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祭酒出走 夜战鹤山贼匪(3)
百里虎到了鹤山南麓,那拴在山脚的两匹马却不知所踪。
百里虎寻遍了南麓,连根马毛都没见着。
这百里官道上倒是有几个驿馆,可最近的也有二十余里,百里虎倒是能跑,却怕耽误了事情,百里虎回身看看守卫森严的鹤山,嘿嘿一笑,转身向鹤山走去。
夜色清冷,却在鹤山贼匪的搅扰下显得不太寂寥。松林中生灵躲避着贼匪活动处的通明火光,潜行在夜色中。
山林的夜晚本是不属于人族的,此时的百里虎弯着腰在林中的样子,却像极了一头猎食的猛虎。百里虎紧紧盯着山道上的贼匪动向,以及那伙贼匪身旁拴着的几匹高头大马。
那伙贼匪似也不是什么精锐,只是粗粗探查一番,便欲离去。队伍也稀稀拉拉的,还三两成群的讲着城里听来的荤段子,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百里虎在林中悄然尾随着山道上的贼匪,那骑着马的几个,似乎都是鹤山寇中头目,身旁喽啰不少。百里虎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百里虎在蛮寨时算得上极好的猎人了,老练的猎人能从猎物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其中之一便是潜伏与等待。等待猎物放松紧惕,一击毙命。
好在这伙贼匪并没有让百里虎等太久。在一处山道岔口,那贼匪分出一股,为首那骑着马的带着十几人脱离大队往一路去了。百里虎舔了舔嘴角,十几个喽啰,骑马的似乎是个高手,自己应该应付得来。
又跟了一段,百里虎从山道上方的林子里赶上贼匪队伍,瞅准了那骑马贼匪的位置,反握猎刀收在小臂上,浑身肌肉紧绷,等待那贼匪经过。
五丈,三丈,一丈。
那贼匪刚过了百里虎潜伏的位置,百里虎双腿一蹬,从天而降,跳在马背上,手中猎刀轻轻一拉。
那伙贼匪还没反应过来,那头目便已身首异处。
百里虎调转马头,猎刀连砍,顷刻间十几名贼寇便只剩下一半。
那剩下贼寇却也不逃,只是吹起响哨,还欲与百里虎纠缠。
百里虎听得哨响,也不多做纠缠,策马飞奔,甩开身后贼匪。到了一无人处,百里虎翻身下马,竟反将那高头大马扛在身上,入了山林。
百里虎捂着那高头大马双眼,在林子里盯着贼匪动向,见南麓贼匪被引至了方才哨声响起处,又将马赶到山道上,向山下狂奔。
一路上虽也有零星盗匪阻拦,但却都不是百里虎对手,甚至有些三五成群的盗匪,见百里虎策马过来便四散而逃了。
百里虎从鹤山南麓上了官道,一路朝丹城急驰而去。
刘遥与刘淮水二人沿着西侧山道,缓缓向迎鹤峰前进,一路上刘遥定风波开路,刘淮水长弓掠阵,倒也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近了迎鹤峰,刘遥二人却被拦了下来。三名骑马着甲的头领,带着数百贼匪将刘遥二人堵在峰前。那为首三人皆是五品高手,手底下的贼匪也与刚才天差地别。
方才山外的那些贼匪,说白了便是有些血勇,练过些庄稼把式、野路子的泼皮。争斗中也只会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与如今这令行禁止,列队相迎的精锐,判若云泥。
那三名头领显然是认得刘淮水,其中一精瘦汉子看清了刘淮水样貌,惊怒道:
“十三!你怎与那外人混在一处,打杀自家兄弟!”
刘淮水冷哼一声,也不多说,弯弓便射。
那精瘦汉子身旁独眼老者冷哼一声,挽了个刀花荡开箭矢,开口道:
“老四,无须多言。你与十一为我掠阵,待哥哥擒了这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再交与七妹细细盘问!”
说罢那独眼老者俯下身子,策马上前,手中马刀贴着马腹冲向刘遥二人。
刘淮水抬弓欲射,三人里那唤做十一的肥壮汉子肉掌一挥,三根钢钉电射而来,刘淮水侧身躲过,匆匆还了一箭。却被那老四长枪一点,劈落了箭矢。十一摆摆手,示意老四不必帮手,便与刘淮水斗起暗器箭矢来。转眼那独眼老者也近了前来,身后数百盗匪也随老者围拢上来。
老者身法诡奇,整个人贴伏在马背上,那贴着马腹的长刀借马势一挑,从刘遥下盘袭来。
刘遥足尖一点,让过奔马,定风波一圈,搅在那马刀上。人马错落间,那老者马刀翻飞,在刘遥身侧游走,却尽数被定风波圈点化解。老者马力不减,向前冲去。身后贼匪围拢上来,举着大盾向刘遥挤压而来,刘遥翻身将定风波往地上一砸,血色波纹顺着定风波蔓延至刘遥身前地面上,将那围拢上来的贼匪震飞出去。
那独眼老者调转马头再度向刘遥冲杀过来,刘遥也转身冲向那老者,一人一马再度交错,那老者却不似刚才刀行诡道,而是大开大合,借着马力兜头劈下。刘遥冷笑,定风波迎向长刀,刀棍相接,刘遥手中定风波带过长刀,运力一压,向老者面门点去。
刀乃百兵之胆,猛烈决绝。马刀更是以势压人,拼胆色拼霸道的兵器。可在这独眼老者手里却劲气连绵,哪怕是大开大合的劈斩中,都带着三分绵劲,舞出了游龙般的灵巧。
老者刀意缠绵,那坐下宝马也不是凡品,一人一马浑然一体,呼吸间已将定风波上劲气带向一旁。
刘遥战意盎然,往回一抽定风波,连点带搅向老者杀去,霎时间棍影重重。
两度交锋,那老者心知硬接不得,任他刀法再诡奇精妙,终究是不敌眼前青年蛮力。
老者横刀飞退,也顾不得胯下宝马死活,在空中连斩数刀,挡下定风波劲气,跌落在山道旁。
那马匹却叫定风波捅成了筛子,嘶鸣一声毙倒在地。
刘遥正欲乘势结果了那独眼老者,身后贼匪却已追至,刘遥只提起定风波横扫,那贼匪却像后一退,阵列一分,那精瘦汉子提着长枪冲杀而来。
刘遥也不再留手,血气灌满定风波,高高跃起迎向精瘦汉子。
那精瘦汉子见刘遥跃起,长枪一沉,由下至上画了个半圆,意将刘遥挑在枪上,刘遥抡起定风波扫开长枪,也在头顶画了个半圆当头劈下。那精瘦汉子不知刘遥深浅,只举枪想架住定风波,枪棍相接,却觉似一座山岳压下。坐下那马匹率先支持不住,哀鸣一声,扑倒在地。精瘦汉子咬牙扛住一棍,借着马扑倒的空当就地一滚,躲开了致命一击。却已被劲气透体,双手虎口也鲜血如注。
那独眼老者此时也缓过气儿来,见精瘦汉子一合便被砸下了马,强压下血气波动,提刀上前。那百余贼匪中出了十余好手,上前用性命缠住刘遥,阵列后还不时有冷箭射出。
刘遥棍出如龙,定风波两侧吐着血芒、收割着贼匪性命。
那老者扑杀而至,许是救人心切,此时老者手中马刀倒是少了几分精巧,只是刀刀舍命,一时间竟也与刘遥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精瘦汉子双手颤抖,强提着一口气抓起长枪,冲那肥壮汉子大喝一声:
“十一弟!与我缠住此人,速速唤弟兄们帮手!”
说罢一咬牙,冲向刘遥。
那肥壮汉子正打得刘淮水东躲西藏、狼狈不已。刘淮水不敌那肥壮汉子,转身便钻进林中。正欲追入林中擒了刘淮水的肥壮汉子听得那精瘦汉子呼唤,恨恨看了一眼刘淮水遁入林中的身影,吹起响哨,朝着刘遥连射数钉。
刘遥与两人战作一团,身侧还有十余贼匪袭扰,那银钉飞至,一时不察竟后心受袭,
那银钉打在刘遥后心叮当作响,落在地上。饶是百鬼辟护身,还是打得刘遥闷哼一声。
见透骨钉打在刘遥身上却无甚建树,那肥壮汉子微微眯眼,翻手摸出一架弓弩,弩箭与钢钉飞刀齐发,那飞刀直奔刘遥后脑。
刘遥被三人缠住,也打出了火。
心脏跳得砰砰作响,战意盈满全身。身上连连受击,刘遥怒吼一声,仰天长啸。再回过头来,双目已是一片通红。
灵台荒泽一动,与肉身合二为一。
以刘遥为中心,血色波澜冲天而起。
荡开了刘遥身侧十数盗匪,与空中袭来的各色暗器。
刘遥在冲天波澜中,抡起定风波,霎时间如血海起波涛,将那百余盗匪尽数笼罩在内。
百余盗匪皆被血气吞没绞杀。
那独眼老者横着长刀苦苦支撑,精瘦汉子却吐血连连,在波涛中失了气息。
肥壮汉子疾呼一声,双手翻飞,各类暗器发了狠地向刘遥飞射,却俱被血气波涛拍落在地,近不得刘遥身侧。
刘遥缓步向独眼老者逼近,每近一步,那血海波涛便凝实一分,五步之后,已如实质般冲刷着老者护体真气。
独眼老者咬牙支撑,一双膝盖已跪在了地上,没入土石之中。
刘遥轻提定风波,抬手一点,那老者顿时脑浆迸裂,倒在了地上。
结果了那独眼老者,刘遥回身向着那使暗器的肥壮汉子疾奔,那肥壮汉子见同伙尽数毙命,虽恨极了刘遥,但此时也是玩了命的向迎鹤峰上奔去。
山林中却忽然钻出一道寒芒,正拦在那肥壮汉子奔逃路上。那肥壮身影一滞,气贯双掌,匆忙接下那道寒芒,林中李淮水却不依不饶,连发数箭,皆挡在那汉子去路之前。
那汉子接连受阻,身后刘遥也提着定风波追至,血芒闪动间,忽听得一声怒喝: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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