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入桃源关(二)
“肤浅了姓陶的,”杨窈伶把目光从窗外抽了回来,“五千年华夏朝代更迭起起落落,不是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就能称为华夏的,所谓华夏二字远在东盛开纪百年就有记载,称得上华夏人的,是这片土地一脉相传的子子孙孙,是改朝换代都变不了的华夏不屈精气神,哪是你一介武夫的一面之辞?”
杨窈伶一席话把高高在上的陶守帷一下拉回谷底,刚刚还神气活现的他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巴脑,看来这犟丫头是准备和他一杠到底了。
本来还想着进了自家家门能好好耀武扬威一番,没想到还是被小屁孩压了一头。
有了前车之鉴,陶守帷也就悻悻一笑,转足了方向盘驶向西边一处拐角,偏顶头便遇见了衣装华贵的三人,立马脚下松懈,减缓了车速,低着头不敢动弹,车里几人也学着他的样子低了头,就好似遇见了什么吃人的猛兽一般。
白转烛趁着三人过去的间隙偷瞄了一眼,正巧和那名走的靠后些的男子撞了眼神,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瞎子,生怕惹火上身。
三个权贵走远了,陶守帷才缓慢抬头,暗暗松了口气,重新发动汽车。当年自己初进桃源关时心高气傲,见了权贵不低头,被人家一个随身丫鬟打得差点断了气,从此便对桃源关的王族权贵们有了天大的阴影。
不止陶守帷,乃至整个桃源关的民众,都对这些皇室之人心存忌惮。在这城里,掌管生杀大权的除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桃源城主,其次就是这五位君侯,东西南北中各盘踞一方,分别掌管其所属封地,且桃源律中清晰注明,唯有皇亲王戚方能衣着锦缎霓裳,庶民私着将以犯上之罪处以极刑。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转烛一直看不见有人穿鎏阙袍的原因,刚才那三人,八成就是这桃源之北的权贵。
听了陶守帷讲到关于衣着的律法,杨窈伶不禁面露不满。
“这么封建啊这里?”杨窈伶埋怨了一句,却引得陶守帷一阵怒目,张望了一下四处无人,才小声警告道,
“想死别拉着我,再说这种话你就下车。”
“你是没被骂够还是...”杨窈伶刚要发作却被老李拉住,老李对着杨窈伶摇了摇头,这才阻止了一场唇枪舌战。
“其实这种制度...才是最实用的...”白转烛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意思?”杨窈伶凑近白转烛问道。
“外来人心气高...想又镇住他们,又能维持关内秩序运转,这...这条律法无疑是最有效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疼的白转烛直吸凉气。
“行了,肚子疼就别逞能了,烛弟你放心,姐哪天一定让某个臭不要脸的人渣也像你一样疼。”杨窈伶轻拍了拍白转烛的肩膀,像个老大姐安慰小弟一样说着,说完还不忘有意无意瞄某个人渣一眼。
“下车。”陶守帷没好气把车一停说道。
“你来真的啊,行,就当爷看错你了...”
“到地方了你下不下!”陶守帷几近抓狂地拍着方向盘,整辆车随之颤动。
“到了?”杨窈伶一看窗外,车停在了一处宽敞庭院外,四下街市人来人往,倒叫呆了好几日末世的她有些倍感亲切。
几人下车,陶守帷不情愿地扛着直不起腰的白转烛,招呼着一老一少跟着自己,一行人朝着院内走去。
“横秋阁?”杨窈伶看着院上门匾不自觉地读出了声,她只知道老气横秋,莫非这里面的人也是什么大权大势之人?
一进院子,一股古木檀香便扑鼻而来,不大却敞亮的院中一些穿着灰袄布帽的杂役在扫着落叶,一见陶守帷便低头称声“狈爷”,态度甚是恭敬,陶守帷也回以颔首,哪还有之前半点阴冷凶恶的模样。
就知道在下属面前装仁厚,杨窈伶对这副虚伪嘴脸视如敝屣。
穿过了一条游廊,陶守帷停了下来,并张开双臂,几个杂役心领神会地上前扶起白转烛,又叫老李跟着他们,往东边厢房走去,杨窈伶正要跟上去,却被陶守帷一手拦下。
“怎么,想逐个解决?”杨窈伶瞪着陶守帷说。
“他这内伤得静养,你先把你手上这破盒子扔了,一会见了你爸还不晦气死。”陶守帷懒散指了指一旁的杂物桶,意思让杨窈伶扔掉骨灰盒。
杨窈伶听后手不禁一颤,见老杨,去阴曹地府见吗?
“给我个杀我的理由。”
“什么杀你,你把我当什么,接你回来再杀你我消遣时间呢?是你爸非想出这么个办法说这样你肯定跟着我回来,要我说就直接把你敲晕绑回来,和绑你爸一样那多轻松。”陶守帷靠在一旁的红柱上悠悠地说道,看着杨窈伶呆滞的样子,他藏不住脸上得意的神色,这回终于是让他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老杨没死?”
“没死。”
“真没死?”
“真没死。”
“你别骗我。”
“小狗骗你。”
“你个狗东西...”
陶守帷又被噎住,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撒了小谎,他顿时恼羞成怒,甩起袖子就往廊外走去。
“我爸现在在哪?”杨窈伶冲着走远的陶守帷喊道。
“自己找去!”陶守帷撂下一句便愤愤离去,任杨窈伶如何咒骂也不回头。
“人渣东西,爷自己找。”杨窈伶朝着陶守帷的方向呸了一声,开始自顾自在偌大的宅院里四处搜寻起来。
长白山曙教。
关志维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忙着打理教会内的琐事,自上次主神降临教会之后陆陆续续多了千百名教士,都是主神和其余几位传光使从外界带过来的,这无疑给他的工作压力突增几倍。
“爸爸。”
门外响起一声厚实的嗓音,一个皮肤黝黑的壮硕青年推门而入。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来烦我。”关志维很是恼怒,一把抓起一本书掷向青年,青年也不躲闪,就由着书砸在自己头上,额头被书角划破了皮肤,一缕鲜血滑过他憨笑着的脸。
“你怎么不躲!”关志维咂了一声,赶忙拿起纸巾替青年擦拭。
“爸爸你辛苦了,砖头给你熬了汤。”青年端起手上的瓷碗,里面是散发着酸味的牛肉汤。
关志维勉强一笑,接过汤也不管烫不烫一饮而尽,尽管醋放得奇多,但他脸上表现得甚是满意。
“嘿嘿嘿,好喝吧。”青年羞涩地挠了挠头,他感觉能让关志维喝下去自己做的汤是一件极其值得自豪的事情。
“好喝,砖头做的汤,爸爸最爱喝。”关志维放下瓷碗又检查了一下青年的额头,确定伤势不严重之后才坐回工作桌,在青年迷茫的目光下整理起了文件。
对文字一窍不通也不妨碍青年欣赏父亲的认真模样,关志维写到通畅处,他会煞有介事地嗷嗷两声,写到停顿处,他也会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沉思,等到关志维又下笔了,他才摸摸心口松了口气。
一老一少就这么安静的待着,关志维不时将一些批好的文件放在一边,每张纸张上都印着一行墨痕略粗的夏文标题:受刑人后续报告。
“砖头,你先去自己房间玩一会,爸爸要打妖怪了。”关志维写完文件伸了个懒腰,催促着青年离开房间。
“那砖头一会再来。”青年很听话地走出房间,还不忘替父亲轻声带上门。
青年一走,关志维眼中的情感顷刻消失,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地下室,随手在墙上拿了一只撬棍,在整个人都慢慢没入黑暗之后,地下室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足一刻钟,满身鲜血的关志维就走了上来,他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这次收获颇丰。
地下室,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散落一地的肢体和碎肉千疮百孔,地上不少手脚已经只剩骨头,显然是被人一刀一刀剜去了血肉,十几位被绑坐在椅子上的政会官员不停的痉挛抽搐,有的脸上已经模糊得看不出是个人类,他们的神智已经逐渐错乱,每天最盼望的就是不要有人从上面下来,哪怕是来救自己的人。
短短几日,他们彻底失去了获救的信念,只希望能有个痛快,他们多希望那时死在主神手上的是自己,总比没日没夜被这个魔鬼折磨好上千倍。
“嘶,桃源关,政会的对头还真不少啊,”关志维拿起纸笔写下了三个大字,“虽然不是些庸类俗人,但也不能和主神相提并论。”
“可惜只问出个大概方位,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关志维对此很有信心,没有人可以在他的拷问下撑过三个问题,他的折磨方式古怪刁钻,眼神火辣独到,先预先通知动刑时间,让其苦等煎熬,等到了动刑时专挑那些腋下腿内细皮嫩肉的地方下功夫,等到受刑人快撑不住了,再用刀片在伤口上细细雕琢,换作百年前的英雄好汉可能尚且不足,但对于现代这些膏梁仕宦,可谓是从未失手。
“能让政会不敢插手的绝对自治区,可算是有些本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能成为同盟,那就更好,若是不能,”关志维手中竟有丝丝金光闪现,“那就用这神赐的力量,一一清扫。”
桃源关横秋阁内,一名短发少女不顾身后杂役的劝阻,张牙舞爪地在庭院内四处奔走,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些不堪入耳的粗话,急得后面的杂役抓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好跟在后面不停呼喊,在院内形成了一道突兀的风景线。
“祖宗祖宗,可别闹了。”
终于在一处偏院里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迎着少女走了过去,没想到少女脸上的火气更盛,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两只大眼怒视着男人,还不停往下流着眼泪。
“老杨你还是人吗!”杨窈伶眼泪汪汪地使劲摇晃着眼前的男人,满肚子的火气倾泻开来,晃得杨国升晕头转向。
“祖宗,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你看咱们不是好好的又到一块了。”杨国升乐呵呵地说着,脸上也是藏不住对女儿的心疼。
“再有下次你就别和我说话了。”杨窈伶咬牙切齿地说,甩下拎着杨国升领子的手,犹豫了一下抱住了杨国升。
杨国升被这一下弄得有些错愕,从来不扭扭捏捏的女儿今天居然这么感性,心里不免内疚,明知道杨窈伶会伤心还这么骗她,但他知道女儿脾气,光和她说“你爸在我们那”她肯定是不会信的,要怪就怪自己被绑走时冲街坊喊了一声让杨窈伶在家等她,结果上了车才知道是自己人,恨自己嘴欠又舍不得女儿被敲晕绑着回来,只好配合陶守帷演了这出戏。
“不会了不会了,老爹还等着抱孙子呢,哪那么容易死。”杨国升拍着女儿的背说道,说完自己背上却是被杨窈伶掐的一阵生疼。
“杨老哥你这女儿嘴是真的毒啊。”
陶守帷早在一旁窥视已久,终于给他逮着机会出来好好参她杨窈伶一笔了。
“给陶教头添麻烦了,海涵海涵,伶伶,给你陶叔叔道歉。”杨国升不好意思地笑笑,杨窈伶的脾气他清楚的很,一言不合就撕人家族谱,看陶守帷这幽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路上没少受杨窈伶气。
“可不敢呐,我怕你闺女到时候再把我爹妈拉出来鞭尸。”陶守帷连连摆手,他算是怕了这丫头了,有十个爹妈也不够这么折腾的。
“盒里是谁的骨灰?”杨窈伶抹抹眼泪问道。
“精磨面粉,你放哪了,没倒的话我拿去还给后厨。”陶守帷笑道。
杨窈伶没说话,吸着鼻子就往白转烛所在的厢房去了,把两个老没脸皮的晾在了一边。
“伶伶你去哪...”杨国升刚要询问却被陶守帷一把拉住。
“人不乐意理你,看自己小男朋友去了你插什么嘴。”陶守帷小声说道。
“她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杨国升一脸疑惑。
“你看看,还亲爹呢,自己女儿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都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给那小子上来就是一腿,保证他这半个月不能对你姑娘动手动脚,我是不是很够意思?”陶守帷用手肘推了推杨国升,满脸的小人得志。
“你这不胡闹吗,人家孩子哪捱得住你一脚,伤的重不重,要不要请医生?”杨国升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挂着笑容,给未来姑爷先来个下马威,以后也好管教。
“我哪知道,反正现在还没死估计没多大问题,”陶守帷摊手,“说了半天你也没告诉我你这女儿什么来头,怎么就身世不凡了,真和你说的什么南琰郡主有关系?”
杨国升不予置评,只是望着杨窈伶最后走过的那个拐角,看出了神。
东厢房内,杨窈伶坐在床前托着头发呆,刚刚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一直如鲠在喉。
“你不和杨叔叔说说话,来我这有什么好玩的...”白转烛听说她杨国升没死后心里好一阵高兴,却又轻声轻语地问,他不想被杨窈伶看见自己直不起腰的滑稽模样。
“没啥说的,那么多年也没聊多少天。”杨窈伶拨弄着床头的一枝观赏花,挑了挑眉毛。
“你和他说了魏伯伯的事吗?”白转烛随口问道。
“没有,这种事情就不要到处说了,让魏伯伯在天上也享受些安静日子,”杨窈伶语气平淡,“李爷爷呢?”
“隔壁厢房,让他老人家睡会吧,坐了那么久的车。”
“嗯。”
“今天...我被踢的时候,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白转烛眼睛不敢看杨窈伶。
“因为咱们是朋友。”杨窈伶瞥了一眼心虚的白转烛,没再多说。
两人沉默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杨窈伶隔着窗纸看见一个身影靠在门上敲了敲门。
“进来。”杨窈伶对着门口说了一声。
门缓缓打开,进来的是个身着锦缎的娇艳女人,脸上挂着春水似的笑容,杨窈伶突然灵光一现想起陶守帷说过他有朱馨的消息,莫非...
然而下一秒,女人开口让杨窈伶大失所望。
“两位小公子,奴家是这横秋阁的管事,平时叫我秋姨就好,以后就把咱这当成自家,有什么委屈不自在就说与我听,姨给你们做主。”女人表明了身份来历,虽让杨窈伶有些失望,但还是赶忙站了起来,认真地听她讲着。
女人和这横秋阁一个名字,单姓一个戚,管着这阁中里里外外,性格倒是不像陶守帷那般阴冷,为人很是热情,悉数把阁里的情况都交待给了二人,就是倒卧在床上的白转烛也不忘心疼心疼。
“秋姨你现在忙吗?”杨窈伶很是喜欢这个女人,她和那些市井街坊不一样,浑身上下透着典雅气,正巧对上了杨窈伶的胃口。
“是个姑娘啊,哎呀失敬失敬,一直听你父亲说他孩子在关外,我倒以为是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容谅哈,”戚横秋一听这细腻声音忙掩嘴偷笑,“这会儿秋姨不忙,杨姑娘是要和我聊天解乏吗?”
“不瞒您笑话,我从小就喜欢这些古诗词曲,一到了您这就和鸟回了巢一样,满屋的古色古香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杨窈伶环着戚横秋的胳膊笑道,“您还让我管您叫姨,这不是让我犯了难,这么姣好的年轻模样,叫姐姐都显老。”
这一顿夸把戚横秋乐的花枝乱颤,她轻刮了一下杨窈伶的鼻尖笑道:“你父亲还说你不好应付,我看就是个小机灵鬼,你父亲还叫我声秋姐,你再叫我姐,就不怕乱了辈分?”
“这有什么奇怪,你是你他是他,我们姐妹俩好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对吧秋姐姐。”杨窈伶轻哼一声,认定了姐姐这个称呼。
“好妹妹,姐姐认了,你看姐姐来的急也没想着给你带些礼物,不如等明儿个你来我屋子,我挑件好东西送给你。”戚横秋拍了拍掌中杨窈伶的手,姐姐样立刻就出来了。
“好嘞,秋姐姐说定了啊,不许反悔哈。”杨窈伶爽朗一笑。
“姐姐还能骗你不成。”戚横秋点着头,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
对于这小姑娘的直爽她很是喜欢,两人相见恨晚,也不顾屋里还有个伤残,坐在一旁的茶桌上一聊就聊到天黑,相比先前杨窈伶和白转烛聊天的兴致还要更胜一筹。
“你说这下人也真是,东厢房是住客人的又不是摆杂物的,也不知道添个大点的床,这小床哪够睡两个人。”戚横秋望着白转烛睡着的珠帘小榻,起身就要训外边等候了一下午的杂役,却被杨窈伶拦住。
“姐姐你净乱说,怎么就有两个人睡这床了。”
“你们,不是?”戚横秋眉眼带笑,看得杨窈伶慌忙解释。
“我和他是朋友,患难与共那种的朋友。”杨窈伶把朋友两字读得极重。
“啊呀,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就光整理出一个房间,这样吧,今晚去姐姐那里睡,正好给你好好讲讲这北瑱郡,明儿再给你挑个好物件。”戚横秋瞄了一眼睡得死沉的白转烛,拉起杨窈伶嘱咐了一句轻手轻脚,两人便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门,临走前戚横秋还不忘叮嘱门外杂役屋里人有什么需求满足便是,这是她戚横秋的贵客一定要好生照顾,几个下人不敢怠慢连声应和,两人这才放心离去。
梦里,白转烛又见了那白毛怪兽,这回他知道是梦,看那怪兽依旧卧在那儿,便没有多做挣扎,周围碧水青山大好风景,自己在梦中也不腰疼难忍,何必急着醒来,弓了许久腰身的白转烛使劲伸了个懒腰大呼过瘾,兴致来了便起身走到怪兽面前仔细端详着,看这一清二白的透亮色泽姑且就叫它二白,第二回梦到了怎么说也是有缘,说不定是什么大吉之兆呢。
白转烛绕道这二白身后,伸手摸了摸其毛发,顿感一阵柔软,恨不得整个人扎进去享受才好,可怎么说心里终是有些胆怯,还是强压下了冲动,继续踱步到它身后,见着了一条绸缎似的长尾,松松散散铺在地上,这次白转烛可是忍不住一头埋进了那张白缎里,二白也没什么大反应,唯有挪了挪身子还吓了白转烛一跳。
“太舒服了...”宛若置身仙境的白转烛直接不愿动弹,就在原地睡下,也不知道在梦里睡着会是什么景象,反正就是二白这会儿要吃了他,他也不愿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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