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骗子也有中二病
逃离小公园的金银秩，准备到那招聘广告上的“空中公司”“以身犯险”。其实是因为他太无聊，又想节省话费，毕竟现在是无业游民了。
又是要钱没有，光阴大把的时光啊。在电梯里晃过十八楼的金银秩想。
顶楼十九楼电梯出来，上了走火楼梯。
大楼天台楼梯间，电梯井旁边，一桌两椅一男人。
那是个清瘦儒雅的中年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韵味。他笑眯眯地问：“抽烟吗？”
【抽你妹，谁没事会跟到顶楼来抽烟。】
金银秩话还没说出，就看见墙上贴着一个牌子：禁止吸烟和跳楼。“和跳楼”三个字是手写的。物业也不容易啊。
总是有人喜欢做禁止的事，于是梯门外的地面满都是烟屁股。至于跳楼，以前估计也有过，不然物业也不会加字。不过那字也忒难看。
梯间里那桌子前也贴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修身公司招聘处。
我去，那招聘广告还真不是骗人，真有公司在顶楼招聘，只是这一个人的公司，能进吗？自己刚失业就来招人，有这么巧的事？
金银秩警惕地问：“招会计？”
男人笑着点头，目光是那么柔和。
“小哥，应聘会计吗？”
金银秩想，一个人的公司要请个会计，谁信？就算不是骗人的，也只是请私人助手吧。这种职位都是小妖精做的，轮不上自己。
于是金银回答：“我不是会计，我只是数据的搬运工。”
男人示意金银秩坐到桌前的那个椅子上，微笑着给金银秩倒了杯茶，说：“看来小哥有故事，要不坐下来说说？”
他叫陆门，在这坐了一早上了。上来的都是抽烟的人，期间有些人还塞烟给他。上来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精神病。好不容易上一个貌似应聘的，他可不会放过。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旮旯里招聘，鬼才知道。哦，鬼也不会知道，得问上边的人。之前都听这事老难了，原来症结在这里。还好自己有点小聪明，找人弄了些招聘广告。这不，终于来了一位。要不然他三天只能在这里吸二手烟。这二手烟虽然伤害不了他，可那味可难闻了。
陆门正在回想起那难闻的香烟味道的时候，听见小哥开炮了。
“你们这做骗子也太水了吧，招聘面试一点都不专业，一看就知道骗局了。反正咱今天有空，就指导下你们。‘修身公司’，是减肥公司吗？这最起码得找个小铺面，弄些行当，护肤品、烟熏工具什么的。最低也得有修甲行头吧？
“还有，这整个公司就你一人？好歹也摆几个美女吧？一个人的减肥公司，难道是盲人按摩？那最起码也戴个墨镜，加条棍子吧。
“另外，招会计就有问题了。一个人要什么会计？个人理财都找金融机构了，骗人的话按个总经理上去多好。”
金银秩一口气说了一大段，气也有些不顺，坐在那里直喘气。
陆门被喷了一脸，笑容有些难看，但作为门面人物，他的专业素养是有的。他说：“这位小哥，我想你误会了，咱这是真会计。但不是减肥公司，是修仙大陆。我们招‘修仙世界会计’。咱们大陆也不只有老朽一人，而是不计其数。”
“这年头，骗子也有中二病吗？你们都是二次元的人？”
金银秩忽然想到什么，又感觉到这陆门不像骗子，只是脑袋有点问题。于是喝了那个纸杯里的茶。说多了口干。喝完后身体一阵温暖，脑袋一阵清凉。
这茶是好东西。
喝人嘴也软，金银秩恢复平时的温和语气，说：“就算真招人，这招‘修仙世界会计’，搁谁谁信？你们是精神病康复医院要会计吧？招人也得拿出诚意，别整天遮遮掩掩的，招到人也跑。而且这异地招聘也得说清楚。直接在你们康复医院面试不好吗？非要来这旮旯，谁会闲着跑上来找工作。刚才听说你们医院病人不少啊，工作量够呛。”
陆门想辩驳什么，但转头想想，算了，真话总是不受待见的，他喜欢就好。
“那小哥有兴趣吗？咱们那里是有些远，而且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要在那边呆三年的。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你们不会是‘卖猪崽’的吧？”
“哪会，真是会计，某种意义上还在华夏内的。”
“你们医院在哪个深山老林的？基本情况得告诉我才行。你们公司全称叫什么？”
“修身大世界有限公司。”陆门想了想继续说：“这样吧，我带去我们那里看看环境，然后你再决定是否过去工作。”
“目前我还在职，远的地方去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正说话的时候金银秩的电话响了。李德华打过来的。
李德华说：“铁哥，在到小公园了，你在哪啊？”
“下班了？这么快？我走开了，你到‘老地方’叫吃的等我，我马上过去。”
金银秩挂掉电话，说：“不好意思，我哥们催，这事我再想想。”
陆门作最后努力，说：“来回很快的，这三天你哪天下班过来得了行，绝对不会耽误小哥上班。”
“嗯，好，接不接受我也会再上来的，反正公司就在下面。”
“哈哈，看来咱们很有缘。希望有缘有份。”
金银秩没多想，转身下楼了。陆门心里想着用什么方法也得把这小哥招来。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有意思的人。这次并不是十年一期的大招，只是“副教主”受老友所托，让自己顺便过来招一个会计。自己完美完成这个任务，抱上副教主这条大腿后，后面的修炼资源就不用愁了。只要想想就美。
——
老地方湘菜馆，胖子李德华早已坐在老位置上，桌面已经摆了三盘红通通的菜，还有一瓶啤酒。李德华其实并不胖，只是比较强壮，个子也高。因为他老叫金银秩铁哥，这刺到了金银秩的痛处，所以金银秩叫他胖子平衡一下。
胖子，蜀中人，独爱辣。如果没有辣，相信他活不下去，就算是妹子，他也只喜欢辣的。要说除了辣，那就是酒了。据他说，三餐没酒，吃不下饭。至于早餐有没有喝，金银秩在公司可没见他喝酒吃早餐，除非起床后就喝上吧。
这时，胖子华在等金银秩的空档间，已经喝上了。要不是下午要上班，他这伙就喝白酒了。
金银秩走进菜馆，一屁股坐到胖子对面就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一股辣气通过味觉直击他的大脑，使他一边哈气一边喝下了旁边那杯啤酒。
“你这坑货，都说了不要叫大辣了，微辣。”
胖子可不背这锅，说：“那是我吃的，你牛气上头，这时候不能吃辣。谁让你坐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上了，也不问。旁边那盘水煮青菜，给你叫的，清淡才能冷静。”
“屁话，我冷静得很，再也不想忍业务那文货了。工作几年，有些心累，想休息一下。”
“哟，看来这次是认真的。小弟就劝一次，这事要考虑清楚，现在市道也不好，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日子混着混着也就过了，可你就是较真。不过你不较真，小弟也就看不上了。我就欣赏你那牛气。”
金银秩一口吃下一块辣辣红烧肉，声音开始有些沙哑。他说：“滚，老子要你欣赏。你到底是劝我走还是劝我留下的？”
“这个要你自己考虑了。如果走的话，以后怎么办？下家找好了吗？”
金银秩又想起那个中二医院，心里开始有些犹豫。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不会去那工作的。首先，他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工作，虽然不想回家，但离得近，心里总归踏实些。其次，他不想在满“世界”都是中二病患者的地方工作，因为他觉得自己会被传染的。
但此时他心里有个念头：无论是什么，有个工作就行了。
人发现另一座围城以后，总急切地想从这座围城中逃离。其实那座城跟这座城又能有多大区别。不过是那座城路更远罢了。
于是，金银秩说服了自己一些。对李德华说：“有点头绪，但是还在犹豫。”
“如果不是太差的话，就答应了，先做着吧。虽然你铁哥比较佛系，可佛也是要吃的，这年头香火也不便宜。”李德华语重心长地说。
金银秩白了他一眼，说：“你丫的说的好有道理哦，我竟无以吐槽。”
“哈哈，看见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快吃，这顿我的，往后相信你都得吃白面条渡日了。”
金银秩轻描淡写地说：“不会，我打算搬去你狗窝，跟你挤一挤。”
“NO，我拒绝，你住那，我还怎么泡妞？现在的妹子都喜欢过家家的，有你个大灯泡怎么行。”李德华反应甚是激动。
金银秩把杯里的啤酒喝光，脑袋已没楼上喝茶前那么清醒。他说：“你还年轻，容易冲动犯错。我在，刚好能制止你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滚，老子费那么多事就是想犯错误。若你真坏我好事，咱只好把错误犯在你身上了。”李德华一脸坏笑地说，笑得金银秩有点恶寒。
“收回你那侵略的目光，在不确定你的性取向前，我还是不去你那了。行了，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回去上班吧。我得回去睡觉了。”金银秩放下筷子说。
“睡屁，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睡。下午我过去仓库，你跟我走一趟。那里有几个妹子哦。”
“不去，休息还忙公事，我傻啊。而且妹子多麻烦啊，宅着就是我毕生追求。”金银秩靠着椅背，懒洋洋地说着。
李德华加重语气说：“你这货真是没救了。人生没有追求，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那条咸鱼，而且是僵僵的。”
李德华的气有点逆行，说：“额……你喜欢就好。行吧，散吧。”
两人离开菜馆，各散东西。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