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叫白小白
取荆房内一处。
当宁远听到身后传来这声鬼厉的凄声质问,整个人猛然瘫坐在地上,表情惊惧到狰狞,哆嗦着答道:“鬼……鬼大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就……您就饶了我吧……”
只听宁远身后那厉鬼的凄声又道:“那~我~问~你~,为~何~深~夜~来~此?”
宁远惊恐万状赶紧回答:“我……我是今日才过来的……选拔弟子,接引……我的一名师兄告诉我……,我的住处是……取荆房进门……左转……左转……再左转!”
那厉鬼的声音重了几分,“笨~蛋!是~左转~左转~再右转!”
宁远听这位鬼大爷的声音似有动怒之兆,连忙转过身来冲这声音不停扣首,“是是是!鬼大爷说的是……好像是……左转……左转……再右转!我记错了!”
厉鬼再质问:“那~不~正~是~我~的~住~处~吗?”
听了这话,宁远的心脏如同跳了出来,重重扣头:“鬼大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便离开……不打扰鬼大爷!”
宁远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在大开的房门内倒悬着一个身子,那身子的头上竟然有四个眼睛、两个鼻子、三张嘴!
宁远登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惊恐的脸上早已失去血色,哭腔着道:“鬼大爷……您……您饶了我吧,我……我……我再也不来取荆房了!”
那倒悬的身子处传来声音:“吾~乃~是……哎吆!”
只见这倒悬的身子突然应声从半空掉了下来!宁远更为惊惧,又不敢上前:“鬼大爷,您……您怎么样,没摔坏吧?”
只见这位“鬼大爷”顶着四个眼睛、两个鼻子、三张嘴,朝着宁远道:“快过来扶我一把,绳子断了!”
宁远费了好大劲儿才站起身子,颤颤来到这位“鬼大爷”身边将他扶起:“鬼大爷……您……您没事吧?”
“鬼大爷”一把将脸上的四个眼睛、两个鼻子、三张嘴掀开,露出一张清秀无比的俊美面庞:“看清楚了你这个傻瓜,我是人不是鬼!”
宁远这才注意到这少年手上拿的是一张四个眼睛、两个鼻子、三张嘴的面具!
这眉清目秀的少年比宁远高出一点,他绕着宁远转了一圈,又将宁远的帽子摘下来扣到自己头上,含笑问道:“你叫什么呀?”
“宁远。”
少年也反复念了一遍:“宁远……我叫白小白。”
这间屋子内除了草垛还是草垛,白小白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说道:“我先来的,你后来的,以后你就要听我的!”
片刻后,宁远来到白小白身边,既惊有喜的问道:“白小白大哥,原来你也住在这取荆房内呀!”
见白小白点点头,宁远喜不胜收,“太好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呢!”
白小白笑道:“以前是我一个住,现在你来了就是咱两。”
宁远十分疑惑道:“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只把咱两安排在这种地方?”
“我来的时候特意跟迎门的师父交代,给我安排一间最次最差的房间,结果就是这儿。住了两天觉得一个人实在太无聊,所有早上就贿赂了迎门的师父,给我弄个伴儿过来,结果就是你喽!”
宁远有些不满意道:“我刚一来,你就装鬼,吓唬我是吧!”
白小白坐起身子,俏眸子带笑盯着宁远,问道:“怎么,生气啦?”
“没有。”
宁远挨着白小白十分惬意的躺进草垛里,道:“你我今后可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跟谁生气都行,就是不能跟你生气。”
二人躺在草垛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沉睡过去……
第二日,宁远、白小白早早起身,在静斋堂用过早饭便往菜园子而去。
菜园内,已有不少选拔的弟子在培土、浇水、撒种忙活着。
钟师伯背着手漫步于田埂间,扯起嗓子大声喊着:“各位参加选拔的弟子,你们不要以为我这是在虐待你们!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就趁早回家,纳才庄落不养活闲人,灵渊宗更不养活闲人!你们种的这些菜不是给我种的,是给灵渊宗副宗种的!”
“副宗有两千多人口,是人那就得吃饭,对吧!能让灵渊宗副宗各位长老弟子吃上你们种的菜,那是你们的福分。所以你们可得好好干,勤快些,不许偷懒,种出又肥又嫩的果菜!我说的都听到了吗?”
只听几名弟子撩撩无声答道:“听到了。”
钟师伯河东狮吼,“都没吃饭吗?大点声,听到了吗?”
“听到了!”
随后,白小白被分配到培土的弟子队伍当中,挑水的重活自然又非宁远莫属!
不料,白小白去到钟师伯面前,道:“钟师伯,你看宁远那小子昨天都挑了一天的水,今天是不是该换个人了呀?”
钟师伯躺在靠椅上扇着扇子,一口回绝:“不用换,那小子看着瘦弱,身子骨硬朗的很,挑水非他莫属!”
白小白正要说点什么,宁远已经来到身边:“小白大哥,不用换的,我挑的动!”
白小白认真看着宁远点点头,叮嘱道:“那你慢点,挑不动的时候说一声,我去帮你。”
宁远微笑着点头:“谢谢小白大哥,那我先去挑水了。”
……
日上三竿之时,田埂上多出三道人影。
只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褂,啃着一串糖葫芦悠哉悠哉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名身材壮实面容青涩的少年。
一行三人只走了几步,便有一名身着灰色道衣的庄落内弟子从三人身后疾步而来,径直去到钟师伯身边,附在耳边轻轻说道一句。
钟师伯听了这名弟子的密语,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片刻不等,赶紧朝着前来的三名少年迎了上去。
在钟师伯的一番陪笑恭请之下,锦衣少年迈着悠哉的步子来到菜园亭舍下,躺在靠椅上。
少年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问道:“钟师伯,菜园子干活这些人都是来参加选拔的吗?”
钟师伯恭笑道:“是啊尹少爷,这些孩子跟您一样都是来参加副宗两年一试的选拔,而且不至这些,还有一部分参加选拔的孩子被安排在其他地方干活呢!”
这位尹少爷点了点头,又对身边一胖一瘦两名高壮少年道:“阿全、阿德,你们好好盯着他们干活,不准偷懒,少爷我先睡会儿。”
被称为阿全、阿德的高壮少年应了一声背着手朝田埂中走去。钟师伯则默默陪在睡去的尹少年身边。
五六十名干活的选拔弟子时不时抬头瞧一眼在田埂间监工的阿全、阿德,见他们两个身子壮实,声音严厉,便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干自己的活。
“培土那个,就那个,说你呢!没吃饭啊,用点劲儿,听见没!”阿全厉声喝斥,不断指着田间一名选拔弟子。
阿全的声音刚歇,阿德又怒声道:“浇水那个,你小心点,水都全撒外边了!”
二人一顿耀武扬威,指这个不对,骂那个不行,五六十名选拔弟子都畏与二人淫威,不敢反抗。
终于一通喝斥的阿全骂到了宁远头上:“挑水那小子,你别在哪儿磨磨蹭蹭,步子快点,听到没有!”
阿全的喝声如晴天惊雷一般摄到宁远心里,宁远怯声畏道:“听到了。”咬着牙,又加快些步子。
两桶水加起来有近百斤的重量,就算一个成年男子连挑数趟也会吃不消,而宁远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在连挑数趟之后,宁远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挑起两桶水,便准备放下担子歇息片刻。
还未坐稳的宁远瞧见那二人恶狠狠的眼睛盯着自己,赶紧挑起两个空桶跑了出去!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