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居
“啊，头有点痛。”
我揉着额头缓缓坐起身，还未睁眼便已知晓天光大亮。
嗯？为什么这么挤。
我睁开眼睛看着身下有些凌乱的棺木，连忙一个翻身滚了出来。
“靠，这也太晦气了。”
“呦，醒了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男子拎着手中的酒瓶依旧是那幅邋遢模样。
“嗯…昨天晚上好像梦见了什么，但是有点记不清了。”
“哦？”男子微微眯眼说道。
“我说，今天早饭吃什么？”
屋外传来男孩疲乏的声音。
“反正我不吃，你自己随便整点吧。”
“死酒鬼，天天就知道喝酒。”
我来到卫生间正打算洗漱，却不禁皱了皱眉，眼前满是随处丟挂的干湿内裤。原本的白色瓷砖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污渍，几乎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啧。”
勉强刷牙洗完脸，来到厨房找点水喝，左看右看怎么也没发现任何像是能喝的。
“水呢？”
“自来水有。”
“至少烧水的东西得有吧。”
“灶台上有壶。”
我看着眼前满是碳渣的黑色物体，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尼玛，没床也就算了，卫生间还那么脏，都什么时代了，甚至喝口水还要现烧…忍不了了！
“我说…”
“干什么，所有事情自力更生，本公寓不提供额外服务……”
男子毫不在意的转头望了一眼，见我脸上核善的表情微微一愣。
“…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我攥紧双拳挑挑眉头。
“啊…！”
“哈哈，活该！”男孩坐在一旁拍手叫好。
我猛地转头看向男孩。
“额…”
“还有你。”
“我可没招你惹你…你别过来…救命啊！！！”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强制教育，终于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感到很欣慰。
“至少卫生搞得像样一点，满地都是蟑螂赃成这个样子，你们在这养宠物呢？”
“反正又死不了人…”一旁男孩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加强自我管理意识，维护好公共生活的干净卫生！”
“这还差不多。”
“可我真的懒得动。”男子如同一条咸鱼般摇晃着说道。
“那好，一会厕所你来收拾，什么时候把墙刷出原本颜色，什么时候再说。”
“你简直是个恶魔！”
“是的没错，所以你有意见吗？”我微微偏头核善的笑道。
“……”
用了整整一中午时间，好不容易才将整个屋子打扫了一遍。虽然未达到想象中的预期，但至少看起来也能住人了。
虽然我本身并没有洁癖，但也无法容忍在这种地方长期居住。至少在丢了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废物后，整个房间看起来空旷洁净了许多。
“这个沙发扔掉，还留着养螨虫吗？”
我看着已然没有任何希望的大片污渍果断的说道。
“可这是我的床，丢了以后我睡哪？”男子十分不舍。
“嗐，那多好办呀，睡棺材啊。”
我清了清嗓子。
“金丝楠木材质，顺柔丝滑的软垫，以及鸭绒棉枕，带给你极致的安眠享受。”
男子无言以对表情有些欲哭无泪。
“我错了…”
“哪错了？”
“哪都错了，我现在就给你买家具去。”
“顺带把这破烂带走，免得还要走两趟麻烦得要死。”
“好的。”
眼看男子已然没有了脾气，金发男孩转身便想开溜。
“上哪去？”
“额…您还有什么吩咐。”男孩陪着笑脸道。
“你的房间还没打扫呢。”
“别了吧，这这…这算是我的私人空间。”
“那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私人空间，只剩下空间了呢？”
“请进。”
男孩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不同，只属于二次元的空间。
无数的模型，海报，壁画，公仔，抱枕，整整堆满了狭小的房间，只留下一条过路的空间，以及摆放电脑足够让人休息的床铺。
“你放心，我的屋子绝对干净，不会让任何东西污染这个空间。”
“这些东西…看起来要花不少钱吧。”
“是。”
“那你有什么赚钱的工作吗，看你的年纪好像还没成年。”
“额，本…网络画师…你知道吗？”男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是专门给别人画画的那种？”
男孩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差不多…”
“画画有这么赚钱？要不你带我一起画吧，我以前也学过一点。”
“不了不了，这个应该不适合你。”金发，男孩连忙摆手。
“不适合？”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他在隐喻什么，但既然不愿意我也没有强迫的理由。
“好吧。”
转头观摩着房间内的玩具模型，总感觉衣着多少有些暴露。或许是现在的年轻人，我已经有些不懂了。
“说起来，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说酒鬼？”
“嗯。”
“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帮忙，他的工作虽然特殊，但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换句话说想做画师是有要求的。
“是什么。”
“跳大神，出马仙，请神，算命，总之是关于那些方面的工作。”
“哦？”这样说来我确实有些兴趣。
“赚钱吗？”
“额…怎么说呢。”
男孩挠了挠头。
“做他们那一行的人，有个说法叫做五弊三缺。”
“听说过。”
“那就好解释了，五弊三缺中，鳏寡孤独残，财命权，除了残和命，其他的几种他都占全了。别看他才不二十几岁，经历过的事情很多。”
“比方说前两天刚刚出门赚了点钱，这次就因为你来又全搭进去了，这或许就是命吧。”男孩摇了摇头摊手笑道。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的脑中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人可以选择否定命运，但同时必将放弃很多。因为这是唯一的命运，在拥有它的同时早已失去了很多。
“原来如此。”
男孩见我低头沉思。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有工作，不然也不会到这鬼地方来，早就回家过年去了。”我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
“那或许说不定你很适合。”
“适合吗…”
“对啊，你看啊，因为你既穷，命也不好，又找不到女朋友。额…你应该没女朋友吧。”
我眉毛抖了抖咧嘴笑道。
“那你知道我有什么吗？”
“额…有什么？”
“我又一双可以整你勤劳的双手！”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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