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去
呼唤声蕴含着激动与兴奋之意，而这声音千度也很是熟悉，是木村年纪不是很老迈的李叔。
“李叔找我有什么事？”千度疑惑，双眸睁开，阳光明晃晃的，特别刺眼，隐隐约约看到很多人。
“我……不是在木屋内？难道……我穿越了！”
“上天有月老之德，保佑我穿越到了女儿国！让我脱单！”
眼前的一幕，让他有种穿跃时空的感觉，仿佛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之中，随即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揉了揉眼睛，眼前景物也是变得清晰起来，只见他的四周围满了人，却大都是老头子，顿时大失所望。
“噗！不是女儿国，是老头国！”
“救命！”
“～我要回去！～”
……
迷糊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千度也是变得清醒过来。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回忆起了过去三年一路走来的过往，顿了顿神，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站着都能睡觉。
不过睡觉不都是做一些小姐姐成群围着献殷勤，金钱铺路，英雄救美，最后美女以身相许一类的“春秋”大梦？
为什么自己却是回忆过往磕磕碰碰的琐事！
天道不公啊！
为什么如此残忍的对我！
千度很是气愤。
而刚才要是有一个念识破空境强者看到他这一幕，决不会认为是天道不公，而是天道太偏心了。
因为他分明是进入了魔咒师梦寐以求的入真！
所谓入真，这是描述魔咒师冥想时达到的一个忘我入真的状态境界。
何为真？
真是时空，入真便是意识进入时空长河之中，漫漫时空，承载万物生灵，滋养万千星系！浩瀚无穷。
先于宇宙生，后于永恒灭！
而入真时空里的世界节奏由入真者的意念控制，随意变化。
真同样是天地规则，天地规则有强弱，入真则能领悟天地至强规则——天道！
如果能够从中领悟，哪怕是皮毛，一生都是受益无穷。
而魔咒师入真，魔咒师则可以在时空长河中再经历一遍过去，发现过去修炼存在的问题，重而改正，对接下来的咒技领悟更透彻，有事半攻倍之效。
更有甚者，入真时领悟到天地规则，则可以在咒技施展中利用一丝天地规则，如此咒技的威力将会提高无数倍，逆转不再是问题！
魔咒师仅仅是在念识境界突破至破空境时，会有一次入真的机会，而后一切靠机缘，天分！
但明显此时站在千度旁边身材略显强壮的李叔不知道这些，要不然他也不会喊醒千度。
只见他此时手舞足蹈，面色激动的说道：“小度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俺孙子开脉觉醒成功，成为一名魔咒师了。”
声音很大，如雷霆一般轰轰地传向四周。
看到这一幕之人，都是神色古怪，话说你就站在少年面前，咫尺距离而已，用不着如此大声吧！
况且这少年又不是聋子，难道是想把少年震聋吗？这心思也太过歹毒了一些！
四周之人很是愤懑。
可当听清话语的内容时，个个都是倒吸口气，震惊不已，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开脉觉醒成功，成为魔咒师，我没听错吧！”说话之人使劲陶耳朵，惊讶无比。
“哎呀！你刚才那声音也太小了，跟蚊子嗡嗡一样，要是我孙子觉醒成功，我非得拿出十八九个喇叭出来叫喊，让所有人知晓我孙子龙飞九霄！”有人很是羡慕，给李叔支招。
……
李叔听到这声音，内心很是后悔，用手狠狠拍了一下大腿，顿悟道：“对啊！我怎么把喇叭忘了，该死！”
就要回家拿喇叭时，却是见到众人围了上来，拱手贺喜，哪有空闲再回去拿喇叭。
而这些似乎也正是李叔想要的场面，纷纷回礼，红光满面，脸上挂不住的高兴与激动。
那可是成为一名魔咒师啊！光宗耀祖的事情！
千度也很是高兴，看着似乎忘记了他存在一般的李叔，这才醒悟，李叔这是借自己来传达他孙子成为魔咒师的信息呀！这托儿当得～，翻了个白眼。
忽然灵光咋现，扯着喉咙，压低声音，大喊道：
“哎呀！你家祖坟肯定是冒青烟，可喜可贺！”
“这点心意一定要收下，让我也跟着沾点好运，说不定我家祖坟也跟着冒青烟，来年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也能开脉觉醒成功，成为魔咒师呢！”
这声音一出，宛如一石激起千丈浪，在众人心头炸响，送礼祖坟就能跟着冒青烟？孙子就会开脉觉醒成功？
话说谁不想自己的孙子出人头地，火鸡变凤凰，为人长者，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吗？
顿时，道贺者变成了送礼者，络绎不绝。
“你一定要收下我的小小心意。”
“我有个闺女，我们结为亲家吧！不要？妾也可以，还不要？奴婢总可以了吧！噗噗～”
“我希望你可以让我去你家祖坟拜一拜！求求你了，请收下我的膝盖。”
“早就知道你孙子气运涛天，定非池中之物，我这点小小心意，一定要收下。”
……
李叔应接不暇，手忙脚乱中望了千度一眼，似乎是在说：“你小子，可以呀！”
旋即抬手又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内心暗骂自己太蠢了，喇叭没想到也就算了，这祖坟冒青烟又没想到。
千度望着蜂蛹嘈杂的一幕，目瞪口呆。
纳尼！
十万天液还算小小心意？
闺女都不要了？李叔不要拒绝啊！你孙子不要我要啊！
……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此时完全改变了。
终于，热闹非凡中，这一次的觉醒日结束了，众人纷纷散去，有人欢喜有人悲。
回到木村后，全村人都是欢歌笑语，为李叔孙子觉醒成功而庆祝，亦如三年前千度觉醒成功后一般，只是当年千度却是毫无印象。
看着全木村的人都是高兴激动，想说的话又重新咽进肚子里，只能寻找一个更加合适的时间再开口。
当老村长提议给李叔的孙子喜子在山坡上建一座木屋时，千度终于是说出了他明天出发去参加玄天宗入宗测试的决定，而把自己住的木屋留给喜子。
话语刚落，瞬时，兴高采烈的气氛变成了沉默，丝丝离别的悲情与不舍开始弥漫，似乎时间在此刻停顿。
最终在千度的大力开导下，高兴的气氛才再次浓烈起来。
夜晚，明月高悬，星星闪烁。
杜鹃鸟依旧鸣啼，蟋蟀同是如此。
似乎一切都同以往一样，没有变化。
木村山坡上，木屋内。
木桌上的蜡烛燃烧着，只是烛火没有了以往的摇曳。
月光照进屋内，撒下银芒。
千度再次环顾了木屋一周，收回目光，抬手拉开了木门，离开了住了三年的木屋。
他快速的下了山坡，专循着黑暗小道向村口走去。
之所以选择晚上离开，因为他不想让爷爷奶奶们明天看到自己离去而伤感悲痛。
老人最是禁不起离别的愁绪。
千度步履轻飘，生怕引起一丁点声响，被爷爷奶奶们知道他此时离去，甚至连念力都不敢散开，似乎只要自己一散开，爷爷奶奶们就会立即察觉一般。
看着一座座木屋内的烛光都没有熄灭，他更为小心了。
没有多久，终于走出木村村口，松了口气，没有停顿极速向森林中冲去。
而就在他没入森林中时，一群老迈的身影慢慢从木村村口的一座草丛中走出，默默看着千度远离的背影。
这些身影正是木村的爷爷奶奶们，为首的正是老村长。
在千度白天说出要离开时，他们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为了不让他们禁受离别之痛，一定会在晚上就会满着他们离开。
这孩子可是他们这些老头子一口饭一把屎的拉扯大的呀！怎么会不知道这孩子耍的这点小聪明呢！
如今眨眼十二年过去，似乎过往就在眼前。
“爷爷，老人可不能吃糖，吃糖对牙不好……”
“哼，爷爷你打人家屁股，小度子不理你了。”
“剪刀，石头，布，哈哈，奶奶你又输了……”
“奶奶，这是什么啊！”
“奶奶，你教我包粽子吧！”
……
那嘟嘟的脸，光着屁股跟在身后，有时摔倒在地，一定要自己爬起来的小屁孩如今却是离开他们的怀抱了……
上山砍柴划伤了手，也不哭啼一声的小屁孩如今离他们而去了……
十二年，雏鹰已经可以展翅翱翔，拥有了自己拥抱蓝天白云的能力了……舍得与不舍得，都无济于事了。
而他们为了能多看小度子一眼，又不能让小度子知道他们这些老头子的心思，只能提前在村口躲好，只求默默看着少年的背影越来越远。
良久，爷爷奶奶们才收回目光，缓缓走回木村，而不知是那位爷爷奶奶嘀咕了一句，又或者是所有的爷爷奶奶们都嘀咕了：
“这次终于识破了小度子这孩子的小聪明了，终于赢了一次。”
说到最后，却是带着哽咽。
同样，爷爷奶奶们不知道，在他们转过身子，走回木村时，一道身影从一颗树后走出，正是千度。
在他离开木村村口时，他念识就散开，就已经发现了爷爷奶奶们，那一刻，心如刀割。
他后悔自己晚上离去的决定，强忍着打招呼的冲动，毅然决然离去。
此时看着一个个老迈的身躯，蹒跚的脚步，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了这一生的第一次眼泪。
眼泪滑过脸颊，一滴一滴掉在泥土上，悲痛袭上心头，脑海浮现过往的一幕幕。
静静望着爷爷奶奶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如同爷爷奶奶们望着他。
良久，平复了心情，转身没入黑暗的森林中。
月色依旧，乌树鸣啼。
一夜无话，清晨！
绿海中，古树参天，枝繁叶茂，蜿蜒盘旋。
千度看着四周遒劲的树木，感受着岁月留在这些树木上的苍桑之感，不自觉的又想起了爷爷奶奶们。
岁月无情啊！
一晚上走来，他的念力也是时刻散着，感知着四周，以防危险。
经过一个晚上的连续赶路，他现在已经离木村很远了。
此时的他，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手上握着卷轴，念力融入卷轴中，一幅地图映入脑海。
随即心里沉吟道：
“去玄天宗路途遥远，照我昨晚的速度，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到。”
“一个月也不算什么，只是要穿过这片灵幽森林，要面对魔兽，以我现在的修为，凶多吉少。”
他也是感觉到了，随着越往灵幽森林深处走，森林也越是茂密，树木也更加高大遒劲，在地面已是抬头不见天空，只有成片的绿油油。
“看来只能是绕过这片森林了，只是这样路程变的更远，算了，还是稳妥一点，绕过它。”千度下定决心。
滑下树，向着侧面极速奔去。
他却是没有发现，此时一颗离他五十丈的大树的枝干上，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人。
灰袍人望着千度往侧面走去，抬手捋了捋没有胡子的下巴，叹道：“太没胆量了！连这小小的森林都不敢穿过。”
随即抬头望向灵幽森林深处，双眸闪过白芒，似乎可以看穿虚无，洞透一切。
“不就是几只小毛虫吗？待老夫捉来吓这小屁孩一下，哈哈！”灰袍人摸着下巴，似乎觉得他想出的这个注意，很是不错。
说完，身影却是瞬间虚幻起来，消散不见，仿佛这颗树上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
此时距千度所在的位置一千里外，有一片连绵的山脉，名为玄天山脉，玄天山脉里有一个宗门，就是千度此次的终点——玄天宗。
玄天宗有五峰一谷。
此时玄天宗崛起谷内的一个洞府，府内黑暗无比，看不清任何东西。
一道苍桑的声音响起：“准备的怎么样了？”
“禀谷主，还有五年就可以了。”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恭敬。
“嗯！接下来，我要沉睡，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叫醒我。”谷主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良久感叹了一句。
“已经五千年了！是该出去了！”
随即他脸色微变，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心里沉疑道：“老朋友，是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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