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叶宋见状,有些哑然失笑,语气温和:阿朔 ,你慢点吃,师傅下山前千叮万嘱,此次去支岳山你是游历,我是历练,你若遇事千万别事事逞强,忘了他的嘱咐啊,我们…..方朔抬头见她对面的师兄依旧滔滔不止的自言自语,不耐烦的打断道:我的好哥哥,说这么半天你都不知道累吗,本以为下山之后不用再受爹娘的叨扰,这可到好,和你出门也不见清净,你就不能…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方朔就被客栈突然进入的男子定定吸引了目光去,叶宋见状,抬头间,就看见刚刚进来的此人白衣黑发,衣与发都飘飘逸逸,即是八月暑气最重时,此人依旧不扎不束,微微漂浮,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薄唇细抿.自他进来之后客栈诸人所有目光都被他吸引.可见其风姿卓越.小二见状,热情上前招呼:客官,赶路一定累了,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那人不疾不徐的说道,杀人。堂中除却方朔,叶宋二人,其他人皆目瞪口呆,只见那人快速掏出袖兜一柄短剑,堂中白影骤然乍现,直直像叶宋掷去,叶宋已凭空闪翻落在门口,袍袖翻动手中千钧笔,将木门点的粉碎。方朔见此,必然着急,秀眉一凛大声喝呼,好厉害的身手,不知阁下是谁,竟与我师兄大打出手。 话音方落,叶宋只觉浑身经脉内劲忽如潮起,顺着刚刚左手催入内力的千钧笔顺着经脉不断涌入,急急运功压制,却内息却狂乱难抑十分难受,霎时间手臂剧颤如蛇,‘啪’的一口鲜血喷流而出,方朔大惊失色,疾跃而起,挥掌击向白衣面门,那人也不欲与其缠斗,像空中撒向迷粉之后便自不见。叶朔半流僵在空中,摔在地上。叶宋掠近方朔将她扶起,擦净唇边血渍,说道:别追了师妹,我中毒了。玄武亦为上古天之四灵之一,按二十八星宿东南西北分为四象中的北方玄武七宿,玄武为八卦为坎,于五行主水,四象中为寅,即为北陆。
虽已是八月可在北陆的玄武司好似着急一般早早的入了秋季。许是刚刚入秋的缘故,林厉披着黑色缎面镂刻龟蛇形态的披风不断的打着喷嚏,他一边捂着发红的鼻子,一边懒懒的抬眼:事可都办妥了?站在他面前带着漆金面具的黑衣人双手合十:司尊交待的事,属下不敢懈怠,我们派去各方的弟子皆已收到司尊的明示,就等共赴支岳山时一举将青龙门悉数剿灭。林厉努了努嘴:到也不着急,想剿灭青龙门的可不止我们一家,父亲临死前虽有交待,但也不急于一时,自我派20年前遭遇青龙门暗算以来,便一直休养生息,父亲遗志,必要保全我玄武司,找到其他俩片四海八阵图,我虽空有一身内力,但武功心法皆已不通,更不能轻举妄动。说完他便慢慢踱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遥望窗外景色,山中千树万树的红叶刚刚红艳,远远看去,就像火焰在滚动。许是受窗外景色侵染,林厉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明明只有不及弱冠的年龄,身体确一年不如一年的虚弱,脸色也愈加苍白。林澈无法,也只能年复一年的陪着这位他从小到大的主人,心无旁骛。
就在他心神分身之际,林厉忽然一问:她还好吗?这猝然一问,让林澈有些懵住,随刻心里便心领神会般知晓此人是谁,语气恭敬,司尊放心,夫人一切都好。林厉半眯着双眼,晚霞的余光透过窗朻形成点点光斑,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显得格外流光溢彩。他喃喃道:那就好。说罢他好像又在嘲讽自己一般,漫不经心的对着林澈说,你看,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秋天来时伴着我的是一份孤独和寂寞,秋天再来时,又是多少分离聚合。林澈哑然,夫人在楼中也并不好过,且多年除您之外皆未生养,您不必对此忧思挂怀。林厉摆手,淡淡的笑了笑,你去吧。
潭离镇上,客栈之中,林澈又梦见了青龙山。夜色昏暗,他赤脚站在山脚下,看见霞光从极远的地方亮起,渐渐照出一片火海,直扑云端的山峰,映出火红一片,随即,周围的尖叫呐喊让他无所适从。只见火光飞快的像他扑来,他瞳孔无限放大,只得直直楞在那里,动弹不得,他想尖叫,可是身体确似死人一般僵硬无比,他想挣扎费力呐喊,皆放不出一点声音。
而后他听见有人叫他“小不点。小不点——”他怔了怔,倏忽看到一个八九岁和他同龄的白衣男孩,那少年面容倦怠,背着有些破旧的行囊,脚步摇晃,像残风中的败叶,走在白衣少年身旁的是一位翩翩俊朗的男子,那男子手持羽扇正侧着头,神采飞扬的对那个白衣少年说:阿厉,等看见你的娘亲,找到四海八阵图,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林澈深知自己尚在梦中,心里依旧十分清楚,但想冲破束缚左右不能,正在发愁之际,他脑海苦念往因咒,这才缓缓睁开眼,微微醒神之际便模糊瞧见窗外有一黑影闪动,他想也未想,拿剑起身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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