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姐,你不要嫁给他
石块如同暴雨一般砸下,想象中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只剩几块巨石直把苏渊撞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程远潇初学凌云伏龙剑法,尚且没有领会精髓,并不能游刃有余操控石龙,只不过是阵仗大些,还不具备杀人之气,不然此时的苏渊恐怕早已经魂飞魄散。
支撑不住强大剑法能量的程远潇,看到此时自己功亏一篑,更是把气全出在苏渊身上。他无法再运气出剑,飞身而来,对苏渊开始拳打脚踢。
“今日便是打也要打死你!”
莫远声及时喝住了他:“好了远潇,师父已去向苏舞嫣师祖提亲,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一旁的江远遥连忙接话:“就是呀,师兄,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等到追雷大会上,咱们的师父打败他的师父入主望海峰,成为司主,他师姐又与我们师父结成眷侣,他也就不再是师叔祖了,到时候你再收拾他也不迟呀。”
师兄妹二人说罢,程远潇才移开踩在苏渊脸上的脚:
“还有正事,就不浪费时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等着瞧!”
临走之前,拎起地上的狸子:
“这脏畜牲还你,想要就自己去拿吧!”
说完,将其扔下了山崖。
“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苏渊听着几人远去的脚步,脸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他恨,恨所有的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
“师姐!”
苏渊想大哭一场,可是一想到几人刚才说的那番话便咬牙切齿。
苏渊早就看出他们的功法,知道他们是师侄方远桥的弟子。
方远桥心机深沉,行事狠辣,虽然称苏渊一声师叔,可是却比苏渊入门早了整整五百年!早就已经修行得果,又挑翻多个仙山司主,想不到今日竟然来望海峰生事。
他们怎可让师姐下嫁给那龟孙!怎么可以!!!
不好!他们分明是来挑战师父!
师父,师父如果打不过他!那还了得!
苏渊顾不得多想忍着剧痛站起来,必须马上赶回望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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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这日日都回来的地方,越是安静,苏渊越是害怕,万一师父已经遭遇不测怎么办?万一师姐被他们抓走……
想到这他更是愤怒,几乎是疯了一般冲进院中。
只听见一人朝师父的房门处行礼:
“远桥拜别师叔祖!”
是方远桥!
他的身后正是刚才后山欺负他的那几个小徒孙。
几人回过身来,看见苏渊杵在大门口,神色慌里慌张,衣服狼狈不堪。
方远桥走向苏渊面前,拱手行礼:
“拜见师叔!”
苏渊心中担心师父和师姐,不理会方远桥的假意客套,抓起他脖领,怒吼道:
“方远桥!你来干什么!!”
一旁的程远潇见状,一掌将苏渊震出门外,跨步追了出来,三根手指钳住苏渊脖颈:
“你找死!”
苏渊双手死死抓住这三根手指,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撼动分毫。他此时只需轻轻一用力,苏渊的脖子就会断掉!
“住手!”好在方远桥及时制止,“潇儿不得无礼。”
“师父,此人草包一个,他今日对师父这般无礼。待徒儿替您料理了他!”
程远潇显然不想罢手。
“阿渊!”
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师…姐…”
此时苏渊脸颊已涨的通红,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远潇——”
方远桥见苏舞嫣翩然而出,眼神透露出一丝倾慕,示意程远潇住手。
苏舞嫣见苏渊浑身是伤,狼狈不堪,顾不得旁人在侧,忙去扶起苏渊;
“你这是怎么了,又伤成这个样子,一定很疼吧,我带你去上药。”
她一边扶着苏渊向院中走去,经过方远桥身侧,怒气呼之欲出:
“追雷大会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休要再行欺师灭祖之事,不然,小心你身败名裂!”
方远桥却不以为然,笑容越发猥琐:
“哈哈哈,劳烦嫣嫣师叔挂怀,太岳宗历来法力至上,从不论资排辈,今日来此不过是切磋功法,又何来欺师灭祖?”
说着,走近苏舞嫣苏渊二人:
“更何况我囚魔峰与你望海峰二仙司虽尽归于太岳宗,但你这一司实乃五百年前苏师父归降于此,叫你一声师叔,实在是看得起你。”
苏渊对方远桥的蔑视愤怒不已,欲以肉身相搏,被苏舞嫣强按下手臂。
方远桥整了整衣衫,一脸媚笑看着苏舞嫣:“你只管待嫁闺中,待我胜出居主,名正言顺之时,迎娶你便是!”
“你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苏渊眼睛已经猩红一片,咬牙吼道。
“哈哈,师叔,今日你与其在这里冲我瞪眼,还不如多去捡些柴火,省的大寒之日冻死!”方远桥轻蔑的看了一眼苏渊,对他的愤怒云淡风轻。
“追雷大会我师父一定会胜你,你休在这张狂!”苏渊怒吼完,又咳了几声。
一旁的江远遥看似关切说道:
“师叔祖,你还是先养病吧,吃的好些,兴许还能多活几日。可别再像一百年前一般瘫在床上,还要舞嫣师祖照顾拉撒!”
说完几个小徒孙哈哈大笑起来。
苏渊想起百年前的大寒,那一次耻辱的经历他永远在不想提起,就是那一次,他成了整个太岳宗的笑柄。
这个小徒孙才入门多久,竟然也可以对自己如此侮辱。
“远遥不可胡说,还是追雷大会一较高下吧,我们走!”
方远桥说罢抬手,挑断苏舞嫣一缕长发,掐在手中:
“这便是你我定情之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说完便御风而去。
面对方远桥的亵渎,苏舞嫣并没有在意,而是拉着苏渊,继续往院中走去:
“伤成这个样子,都不怕疼吗?”
苏渊亲眼目睹刚才众人对师姐的羞辱轻薄,又见师姐如母亲般的关切眼神,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如泉涌,跪下来保住苏舞嫣裙摆:
“师姐,师姐,都是我不好,我真没用~师姐你不会嫁给方远桥的,是不是!师姐,呜呜呜呜......”
此时的苏渊,只能一边哭一边再将师姐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师姐便消失不见。
“好了阿渊,不要哭了,快快起来,外面风大,你不是最怕冷吗?”
苏舞嫣一如既往温柔的轻抚苏渊的肩膀:“饶是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先上药吧。”
听着师姐的话,苏渊心里悔懊,自己终究是最没用的,不能为师姐分担万一。
想到此处,他站起身来,没有跟随师姐去上药,不顾师姐的呼喊,只在师父房外拜了一拜,便独自回到房中。
天色已暗,他坐在床榻上,拿起锦帕擦拭额头,血已经凝结成坚硬的壳。他一擦,“哗啦啦——”掉了满地。
这吓了苏渊一跳,怎的这么多血壳,慌忙蹲下来一看。
这哪里是血壳!
分明是一地的红色玉珠!珠子有大有小,透着如血般的殷红,散发着诡异的幽幽紫芒。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自己头上竟长出这许多可怕的红珠?
苏渊连忙去找来铜镜,脸上并无异样,身上也还是血迹斑斑。
可是那红色珠子实实在在的散落在地上。
苏渊慌了,抓起几颗红珠。便跑去师父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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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师父知道苏渊跪在门外,但此时他身负内伤,又要给苏渊赶做七彩蝉翼锦被供他大寒日取暖用,不能有丝毫分心,更不希望苏渊担心。
听门外的苏渊一声一声唤着:
“师父师父——”
苏师父开口道:“渊儿不用害怕,为师今日为你缝制七彩蝉翼锦被,你只管去寻些干柴备下,明日后山会有收获,你便去吧。”
苏渊哪里是担心这些,便又说道:“师父,今日——”
苏师父猜到他所想,又开口道:“今日一事为师自有主张,你不必忧心。”
苏渊手中握着红珠,又要说话。
苏师父便安慰其说道:“为师今日乏了,渊儿你回去吧,明日照为师说的去后山去吧。”
说罢,屋内灯灭。
苏渊只好回去。
苏渊没有看到,屋内的苏师父,白衣胜雪,脸色更比衣白,嘴角溢出殷红。面前案上,是一张画了一只眼的凶兽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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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渊听从师父命令,背起柴筐,来到后山。
苏渊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山顶走着,脚下踩着天地间最纯洁的颜色,雪花的白色已经覆盖了整个山峰,经年累月的积雪融化后又冰冻,形成了厚厚的坚冰,隐隐的藏在白雪底下。
苏渊越爬越高,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果一个不留神,他便会万劫不复。
不过苏渊并不在意,与其被冻死饿死,如果掉入这深渊之中,说不定也是生命的灿烂终结。
想到这的时候,苏渊嘴角浮现出一抹轻笑,他像是在自嘲。自己心中明明害怕的不行,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再不努力,今天晚上又要享受仅他一人的饥饿盛宴了。
五脏六腑的空虚感,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想到这,苏渊加快了脚步。
眼见着快要到山顶了,苏渊看到了一串梅花般的脚印,虽然很浅,但是穿梭在矮林中,他心中抑制不住兴奋,眼前的脚印他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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