顷刻至剑指之上，剑指受血气内劲之贯注，变成一道血气如虹的剑指。
这一指在陆长生心中已然自认为是自己的巅峰，如若这都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就要遭劫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气势如虹的一指点在拳头不过大小的血光，陆长生本来凝重之极的神色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那携带者陆长生全身血气力量的内劲剑指毫无障碍的穿过血光。
那道血光毫无停滞的透过他的剑指之力，直扑陆长生的头部而来。
“这？”
他此时心中惊愕，只是血光却是毫无顾忌直接撞进他的脑袋之中。
受此一击的陆长生一股剧烈的阵痛之意直达心底，陡然眼前一黑，整个身躯仿佛失去所有气力，直接瘫倒于地。
......
虚空无限至暗，唯有中心一处三尺虚空绽放无量光明。
一道血影乍现无限黑暗之地，化为一道血色的流光斩破无限黑暗，向着中心之地的光明之地扑去。
三尺无量光明之中，一道黑色几近虚幻的三寸灵魂之体正震动不已。
不成想自己修行三问身都未能踏入自身识海悟得真慧以成蕴灵之境。
如今竟被这诡异的血影一举带去识海之中。
此地正是陆长生的识海三尺灵台中。
化为血魂之身的君少流穿行至暗识海，望着正中心那方绽放着无量之光明的灵台惊喜异常。
常人识海至暗，灵台之光昏暗不明，在至暗识海之中犹如一方烛火，明灭不定。
那方烛火代表着人之灵魂。
灵魂脆弱不堪，唯有肉身承载，才能存在。
但是世间存在无数载，人物何其多，有人生而异秉，天生神力，魄力无穷；有人生而神圣，有天赋之能，亦有人灵魂之体异常强大，生而灵台有铸。
这等人物悟性非凡，因灵魂之力浑厚，照耀至暗识海，形铸灵台，犹如后天返先天真武之境时，铸就灵台，演化紫府。
可说是先天必就的武道奇才。
而今君少流舍得半身神魂血肉逃脱陨落之危，本来破空逃亡之中剩下的残躯与神魂已然浑然一体，化为了一道血魂之身。
契合天地的血魂之身感知莫名强大，于半空方见得一处小院之中有一丝血气浮动星力洒落。
只见一位清秀少年郎定桩修行奇妙的五脏六腑锤炼之术引动星华。
本来准备随便逃至偏僻处寻一常人行夺舍重生之举而今见猎心喜，魔心纷杂。
于死墟之地吞食不少煞气死气与一身的凶兽更是使得魔心沉沦，此刻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扑向少年郎的识海行噬魂取而代之。
那看似强大无比的血气一指，如果碰上鬼道之修行夺舍之举还能以炙热的血气冲杀得手，遇到血神一道的自己却是毫无半分作用。
血神道为原始魔道六道之一，专修血液之道，武道的血气奥妙无穷，有辟邪伤魂之能。
血魂乃是血神道专门对于脆弱神魂修炼的护道秘法，以己身血气在修行之中以秘法为嫁接，以宝药丹类为辅助，完成神魂血气的秘法。
可以说血魂之体亦算得上是肉身与神魂的结合，只是此肉身无骨无筋，无五脏六腑，无经脉周天等等。
所以血魂之身是实体，亦为虚幻，乃是不惧境界后于自己的血气冲刷，可虚实变幻的无上魂体。
于识海之中见识到这等天赋异禀，灵台有铸，更是心中狂喜。
只要吞食此人之魂魄，执掌这方灵台后，再施展秘法行李代桃僵之术，那时连天都可欺，纵使绝世大能当面，也不能发现自己的夺魂之举。
未成练气小小淬炼体魄的武者，居然有此灵台三尺之大可谓是得天独厚，要知自己如意之境神意圆满，灵魂强大。
借助着踏破真武融于天地道则之际，体悟天地大道增长神魂，成就灵台紫府不过堪堪五尺之大。
要是有此三尺灵台在身，重踏真武之时，当有把握成就九尺大圆满的紫府灵台。
九之为极，受紫府灵台之护，神魂之固，无与伦比；元神至境，只要不死必然可成，可谓是道途平坦。
直冲冲的撞进三尺灵台的光明之地，君少流瞬息血光幻化为一道身薄而邪异，如若纸张剪成的血色纸片人，直扑场中正带着惊慌之色的陆长生。
手段利落毫无拖沓之举，不愧是魔道之人行事无常。
面对着这等魔道真传秘法无数，毫无神魂护道之术的陆长生犹如待宰之羔羊。
“来吧，纵是死前也要给你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此时陆长生的小小魂体望着施展邪异血影扑面而来，心中怒火冲烧，不甘之意笼罩着身心，狠厉之心充斥。
祸从天降！
这才是真正的祸从天降啊！
能飞行绝迹，虚实幻化，行入神夺魂之举的，均是绝顶武道高人。
知晓两者的差距，陆长生却是不甘束手，带着决死之意，双目紧锁血影，只待临身之际，不顾及其他，只为能伤其一身。
“嗡！！！！”
仿佛聆听了他的决死之心，虚空竟然有所回应。
光明无量的三尺灵台上空，陡然间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灰色无神的邪异竖眼显现。
竖行的灰色眼眸迷蒙半睁，眼未全开。
其全眼灰白，无神也无情，俯视众生，似如神魔之眼。
灰色眼眸的眸光落于血影之上，刹那，一根根灰白之色的流线自灰色的眼眸周围电射而出，犹如群龙乱舞直取血影。
君少流惊骇莫名，突然的变故无数灰白之线缠绕而来，直接封锁住了所有的方向。
危机当前，魔心爆涨，血光之色更加浓郁，血影左右横突，在灰白之线的围攻下，竭力反击。
只是灰白之线仿佛无尽，更是无比坚固，血影奋击下只能击退，不能斩断。
血影只是坚持了片刻便被无穷无尽的灰白之线包裹成一个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带着决死之意的陆长生莫名的望着这一幕，脑门子更是一头雾水。
自己意识之海的灵台为何会出现这只威能无穷的灰白眼眸？
就在陆长生满心疑惑的时刻，一道道血色之光顿时顺着组成灰白之茧的灰白之流线，流淌进虚空之上迷蒙半睁的灰白眼眸。
竟以血影为食粮！
一缕一缕血光的流进，迷蒙半睁的灰白之眸缓慢徐徐地睁开。
片刻的功夫，无数灰白之线如逆水回流，灰白之茧化为无形，血影消散无踪，灰白眼眸全部睁开。
一朝睁得眼开，天地皆为灰白！
灰白之眸一开，整个灵台紫府陡然化为一片灰白之地，立于中心之处的陆长生更是被灰白之光笼罩其中。
无情无欲！
如神似魔！
灰白之光绽放紧为刹那，天地再次回复灵台无量光明世界，陆长生目光直视虚空之上的灰白之眸。
便在这时，灵台之上虚空的灰白之眸化为一道微光，如星辰坠陨，瞬即落在陆长生所化得小魂体的眉心上。
陆长生只觉一股无穷无尽，不属于自身记忆讯息涌上心头，强烈的冲击冲突之感让他瞬间失去感知，失去了知觉。
......
“嗯？”
或是刹那，或是许久。
苦竹居外，摊到于地面上的陆长生悠悠转醒。
望着此时已经是漫天星斗的夜空，他头疼的轻抚着额头那一初殷红得随时可裂开的红线之印。
“原来如此！”
“神魔之眼，亦或者是法则之眼？”
“天赋神通！”
“返本归元，烛照大千，勘破虚妄！”
“这便是书中传载的祖血返源，得之天授的天赋之眼吗？这便是困扰我数年，吸取我数年血气为养料的罪魁祸首吗？”
“初启时血气精神为养料，以万千之宝灵机，灵粹为养！”
“这次要不是这血神道君少流的夺舍之举，送上血肉神魂力量给法则之眼吞食，恐怕自己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大的罪才能支撑这支神眼啊！”
“因祸得福！！”
闭目凝息片刻陆长生的嘴角洋溢的无尽欢喜之色，连眼角都快合拢不住。
“有传记载生异相，返祖血，得神通，天赋奇才之能。”
“以前不想诸多，那是受制于现实，而今想那是挣脱满身束缚，一朝能化游龙！”
“正所谓谁家男儿不望，脚踩无限江山，头顶日月，攀攀那元极阴阳碑中记载的至高武道绝巅。”
“成仙了道，永生不朽！”
“正如灵台紫府，眼眸一开，天地皆灰白！”
“当有一日，九州之地，吾之眼一开，天地皆白，方不负人间走一遭！”
最终，平时稳重如山，精于儒家之礼的陆长生还是在这幽静的苦竹居内放声大笑。
多年心头大患一举被搬走，还得了这支强横无比的第三只眼，可谓是苦尽甘来。
泰山压顶之力，一朝搬去。
纵然是儒家大儒当前，陆长生亦是如此着相。
从此之后没有血气被无故吞噬之危武道进境无碍，飞星城中那些杂烦琐事都将不再是心中挂碍，儒家大考之流也不再是头等大事。
而且有第三眼相助，武道巅峰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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