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酒后失言”
江州城除了之前的兰御苑与现下最为红火的新园，还有几处青楼。除了兰御苑和新园这两处风格迥异，其他均带着些皮肉生意。
曾经的李堂虽然每天生活在万花丛中，却经常出门去其他青楼玩耍。用当初他的话来说是——家花哪有野花香。
当然他虽然纨绔，但是新园他是不去的。毕竟新园是兰御苑真正的对手，若是让新园势大，兰御苑生意惨淡之后他就失去了长期挥金如土的资本。
作为一个纨绔，先前的李堂还是带了一点脑子的。这是现在李堂对身体原主人的评价。
如意楼，是之前这具身体常去的地方。李堂凭借着残存的记忆，找到了这所男人天堂的所在。如意楼生意红火，却多是皮肉生意。
昏暗的红光照在李堂的脸上，他看着那硕大的招牌停住了脚步。这种场所他是从没有去过的，是以现在有些紧张。
如意楼前几名姑娘正搔首弄姿的叫着几名鬼鬼祟祟走到如意楼前的客人，也有那假作正人君子模样的，在姑娘用波涛蹭在身上却口口声声说着使不得的人。
最后，那些不管是扭扭捏捏、还是如偷鸡摸狗、亦或是大摇大摆之人，都在若干个姑娘热情的相拥之下走进了这所如意楼内。
偶尔也有人因钱财不够，被轰赶出来，嘴里却喊着婊子无情之类的难听话语。
李堂淡然一笑，深吸几口气，鼓足勇气朝着如意楼走去。
一个画着浓妆，穿着低胸亵衣，外套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女子见到李堂走来，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迎了上去。用那让人听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声调说着：“哎哟，李公子驾到，快请快请。”
说完，这女子立马朝着李堂汹涌的奔了过去，一把挽住李堂的手臂。
另一作类似打扮的女子此时也发现了李堂，也满带笑意的迎了上去：“李公子你许久未来，可想死奴家了。后听闻你病了，却是担心了许久呢。今日李公子来了，可是一定要留宿呢。”
被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汹涌的挤着带入如意楼内，李堂的耳根早已红的发烫。若不是这如意楼内满布红光，早就被机灵的女子发现异样。
“李公子，大病初愈，想必阿姊却是容你放肆一番吧。不必像往日只饮几杯小酒却不留宿吧？”
“李公子今日自是要留宿的，小绿你真是多此一问，当下阿姊定是不会管的太严了。”
两女一唱一和，就要搀扶着李堂进雅间。却被李堂喊住：“今日就不去雅间了，就在外面看看戏听听曲。久未来你如意楼，今日想热闹些。”
那小绿却娇羞的在李堂胸口轻轻锤了一拳道：“哎哟，李公子你真是越来越坏了。难不成你一会要在这大厅广众之下捏奴家……”
“咳咳！”李堂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指了一处处于中间的位置，李堂说道：“就那吧。”
李堂还未开始点菜，桌上却很快摆满了酒宴。想来之前也是常客，每次都点这些东西，久之就成这样。
耳边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听，不时还往李堂的嘴里灌酒。李堂却没有听进去这两个女子说着什么，只是在听周边一些人的聊天内容。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跟你们说，前日新园倩儿姑娘跳的那支舞可了不得，看的我那是如痴如醉。若不是手头紧俏，今日定是还要再去的。”一身材肥硕的男子冲身边之人吹嘘着。
旁边一人接茬道：“是啊，倩儿姑娘那身段，啧啧。舞姿和声调之美，当为江州第一。”
说着说着，这人竟然还流了些口水。
“是啊！以前还有个兰御苑苏怀瑾能与她一较高下，可现如今兰御苑却是不行了。”
这几人聊的正欢，却听得旁边一桌有一作文人打扮之人叫道：“哼！粗俗之辈。相貌终归一副皮囊，却不知怀瑾姑娘诗词之美远胜倩儿姑娘万分。”
被人这么一说，那原本聊的很欢的三人却不高兴了。那胖子看了眼文人，笑道：“你马童生不粗俗，怎会来此烟花之地寻花问柳？”
马童生被胖子这么一说，当下噎住了。羞红了脸强辩道：“不过独爱怀瑾姑娘，没了兰御苑便不去新园，故而在此买醉。”
“说的头头是道，还是如你口中的粗俗之辈一样寻花问柳。”
又听了一会几人斗嘴，李堂总结出来很重要的一点，眼前这些人若是口袋充足，也只会选择去新园，而不是兰御苑了。
这正是李堂所担心的，也是他来如意楼的目的。
一把挣开如同挂在身上的两名女子，佯装醉酒的李堂冲斗嘴的两方笑道：“囊中羞涩？且不知兰御苑三日之后重新开业，却是有赚钱的好路子？”
那胖子看了眼李堂，惊奇的发现这人似乎就是兰御苑那纨绔，连忙笑着端起酒壶走了过去。
替李堂倒满酒杯，恭敬的递给李堂问道：“却不知是什么路子？”
李堂一口喝掉杯中酒，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在胖子耳边窃窃私语说了一会话。
那胖子随着李堂的话脸上笑意愈发灿烂，连忙又给李堂倒了一杯酒。等李堂喝完，再次倒了一杯。一连几次之后，这才小声的问道：“李公子能否给小弟透露一些？”
“唉？你当我李堂很傻吗？兰御苑的钱那就是我的钱。透露给你，那不是等于把我自己的钱财送进你的口袋？”李堂晕晕沉沉的有些站不稳，说话也含糊了许多，只是依旧没忘记将手中空杯伸到胖子跟前。
胖子给李堂再次倒满，打了自己一巴掌赔笑：“我胖子嘴笨，人也笨，您看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提前知道，却如何能猜得出来？”
李堂看了胖子许久，依旧没有松口，只是不断的喝着胖子给他倒满的酒。
经过胖子一阵软磨硬泡，李堂终于没忍住小声的在胖子耳边说道：“就算告诉你了，你这猪脑子也应当猜不到。不过我只记得其中一部分，你且记在心里，我可不说第二遍。不然被我阿姊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胖子得意的与同伴告别，满面红光的走了。出了大门，胖子朝里啐了一口痰骂道：“阿姊有你这么个败家弟弟，兰御苑有今日局面却也不奇怪。我胖子猜不来是真，但我不会找人替我猜吗？”
就这样，李堂因为酒醉，无意之中向一波又一波的人透露出了兰御苑接下来的动作。虽然这些人之间或多或少有知道他人从李堂那得到了消息，但是谁都没有不知道对方听说了什么。
大家各自将‘酒后失言’的李堂那里探听到的消息都藏在心里，互相却不透露。
这个朝代的酿酒技术远不及后世，米酒寡淡如水。但饶是如此，连喝了十几壶之后的他也感到有些醉意。在经历了又一人的软磨硬泡之后，李堂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开始晕沉了。
付了帐之后，没有理会两位女子的盛情挽留快步走出了如意楼。这时若再不离开，那万一真的酒后失言，前面做的这些就都白费了。
满身混杂着酒味与脂粉气的李堂回了兰御苑，却见苏怀瑾守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自己回来。
李堂感觉酒劲是真的上来了，艰难的摆动着手臂冲苏怀瑾挥了挥手，就要一头栽到在门前。
苏怀瑾看着要倒下的李堂，心下一急，慌乱之间一把抱住李堂。看着怀里醉醺醺的李堂，叹道：“唉，真是苦了阿姊。本想问你些事情，现在只能等你醒来了。”
李堂的酒后失言迅速发酵，江州城内开始有一小撮人暗地里拿着些不知写了什么东西的纸张讨论着，不时间还传来这些人激烈的争辩声。
像这样的群体虽不是很多，却也有十来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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