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制符学徒
第二轮测试的是制绘能力。三体大陆盛行体修，论战斗厮杀都是不惶多让，论起制绘描符、炼丹炼器这类手艺活，明显就整体欠佳，水准参差不齐。这还是参加选拔的散修，以往多有准备，提前收集低等符箓进行练习临摹的前提下。
石一所见证实了这种情况。
出来的上百人，几乎一律都是下等水平，就是第一轮出彩的修士，也大都是下中水平，下上的仅仅一人。
这几乎比资质品相，还埋汰人。
测试速度却是慢了下来。不同于第一轮轮流进入。第二轮一次进入五十名测试者。如同学堂考试。
出来众人一一个唉声叹气，面色不愉。三体大陆制符学徒、制符师果然不会这么好当的。
相比而言，炼丹、炼器可能还要靠谱一些。至于唤灵，那是更要天赋，不是后天就努力达到的。
石一和凌风第七拨进入。
坐定之后，看到桌上的符纸，和一枝符笔，石一屏心静气，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测试。他也做好不少准备，对于绘制图案还是有些心得，最后月余为了熟练，还特意和凌风从那些凡俗中的画师技法中予以不少借鉴。想到凡俗者，石一心中有点悽悽，自己比起他们也就天姿稍强，多了数百年可能的寿元。为了修行的资源，未来之路更是充满坎坷。
然这是必须的啊，既然有了三脉，就算成长空间有限，也要一争。不然活在这修行世界，所为为何？同那些一体脉都不全的凡俗一样，浑浑噩噩、没有希望、得过且过一辈子？
凡俗之辈是生育权都受到制约，一般情况怀胎三月便要进行先天测试，若是一脉都不全，便成弃子，直接打掉。若说有，那是连续怀胎十次测试都成弃子，第十一次才可以不检测资质随机生育，另外出自家族和得势者庇护的炼体废物有这方面的特权。
......
这纸和笔，此时就是自己的双拳。他要画出自己的一片天。
.......
就在众人观察几上纸笔时，殿内上方出现一道立体白莲光影。
莲分十二瓣，质感清晰，层次分明，纤毫毕现。且在缓缓转动。
“第二轮测试开始，尔等需在半个时辰内，临摹此星海白莲。现在计时开始。”
石一和众人一样抬起头，凝神注视着圣洁白莲，全神感应着它的色泽、形状、纹理、质地......
它的每一瓣都似乎略有不同。
仅仅是一朵星海白莲的立体投影，石一就感受到了一股灵韵。若是实体，那灵韵想想就浸人心脾。怪不得十二瓣就是三品以上的灵物，不仅可以食用，净化提升灵脉，还可以炼丹。炼出的丹药也是修行者渴求之物。另外此灵物听说还另有妙用。
对石一草筋五品这个炼体层次，就是宝物。
石一心中一阵热切。
要是自己也能成为一名炼丹学徒，将来成为丹师......
咳咳......
石一有些走神了。
想到这，心中一愣，这才听到了四周符笔划过符纸的沙沙声。
看了看时间刻度，只剩小半个时辰了。自己差点误事！要是这个时候因走神没有取得好成绩，没能成为制符学徒，自己就太怨了。
可这又怪得了谁。这当口，还能心猿意马？真是自找的啊。
石一赶紧抓过纸笔，快速临摹刻画起来。
......
“时间到”，仍是那名蓝袍中年修士的声音。
紧赶慢赶，石一在这个声音响起时，有些草草地画下最后一笔。
“十一哥，我们做的功课有戏啊，我都感觉自己有这方面的天份了。”出了殿门，凌风就凑过头来，对着石一耳边嘻嘻低语。
“低调！疯子，要淡定。”石一草草描完，见某人的得瑟样，忍不住浇灌一下。
“低调？”凌风搂着石一的上臂，一脸鄙视，“哥你第一轮怎么不低调，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啊。怎么记得某一第一轮成绩比俺好......”
凌风带着余味，还要再接再励。石一赶紧站直身，装着看光幕。
成绩还没出来，核查也要时间，第八拨测试者已经开始了第二轮。
......
时间流逝。大荒灵符公会狼牙分会制符学徒选拔测试，最引人关注的时间已经来。
最终入选二十人大名单即将公布。
虽说只在狼牙城散修者中有热度，但还是吸引了不少势力的关注。修真势力对过程不关注，对结果还是有兴趣。成为公会学徒，有些有潜力的优胜者会被修行势力招揽。小家族也会选择一两人当成客卿培养。公会学徒与修行家族客卿、修行势力成员并不冲突。
这又是散修的另一个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更稀少而已。
“浪真、江城子、讴冰涵、石一、凌风”前五名高列在光幕最上方。
而后是李密谨、左欢欢、尤豹......陶阿鲁、候庆胜等十五人。
前五中四脉修士多达三人。也就石一和凌风排进了末尾。多一脉就是不一样。
“这是审定最终名单，入列者自即时起成为我大荒灵符公会狼牙分会制符学徒，也是我庞全有的亲传学员，尔等回去后做好准备，三日后辰时再来后殿找我学习制符。”
中年蓝袍修士又恢复了古朴样，看了看列在最前的二十名入选学徒，徐徐道：“好了，选拔测试结束，尔等散了吧！”
考核大殿关闭后，殿前仍是围着不少人。
有对入选名单不甘的，认为自己是有实力，只是第二轮没发挥好，影响了最终成绩不在少数。因为有一半第一轮入了前二十的，最终落选。也有些原本没有希望，此时围在入选者身旁附和谄媚，希望和已经成为制符公会学徒的入选者拉好关系，攀附一二，对于散修，多一层关系，便多一份保障。学徒终有成为符师的那一天，结识于微末，有了一份香火情，以后低价从符师处购置符箓，也是看得见的好处。
从对手转变为攀附对象，十七八岁的散修的适应能力已经很强了。
石一和凌风身边也围了不下十人。此时已经成了制符学徒，凌风反而没那分自得和盛气，和一众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散修，处得也是一个融洽。
当然，他是那个核心而已。
石一不擅长这个，乐得交给凌风去处理。只偶尔点头示意。
没多久，就有外表看似中年修士的灰衣人微笑着走到凌风、石一身前。
表明了恭贺之意后，灰衣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小修行家族的管事，表露本家的招徕之意。凌风得过石一受意，委婉拒绝了。灰衣人这才走向其它仍呆在殿前广场的入选者。
......
回到住处，已经是出门之后第三天了。测试耗费了两天有余，还有半天自然是和凌风接受其它几名散修的宴请，饕餮了一番，酒足饭饱后，几近凌晨才返回租处。
终于成了一名制符公会学徒，他也多了不少安全感。还末到十八周岁，他便有了两份安全保障，既得安生，他就要好好朝着梦想前进了。
做为一个三灵脉散修，石一也是有梦想的人。
他可以追逐梦想了。限于资质，梦想虽小，但谁说不是梦想，做也得做三体脉散修中的强者。历史上不是没有三体脉也开创了修行家族的人。
恩，这便是石一当下的梦想。
石一难得这时没想自己有些异常的三灵脉。
......
一觉醒来，他还在记不清梦境。
石一微微有些为诧异，既得心安，还是酒足饭饱，又有两天测试的疲惫打底，身体应该休息，也有休息的有利条件，应该无梦才对。
想到这，石一挠了挠头。不管了。心有疑惑，但想多了，就是庸人自扰了。
何况他即将有新的开始。
来到后院，石一开始练拳。
拳法是失过忆的记忆中自带的，名为撼虚拳。拳名大气，然石一练了几近一年，并没有显出特别的地方。
战斗力也一般。
他现在草筋五品的炼体，也就同龄散修中的稍好水平。
所以对于拳名，石一不感冒，觉得是蜡枪头，光看不中用。
没得选择，石一还是依样早晚各花三个时辰练习。
步开如月，举弓弯搭，错进而后，跳空双摆，若一字龙舞......
练了一圈下来，兴许是花拳秀腿的缘故。石一汗都没出一滴。
休息少许，石一接着练习第二遍。
一直到第七遍。差不多三个时辰，石一收了拳。体内原本各自为政的三脉，在没有强行融合下，气息流转，脉息均增长了少许。
这种增长度，令石一无奈。因为三脉不协调，不是一主两辅，不受他操控，练拳他也不敢用上全力，所以汗都不出，成效缓慢。
自家有苦说不出啊。
要是真是制符公会检测出的三脉，主次分明，指挥若定，以他金鼠、青牛的绝佳配置三脉，进度怎么会是现在这样！不是草筋九品，七八品是跑不了的。
所知的最强三脉，堪比弱四脉，在他这变了味。不伦不类。还不如稍微匹配的三脉。
装逼装出来的最强三脉，不能随意动用，练拳只能用三分力。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所幸还有作用，他混过了测试，还是成了制符公会学徒。
石一强调过不胡思乱想的，此时依然回到老路上，每天都要纠结一会。
收拾好心情，石一拿出购置的符纸、符笔，练习描绘。三脉不靠谱，要在制符公会站住脚，学徒期表现优异些，他只能求诸于描绘之术。成了学徒也不是没有压力。三年不成符师，就会逐出公会。
这回没有走神，石一静下心神，描绘起石桌上的摆放物品。
插在石瓶内一束桑彩花。三颗赤夭果。
临摹好两卷后，石一开始有些状态了，他决定临摹测试时的那朵星海白莲。
三品灵物的立体投影，他这是第一次见。以前想练习也没机会。
渐渐，星海白莲在他的笔下成形。
符纸是最差的那一种，符笔也是，都不入品。比起测试用的，差了一个级数。测试用的虽不算一品，也是学徒级，是正规制符学徒专用的。此时在石一的用心下，临摹效果却相差不多。夹杂有世俗绘画技巧的临摹，也让星海白莲初有生动韵味。
一股宁静、皎然的心绪在心底滋生。
这是测试时没有出现的。
这竟然隐隐有符箓的效果。石一没听说过没有符师引路，修习过制符技艺的非制符学徒、符师能够自悟制符之术。面且还和三体大陆熟知的符箓之术有所不同。
三体大陆符师制炼出的符箓，以灵草、灵兽皮毛制为符纸，以灵草液、灵兽血为汁，制符者以气血为引，描绘而成。制成后，符箓会自行吸收天地元气，待一定时日，拥有者以着符之术，将符箓上生成的力量，引入体内。便能将符箓上的力量，化为己用。功效根据符箓图案不同，各有不同，效果强弱也因符箓等级而定。三体大陆，符师所制基本上都是增益体质的符箓，强化体质、抗击打，提高速度、增加力量等等，不一而足。
符箓不管对何等级的体修都有作用，这也是符箓在这和丹药一样受欢迎的原因。几乎供不应求，就是学徒制出的最低档次的符箓，即不入品的符箓，也令不少散修孜孜以求。体修只相信自己的身体，几乎不假外物。但这外物，不包括符箓和丹药之类。
体修不像其它大陆修士，修行天地元气，引术法攻敌争斗，用的是自己的拳头，武器也只是拳头的延伸。体修战斗喜欢以力破法，拳拳到肉。那才爽快。
再一次观察临摹出的星海白莲，那种感觉却消失不见了。
难道？
石一隐隐有所领悟。如符箓一般，临摹出的星海白莲上面的灵韵，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被心神察觉吸收后，就没有了。
石一再临摹出一幅，再行尝试。
情况果然如此。
只是这种灵韵的成效，石一还不清楚。想来是作用太小，一时察觉不出。不过，有了一个三体大陆全新的制符方向，既然发现了，石一定然不会放弃，要找出一个所以然来。
三天时间，是让入选学徒，收拾行李，处理事物，然后安心做学徒的，三年学徒期，基本属于半封闭状态，不出师或到期逐出之前，是没有多少自由的。
这也是成为符师应有的代价。
石一不经意间，找到一个新的制符方向，若发现新大陆，新奇感，加上少年心性，自然不钻研不罢休，住处是租来的，也没有其它事务好处理，仅有的几个算得上的朋友，都和凌风相熟，到时一并告知便可。
门外挂上要事勿扰的字样。石一继续探寻他的“妙手偶得”的制符之术。
三天时间不经意而过。这几日，石一练拳都放下了。全身全身心投入到他的“新”制符大业上。可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
石一感觉自己的神识有所凝练，可他神识层次太低，三体大陆本不擅长神识修炼，他又是一介散修，对于神识没有什么认知。三日他临摹了五十余张星海白莲，吸收了数十次灵韵，可成效还是难以确定。这令他有些气馁。
快到前往大荒灵符公会的时间了，石一稍微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凌风和另三名相熟散修已经到了住处之外。
“石哥，恭喜！”一袭黄衣的米耀，持手在外作揖恭贺。
“石哥，有你的，小弟就知道兄弟你会有这一天的！”出声豪迈的是身形面相也硕大粗豪的萧青颂。
“小女子祝石一哥和疯子早日成为符师，到时好仰仗。”性格有些俏皮的蓝芳，后发先至，冲到最前。一脸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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