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远道而来的要饭
第九章 远道而来的要饭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地处昆仑山脉边境，海拔极高，气候迫人，气稀人更稀。但纵远目视一排排巍巍壮丽的大好山川雪峰尽收眼底，令人心神陶然不免赞叹。
在一雪峰山脚传来一阵整齐热情的歌声：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
建设高潮.....”
“班长！额肚子疼想要撒尿！”一队边境守卫军中出列一名身材壮实皮肤黝黑一呲牙显露出雪白整齐牙齿的战士喊道。
战士们停声回头看向那名士兵，大家都咧嘴笑骂。
“你这瓜痞，每天都要给咱们整这出是不？肚子疼怎么不说你要拉屎呢？滚去撒！”领头的那名精神熠烁、眉目刚毅的战士上下打量着那矮壮的士兵喝骂。
哈哈哈...
八九个战士一同大笑，似乎乐于见到这人被骂。
那战士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哎！额速去速回。”说罢一溜烟小跑到山坡另一边小解。
“班长，你不知道，高二娃昨天晚上半夜说是做梦梦到家了，一家人围桌在吃油泼辣子，唯独没喊他，这小子硬是冒着冻去厨房偷了几根辣椒嚼，窜稀窜了大半宿。”一高个士兵笑着凑到班长王德贵耳边吹风。
“这王八羔子....”王德贵摇头笑道。
“哎呀妈，真是把作地狠...早知道不吃那几根辣子，肯定日踏了....”二娃将钢枪背在身后，左一脚漩右一脚踏在雪地上寻思找个战友们看不见的地方好好舒展舒展，不然若不小心看到自己的鸟非得又嘲笑他。
高二娃来到一处山峰脚下凹处，回头瞅了瞅发现见不到战友们了赶紧掏出宝贝根子一阵颤抖。
“握也，舒坦了。”
二娃一脸陶醉，提了提棉裤准备归队。就在转身时不经意的扭头一瞅发现十几米外的一块高耸山石后似乎躺着个什么东西。
高二娃眯着眼踮脚望向那玩意，发现那东西很长，足有一两米左右，黑不隆冬的，绝对不是眼花。
高二娃立时惊醒，将背后的钢枪紧握在两手，略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来这昆仑边境守卫可是有那么二年时日了，战友们口传的怪事那叫一个多，那叫一个玄乎。什么古代仙人的宫阙，得道高人的闭关地，山中魑魅等乱七八糟的胡咧咧一通。
“额滴神啊，该不会是啥子怪兽吧...”
高二娃心底直打鼓，这方圆几十公里荒无人烟，可没别人了，他紧张地挪步向前。
待得来到那东西三四米左右的地方高二娃站住定睛一看，发现那玩意浑身上下都是毛，头正对着那突出的山石，只看到身躯，四肢都杵在了雪里。
高二娃这下子两眼瞪的贼大，青天老爷啊，不会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野人吧。他右手略微颤抖的拉上了枪栓。
“喂！”高二娃叫道。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高二娃左右看了看蹑手蹑脚地捡了几块小石头握在手里，随后向前迈了两步。
啪。
石头打在那峭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玩意儿还是没动静。
高二娃鼓起勇气再上前一步对着那东西的身躯扔了一块石头，还是没动静。
高二娃看了看手里几块碎石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大点的来试试，就在这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那东西如弹簧一般‘噌’的弹起来，惊得高二娃瞠目结舌，随后那东西张牙舞爪大吼。
高二娃这时才看清了庐山真面目，只见那东西似人非人，指甲老长，浑身毛草，头上毛发披肩、随风摆动，脸上黢黑和着血污看不清五官，最吓人的是额头上有个老高的‘犄角’般的东西，那‘人’吼叫一声后又立时面朝下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了。
高二娃眼窝瞪的蛋大，满脸惊恐长啸：“妖怪啊......”
正在坡上打趣的一众战士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面面相觑顿了一秒，随后赶紧跑向发声地，不料迎面撞倒正一脸惊惧面色的高二娃。
“二娃！发生什么事了！”班长王德贵一手架住高二娃的肩膀问道。
“班长！ # % … …&…… 有怪物！有怪物！”高二娃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语无伦次、舌头打结一般，唇面发白，好半晌后捋顺了气将经过讲给众战士听。
众战士听闻后七嘴八舌，有说是他眼花的，有笑他窜稀窜傻了的。唯有班长王德贵一脸谨慎，好好的人不可能因为眼花吓成这副德性，怎么说咱们也是军人不是。
“都住嘴！”王德贵喝令道。
众人赶忙立正一片静默。
“二娃，你确定看仔细了？”王德贵皱眉询问。
高二娃闻言拍着胸脯一脸郑重道：“班长，我看清了，句句属实，那玩意活像个二吊子一样，吓死个人咧。”
王德贵蹙着眉头站起身，想了想决定前去一探究竟，他振声道：“全体都有，提高警惕！高二娃，带路!”
高二娃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立正回答：“是！”
不一会二娃领着众人来到那山脚下，班长王德贵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有手有脚四仰八叉的面朝下趴在雪地上，他瞥了高二娃一眼，这哪是什么妖怪，分明是个人嘛！
战士们走到那人跟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根本没有高二娃说的那般唬人，大家不约而同地大声嗤笑。高二娃见状面颊通红羞愧的低下了头，心里暗骂自己，这回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咯。
王德贵蹲下身子查看，发现这人穿的是兽皮裘子，包裹的臃肿不堪，浑身脏兮兮，头发上又是干涸的血渍又是草根，大抵如高二娃所说无差别，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高二娃来到近前也看清楚了，他瞅了瞅身边的战友说道：“你们看，额没胡说吧！你们要是在撒尿的时候冷不丁的见着这么个人突然蹦出来估计连我都不如。”
王德贵推了推那人：“同志，你没事儿吧？同志？”
王德贵见没有回应将那人翻过身来，只见那人一脸惨象，脸上脏兮兮，分不出具体年龄，隐约是个年轻人。左脸颊都是血，额头上的大包高高的鼓起，冷不丁一看确实像兽角。他用手摸了摸脖颈发现还活着，对着高二娃和那个大个子士兵道：“你们俩将他背回哨所，让老丁瞧瞧。”
“是！”
“是！”
两人连声应道。
大个子将那人扶起随后直接扛在肩上，高二娃则在身后照应着，两人就这么赶回哨所。
“其余人，继续巡逻！”王德贵振声道。
“是！”
临走前王德贵疑惑的看了看这片区域，心里一连串不解。这是一处山脚，往上是陡峭的雪山，这人，是从哪儿来的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上为什么又会有伤，而且看穿着打扮很像是长期野外生活的人，这方圆几十里冰天雪地根本不具备野外生存的条件，难道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德贵按捺下心里的不解决定回去后再做打算。
另一边，王大个和高二娃两个士兵回归的路上也是互相交流着，他二人同样心有不解。
“二娃，你背一会儿，让我踹口气儿。”王大个脸颊通红，呼呼的喘着粗气。这片山脉海拔四五千米，若是普通人自个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背着个百十来斤的人了。
“哎呦，额滴神，真够沉的。”高二娃接过，龇牙咧嘴道。
“哎，二娃，你说这人是哪儿来的。怎么会在这地方呢？”王大个看着眼前这张面孔问道。
“额也觉得奇怪，咱们在这守着祖国的西大门可是有好几年了。别说活人，就是山上的雪豹野兽也很少见到。这同志像是天上掉下来似的，古怪的很。”
王大个想了想，突然说道：“该不会是越南的特务吧！”
高二娃想也没想驳斥：“你个呆怂，扯什么蛋！特务跑这儿来作嘛？冻都冻死了，看他的打扮也不像特务。”
王大个摸了摸脑袋，暗道一声“有道理”，随后又道：“回去咱们怎么跟排长说呢？”
高二娃咧嘴打趣儿笑道：“就说...说是远道而来的要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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