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女恩怨
第五章 父女恩怨
夜晚的费加罗城街道上没有太多的人，所以约翰只能远远的跟踪，以防被肖恩发现，虽然他对自己的跟踪技术非常自信，但他可不想被肖恩发现，约翰一直不清楚他自己在肖恩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二人之间的第一次谈话之后，两个人在旅途中就没有太多的交集，他实际上也很少跟自己的手下交谈和闲聊，除了平常下达命令。如果肖恩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任，而他又发现自己在跟踪他，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没有人喜欢被跟踪，特别是一个将军，好在从旅馆出来的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约翰认为这次跟踪还能算的上成功的时候，他发现正在街道上慢步行走的肖恩突然拐进了远处街道的一条小巷，约翰有一些不好的预感，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了？无论怎么样，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当他到达拐角准备探头观察的时候，肖恩就站在自己的脸上。
“看来西顿给我找了一个好保镖，”肖恩正靠在墙壁上看着约翰，“我很欣赏你的敬业。”
“将军。”
“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吧，”肖恩回到街道上，半开玩笑的说，“或许我这次真的会遇到什么危险。”
约翰慢慢的跟在肖恩的身后，他不知道肖恩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如此敏锐的观察能力让约翰感到暗暗心惊，而且他很有可能猜到正在跟踪他的人是自己人，因为如果他不知道自己人的话，自己大概率已经受伤了，没有人能够躲过拐角处近距离的突袭，约翰看到肖恩的腰间还挂着佩剑，虽然他换了身衣服，但他还带着自己的佩剑，相较于传统的钢剑，这柄佩剑的剑身要粗的多，而且它没有精钢的银色，却有着碳铁的黑色，看起来就非常笨重。
二人慢慢的走在漆黑的街道上，过了一段时间，约翰才感觉到他们的步行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而且他看到肖恩一边走一边还在用微弱的光亮看着手中的一张小纸条，很长时间之后，他们才停在一个简陋的单层木屋之前，约翰看了一眼四周，他们应该处于费加罗城的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周围已经没有什么阁楼，而且街道上空无一人，约翰猜想可能是贫民区一类的地方。
肖恩站在这座木屋的三层台阶之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看了约翰一眼，他慢慢的走上台阶，停在年久失修的木门的前，他在门前站了很久，却迟迟没有敲门。透过旁边的窗户，约翰看到木屋里面没有光亮，如果肖恩想要见到里面的人的话，只是站在原地是肯定不行的，这样只会等到明天早上。
终于，肖恩抬起了手，他轻轻的扣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没过多久，就有光亮从窗户里透了出来。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约翰的耳朵里，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
肖恩的敲门动作戛然而止，他怔在原地，就像听到迷人心窍的魔音一般，约翰甚至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是不会开门的。”片刻之后，里面的女人又说话了。
肖恩低着头继续敲门，门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它向外打开了，但没有完全打开，只露出一个细缝，里面的灯光照在肖恩的脸上，门是对着肖恩开的，约翰看不到女人的样貌，但他看到门缝的中间还拴着一根铁链。
“是你？”
“希尔薇，真的是你。”肖恩的故作沉稳的那张脸根本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激动，往日里不苟言笑的将军现在已经全然变了模样，他异常的表现也让约翰心生疑虑，希尔薇，真是个甜美的名字，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肖恩年轻貌美的情人的话，那她很有可能就是肖恩的亲人，大概率是女儿。
“我不想再见到你。”女人的语调急促而紧张，而且门马上就要被关上了，就在这时，肖恩竟然把手伸进门缝卡住了木门。
“快拿开！”这个叫希尔薇的女人大声叫道。
“希尔薇，你听我说，我是来看孩子们的。”
里面传来了撞击声，希尔薇正在不停的撞门想要把门合上，肖恩仍然用他的手死死的卡住门缝，就约翰来看，如果肖恩不想让她关上门的话，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他腰间的那把黑铁巨剑。
“把手拿开！”希尔薇的大喊大叫周围几家的窗户也亮了起来，但并没有什么人出来阻止，约翰能够猜到那些被惊醒的人都躲在窗户后面隐秘的窥视他们。
“希尔薇，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有权利见孩子们。”肖恩的脸上已经开始出汗。
“他们不在这里！”
“不要再骗我了，希尔薇，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理查德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肖恩的话刚说完，这个叫希尔薇的女人就停止了撞击，过了一会门缓缓的打开，一个穿着粗布围裙留着黑色长发的女人走了出来，在微弱的油灯光亮下，她的眼睛虽然纤细，但也散发着光芒，看起来十分动人，她的面容姣好洁白，但她扶在门上的手粗糙的就像一个农家妇女，她准备和肖恩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约翰也站在旁边。
“他是谁？”女人用一种厌恶的表情看着约翰。
“我的一个手下，我们可以进去谈，他会等在外面。”肖恩不时探头想要看看屋子里面。
女人让开之后肖恩马上走了进去，然后她重重的关上了门，约翰就这么站在外面，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想要跟进去，但门并没有真的被关上，或许是因为过于焦虑，这个女人忘记了把门反锁，门又慢慢的自己弹开了。
他凑到门边，想要透过门缝观察里面的情况，一股微微的郁金香味道传到他的鼻子里，他环顾了一眼四周，木屋并不算大，门正对着的是整个房间里最敞亮的位置，靠墙面的地方摆了两张置物柜，靠近窗户那里则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下面铺了一张毛毯，再往左侧有一扇小门，里面传来了小孩的嬉闹声，应该是卧室，小门上插着一束郁金香，他最后瞟了一眼，发现小屋屋后还有一个窗户，窗户下面砌有一个泥巴做的灶台，就这么露天的放置着，没有任何遮挡。灶台旁边有很多花圃。
女人冷眼看着肖恩，“艾莎，杰西，你们两个出来一下，”
肖恩则自己坐在那张靠窗的桌子旁，他双手合十把手放在桌面上，好像有些局促，一个留着西瓜头的男孩和一个脸上带有雀斑的女孩从里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孩子大概都只有十岁左右，他们表情怯懦，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母亲要惩罚他们，但希尔薇只让他们站在桌子面前。
肖恩则怔怔的看着他们，眼睛里放出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仿佛见到稀世珍宝一般，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双手不住的颤抖，他伸出双臂，似乎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跑到自己的怀里。
但那两个孩子明显被肖恩的目光给吓到了，他们闪到女人的后面，女人见此情景嗤笑一声，“他们也不想认识你。”肖恩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失望和落寞，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那两个孩子则躲在女人的后面悄悄的观察来客。
“你们过的怎么样？”肖恩叹了一口气，在沉默了半天之后终于问出这句话。
“过得很好，如果你今晚没有来，估计会更好。”
“我有权利见他们，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阻止。”
“好，现在你也见到了，请马上离开。”
“你就这么恨我？”肖恩站了起来，他一掌拍在在桌子上，桌子被拍的吱吱呀呀，如果是这种力度，那张桌子可承受不住肖恩的几次怒火。
“我不恨你，”女人被肖恩的怒气吓到了，但她马上又开始冷笑，“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有你这么一个父亲。”
肖恩的脸彻底僵住，“当年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办法从拉特抽身。”
“那你现在终于有时间了？父亲？八年之后？终于有时间了？”女人反问，“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么绝情的一个人。”
“希尔薇……我真的没有办法……”
“那就请离开吧。”女人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老人沉默了，半响之后他说了一句，“我还有一个请求。”
女人只是冷眼相看，并没有回应他。
“我希望能带一个孩子回拉特。”
“你说什么？”
“我希望能够把他带回拉特，”肖恩指着那个留有西瓜头的小男孩，“杰西？对吗？我希望能把杰西带在身边。”
希尔薇气急反笑，“你害死我的丈夫，还想来害我的儿子？”
“我没有害死他，他是自己……”肖恩抑制住了情绪，“不管你怎么想的，但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应该恨的人不是我。”
“我应该恨的人不是你？我能恨的人只有你！”女人开始失控，她发疯一般的朝着肖恩冲了过去，肖恩瞬间就把她的手腕给擒住，两个人在桌子面前僵持不下。女人不断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约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像是一场将要失控的家庭纠纷。
“你给我滚……给我滚！”
两个孩子也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女孩开始哇哇大哭起来，男孩则抱住肖恩的大腿。
就在这时，约翰突然冲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父女之间的争执也都停止。
“趴下！”约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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