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常（下）
熟悉到恶心的手机闹铃忽然响起来，打破了黎明的沉寂。
牧暮翻了个身，没理它，继续睡。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闹铃不会，五分钟后的它再次嘚瑟起来。
牧暮必须要起床了，昨天刚刚请了假，今天再迟到可不太好。
揉了两下眼睛，再把骨头折腾的嘎嘎响，今天也要起床气满满嗷。
把鸡蛋煮一下，牛奶倒进杯子，面包撕开包装，等洗漱完直接就可以吃了。
尽管可以在早读课之后去食堂吃点，但对食堂的卫生条件不太放心，而且人也太多，干脆在家随意弄点就行了。
小城从蛰伏中苏醒迎来光辉。两旁伫立的树干如同士兵，昂首挺直的接纳来自初晨的馈赠。
此时还不算炽烈的阳光穿过一团团簇拥的绿，留下昏暗且斑驳的影。 牧暮踩着一块块灰石沿着绿化植物一路向东前行。
穿过第一个路口时，北边小街传来的小笼包气息还是相当诱人的。他瞅见卡其色的蒸笼前围有不少人。如果时间充裕，他也想去那里等一会。
频繁的汽笛声在清晨里格外刺耳，这实在令人有些烦躁，就连骑着电瓶车的人群都拧开了油门。一时间，只剩下和牧暮一样的步行者晃晃悠悠的走着。
门面房的卷闸门大多都已经被拉上去，店主基本都在清扫门前的碎屑垃圾，或者手持清洁器和毛巾挂拭着玻璃橱窗，大概这样自己的门面和商品更富有价值。
烟酒小超市的老板套着肥大的短袖和短裤，嘴里叼了根烟，神情安然的踢踏着拖鞋来回倒弄，手脚麻利将店内的货物一点一点的搬到室外。
围住施工场所的建筑围墙上，挂满了弘扬华夏传统文化的纸版画，醒目的社核价值观被涂满加大的红色。虽说只有24个字，可是要做到怕是很难呢，牧暮在心底默默嗤笑一下。
疾行的车辆在指示灯的变换下稍息，牧暮随着人群缓缓走过斑马线。
视线的正前方是个挎有粉色包包，束起高马尾的身影，淡蓝色牛仔裤和小白鞋诠释着青春。
突然很想吹出口哨，然后把她的包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当然了，如果她长的好看的话，牧暮不介意把她也拖进垃圾桶。
突如其来的冲动很容易被理智遏制，可能是由于起床气，见到某些美好和谐的东西总想搞点破坏。
这个时间与路线去学校的大概率是同校的学生，但他从班里的几个骚包聊起有关漂亮女孩的言论里，并没有发现与这个身影重叠的女孩。
结果明显，她不好看，牧暮也就停下了莫名其妙的幻想。
在转过最后一个路口，就从侧面遥遥看见深灰色的长方形拱门泛着微黄的晨光，上面被绑住大红色条幅招摇的很是嚣张。
虽然已经看见很多次了，但每次走近的时候仍然会默念一遍，然后吐槽这句看似很鼓舞士气的屁话。而且名为笃学楼的建筑楼体更是夸张，简直像是被贴满符纸的僵尸。
牧暮绕过群花爱戴的升旗台，径直走向班级。刚好，来得不早不晚，教室的座位差不多也是占了一半。
略过别人投过来的视线，他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对，没错，就是那个动漫男主专属位置，倒数第二排左边靠窗的位置。
牧暮附近倒是没来几个人，他从书堆里拽出英语书摆在桌上装模作样，目光则在手游登录界面的进度条上凝固了。反正早读课呗，默读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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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分钟之后，班里几乎坐满了人。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女孩姗姗来迟。
他一转头看见双手抚在不算圆润上的同桌。但是，这只是他的视角而已，或许别人很有料呢。结论下的过于武断可不行，实验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双颊染上因运动而带来的淡红，光洁的额头前还附着细小的汗珠，两鬓垂下的长发稍显凌乱，她一边抽出纸巾擦着额头，一边平复着呼吸。
在牧暮把手机揣进进口袋后，班级已经被读书声已经淹没。
张雨晴轻轻将身子靠过来，小声的问：“你昨天怎么没来上课?”
“嗯，突然有急事就请假了。” 牧暮老匹诺曹了，说假话这种事信手拈来。
“这是我昨天记得笔记，你看看。”一边説，她一边将叠好的几本笔记拿过来。
“好，谢了。” 牧暮顺手接过猛男色的本子，这种自然而然的样子似乎已经持续了好久。
几本笔记随意翻了翻就过去了。仅仅一天的进度也快没多少，结合课本再看一遍笔记就行了。
牧暮很快就把落下的进度赶了回来，合上书本，又看了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下课。余光察觉到牧暮动作的张雨晴探着头问：“木木，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当然了，量子波动速读大法，哪里不会瞅哪里，so easy。”牧暮摊着手说道。他煞有其事的姿态让张雨晴忍不住发笑，白皙的小脸上有清秀的花儿绽放。
后排的两兄弟看着前排的狗男女搁那交头接耳，有点不甘寂寞的意思。
他们决定扔掉书本搅合搅合，而前排和过道对侧的同学似乎嗅到有趣的东西，稍微扭过头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吹的。
“量子波动速读大法嘛，可以可以，不愧是你。”
“就这?我也会。”说话的同时还拿出几本书叠在一起，书页快速倒退，几秒钟就翻到最后。
后排两兄弟还同时发出奸笑声，配上他们贱兮兮的脸很想让人真抓实干。
“通过手部精细的量子震动操作，从而让书本辐射出波函数，最终波函数到达大脑出现时坍缩，使大脑和书本内容形成量子纠缠效应。对量子方程进行导入就可以使量子纠缠效应通过隧穿效应进入大脑皮层深度记忆区。 不过进行量子纠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中间玻色子自旋方向的控制，这个就需要对薛定鄂方程进行熟练运用，从而让以太震动频率在MWI达到平衡。”
牧暮神色平淡的将曾经看到有关量子波动速读文章下的搞怪评论转述一遍。杀伤力很是巨大，当场镇住了几个小老弟。
没有相关了解的人第一反应是：“卧槽，不明觉厉，太强了。”第二反应才是：”真几把能扯。”
后排靠左的杜建颇为赞赏的说道：“可以，一不留神就让你装个好批。”接着又问：“你昨天怎么没来，又去守护谁的笑容了。”
“确实，毕竟棒棒老亚撒西了。”旁边的薛成跟着附和。
棒棒这个称呼一部分来自于动漫冰菓的男主折木奉太郎。牧暮行事风格和折木奉太郎很是相似，奉行“节能主义”，能不做的事情就不做，不感兴趣的基本不做，必须要做的事情快点做完。 加上牧暮这个名字谐音是木木，有些人就叫他棒棒，之后这就成了别人拿他打趣的外号而已。
牧暮并不反感“棒棒”这个外号，很多人都有类似的外号，大家都是普通的动漫爱好者而已。
“我昨天啊，路过人迹罕至的小巷时，看见有个小伙想要对一位妙龄少女图谋不轨。"牧暮停顿下来，嘴角噙笑的环视四周。
“这份笑容就由我来守护。”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西内！”
”和小伙达成共识，两人一起侵犯少女？”
“难道不是少女经典一打二，反艹两人？”
“都错了，把小伙和少女一起侵犯了才对。“
“真离谱，就没一个对的，你们都搞反了好吧。明明是少女想侵犯小伙，牧暮虎口夺食，后来他把小伙给侵犯了。”
“化身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看着他们做，然后把他们的所有细节整理成上中下三部曲在商场里24小时不停轮播。“
“先跟他们说别做那么急，然后自己赶紧去染个黄毛，回来趁着他们做到一半，打晕小伙，自己顶上。”
“牛头人给老子爬。”
.......
牧暮真的不知道能对这帮吊毛说什么了，索性看着他们自由发挥。
旁边张雨晴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尽管对这些有所了解，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何况他们也越说越离谱。
察觉到了异常的牧暮，挥动双手示意：“喂喂，你们这帮人别太过分了。”
在牧暮的英明领导下，众人心领神会，车速逐渐降了下来。
过道对侧的李斌斌伸着头问道：“棒棒，你昨天怎么做的？”
“骗你们玩的，别当真了，我昨天一直在家呢。”周围立刻想起一片唏嘘声。
“阿斌整天就TM想着这点破事。”
“阿斌的思考能力并不理想。”
“阿斌番外篇，巷中的少女。”
又是一阵哄笑声，引起班里好多人的勾着头探寻，幸好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来了，结束了这场闹剧。
椅子带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住校生已经准备冲向食堂了。身为走读生的牧暮选择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同为走读生的张雨晴也已经吃过早饭，她学起牧暮的姿态，一样的趴着休息。她将头朝向左侧，眯着眼睛黏住牧暮的身影。
时间总是溜得很快，牧暮浅浅的听到越来越近的交谈声。
“呦，小两口睡觉姿势都一样呢。“已经吃完早饭的一帮人看见这幕情景啧啧感慨。牧暮起身转了下脖子和腰椎笑笑没有回应，张雨晴则是直接回了一记白眼。
实际上，两个人都习惯了这种调侃。张雨晴曾经撒娇式的反驳引来更多起哄声，干脆以后置之不理。
而牧暮基本就是微笑着不置可否，只要他们别太过分，他就基本不会说些什么。然而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很是般配的。
牧暮五官立体，线条明朗，眼神清澈透亮，笑起来温和亲切，是种很符合主流审美的帅气。1.84的身高配合苗条的身材就是那种众多女孩子喜欢的高高瘦瘦。
张雨晴则是清秀与娇弱的类型，有点像朵小花，性子文文静静的，个子和身材又都是中上的水准，看起来很有初恋的感觉。
两个人的颜值都属于很能打的，牧暮妥妥的校草人设，而几个和张雨晴不分伯仲的妖艳货色都在文科班。
众人对于张雨晴多少还是能够发现端倪的，而牧暮就从来没有表现过喜欢的情绪。
很多人对牧暮挺好奇的，毕竟长得这么帅气却好像没有喜欢的人，旁敲侧击似乎也没啥收获。当然，也没有人会跟傻瓜一样的直接跑过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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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都是偏向记忆类的，对于牧暮来说挺枯燥的。每个老师在上课前都会嘱咐牧暮把昨天落下的东西多看看，有不会的一定要问。牧暮的回复每次都是一个简洁的好字。
乏善可陈的上午总算是结束了，回家吃顿好的，然后睡会。还好今天的日光和蔼可亲，往返一趟不会被晒的太惨。
感觉还没睡太久的牧暮就要循着快节奏去上午自习了。
时间总是思索中过得飞快，听着或者做几道题目一节课就过去了。但这种感受显然不包括化学，牧暮对这门课素来兴致寥寥。
化学老师老郑还在讲台上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他的思绪已经在塑胶操场上奔跑了。也没有想什么深奥的问题，就是打发无聊而已。
青春的多么美好的字眼，然而牧暮并不认为哪里有多美好。从早晨到晚的忙活，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卷子，还有听不完的说教。
实际上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小考和大考即便考出的成绩不错，牧暮也不认为有什么荣誉拿得出手。夹着几十块至上百块奖励的红包面对镜头傻笑，他只觉得他们好像是一帮呆瓜。
”大概这就是彼之蜜糖，我之毒药吧，这么想可能略显夸张，不过我喜欢就怎么做就好了。“牧暮默默的想着。
看过的那些青春有关的影视作品，总要沾点类似车祸与坠胎狗血剧情。好像没有这种剧情就不叫青春了。
然而事实情况是如果班里有人谈恋爱的话，或许全班都会知道。坠胎就更离谱了，没有协商好可能会闹得满城风雨。
没有颜值与实力兼具人气超高的学生会长，也没有姿色与才情齐飞惊为天人的校花学姐。
没有染着黄毛的富二代牛皮哄哄的开着跑车来上学，也没有围绕校花所衍生出爱恨情仇的戏码。
至于风云人物在学校大礼堂举行的开学典礼或者表彰大会上的致辞，惹得台下人潮人海热气澎湃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好像连大礼堂都没有。会议室是有的，但牧暮都搞不清楚它在哪。
至于社团和图书馆这种高中生涯里传说中的东西，大概只存在于美好的二次元吧。
他们的青春就是大抵就是埋进书堆里卖力的刷题，单调的如同被热浪侵蚀的塑胶操场。
假如出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好了，无论好的坏的，至少能给这样乏味的生活加点调味剂。
奋斗，它的意义早已言传身教的彻彻底底，或者说被扯碎均匀的洒在每碗热鸡汤里。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过着没什么营养的日子，可能会持续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明确追求的理想远比想象中的更加空洞。尽管阅历浅薄，但每个人都应该认真的思考思考。 他认为自己考虑的就相当深刻，安逸就是他的追求，那就保持安逸就好了。
可怜那些总在课前课后几分钟里苦口婆心劝导学生勤奋刻苦的老师们，假如被他们知晓牧暮的心思，估计要逮住这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每隔一个小时批判一次都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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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自我的牧暮完全没有意识到化学老师已经瞟他好几眼了。老郑已经讲完三道题了，眼见牧暮还在发呆，他决定出手拯救迷途的羔羊。
“牧暮，来说说这道选择题。” 听到有人在叫他的牧暮回过神来，他并不惊慌。
果然，张雨晴用手肘轻轻的捅了捅着他的手臂，接着牧暮就听到轻柔中带着急促的声音：“18，选c。”
声音里的慌张不加掩饰，仿佛被提问的人是她一样。
“卡托普利为血管紧张抑制剂，其合成路线的各步反应转化率如下，则该合成路线的总产率是...”
牧暮花了点时间看完题目后，才回答了C。并不是对张雨晴不信任，而是他明白老郑肯定会叫他讲解下过程。
“为什么选C呢，能详细说说吗？”忽视掉张雨晴小动作的老郑笑眯眯的看着牧暮。
他很清楚平时眯眯眼的家伙都不好惹，很快就行动起来。
手中的笔快速滑动，空白的草稿纸很快就布满黑色的痕迹。牧暮沿着计算的步骤详细的讲解了过程。
“牧暮同学还是很聪明的，你看没用多少时间就把这题解出来了。花花世界迷人眼，但容易让人误入歧途啊。你上次考试刚刚过了及格线吧，被物理和生物甩开二十多分，我都怀疑你在针对我老郑，下次一定要加把劲啊。”
在老郑声情并茂的刚说完，班级里就响起一阵爆笑。尤其是牧暮附近的损友满脑子都是四个大字。
他倒是没觉得有多尴尬，他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是对老郑点了点头。
这堂课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牧暮紧盯住书本的目光却在涣散。不喜欢的事就少做，他对于当下的状况还算满意的。
按照目前的成绩，以后大概可以考一个中规中矩的二本，这样就挺好啊。
有兴趣的课就多听点，没兴趣的就少听点，省下的时间用来思考人生多惬意啊。
如果有人对他说教的话，他也许会拿出“思考比读书更重要”的曲解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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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的铃声终于打响了，牧暮转了转脖子，又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食堂溜达一圈。
其实，食堂的饭虽然种类挺多的，但口感确实不怎么样。食堂知道你要吃的是饭，所以他们就真的只是卖饭，味道什么的尚且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对于分量而言，差不多是刚好能吃饱的程度，看得出来，阿姨的手没啥毛病。
牧暮快速吃完一份快餐，虽不至于说味同嚼蜡，但和自己做的确实差得太多。
把盘子放到回收处，顺便去买杯花茶。花茶是由茶包泡出来的，整个杯子都呈现迷人的红色，在吃完生硬的饭菜之后，喝点这个挺好的。
牧端着花茶漫步在操场上，饭后消消饱顺便看看风景还是不错的。
沿着弯曲的跑道散步，能看到边上的体育生汗流浃背的奋力完成一整套连贯的动作。他只是对他们的那一系列动作有点好奇，要是亲自去做的话肯定避而远之。
牧暮在中心的篮球场地停下，跟着附近的人一起观看。他对于篮球没有什么兴趣的，也不会玩，只是单纯凑个热闹。
“确实蛮帅的。”球进了，一套娴熟的运球、投篮的动作引得围观的人一阵掌声。
牧暮想象着自己在球场上大杀四方，让一大波女孩失声尖叫的样子。果然还是太违和了，他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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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的用一只手撑住下巴，希望自己不要被物理的枯燥所打败，他瞧见身边的张雨晴还在同物理做着斗争，忽然觉得叨叨个不停的物理老师很像是个反派。
后背突然被什么戳了一下，牧暮回头就瞧见杜建的右手食指示意向下的动作。牧暮帮他把书捡起来，放回去的时候就瞥见常在书堆缝隙里的屏幕。
好家伙，两个人悄咪咪的看无声MV呢，他也是醉了。
一片绚丽的灯光下，几个打扮艳丽的妹子正在搔首弄姿。这样形容恐怕不太合适，但这就是他一刹那的所想到的。
后排的两兄弟如果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非得要跟他掰头一下。
正因为夜是黑色的，所以我们此刻才五彩斑斓。
对于浅尝而止的化学不同，物理中好歹有着几个高大上的名词，听起来就很牛皮的样子。牧暮也是因此而接触的，觉得有点乐趣后才真正开始学习。
他一直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刷些不熟悉的题，看些有趣的资料。可怜的物理老师并不知道已被众多学子所抛弃。
结束喽，安静的气氛在铃声里突然躁动起来。牧暮简单收拾了下桌面，准备走人。
张雨晴突然叫住了他：“木木，星期天有时间没？星期天会有百年来最大的日环食，而且和夏至、父亲节是同一天呢。”他看到少女明亮的眼睛里犹带着害羞的希冀。
牧暮想起在看直播时屏幕顶部滚动的字条：“在6月21日，将会在中国发生一场巨大的天象。我们会看到月球渐渐挡住太阳 环食带从西藏的阿里地区进入中国，穿越整个西藏，途经四川，贵州、湖南、江西后再从福建厦门如海，最后穿过台湾后离开中国。”
“我也很想看啊，但是现在是梅雨季节，这几天都会有大雨的。“他有点惋惜的回复。
少女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复杂，蕴含希望破灭的失落，也要想要挽回什么的不甘。
看着张雨晴抿住嘴唇一声不吭的样子，牧暮突然觉得有些罪过。
他快速继续说道：“反正还有好几天呢，说不定当天天就晴了。就算是下了大雨，我们也可以一起看直播嘛。”
少女的眸子又亮起来了，牧暮放心了。打过招呼，将众人的嘘声抛在身后就离开了。
明亮的灯光似燃气的火光的，校门外一堆卖饭的小贩等候已久。
牧暮不得不承认炸串串的气味太TM香啦，口腔内的唾液作乱流窜个不停。他戴上蓝牙耳机，隔绝了一切俗世凡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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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云雾胡乱的漂泊，月亮恰好裸露出来，撒下的清清月辉真的很好看。偶尔经过的风会有些痒，脚下的小路伴随暖色的灯光延伸到很远。
路边的门面旁一排霓虹灯闪动出不同的光色，偶尔传来的汽笛声格外悠远，远处的高楼上还有依稀亮起的灯火。
跟着耳机里的节奏走得不紧不慢，还有几道被拉长的的影子作陪。牧暮享受着大自然里的安逸，用了三首歌的时间走到家门口。
到家后的牧暮可没有直接瘫坐载沙发上玩手机，而是抓紧时间做完日常的锻炼，泡杯牛奶燕麦，再去洗个澡。
真正属于自由的时间好像只存在于夜晚中，但他并不贪恋。
时光是什么？对于牧暮来说大概就是做着不算喜欢的也不算讨厌的事，在安宁里如潺潺流水般的日子。
时光，烂漫如春天里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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