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齐夙国中小王爷
鸡鸣并不能将黑暗驱逐,只是提醒破晓的到来。城内灯火渐醒,许多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晨曦第一缕光洒向回来楼的时候,离幽已经坐在了回来楼里一张算是精美的朱红色圆桌旁了,桌上摆满了一道道卖相极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有荤有素。
言兮入睡得晚,天亮了都没有睡醒,还是离幽将她唤醒的。虽然言兮再这里休息有许多不习惯,但还是不得不说在这里休息确实很舒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单地理了理头发,言兮便和离幽一起下了楼。这一天,让言兮第一次有了吃饭这个概念。
看着身前放着的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言兮有点不知所措。看了好几遍离幽的操作,她才慢慢地拿起了筷子。离幽也是突然才想起言兮以前从未见过筷子,自然是不会使用,可离幽也不知道怎么教她用筷子啊。当初离幽第一次到这凡界的时候,只是见了几次别人用便会了的。不过,言兮也算是很聪明了,她学着离幽的样子没一会儿,便已经明白怎么拿捏着筷子了,但还是生疏得紧。效仿着离幽的样子吃了一会儿后言兮对离幽道:“这小木枝看着挺不错的,就是太硬了,咬不动啊。”这话一出引得旁边桌吃东西的和柜台前的一个店伙计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言兮是把这筷子当做能吃得了,离幽听了言兮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叫筷子,不是用来吃的。”
“啊?不是吃的啊?”言兮不解,“我见你不是在这些桌上夹一下就把这小木枝放进嘴里吗?”
“夹东西是没错,但是吃所夹之物,而不是这筷子。”离幽一边给言兮示范着一边说道,“看……”离幽夹起了一夹菜起来说道,“就像这样,吃的这个,不是筷子。”
“哦哦。”言兮憨憨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咬不动你也还在吃这小木枝。”
随后,离幽怕言兮又傻乎乎地吃一些不能吃的东西,于是他将这桌上的东西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都同言兮讲了个清楚。
一餐完毕,言兮表示这里的食物味道都怪怪的,不过都挺好吃。哈哈,虽然人和妖有别,但对美食的体会还是比较相同的,人喜欢吃的,妖也喜欢,就连初食这人间烟火的言兮都觉得这很不错。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凡界了,但是离幽还是没有养成吃完东西就付钱的习惯。在妖界,他无论干什么也不需要付钱啊,有什么需要报酬的都是许了人家,让人家自己上灵冢去取。
“哎哎,这位公子请等一下。”离幽和言兮还未踏出这回来楼的门,便听到了柜前那伙计的呼唤。伙计拨了拨算珠然后说向前来说道,“公子,您这钱还没结呢。”
“昨晚的房钱加上刚才的饭钱一共……”伙计的态度也是很好的,不过他报出的价格让离幽很难堪,并不是因为贵,而是离幽身上根本没钱啊,无论报价多少离幽都拿不出来。“我没有钱。”离幽实诚地回了一句。听离幽这么一说,店伙计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他的态度依然很好,他道:“公子莫拿我寻开心,等下掌柜见了莫以为我在偷懒,责骂我呢。我见公子面生得紧,定是初到此地办事吧,莫在此多白耗时间,误了您的事情啊。”这个伙计到是很会说话,给了离幽面子和台阶下,不过离幽还是实诚的一句话:“我真的没钱。”
“这……”伙计表现得很为难。
凑热闹似乎是人的天性,一旁的有些人开始指责起了离幽,听着他们东一言西一语的离幽到也不火。这楼下的吵闹扰到楼上的人,一位体态面容都有些些丰腴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店伙计叫他一声:“掌柜的。”他便是这回来楼的老板,听得周围人私语中称呼他为“余掌柜”。余掌柜为人和善,算得上一个仁义之辈。伙计几句话就把这里的事情向余掌柜交代了个清楚。“你先去忙去吧。”余掌柜指示伙计后打量了一番离幽和言兮,接着请离幽和言兮入坐。
离幽并非不想付钱,实在是没有啊,他真要强行走的话,即是带着言兮这里也未必有人拦得住。不过离幽还有事情未完并不急着离开,他也不愿意在此处用那粗暴的方式,于是就随余掌柜坐了下来。
“见公子和姑娘面生想必初到此地吧,我便尽尽地主之谊帮公子和姑娘一个忙——这房钱还有饭钱就我请了。同样我也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就是帮我这回来楼做些事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余掌柜是为富贵一方之人,为人大方明礼,但他绝不助长不好的风气。说直白了就是委婉地表示让离幽和言兮干活抵账呗。
“哈哈哈哈。”离幽大笑,“但总有人有钱,替我付钱的人正在来这回来楼的路上。”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了些哄,但离幽根本没把他们当会事儿,在离幽看来他们的命都不是命,也就眨眼的功夫,离幽便能让在场的人全都变成不进气不出气的。
“你可认得这个东西?”离幽将手伸怀里施了个障眼法幻化了一块金玉相嵌、普通手掌大小的圆饼状牌子向余掌柜递去。
“这是?”余掌柜用双手从离幽的手中捧过了那个牌子,周围的人也好奇了起来,纷纷凑过来看。虽然昂贵精美的东西在这里并不罕见,但这样一块牌子还是挺难得见到的。
看着他们一副看稀奇的样子,离幽脸上暗露不屑的笑容,这不过是一块他凭借记忆总障眼法变出来的牌子,真正的牌子他根本没带在身上,这块比起正品来说太简陋了。
“若……若智!”围观群众中已经有人念出了那块牌子上的两个字。虽然牌子上的许多细节上的东西离幽记不清楚,但是那两个几乎快占满整个牌子的字离幽可是记得很清楚。
“若智?!”余掌柜一脸惊讶,周围的人也一样。
“莫非公子您就是若智王爷?”余掌柜哪还敢再坐着,立马起身重新打量起了离幽。听到若智这个名字,周围有人已经跪了下来请安。
说起这个若智,他乃是齐夙国的小王爷、齐夙国国主的亲弟弟。说起他,在齐夙国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国的王爷被百姓所知那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若智被百姓所知并不只是因为他王爷的名声。
在那回来楼的不远处有一张木桌,桌上一把折扇、一块醒木、一壶茶水,桌边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白发老头。他是一名说书人,正闭目养着神等着桌前围满听客。今天他要说的,便是齐夙国小王爷若智的故事。
齐夙国是如今凡界首屈一指的大国,之前的国主昏庸无道被老国主起义推翻,老国主死后由他的长子继承了国主的位置。老国主共有三个子女,长曰轩、次曰妍、幼曰智。老国主逝世的时候国家还处于动荡之中,内忧外患,大哥若轩执政掌权,三弟若智定国安邦。若轩执政以来齐夙国自上而下进行了改革,国力日渐兴盛。若智年纪虽不大但却有一身好本领,为人机灵、有勇有谋是个将帅之才!老国主去世那年若智只有十四岁,十四岁那年的若智首次独自领兵出征便大破邻国来犯之师。连着三年的沙场奋战未有一次失利,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想要在齐夙国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国家,若智之名传遍了凡界九州,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说书先生嘴边常挂着的人。以前的齐夙国像是一只病虎,现在割去了祸害身体的毒瘤雄身一震、向天一吼便震惊四座。三年时间,平定了外患、解决了内忧,国力强盛的齐夙国选择了继续发展自身而不是凭借着碾压四方的武力扩张领土。
“不知王爷驾临,小民罪该万死。”若智虽名声在外,但国内识他的人还是极少,即使是在这都城内也不例外,这也不难怪为何余掌柜他们一干人会把离幽错当成他了。
言兮很惊讶,她不解地看向了离幽,离幽同她相视了一眼笑着说道:“我可不是王爷,我只是个吃了、喝了、住了没有钱结账的人。这牌子上所刻之名的那人要过两杯茶的工夫才会到这里,你们跪早了也跪错了。”
听了离幽的话众人纷纷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原本店外路过的人听说了些些点点这里的事后,都跟着挤了进来,没多久这回来楼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余掌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将那块牌子奉还给了离幽后同刚才的那名店伙计面面相觑。
离幽自酌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言兮,一杯自己欲饮。言兮呆呆地接过茶,呆呆地坐着,这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一杯茶尽第二杯刚倒上的时候,一位体态和余掌柜相仿分中年男子和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回来楼,没错,是直接走了进来不是挤进来的。见这两位人来周围的百姓都纷纷让出路。见有人来了余掌柜便上前招呼,他称体态微胖的那人作“顾大人”。
年轻男子进了回来楼后一眼就寻着了离幽,唤了离幽一声“离幽大哥”,这名年轻的男子便是齐夙国的王爷——若智。
“别来无恙啊。”离幽将刚满上的那杯茶随手扔向了若智,茶杯在空中转了许多个圈后稳稳地被若智给接住了。
“哈哈。”离幽笑道,“名字刻在牌子上的人来替我付钱啦。”
周围知晓前因后果的人立马跪下叩头,至于每个嘴里呼着的那就不整齐了。若智并不知事情的经过,对于他们为何会知道自己就是王爷是事情有些奇怪,他估摸着这事肯定和离幽有关系。
“大家都起来吧。”若智呼起了众人。
离幽带着言兮去了回来楼楼上昨晚他俩住的房间,若智吩咐那顾大人道:“你在此处等候。”随即也跟着上了楼。
“离幽大哥你能出来了啊!”若智有些高兴也有些惊讶,“来此处可是有何事?”
离幽临窗推开了窗户说道:“特地来借你海东青一用。”
“哦,这个啊。好说!”若智拿出一个小哨子吹了一段有些奇怪的旋律,一点也不动听,很刺耳。吹后不一会儿,几个青灰色的小身影便落到了窗框上机警地探着脑袋,似在侦查这周围的情况。
“来了。”若智看了一眼离幽然后说道,“你要怎么用?”
“这么快啊,厉害厉害。”海东青这么快便来了这有点出乎了离幽意料,接下来离幽便进去了正题,“你的海东青是不是还有监察之用?”
“是啊。”若智道,“但不是这些,那是一种特别培养的海东青。以灵将其喂养,然后放出去,它眼即是你眼,它所见即是你所见。”
“能借我一只吗?”离幽道,“有些用。”
“没问题。”若智哨子一响,原本停在窗框上的海东青立马飞了起来滞留在空中,待若智吹了一段旋律再一声刺耳的猛吹后,它们便都离去。过了一会儿,另外一只海东青飞来了。离幽一眼便发现这只海东青的与方才那几只不同,这只海东青的眼神不灵动略有些呆。
“就是它了。”若智道。
离幽细细又观察了那只海东青后问道:“需要怎么做?”
“将你的灵度给他。”若智道。
离幽随即照做,度了部分后若智叫了停止。接着,若智分别对离幽和那只海东青施着法术。
“好了。”若智的法术施展完毕,“离幽大哥,现在你闭上眼睛所见之景便是这海东青所见。”
离幽闭眼试了试,果真如若智所说。
“这个术法颇有些厉害。”离幽的夸赞其实包含了疑问,“这个也似乎也不是以灵作为媒介的啊。”
“额……”若智似乎也不太明白其中原委,他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秘术,就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么用便是。”
“不愧是小王爷,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离幽对若智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哎,对了。”若智问道,“离幽大哥这是要监察何处啊。”
“千凌山。”离幽如实告诉了若智,具体的若智也没再多问。
“我要怎么控制它呢。”有些尴尬,离幽虽能看到那海东青的视角,但是却不知如何控制,总不能由它乱飞吧。
“以心念,你意即它意。相信这个不用我多说吧。”若智道。
此法果真神奇啊,离幽闭上眼睛以看着海东青的视角,然后心里控制着它到外面去飞了一圈,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化身成海东青了一样。事不宜迟,离幽这便驱使了海东青向着千凌山飞去。
“感觉可还好?”若智问道。
“不错。”离幽道。
来此这么久,若智早就注意到了在一旁面生的言兮,他问离幽道:“这位是谁呀?”
“她叫言兮。”离幽回道。
“你好,我叫若智。”若智微微对言兮微微一笑,沙场早已将他的脸庞打磨得刚毅了,但他看起来还是像个孩子。
言兮看了一眼离幽,见离幽微微颔首后言兮这才回道:“我叫言兮。”
“我该怎么称呼她呀?”若智问离幽道,“她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叫她妹妹可以吗?”
“哈哈。”离幽笑道,“她乃我族,看起来比你小,但却有百余年修为,实际论起来不知比你大多少呢。”
“真的啊?”若智想着离幽少说也得有几百近千岁了,他都称其为兄,言兮不过有百余年的修为,叫她姐姐应该不算过分。于是他看向言兮叫道,“言兮姐姐。”
此时的若智哪有一个久经沙场的沉稳样子啊,活脱脱的一个孩子。
“对了,若智。”离幽坏笑道,“我在店里欠了钱,你知道的我哪有钱啊,所以还麻烦你帮我付一下。”
“哦,这个啊,没问题的。”若智应道。
“对了,还有就是我想向你讨点银两。”离幽眉头一皱,看向了窗外,“你看这里多那么多好玩的,热闹得紧,但身上没银子在这里可咋办啊?我总不能拿了就走吧,你的地盘,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听到这个若智哭笑不得,凭离幽的本事这条街让他抢光杀光那都不是问题,要闹起事来还真是麻烦。好歹也是个王爷哪能缺少钱财,若智立马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给了离幽:“这些够吗?”
离幽掂了掂钱袋里面的钱可不少,他还以为一个王爷出门不会亲自带钱呢:“够了,够了。哈哈,这个就当我欠你的,以后来妖界我补偿还你。”
“没事,算不得什么。”若智有种破财免灾的感觉。说起来,他也是时常到离幽那里去玩的,离幽管他吃、喝、住的。
“我们先告辞啦。”离幽将钱袋收了起来,他施了一个隐身的障眼法后带着言兮从窗户离开了回来楼。施障眼法的目的主要是怕周围百姓看见,其实这些百姓早已见过许多修真者飞来飞去的了。
离幽和言兮离开后若智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一众百姓皆以一睹若智的真容为幸,纷纷往里面挤,想必不久后他的画像便会在举国上下风靡起来。
回来楼外那个说书人的桌前已经围满了人,说说人泯了一口茶,在众人的期待中将那醒木一拍,接着手中折扇一开不慌不忙地讲起了故事的背景。
“话说那十三年前因前国主无道昏庸使得国家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老国主高举义旗以破竹之势让我们齐夙国换了天,老国主坐了国主之位没多久便驾鹤西去,这才由我们如今的国主继位。国主未定,一切都有待重整之时邻边之国兴兵来犯,欲趁乱宰得个一城办池,更有狠心者想要直接吞并齐夙国纳入自己的版图。此时,有少年英豪若智王爷挂帅领兵,大破来犯之师!”
“十三年前王爷年庚十四,但他行军用兵却已如久经沙场的老将!试问在场各位,你们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
抛出一个问题让和听众们互动一下,说书人也趁着这个空口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他醒木一拍众人立马安静听他讲道:“三年时间,只用了三年时间王爷便平定了外乱。三年间不知打了多少场仗,没有一次失利,之中还有许多以少胜多的战役,今天我要给你们讲讲其中的一个战役,葭萌之战——千军破万马!”
在一些听众惊呼中,说书人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是一拍醒木讲道:“话说,当时王爷带领的一队人马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困在了葭萌,这队人马不过区区千人,而敌军有数万之众……”
故事很精彩,说书人也很厉害。几口茶、几拍醒木、几开合折扇之间便能讲完别人辛苦走完的一生;几个词、几句话、几个段落便说尽别人生死交错那瞬间的凶与险,无法言喻的情感也能被一下带过。之后,说书人收拾一下心情再掺上壶茶,折扇摇几下又能从容地说起下一个故事。
这段故事完毕,听者是一众喝彩、拍手称快,不料此时一个少年模样、衣衫褴褛的男子却说:“小王爷固然厉害,但还是比不上那妖界的东长老离幽。想当年,他只身血洗了整个历儿山的黑狐。”
在场人皆当这是童言无忌只是一笑置之,不同他争论也不辱骂、讽刺于他。
都城内十分繁华,人儿熙熙攘攘,言兮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既是开心又有些害怕,于是她紧紧地跟着离幽。人潮川流不息,他们好像不约而同地在往同一个方向去,参杂在人群中离幽听见一人招呼同伴,说是要去回来楼一睹当今的王爷。殊不知那若智早已经离去。
太阳已升起在空中,清风徐来轻轻拂动衣袖,拨着一旁小摊上的铃子发出叮叮的声音,拨着纸风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摊上还有许多其他的小玩意儿,见言兮喜欢离幽便买了一些。
言兮将小铃子挂在纸风车上,一边用拿着两个小糖人的手拨动着风车一边说道,“原来外面这么大呀,好好玩啊。”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出了齐夙国的都城来到了郊外,放眼望去,满是葱绿和碧青。言兮研究了一会儿后发现,没有风的时候风车并不会自己转,但是想让它转起来可以用手拨它,或者对它吹气,又或者是拿着它向前小跑。“呼~呼~”言兮吹了两下,风车跟着转动了几圈,铃子也清脆的响了几声,言兮的笑容也跟着浮现了出来:“快看啊,它有转啦。”
“嗯。”离幽点了点头。看着言兮很高兴的样子,离幽的心情也是颇好。
脚下踏过的青草也是离离,沿着小路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有四五个孩童在那前方不远处的小涧边放着纸鸢。离幽拉着言兮的手腕施法飞到一旁小山峰的顶上。
风中青草的味道和着阳光的气息,眺目远望四下的风景竟是这般怡人,离幽暗叹,为何以前怎未觉如此。其实并非是没发现,只道是怡人的风景常有,欣赏风景的心情却不常有。
“你看。”言兮指着那天上正与风共舞的纸鸢问道,“那几个飞的是什么啊?
好漂亮!”
“那个啊叫纸鸢,也叫风筝。”离幽回答道。
纸鸢上系着的细线连在孩童手中的木筒上,几个孩童熟练地收放着细线,让风筝在空中越飞越高。
“风筝?纸鸢?”言兮问道,“是不是之前在好多好多人的地方看到的那种假的大鸟啊。”
“就是那个。”离幽道。
“原来它可以飞呢?”言兮向前走了几步距离那边天上的风筝便近了几步,她看了看后疑惑道:“为什么纸鸢被那个小人用东西牵着啊?如果没有那个东西牵着,它是不是可以飞得更高啊?”
“没有那个绳子的话,纸鸢不一定有飞起来的机会。用那个小绳牵着纸鸢,是为了让纸鸢飞得更高,是因为太喜欢了怕它飞走。”言兮的问题离幽都作了解答。莫名的,离幽竟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喜欢,什么是喜欢?”言兮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将离幽给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一阵后才勉强从脑袋中挤出来一个答案:“喜欢,就是对他好。”
“哦——”言兮长应了一声。她也是很聪明,举起手中的风车和糖人对离幽道,“你对我好,你喜欢我。”
离幽一惊,言兮这么说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这个给你。”言兮把手中糖人的其中一个递到了离幽的面前,她说道,“给你,我也喜欢你。嘻嘻。”
离幽接过糖人答道:“嗯,好的。”完全没有问题。
在刚才的一瞬间离幽竟然把言兮说的喜欢当作了爱意的那种喜欢,愣了愣后方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言兮之前一直在那崖底,心思单纯,哪懂那么多啊。离幽不禁暗自一笑,想到:“自己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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