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拳脚相加
“天聪，你醒了,来来来赶紧过来试两下，以后敲打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为师很忙，真的没时间了！”元老说着暗地里念动了一句咒语，悉心感应下，察觉到武天聪手臂隐隐浮现出金色脉络，散发着淡淡的神圣气息，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
武天聪可啥也没发现，他战战兢兢的走到院子里，脸拉的跟苦瓜差不多少，吞吞吐吐问道：“师尊，归崖师弟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就算他犯了大错，这样惩罚他似乎也不太合适吧...”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这是在帮他，他不知道多爽呢！”元老脸一绷，回手一记大耳光将不归崖打出去十来丈远，嘭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之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再也没能爬起来。
“哎！师弟...”武天聪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忍不住身子随着探出张望，看到不归崖惨兮兮的趴在地上不动弹，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听好了，以后捶打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变脸就打，迷失就揍，以你的力道...打到他晕死过去为止，记好了！”元老用手点指着武天聪说道：“你可要认真对待这件事，否则的话....哼哼！”
“师尊，我，我，我实在是下不了手，为什么要打师弟啊，他究竟犯了什么错？”武天聪听到元老的吩咐，脑袋嗡的一声，赶紧推辞想要摆脱这个要命的任务。
“什么下不了手？打就是了，给我狠狠的打，不仅限于拳脚，也可使用法术！至于为什么，呵呵，你先自己开发开发吧...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元老突然仰天大笑，背影萧萧的走出了院落，隐没于雨雾当中。
“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武天聪看元老走远了，连忙跑到墙壁下，将不归崖抱了起来，发现他牙关紧咬，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啊，师弟，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这偌大的无量山就又剩我一个人了！”武天聪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忙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到了小男孩的鼻息处...
“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原来是睡着了！”武天聪摇摇头，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水滴，感叹道：“哎呦，我说你可真行啊，就刚才师尊那几巴掌，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早就骨断筋折了，你倒好非但没事，还能睡着了，师哥我就一个字，服！嗨，以前咋没发现你如此抗揍呢？”
傍晚时分，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北方初秋天气很少能遇到这样的连绵阴雨，武天聪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不归崖正坐在门槛上，歪着脑袋，看着房檐滴滴答答的雨水发呆...
“归崖师弟，你醒了，正好，正好，马上要开饭喽，我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牛肉馅饼，搭配了八仙过海的野味山珍！”武天聪高兴的摇了摇手，招呼不归崖过来吃饭，谁知道这小子眼皮都没动一下，依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雨滴。
“呵呵，来啊，吃饭啦，你不是被打傻了吧！”武天聪来到不归崖的身边，伸手就去拍他的肩膀，谁知道手还没落到他肩膀之上，就被他咔嚓一口咬住手掌，疼痛钻心。
“哎呀！疼..疼...疼...”武天聪吃痛，用力一抖手，想要将他甩开，谁成想不归崖此时咬合能力是那样的惊人，就像长到他的手上一般，随着他胳膊上下挥动，就是甩不掉。
武天聪疼的紧，连忙用另一只手推搡他的脑袋，气急败坏的喊道：“归崖，你给我松开，快给我松开，否则别怪师兄不客气了！”
不归崖翻着紫红色的瞳仁，看着武天聪就像在看白痴一般，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甚至用力吸吞起来，这一下不要紧，武天聪刹那间就觉得膀臂发麻，四肢酸软，连魂力运行都受到了干扰，呼啦呼啦的往伤口处倾泻，这可把他吓坏了，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了，手脚并用，连打带踹，急切的想要摆脱不归崖的撕咬...
“对，就是这样，再用力点，下手再狠一些，再猛一些！”元老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当中，背着手啧啧赞许起来：“天聪啊天聪，想不到我还没教你怎么动手，你就开始自我实践了，真是孺子可教也，我就说你适合干这个嘛，看看打的多有创意，过瘾了吧！”
“师尊啊，快救救我，甩不开，没力气了！”武天聪心中这个气啊就别提了。
“你不是会法术吗，给他崩开就行喽，还用得着我老人家么？”
元老根本不理会武天聪的求援，径直来到屋里，坐到热腾腾的饭菜面前“哎呦，看来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啊，天天吃那些异草仙丹，吃的我都有些倒胃口，还是这五谷杂粮，酒肉油盐让人有食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嘭的一声拔出酒塞，咕咚灌了一大口。
“魂力都被这臭小子吸去了，根本运转不开啊！”武天聪疼的嗷嗷直叫，一边拼命的阻止魂力外泄，一边死命的捶打着不归崖，眼泪都急的要掉出来。
“那...可有你受得了，别着急，以他现在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的，你继续打就是了！”元老的声音慢慢悠悠的从屋内传来，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
这下倒好，这厢边武天聪和不归崖一个打一个咬，相持不下；那厢边元老咕咚一口酒，把咂一块肉，吃得是有滋有味，醉意朦胧。
一炷香时间过后，小男孩终于松开了嘴巴，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了，武天聪整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龇牙咧嘴的挪到元老近前，眼泪在眼窝里悠悠荡荡，委屈极了。
“打完了？过瘾不？来来来，咱爷俩坐下喝两盅。”元老醉醺醺的招招手，示意武天聪坐到他的对过，并递过来一个酒盅。
“师尊，归崖师弟怎么个情况？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还咬人呐...死命的咬！”武天聪扭头看了看不归崖，心有余悸的问道。
“慢慢的你就习惯了，没事，日子还长着呢。”元老眯着眼睛说道。
“啥？日子还长着呢？您能不能跟弟子说说，我都快崩溃了...”武天聪哭丧着脸哀求道。
“能，怎么不能，来先陪我喝口酒。”元老随手指了指眼前的酒盅。
“弟子遵命，滋，咕咚，啊...咳咳咳...”武天聪不敢不从，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哈哈哈，这就对了，你喝酒的样子很有你老爹当年的风范，你想知道什么，问吧。”元老难得的笑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挚友，联想起当前的境况，心里忍不住一阵的唏嘘。
“风云阁是不是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师伯他们还好吗？”武天聪问道。
“出事...呵呵，何止出事这么简单，应该称之为浩劫，唉...这件事绝对保密，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元老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想到三百八十二名核心弟子、二十三位护法长老的陨落，想到风云师兄和十二大传承长老的灵魂献祭，心就莫名的揪了起来。
“啊，什么，浩劫？怎么可能？”武天聪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事情已经发生了，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下个月为师要入主凌云峰，将流落在外的弟子徒孙统统召集回来，重组风云阁，务必要确保最后一次封天大会的顺利举行，否则这天下又将生灵涂炭了！”元老目光深邃的望了望风云秘境方向，心情颇为沉重：如今的情况怎一个难字了得？
“重组风云阁？”武天聪震惊的手脚都颤抖起来，数千年的名门大派，竟然一夜之间沦落到要重组另建？听起来如天方夜谭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元老目光转向不归崖，长长的叹了口气：“事关重大，为师现在不能告诉你真相，我已封锁了整个燕山山脉，消除了所有幸存弟子的记忆，对外宣称风云师兄等人闭关修行，你要保守秘密，不可多言半句！还有，不归崖是我派复兴的关键，你一定要竭尽全力照顾好他！”
“归崖，归崖师弟他...”武天聪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师弟，心有余悸的问道：“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变得跟野兽一般，而且好像不认识我了？”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他失忆了，而且正处于妖血迷魂的特殊时期，需要你我打压他迷魂的妖气，唤醒他沉睡的本我！”元老看向不归崖的方向，眼前浮现出风云师兄燃魂封印的画面，耳旁回荡着他心怀天下的叮嘱，心情再度翻腾...
“原来如此，那我...我该怎么帮助他？”武天聪见元老有些失神，忍不住轻声问道。
“从两个方面下手，第一个方面，在他迷失的时候，狠狠地捶打，从外部压制妖气，当然我也会传授你一套上乘的驱魔心法，用于加持效果；第二个方面，在他清醒的时候，你要通过各种方式提示过往，让他尽早找回记忆，自主的去祛除妖性。期间你尽管大胆的出手，这小子如今的体魄世所罕见，连为师都自愧不如，抗揍恢复的本领简直天下无双！”元老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嗯嗯，武天聪认同的点点头，自己修为高出不归崖三个境界都不止，有着魂力法术的加成，力量速度远超凡人，但刚才依旧被这个毫无修为的师弟咬狼狈异常，可见这小子当前有多么的强悍！
“记住每当他表情痴呆，两眼放出紫红色光芒的时刻，就是他将要迷失之时，此时出手，效果最佳，你一定要不断的出手直到将他削晕为止！”元老耐心的嘱托道。
“是，弟子一定照办！”武天聪认真的点点头，想了想忽然问道：“师尊，依照您的办法，这归崖师弟大概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呢？”
元老站起身来，缓缓的来到不归崖近前，目光灼灼的说道：“谁知道呢，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三年五载，这可说不好！”
武天聪听了，脸上的肉忍不住一哆嗦，眼珠转了转问道：“师尊，这个归崖师弟的妖血发作，是不是跟他本身血脉有关？我听说当年他娘将他送上山来的时候，还和大师伯动过手呢...”
“送上山来？”元老眉毛一挑，“谁告诉你他是他娘送上山来的？”
“都，都，前山的师兄们...他们都这么说啊！”武天聪结结巴巴的回到道，偷眼观瞧元老神情变换的样子，心想：不是吗？难道还有隐情？
“哼！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你肩膀上扛着的玩意是用来吃干饭的么？”元老眼珠子瞪得溜圆，没好气的说道：“归崖是你师伯硬抢来的，你也不想想，他娘都强悍到独闯风云阁了，还需要把自己孩子往这送吗？”说着他忍不住抚了抚后腰，那里还有一道黑色的爪痕，时不时隐隐作痛。
武天聪听后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师伯抢孩子？怪不得归崖他娘要硬闯风云阁了，可是为什么？我们不是名门正派吗？怎么能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归崖是这样来的，那我呢，也是被抢来的么？
元老似乎一眼看穿了武天聪的想法，呼的一巴掌削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凶巴巴的斥责道：“臭小子，竟敢怀疑老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敢，不敢，师尊啊，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学习驱魔心法吧！”武天聪见元老的巴掌又举了起来，连忙大声呼喊道。
“哼，算你识趣！”
阴雨绵绵中，元老和武天聪的影子映衬在窗棂上，演练着一种神奇的功法，咒语玄奥，招式繁杂，气息神圣，舞动中隐约传出虎啸龙吟之声。
不归崖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夜风吹来，丝丝的细雨透过门缝，飘落室内，打湿了地面，半开半掩的殿门在夜风中打着晃，吱吱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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