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私下联络
房间小的很，若不是老山姆身形消瘦，个头不高，恐怕都难以在里面挪动。
不过，他倒顾不得这些，从房间里唯一的箱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后，里面是一个灰黑色的水晶球。
老山姆没有多想，利索地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支蓝色药剂，狠狠地灌进了嘴里，静等了数秒后，便手握水晶球，低声念起了一段冗长的魔法咒语。
“拜托，老爷您一定要看到啊！”老山姆一边念咏着咒语一边想道，嘴角竟不知何时缓缓流出了一丝血迹。
不久之后，原本昏暗的水晶球微微闪动一下，竟从中传出了一句温和的声音。
“老山姆，发生何事了？”
“老爷！”老山姆忽闻此声，立刻停下了口中的咒语，惊喜地呼喊道。
但随即，他的眼眶微颤，口鼻中竟一下子喷出了许多夹杂着蓝色液体的鲜血。
仿佛是听到了这边的异动，水晶球中传来了一声叱喝：“说过多少遍了，以你的精神力，强行施展魔法之时要万分注意，现在竟然还敢分神？”
“......嘿嘿，说起来，您已经许久不曾指导过老奴魔法了。”老山姆咬着牙，强行忍耐着剧烈的头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对一个学了几十年魔法，却只能停留在魔法学徒水平的人来说，我可是尽力了。”水晶球对面漠然了片刻，随后传出一句话语。
“老奴知道自己的天赋有限，实在是有愧老爷的细心栽培。”老山姆忍不住咳了两声后，赶紧回话道。
“别聊这些陈年往事了，你手里的‘聚合药剂’已经不多了，今次是有什么急事吧？快点说，我怕你撑不了多久。”
“是，公爵大人。”
通话之人便是那位身在帝都的兰顿公爵，同时也是轩云-德鲁特的亲生父亲。
老山姆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绪，开口直接说道：“听少爷说，他要被秘密遣返回帝都了。”
水晶球对面明显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早前陛下曾对我提及此事，我没有提出异议，算是默许了。”
“老爷，您真的打算让东林军的人来私下护送少爷回帝都吗？您就不怕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么？”
“老山姆，如今的形势你也清楚，我的话在某些人眼里已经不那么管用了，而且最近边境紧张，或许轩云那孩子，能回来倒不是一件坏事......”兰顿公爵有些意有所指地说道。
“可老爷，此去帝都实在是有些仓促，老奴还是有些担心少爷的安危啊。”
“安危？难道他在你那里就安全了？“公爵大人停顿了片刻，语气有些生硬地接着说道：“我意已决，此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公爵大人，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吧？这可是关系到少爷的身家性命啊！”老山姆不依不挠地哀求道。
可是，水晶球中却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
老山姆耐心等待了许久，终于明白了公爵大人那不容质疑的态度后，便无奈地放弃了争执。
他叹了口气，有些犹犹豫豫地再次询问道：“少爷他......最近似乎去了一趟魔法师公会，老爷您看，是不是把多年前您送给我的那些魔法手记给少爷看看？毕竟少爷的魔法天赋不俗，如果路上遇到危险，也能多一份保障。”
“我的魔法师手记？那是多久的事了，你竟然还随身带着么？”沉默了许久的兰顿公爵再次回话道。
“嘿嘿，老奴我记得清楚，您曾经吩咐过，这些手记如果不能随身携带的话就要及时烧掉。可我实在是舍不得，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去哪都一直带在身旁。”老山姆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已经记不清给了你哪些手记了，不过还是奉劝你尽早烧掉为好，以你那点微末的实力，只怕会为自己闯下祸端的。至于轩云那里......”
公爵大人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看就不要给那孩子看了。我曾经就懊悔过教他魔法，如今他还想学，就让他去魔法公会那里学吧。我恐怕......再也......”
公爵大人的话说到一半，声音竟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老山姆眼见于此，立刻提高了嗓门，对着手中的水晶球大声地呼喊道：“公爵大人！少爷他最近非常上进，已经改了很多了！公爵大人！”
但水晶球却毫不犹豫地闪烁了几下微光后，变为了原本的灰黑之色。
不过，就在它彻底失去作用之时，随着其闪耀的那几下微光，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公爵大人最后的话语。
“也许......那些.......你......随意处置......”
等手中的水晶球彻底安静之后，老山姆再也忍受不住魔力反噬所带来的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疯狂地朝着地板上撞去。
“咚咚咚”地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响，他便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地昏了过去。
......
此时的周轩正站立在城北的图书馆门前，他看了眼刚刚把大门打开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之下才得知，自己竟来得太早了些。要想归还手中的这些书，还要在此再等上十几分钟。
周轩无奈地一笑，仔细想了想，便在门前的台阶旁找了处不碍事的空地，随意地坐了下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往来办公的工作人员渐渐地多了起来，坐在图书馆门前的周轩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偶尔看过来的疑惑目光，心中正在不时地回想着一些刚刚了解到的魔法知识。
恰在周轩想得入神之际，原本从他身旁急忙掠过的一道身影，竟突然停了下来。
那人略微停顿了片刻，便转过身快速走了两步，径直来到了他的身前。
坐在地面上发呆的周轩，眼神中的茫然之色突然一闪而逝，他抬起头，眯着双眼，迎着初升的朝阳望向身前的人影。
一道单薄的身影遮挡住了些许晨光，正站立在他的面前，只见此人从怀中抱着的一大堆物品中仔细地抽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向着周轩递了过去。
“额......这是？”周轩脑子有些短路地轻声发问道。
“垫......子......”一句简短的，略带着沙哑嗓音的回话，含糊不清地从对面之人的嘴里发出。
了解到此人的善意举动，周轩轻咳了两声，暂时缓解了下心中的尴尬。
就在他准备措辞，想要委婉回绝对方的好意之时，那人抬起头看了眼图书馆方向，似乎是有了什么急事，竟是不由分说地把手中的坐垫放在了周轩身旁，然后紧了紧头上的斗篷和围巾，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周轩皱了下眉头，捡起了地上那个软软的垫子，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体温，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激地笑了一下。
他回想着刚刚那人隐藏在围巾和斗篷之下，仅能看到半边的脸庞，沉默了片刻，便站起身来，仔细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随着渐渐多起来的人群进到了图书馆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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