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士
半夜，吴浩然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差点被熏的昏过去，因为屋里充满了恶臭味。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都满是黑乎乎的泥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吴浩然感到一阵反胃，他赶忙走下床。
打开窗户，把脖子伸出去，使劲的吸着新鲜空气。
月光柔柔的照在窗前的院子里，吴浩然总算是放松下来。
吴浩然想起了早上发生的怪事，于是双手一撑窗台，跳出了窗外。
他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不少，没怎么用力就翻过了窗户。
于是借着皎洁的月光，在小院里练起了拳。
吴浩然感觉自己的动作比以往快了不少，气力也远比以前大了。甚至随着他的出拳，空气中传来了“呼呼”的破空声。
吴浩然有些惊奇，他觉得自己开始理解教拳老人口中玄之又玄的拳意了。
出拳没有什么定势，而是随心而出。
心意先至，拳头后到。
打拳的时候心无杂念，脑海中一片清明。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这方天地。
吴浩然打完一套拳后，大汗淋漓，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阵清风吹过，吴浩然再次闻到自己身上那股难以忍受的气味。
他赶忙起身，从后门离去。
一个光头男人蹲在墙上，目送着吴浩然离去。
他自言自语道，“老吴，这小子和你什么都像，就是相貌比你好看上几百倍。”
“真不知道当年江湖上那些女子剑仙为啥一个个对你投怀送抱的，明显老子比你帅多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愤愤不平：“就说我这发型，哪是你小子驾驭的了？”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望向房间，眼中满是温柔。
唯有你是我的禅，秀色可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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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浩然回到家中后，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他开始回想起近两天这些不同寻常的回忆。
先是那条向他求助的金色鲤鱼，然后是常年平缓的小河竟然卷起滔天巨浪。
更离奇的是，他竟然没有死在洪水中，反而有一块蓝色的石头飞进他的额头。
醒来以后，身体不受控制的跑去打拳，竟然打的天雷滚滚。
若非那一声隐隐约约的“阿弥陀佛”，他可能就要被雷劈死了。
想到这里，吴浩然看向赵株家。他有种直觉，赵株的父亲赵释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救下他的人。
吴浩然没有觉得奇怪，从下在怪事频出的小镇里长大的他，看过很多奇怪的事和奇怪的人。
他对着赵释家所在的方向作揖，遥遥致谢。
于此同时，赵株家偏房里的佛像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光。
已经躺在床上的赵释笑着说：“有点意思。”
吴浩然望着蒙蒙亮的天空，启明星高高挂起。
没有睡意的他决定去小河边散散步。
可是刚出房门，就遇到一个奇怪的老道士。
老道士穿着朴素，背着一个包袱，腰上别着一个青色葫芦。
直勾勾的盯着吴浩然的额头，一言不发。
吴浩然被道士的目光看的发毛，问：“道长好，请问你找谁？”
老道士笑了笑，拿起腰间的葫芦，酒香四溢。
他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问：“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浩然见他不像是坏人，大方的说：“我叫吴浩然。”
“吴浩然，浩然正气，不错不错。”老道士摸了摸胡子，“我看你倒有几分面熟，莫非你曾经走出过桃夭镇？”
吴浩然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里蹦出了光芒，问道：“老先生难道遇到的是我的父亲，他叫吴一帆！”
老人眯起眼睛，故作思考。
“我还需要仔细想想，不如我们一同去河边走走。”
吴浩然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在吴浩然的记忆里，对于父亲的印象很模糊。
他记得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失踪了，娘亲说他在小镇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了那些事情，他就会回来。
娘亲说过，他的父亲是一名剑客。
他便追着娘亲问，“爹的剑术有多高啊？”
娘亲笑着望向窗外，“你爸爸的剑术呀和咱们家的房子一样高。”
吴浩然抬头看着房顶，跳了跳。“爸爸的剑术一定很高哩，小然跳起来都碰不到。”
娘亲温柔的笑了笑，“小然以后一定会超过你爸爸的。但是要记得，不管以后变得多厉害了，都不要仗着自己本事大去欺负别人。”
吴浩然用力的点点头：“娘亲，我记住啦。”
老道士看着陷入回忆的吴浩然笑了笑。
他从吴浩然的心湖里看到了一幕幕的温馨场面，活了几千年的他不禁有些感慨。
在他家乡的那个天下，很多山上的修道之人，个个争着要超乎世外，对亲情一事看的很淡。 因为一个修道者的寿命动辙几百年，凡人的生老病死只不过弹手一挥间。 很多世人看待那些山颠人物，是得了大自在，成了长生不老的神仙存在。
很多人为了远处的风景，忽视了眼前的美好。
吴浩然回过了神，他的目标很坚定，一定要找到父亲。
“老爷爷，我们继续走吧。”
老道士点点头，望向河流的上游。
转头问道：“你在这条河里得到了什么奇遇吧？”
吴浩然瞳孔一缩：“什么奇遇？”
老道士拜了拜手：“你放心，它既然选择了你，老道我不会占为己有。”
吴浩然依然警觉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什么奇遇。”
要知道，吴浩然从父亲留下来的游侠志中看到过很多杀人夺宝的事情。有些人为了宝物兄弟相残，甚至兄弟之间拔刀相向。
老道士看了看四周，轻声说：“我今天来是为了收你为徒，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吴浩然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老道士是看重他身上的宝物。
老道士奇怪的看着他，“你知道在外界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拜我陆台为师吗？”
吴浩然沉思片刻，一脸真挚的说：“不知道！”
陆台的话被噎住了，一脸尴尬。
他就不应该问这个没出过桃夭洞天的二愣子。
吴浩然善解人意的开口道：“老爷爷，看您道骨仙风的样子，难道是龙虎山上的长老？”
陆台嘴角一抽，脸色又黑了几分。
就算是龙虎山的太上老祖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在一旁赔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在恶心人？
吴浩然看到他的脸色不太自然，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于是安慰他：“就算不是龙虎山上的长老，弟子也很了不起啊！”
陆台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咳咳，老夫不是来自龙虎山的。但是老夫所在的门派比龙虎山不知道高几个档次。”
吴浩然狐疑的看着他，暗付“这老爷爷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外面招摇撞骗，真不容易。”
陆台看着吴浩然一脸不信的模样，感情这是把他当成了骗子啊。
几千年来，哪个人敢把他陆台视作骗子。在整个青冥天下，从来都是别人见了他尊尊敬敬的，毕竟大多数道教门派都已祖师堂里挂着他的画像为荣。
陆台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他深吸一口气对吴浩然说：“小子，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江水突然向天上涌去，化作了一条龙。
吴浩然目瞪口呆，原来武侠小说中的那些对他而言遥不可及法术就在眼前。
陆台看到吴浩然呆若木鸡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
他向空中的水龙招了招手，水龙顺势向下俯冲，停在了陆台和吴浩然面前。
水龙低下头，巨大的脑袋亲昵的蹭了蹭陆台，巨大的眼睛眨了眨。
吴浩然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不是一个法术吗，怎么和真的一样还带有感情。
陆台嘿嘿一笑，终于昂起胸膛。
“吴小友，现在相信本尊说的话了吧。”
吴浩然赶忙点点头：“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可以见到书上说的神仙术法。”
“哈哈哈哈，你毕竟从小生长在桃夭洞天，没见过也不足为奇。毕竟这片天地是禁止使用法术的。”陆台摸着他的胡子，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
吴浩然有些好奇：“什么叫做桃夭洞天，既然禁用法术，老爷爷你是怎么变出一条龙来的。”
陆台毫不掩饰他的骄傲：“这天上人间，谁能拦住老夫用法术？”
“是吗？”一袭白衣出现在老道士的身后。
陆台向后看去，微微一呆。
吴浩然惊喜大喊：“齐先生！”
齐静春摆摆手，将水龙打散化成水流入河中。
齐静春对吴浩然点点头，说：“小然，你先回家里去，明天来学孰找我一下。”
陆台反应过来：“哼，这小娃娃是我未来徒弟，我看你齐静春还没资格让他走。”
齐静春看向陆台，抬手作揖很严肃的对他说：“陆前辈，还希望您不要违背当年我中土书院与白玉京定下的规则，否则小齐就要按规矩办事了。”
陆台冷哼一声：“你们儒道中人就是迂腐，不过就是些微不足道的规矩罢了，老夫还没放在眼里。”
齐静春摇了摇头：“那就别怪晚辈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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