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吞斥
当年,有这么一对夫妻,在二十年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二人夫妻多年,没有一儿半女的,却喜欢肆意残害有孕或有婴儿的年轻家庭。
多年来,二人虐杀了许多婴孩与年轻夫妇,手段极为残忍,惹的天怒人怨,人人喊杀。
但二人武艺高超,又有一套合击之术,江湖中有许多正义之士,都死在了他们手上。
也有几次将其击伤打败的,但都被他们逃脱了,可以说江湖中能败他们的不少,能杀他们的却不多。
最后,此事不知如何惊动了龙渊派卫寒,他在得知此二人确切行止后,独自前去,毙二人在其山中住所的两间小屋外。
并在其屋中,找寻到一名女婴,当时卫寒以为,这婴儿是这二人劫掠来的,便想带其离开,但刚要离去时,就在屋外撞见了一位老者。
由不得他分辨,老者见面就杀向他,二人随后便做过一场,最后自然是卫寒技高一筹。
但这老者并非是此行目的,卫寒更不会滥杀无辜,便留了他一条活路。
但老者却不放弃,不依不饶,被数次打趴在地,依旧紧拽着卫寒的裤腿,哭叫着让其留下怀中婴儿。
卫寒听他不停哭诉,真情实感不像在作伪,又看着满地散落的婴儿用品,觉得他是真心对待这个孩子的。
但心中还有疑虑,在老者说清楚事情脉络后,最终才将怀中婴儿留下给他。
原来,这死去的夫妇,正是老人的儿子儿媳。
这对夫妇恶贯满盈,死不足惜,但谁能料到,在一年前,妻子竟然奇迹般的有了身孕。
二人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也为了躲避仇人追杀,更多的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决定退出江湖,来到这山中隐居,希望给孩子平静的生活。
老者得知儿媳怀孕的消息后,也来到此处生活,一家人其乐融融。
因各地都在悬赏缉拿这对夫妇,所以去城镇,采买物资的事,都是老人的,这样一直都相安无事的过了很久。
直到孩子生下来后,妻子食欲不振、心情焦躁。
一日,她吵嚷着要吃葡萄,老人心思都在刚出生的孩子上,只说下次去集市一定买来。
但妻子不依不饶,都把情绪发泄在了丈夫身上。
夫妻俩虽然是十足的恶人,但二人伉俪情深,丈夫十分疼爱老婆,平日里都对其百般依从,所以熬不过妻子的请求,当天独自一人去了镇里买葡萄。
从卫寒口中得知,就是因为这次去买葡萄,才将行踪暴露了。
在老者苦苦哀求下,答应好好照料孩子,绝不作恶后,卫寒最后决定把孩子留下了。
“不对,老朽我一直不曾怀疑过你,是因为当日,明明交给你的是一名女婴,而且你与那时的身形容貌,相去甚远。”卫寒困惑道。
“哈哈哈,到如今,你竟还猜不到老夫是谁吗?”那老人疯狂笑道。
“你是‘诡变老人’公孙白!”卫寒悉数过往,观其身手,脱口而出,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冷静想想,也不难猜。
“不错,今日我公孙白,不光要报弑子之仇,还要雪当年战败之耻。”说着话,便扑杀过来。
卫寒怕波及魏清寒,赶紧飞身迎击。
此时,公孙白放下了碍手的长枪,与卫寒贴身肉搏,二人毫不退避,疾风骤雨般对攻,紧紧纠缠在一起。
渐渐以二人为阵眼,形成一个小型风暴,周围尘土飞扬、飞沙走石,早看不清当中的情形,周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关注这场宗师对决。
风力越来越大,草木砂石连着尸体都被卷了过去,大家都在奋力稳住身形,就在即将无可抵御时,伴随一声巨响,如一枚炸弹在风眼中心引爆,众人都被炸的东倒西歪。
等到能看清场面时,两位老人已远远分至两旁,但胜负不明,战斗未止,双方都在酝酿着,最后决胜的一击。
公孙白,姿势怪异,身体不停扭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
这是公孙白所创的邪门功法,可“分筋缩肌,错骨归元”的“错乱神变诀”。
中招者筋骨错位、肌体扭曲,死状奇诡,又可对自身筋骨皮肉自行调整,这便是他称为“诡变老人”的原因。
不过时,公孙白首先发难,他扭转身形,如飞旋的金刚钻头,伴着风卷呼啸声,凌空急速逼近。
卫寒立掌在前,收拳在腰,已蓄势待发,在缓慢的呼吸间,身体内发出骇人的闷响。
见对方袭来,卫寒左掌如同打开了,一道泄洪的缺口,大量的气能通过掌心不断涌入身体,产生的恐怖气旋,直接影响到了公孙白空中飞旋的速度,这掌名为“吞天”。
而卫寒的左臂,如气球般慢慢被吹胀了起来,那不断涌入的气流,被其体内强劲的真气,极限压缩后,持续转送到腰间右臂。
等公孙白杀到眼前,招式正好催运完毕。
此时,腰间的右拳,只能高举着,因为右臂已经比卫寒本人还要粗壮,视觉上可笑又可怕,不见用力,只简单出拳,迎上劈来的双掌,此拳唤作“斥地”。
这招“吞天斥地”由卫寒晚年所创,好比将身体,化作成一台坚固又紧密的机械,把世间逸散的灵能,鲸吞入体,凭借其强横的身体与内功,极限压缩后再轰出体外。
若说公孙白是一颗高速旋转的狙击子弹,那么卫寒就是可自行装填的人形加农炮。
一击之后,胜负即分。
卫寒恢复如初,仍旧瘦骨嶙峋地站在原处,只是双脚已深深陷入土中,身上破衣烂衫,筋肉扭曲蠕动,但随着卫寒双掌缓缓下压,如同把扭曲的筋肉像蠕虫般从身下逼出,以双脚为中心,渐渐拱出如同大树根系状,错综复杂的地貌,这都是公孙白留在其体内的异种真气。
再看对面,一条长长的沟壑,延绵至前方密林中,那公孙白一路跌撞,没入深处,不见生死。
宗师间的战斗,世所罕见,剩下几个看的入迷,对面仅存的三位黑夜人,都将目光转到密林中,似乎还心存幻想。
四周安静至极,仅仅几个呼吸的等待,显得异常的煎熬。
三人心领神会,一同飞向密林之中,但彭、铜二人也同时堵在其退路之上。
相较之前不温不火的态势,黑衣三人如疯魔怒鬼一般,拼死突围,他们心中明白,若等卫寒缓过气来,将矛头对准他们,一个都别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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