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登仙路
被立山所救的男子又一次回到刚才的山巅，感受到此地数股熟悉的气息，他冷笑道：“好一个驱狼逐虎之计，看来不止一个老东西想我死啊，这么说还真让那小子救了一命！”一整夜男子都在山间徘徊，抹除了些许踪迹，又取出一件傀儡法宝置于百里之外的一个湖底，精心布置了一番方才离去。
陵江城西的一座老旧仓库中，立山正清理着一堆废弃物，一宿没睡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其身前，立山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低下头揉了揉眼睛，确信是那位老神仙，他有些惊喜，本以为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再见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再相见。
男子说道：“小子，长话短说，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比如高官俸禄，荣华富贵。。。”
在男子眼中，凡人一辈子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一生荣华好像就是每个人毕生的追求。至少在他游历凡界之时所见之人皆是如此。
立山沉默，以凡人之躯得见仙踪，如何还能被名利所动？最后他鼓起勇气请求男子收他为徒，以登仙路。
男子摇摇头：“我早已看过，你并无修行资质。虽说也有凡界登仙者，且有人登临绝颠，但凡界生灵何止亿万，能修行的的又有几人？很遗憾你并无此幸运。”
不等立山开口男子继续说道：“虽说如此，我也可以带你去修界，这并不难。不过两界之间可大有不同，在凡界即便你再弱小也能生存下去，因为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为所欲为。修界则不然，有强者抬手间便翻江倒海，哪管蝼蚁的死活，在修界的生存法则只有四个字，弱肉强食，弱者连生存都得小心翼翼。如我这般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死的不明不白，更不用说你这等凡人。是在这凡界安享百年，还是跟我走命不由己，明日清晨还是那座山，告诉我你的选择。”
立山沉默半晌，回过神来眼前已没有老神仙的身影。不得不说这让他难以选择，在这里他还有那些难以割舍的人，还欠着许许多多的人情未还。可是这一次他想最后再赌一次，而这次的赌注是所有！若赢，诸事皆成；若败，万事皆休！
之后一天，立山先去辞了行，拿了剩下的薪水，自己留了一点剩余的全部寄回了村子。随后来到那座山静等天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次日清晨男子如约而至，看着在那早早等待的立山，他轻轻摇了摇头，凡人总是羡慕修士，却不知大部分修士人人自危。
“那就走！”
男子也不废话，抓住立山乘风而起，极速升空，千丈又千丈！很快穿透云层来到‘苍穹’之上。
这第一次飞行对于立山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体验，由于速度太快，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睁开过眼，等到立于云层之上他才缓缓睁眼，眼前一片白茫茫，在地上看起来流动的云群在这里却是静止不动。
“小子，此去之后我会找个朋友，把你安顿在那，你我间因果两清。”男子淡淡道。
立山点头。
只见男子右手虚握，一把湛蓝色长剑凭空出现，随后男子一剑刺向虚空，一道门户缓缓浮现。
走！
两人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
“这是第三天了吧。”
“果然，没有奇迹。”
立山昏睡中隐约听到有人在交谈，等他醒来已是五天后。
在立山醒来时正有两人在屋外争论，一边是被他所救的男子，另一边则是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道人。
立山此时正有些头晕目眩，对屋外两人所争论之事更是听不真切，又闭上眼休息了片刻这才缓缓起身打量四周。屋内并无什么特别，唯一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中间一张方桌上正升起淡淡青烟的一个香炉，香炉本无特别，而那缕青烟竟然没有随风飘散，而是连成一条淡薄长线将他所在的地方逐层笼罩。这让他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触摸。
还不等他触及到，那层薄烟便已消散，一位道人抓住他的手在其手腕处轻轻一按。
青衣道人笑道：“小友，贫道普隐，接下来你就在这里住下，余道友在你醒时已经起行了。来，贫道先带你熟悉一下。”
道观名为清平观，位于修界东域边界，按道人所说这里极为偏僻，鲜有人至。道观不大不小，全观上下约莫有一百人，但无法修行的凡人只有他一个。
最后，立山被安置在道观角落的一个木屋，道人告诉他，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安心住下，日常所需都可以自行去领用。
起初立山还觉得新奇，没事就在四周转悠，偶尔也会遇到其他的修士，立山不管见到谁也不管其看起来是苍老还是年少都尊称一声老神仙，只是没有人在乎他这一介凡人，甚至于绝大多数都不曾看他一眼。
直到有一天一位修士告诉他，在修界神与仙二字不可轻提，那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称谓。
久而久之，立山明白了，这里与凡界何异？本不是自己该到的层次，哪怕由于各种原因挤进去了又如何？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在他人眼中等同于废物。
月余后，立山找到了普隐道人。尽管那位不知姓名的前辈已经说过他不适合修行，但他仍不死心。
立山恳求道：“道长，求你教我修行！”
道人摇摇头：“并非贫道不愿教，你灵台黯淡无光，气穴近乎于无，体质亦是平平无奇，注定此生与修行无缘啊。”
立山尤不甘心：“道长，难道就没有一条路可走了吗？”
普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沉默片刻，笑道：“有倒是有，不过在这里贫道无法教你。”
道人告诉立山，此方天地修士大体可分为三类：修道，练体，布阵。
修道者悟天地大道，可调动一定范围内的天地之力，故而对体质、天资都要求极高。
布阵，这一类修士则是观大道纹路，体天地秩序，因此对天资要求极高。
练体者又称武者，其以各种方式锤炼自身体魄。而武者又分为两种。其一，天生体质特殊者。其二，便是如立山这般的普通人靠着莫大的意志，以最残酷的方式锤炼自身。
普隐道人问道：“你能承受得了其中的痛苦吗？那绝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立山点点头，坚定道：“能！”
从前的少年曾有无数次选择的机会，只是好像他都未曾做出最好的选择，直到没有选择。既然没有选择，那么何不一条路走到底？即便这条路走不通，或许半路就会有分岔路口。
道人告诉立山让他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便带他去求他所求。
立山回到木屋，难掩激动的心情。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急切地想要踏上修行路，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前两日他偶然间听到有两位修士在谈论。
“听说了吗？咱们观里来了一个凡人，据说是观主捡回来的。”
“呵，上次捡回来那个废物死了多久了？得有一两百年了吧？也不知道观主捡些这种扔出去一天就死的废物玩意儿有什么用。”
“观主他老人家的心思就别猜了，咱们就当观里来了只宠物呗，反正是两个世界，不会有什么交集。”
立山闻言默不作声，自己能做什么呢？仔细一想，他们说的又有什么错？
只是立山想起了赵叔，那个对他照顾有佳的汉子在对他说过：在你不够强大之前，肤浅的面子并不重要，但无论何时人格尊严不能丢！
宠物？我在他们眼中甚至不算是一个人！本来打算循序渐进的立山从未如此急切地渴望力量，他不奢望强大到天下无敌，只希望在这片陌生的天地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翌日清晨，立山早早地在屋外等候。不一会儿道人御风而来。
“小友，此去于你而言可谓九死一生，在那里可无人再照看你，你想好了吗。”道人直言。
“嗯！”立山语气坚定。
道人点头，拿出一件道衣披在立山身上。笑道：“你小睡一觉。”
言语间立山已沉沉入睡。
中域大陆，自古以来都是鱼龙混杂之地。由于地处五域中央却没有一股绝对强大的势力能对其统一，所以便成了亡命徒的天堂，从而到处充斥着各种门派，大大小小的争斗，从未停止。
巟离宗，中域大陆一个小宗门，全宗上下总共九人，能在这中域延续着传承也算是个奇迹。今天这十年八年也没人来的小地方却来了两位客人，一位道人背着一个年轻人。
道人背着立山直接来到宗门内一座竹楼。一位衣着褴褛的老人闭眼躺在藤椅上，一手扣着脚丫子，另只手还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什么，嚼得津津有味。
“道友，近来可好？”道人笑道。
老人睁开左眼撇了撇道人又瞧了瞧其身后得年轻人，没好气道：“不好！你这牛鼻子每次来准没好事，一边儿去，老子没功夫，没空。”
道人不以为意，“这次可是好事，给你送来一个徒弟，他……”。没等说完，老人一个闪身来到道人身后，抓起立山一阵摸索。
老人又撇了撇道人，不信邪地对着立山又捏拿了一遍。
“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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