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神明（下）
“关于魔法的本质，你又有多少了解呢？”
胡子白花的老者站在书柜前，手里握着本魔法书对着在窗一旁的艾蕾娅这样问道。
艾蕾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那老者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她略显困惑：“什么？”
“魔法的本质，”老者张开双手，两个亮蓝的法阵出现在了空中，“魔法，实际上是普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种能量，而我们操控魔法，实际上就是在调动我们体内的能量。”
这里是三皇女带队前往东面途中的一处用来歇脚的军事堡垒。
艾蕾娅在堡垒二层的一间书房里跟随艾德莉特安排的宫廷法师学习魔法，房间窗外，是这堡垒的练兵场。
三皇女穿着贴身的皮革护甲，拿着一把直剑站在练兵场中央。她的红色长发被扎成了马尾，她正在那和一名着甲骑士交手。
他们用的是训练用剑，两刃没有开刃，但这样的钢制训练用剑砸在人身上依然会有十足的杀伤力。
“来吧，让我瞧瞧你的能耐。”三皇女戴着手套，右手握着剑身左手握着剑刃末端，她倒拿着剑，扎开步子，做好了交手的架势。
面对她的骑士身上穿着盔甲，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握着剑身根部，做出了着甲剑术的架势。
他们两人僵持着，那骑士握着剑试探性地往前探了一下，三皇女也在那骑士往前探身的瞬间将手中剑柄末端的负重球砸向了那骑士的头部盔甲。骑士及时止力，一个回抽将身子抽了回去，同时他一甩手，将手中的剑横砍向了三皇女。三皇女握着剑身，往那骑士手中的剑砍向的方向一挡，挡住了那骑士的挥砍。剑于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三皇女卸掉了砍击的力道，退后了两步，在退后的同时她右手握着剑身的根部，左手松开了剑尖，她旋转剑体调整了握剑的姿势，将左手握在了剑柄上，随后立刻对着那骑士头部盔甲的眼部缝隙刺了过去。
骑士一下子慌了神，赶忙扬身躲过那一刺击，但三皇女在此刻左手松开了剑柄，再次调整剑体的方向，左脚往前一迈，左手握着剑尖右手微微松开了剑身，她用左手将手中的训练剑往前一推，像是炮弹发射一样，那剑柄的负重球就此笔直地冲向了那骑士的头部。三皇女的力道极其之大，在那负重球砸到了那骑士的头部后甚至发出了一声经久不息地哐当声。在极强的冲击下，骑士失去平衡倒在了地面，他赶忙侧身想要从地上爬起，但就是这样一个决定成为了他的致命错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三皇女就将手中的训练用剑顺着那骑士肩部铠甲的缝隙刺了进去。
交手点到即止，三皇女扶起了那骑士，同时在一旁观战的士兵们也纷纷拍起手来。
“好！”
“厉害！”
那骑士握着三皇女递来的手，从地上站起了身，他取下头盔，额头上已经冒满了汗水：“谢谢指点，您让我学了不少新的东西。”
三皇女微微一笑，将训练用剑撇在了身上：“剑是用来杀人的武器，剑术更是如此，如果你完全放开，我想我是无法战胜你的，我只是加了不得强制近身的前提好方便演示无甲的人在无重锤时该如何对付着甲的人罢了。”
“过奖了，三皇女大人。”
三皇女露出微笑，拍了拍那骑士的肩膀，对着周边的卫兵们喊道：“都看明白了吗？！现在一对一训练，一着甲一不着甲！明天我们再继续赶路！好好练，如果你们练的让我满意，我就叫人去多备几只烤全羊和几桶蜂蜜酒，让咱们都吃顿好的！”
安莉斯特的话说完，周边的士兵们立马响起了激动的叫声，他们现在干劲十足，已经迫不及待想开始训练了。
艾蕾娅站在堡垒二层房间的窗户边，看着那在练兵场上和士兵们交手的三皇女不禁的感到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安莉斯特居然还会有那样粗犷的一面，同时她的剑术也确实让艾蕾娅对她刮目相看了。
老者轻轻咳嗽一声，将那正在出神的艾蕾娅拉回了魔法课堂，艾蕾娅在回过神后立马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老者的讲解上。
……
“信仰是我们的力量！它将带领我们走出这黑暗的时代！”
皇室内部的新教会正在举行讲义，老教会的所有教义都已重新编写，新的牧师们都是精挑细选的人，他们都是不相信神真实存在的人。
“神提供了一条明路，但我们不能只期待神来拯救和指引。我们因当自己动身前往，我们因当通过自身的去达成目标。”
卡萝和艾斯坐在城镇的教堂外的石凳上，他们一旁是长满了杂草的花坛。
花坛内的一株麻草上，爬着一只浑身长满刺的黄白黑相间的毛毛虫。如果卡萝没记错的话，她在寒给她的书上看到过这虫子，这是苎麻珍蝶的幼虫，说来奇怪，在九十月份因当不会有这种毛毛虫才对的。
麻草的几片叶子被那幼虫吃成了火烧叶，也许不久后这虫子就将化茧成蝶了吧。
虽说是漂亮的蝴蝶，但这也算的上是害虫。
教堂内牧师讲解新教义的声音传到教堂外，卡萝和艾斯静静听着牧师的讲解，心里是说不出口的奇妙感觉。
不久前她还在以魔女的身份逃亡，此刻却这样坐在教堂前，说来也是讽刺。
“走吧，艾斯。”
卡萝从石凳上起身，看着一旁的艾斯伸出了手，艾斯微微一笑抬起手握住了卡萝伸来的手，也站起了身。
一只有着乌黑羽毛的乌鸦落到花坛上，它盯着那麻叶上的毛毛虫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便快速点头啄了两下，将那幼虫叼起飞向了远处的天空。
商路重新开通，在这的商会在和皇室城镇的商会取得了联系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恢复以前的商贸来往了。
他们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在离开了老教会的控制领地后，他们也是该去找赚钱的路子了。在这段时间的逃亡里他们接触了不少商会的人，商人们不关心信仰，他们大多只在乎金钱，他们这样势利的处事作风或许并不值得推崇，但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作风才让卡萝和艾斯能顺利的逃到此处。
艾斯已经决定，他要加入商会，至少要先从一名底层的员工开始做起。
卡萝明白艾斯的想法，她尊重他，也十分依赖他。
他们来到这座城镇的商会面前，走进了那商会建筑的内部。
一名精瘦的年轻人正在前台清点着订单和核对着货物，那些搬运着货物进出的工人们在他的指挥下将那些用木箱封起的货物一箱箱搬进了那在商会建筑外候着的马车里。
艾斯走到前台前，咽了口唾沫。他在和卡萝逃亡时虽然经常接触商会的人，但那时他却是已雇佣者的身份接触的，此刻他却是来求职的，他很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前台的年轻人注意到了走到他面前的艾斯，他停下来机械式地往订单上盖章的右手，转而略显好奇地看向了面前的艾斯：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艾斯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此刻都难以从他的口中说出，卡萝在他身后看着，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艾斯这样紧张的模样，以至于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我…我是来找工…工作的。”
这倒是一个挺有趣的家伙，虽然在前台的年轻人并不是管理人事的人，但他并不讨厌面前这少年这样的表现，他将手中的印章放下，饶有兴致地说道：
“哦？你想要什么工作呢？”
“什么都行！只要能给我钱就可以。”
那年轻人听完艾斯的这席话，思考片刻后坏笑着说道：“那，你去把我们仓库里的所有货物都搬到运货队里吧。”
“啊？”艾斯有些吃惊，他没有太明白管理员的话语，但他还是做出了回应，“好的，我这就去搬！”
艾斯刚想动身前往工会大楼前台后的仓库，就被一个从门外传进的粗糙男声给打断了动作：“喂！小子，别听那家伙的话，他可不是管事的人。”
说话的是一名赤膊壮汉，他有着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和一身健硕的肌肉。这壮汉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才是这管事的，那小子只不过是吉祥物罢了。”
前台的那小伙显然在听了这壮汉的发言后不是很乐意，他有些不满地说道：“喂喂，很没礼貌哎，谁是吉祥物了！”
壮汉在裤子上擦干了手汗，对着艾斯伸出了手：“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安东尼，那小子叫亚伯。”
“艾斯，我的名字是艾斯，然后这位是我的同伴，卡萝。”艾斯伸手握住了安东尼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握手礼。
安东尼在听完艾斯的介绍，在同他握完手后对着一旁的卡萝点头示意了一下，卡萝也同样用点头礼回应了他。
现在是商贸线刚刚重新再次开通的特殊时期，商会的人手不是很足，安东尼看了看艾斯，走到亚伯所在的接待台后，推开了桌前的亚伯，然后从桌下抽出了一张黄色的粗糙纸张。
他拿起桌上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张上写下了些东西。
“你们两位是从别的城镇来的吧。”
“是的。”
安东尼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来的外地人么……我从别的商会的一些运货商那听说有两个被老教会追捕的人四处在他们搭便车，这两人就是你们吧。”
听着安东尼平静的陈述语气，卡萝和艾斯都感觉到一阵不妙，安东尼察觉到了他们的警惕，突然爽朗地笑了出来：
“哈哈，放心吧，我这商会里可没人信教会的那一套，我们反而还很庆幸二皇女派兵镇压了这里的老教会，要知道老教会设立了不少章程，从我们这苛扣了不少货物和资金，还切断了我们和东面城镇的商贸，我们早就巴不得那老教会下台了，管他神不神的有的没的，反正我们是没见神怎么帮咱们过。”
“这样啊。”听着安东尼的抱怨，艾斯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安东尼停下笔，拿起桌上的印章盖在了纸上，随后他将纸递给艾斯：“签下字吧，这样你就算暂时被我录取了，我知道你们的遭遇，你们现在一定非常需要一个工作和一个安歇的地点，同时刚好现在我们的人手也不是很足，就连我自己都在亲自搬货呢。”
艾斯毫不犹豫的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连上面的详细要求都没看：“谢谢！”
安东尼看着艾斯这样没头没脑的写下名字，苦笑一下：“小子，你以后可别像现在这样看也不看的就签下自己的名字啊，毕竟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在详细的要求里玩文字游戏坑你一把，以后如果你正式成为我的员工了，这毛病你可要给我改掉。”
“好的，老板。”艾斯爽朗地笑着，这是自他们开始逃亡以来卡萝就未曾见到过的笑容，卡萝看着艾斯的这笑容，也总算是觉得他们确实是脱离的老教会的追捕了，毕竟自得知他们脱离了老教会领地后，她就一直没怎么感到实感。
艾斯在签下那文件后立马就被安排了工作，卡萝没有继续在这里打扰他的理由，于是她和艾斯打了招呼，提前前往了约定的旅馆。
货物很重，艾斯现在工作只是简单的搬运，如果他要跟随队伍一同去送货的话，恐怕还要等到他成为正式员工后安东尼才会让他随运货队去熟悉商贸路线。
老教会的人员在这座城镇被镇压下来后，很多的章程都有了改变。
卡萝赶到他和艾斯说好的那间旅店内，交钱订了一间房间，房间的费用是一天五铜币，现在她的身上还有二十三个铜币。
这间旅馆在提供住宿的同时还提供餐饮服务，两名坐在一层就餐的衣着朴素的平民看见了那披着破烂兜帽披风的卡萝，他们一人穿着暗绿色衬衫，另一人则穿着黑色衬衫。他们两人将头凑近，悄咪咪说了几句话，他们盯着卡萝眼神里满是敌意。
卡萝没有注意到那些正在她身后盯着她看的两人，她接过了前台给她的房间钥匙，说了一句谢谢。
老教会的影响根深蒂固，就连二皇女现在也只不过是推出了一个傀儡教会而已。信奉老教会的人们并不会这么容易的改变立场。那些蒙在鼓里的平民们或许会在见识了皇女的惠民政策后将立场转向皇室，但那些已经加入了老教会的信徒们并不会相信皇室的那一套说法，此刻，还有不少老教会的人潜伏在城镇内，他们就像是国家血液里的暗流，不可见，但后患无穷。
卡萝拿着钥匙，缓缓走上了二楼她的房间。那两名在她身后窃窃私语的人在卡萝走上前后也从座位上站起，向着卡萝前行的方向走了过去。
房间内，带着股潮气。卡萝拉开窗帘，窗外是一条阴暗的小巷，在这种位置真的有必要设立窗户吗？她这样想着，脱下了身上的破烂兜帽披风，她将披风甩在床上，然后将寒给她的那本书轻轻放在了桌上，她盯着那本书叹了口气，缓缓翻开了书页。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随后便是一阵毫无征兆的粗暴敲门声。
卡萝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警惕地盯着那在猛烈敲击下好似随时都会倒塌的房门往后退了两步。
“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话，杂乱无节奏的踹击和敲打声依然不停地破坏着房门。
卡萝意识到出事儿了，她神色惊恐，脸上冒出冷汗，她飞快的拿起桌子上的书冲到了这房间的窗边。
就在她来到窗口的同时，那门终于不堪重负，被轰的一声被重重踹开撞到了墙上，那门本身也在那踹击下裂成了两半。
“就是她！那个魔女！”
说话的人正是先前在楼下窃窃私语的二人中的那穿着黑色衣服人，另穿着暗绿色衣服的人在那人喊完后冲进了房内。
卡萝本打算打开窗跳窗逃跑，但此刻这窗户却好巧不巧地卡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法拉开那窗子。冲进房间的那暗绿色衣物的人一把抓住了卡萝拉窗的手腕，同时重重的将卡萝贴在了窗上，窗户也因突然的撞击而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想干什么！”
卡萝的右手被那人卡在了身后，那人的动作十分粗鲁，指甲也深深嵌进了卡萝的手腕。卡萝的手臂弯曲到一个十分不自然的角度。咔嚓一声，关节处的疼痛袭来，让她不自主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这个邪恶的魔女！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神的惩戒！虽然神父要求我们不要太过张扬，但我们无法容忍这样一个肮脏的魔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卡萝头贴在窗上，她艰难地将头扭向在她身后架着她的那人，尽管此刻她很痛苦，手臂也以脱臼，但她还是对着她身后的那人投去了充满敌意的眼神。
她的眼神成功激怒了那抓着她的教会信徒，那信徒用左手重重地握住了卡萝的头部，将其举起后又砸向窗户玻璃。那窗户在这撞击下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咔嚓声，同时窗体也滑动了一下。
卡萝的额头被磕出了一个红包，她呲着牙，神情痛苦而愤怒，她那紧紧握着法术书的左手挣脱男人的束缚，她举起书角重重地向着身后那那人的大腿敲去。
坚硬的书角敲打在那男人的腿部，那男人因痛苦而闷哼了一声，一时间他松开了束缚卡萝的双手。黑色衣服的人见状，赶忙走向前打算帮他的同伴再次制服卡萝，但卡萝这次已经用左手拉开了窗户，她带着她脱臼的右手，艰难地爬上了窗台。
黑色衣服的人赶向前抓住了卡萝的左腿，在被猛然抓住左腿后，卡萝整个人的重心都失去了平衡，她已经探出窗的上半身重重地砸向了窗台，她的肚子磕在窗台之上，发出一身沉闷的啪嗒声，就像是肚子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卡萝在这痛楚的刺激下差点将胃液给吐出来。
强忍痛苦，她强迫着自己踢起了腿，踢开了在她身后抓住她的人，她也顺势翻出了窗，从二楼砸落到了地面。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落地时她率先触地的左手和右腿膝盖都磕破了皮，她在紧张的状态下一时间没法感受到疼痛，但那从她膝盖处被血液浸红了的裤子却是那样的醒目。这不是一个好信号，而且她那脱臼的右肩在这样大幅度动作的刺激下也愈发疼痛。
她左手撑地，抓起掉在地上的法术书从地上踉跄地爬起，开始向着小巷外的大街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还在房间内的那暗绿衣服的人气的涨红了脸，他呲着牙，从窗口看了看那一瘸一拐走着的卡萝，也翻出了窗户，他在翻出去的同时还对着他的同伴吼道：“你赶去一楼，绕到这小巷的出口那去！别让她跑了！”
卡萝听到了生活有人落地的声音，她回过头看向那也从窗户跳下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但她因刚刚坠地伤到了右腿膝盖的缘故，她没法跑太快，她此刻更像是在拖着她的右腿往前挪动。
小巷外，一个女性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巷出口，那女性戴着兜帽，手里拿着一张地图。
虽不知那人是谁，但终归是个人，于是她对着不远处小巷口的女性一边跑去一边叫道：“救命！救命！”
呼救十分简单，但意思也十分明确。小巷口的那名女子听到了卡萝的呼喊，她撇过头看向了在小巷里奔跑的卡萝，同时她也注意到了那在卡萝身后追逐着她的一名男性。
在注意到了卡萝后那女子并没有向她跑来提供帮助，而是回头环视了一圈街道，然后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卡萝对那女子这样的反应感到一阵心寒，但她还有更严峻的事情要去面对。
那小巷口的女子离开后，那黑色衣服的人跑到了小巷出口堵住了卡萝，他们将卡萝包围在小巷里，看样子她已经没法得救了。她放慢脚步，一瘸一拐地将背靠向了墙壁，她夹着法术书，用左手抓着她的右手，眼神里满是惊恐。
“你跑不掉了！神罚终会降临在你的头上的！”
暗绿色衣服的人恶狠狠地说道，缓缓逼近了卡萝。
卡萝已经明白她没法逃走了，但她还不打算放弃，她盯着逐渐逼近她的暗绿色衣服的人，猛地转身冲向了那挡在前方的男人。那人自然不会让卡萝就这样逃走，他一把抓住了卡萝，将她架在了原地。
“放开我！你们这些恶徒！”
“恶徒？”暗绿色衣服的信徒走到卡萝的面前，一拳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区区一个肮脏的魔女，居然敢把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叫做恶徒？！”
一拳还不够解气，那人再次举高拳头，打算再对着卡萝的脸来一拳，卡萝在这动作的恐吓下，闭上了双眼，将脸扭到了一旁。
“就是他们！”一个女声突然从小巷外传来，那预计降下的拳头也在这声女声的打断下没有挥出。卡萝睁开眼，撇过头看到的是出现在小巷口的那名带着兜帽的女子和一名身着铁盔的卫兵。
“该死！”那绿色衣服的人低吼一声，向着小巷的另一边跑了起来，黑衣服的人见状也一把甩开了架在手里的卡萝，跟上了那绿衣服的人。
卫兵提着直剑追赶过去，而那戴着兜帽的女子则来到了卡萝的身旁，扶起了被甩在地上的卡萝：“你没事吧？”
卡萝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女子，这女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黑发，五官端正，她的瞳孔泛着金黄，就像是充满了魔力，让卡萝一时间没法移开视线。
“没…没事，”卡萝用左手抓着她那脱臼的右臂，神情痛苦地说着，“谢谢你帮我。”
那女子看着卡萝那脱臼的右肩，说道：“应该做的，而且现在重要的是处理你的伤，我学过一点医学知识，我可以帮你把脱臼的手臂接回去，”说着，那女子抓住了卡萝的右手，“可能会有点痛，还请你忍耐一下……”
卡萝点点头，咬着牙，那女子握着卡萝的肩膀，突然一用力，一上、一下，咔哒一声，伴随着强烈的痛楚，卡萝的右肩回位了。女子看着卡萝右腿膝盖上的血迹，拉起了卡萝的裤腿，然后她拿出了一块手帕，将卡萝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在对卡萝的伤进行了简单处理后，她将卡萝从地上扶起，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现在你的右手还不能乱动，脱臼的肩膀接回去后还需要固定休养一下，不然可能会出问题。”
听着女子细心的话语，卡萝微微一笑：“谢谢你……请你的名字？”
“卡玲娜，卡玲娜·华尔思，叫我卡玲娜就行。”
卡萝听着卡玲娜声音，说道：“我的名字是卡萝，叫我卡萝就可以了。”
卡萝迈开步伐，想要返回她在旅馆的房间，但她在右腿膝盖疼痛的刺激下没法迈开左腿，因为她一旦将重心转到右腿上，那她就会感到钻心的疼痛。她因疼痛发出一声轻声的闷哼，卡玲娜注意到了卡萝的动作，赶忙扶住了她：
“我扶你吧，你右腿膝盖的伤挺重的。”
“谢谢了……”
卡萝在卡玲娜的搀扶下缓缓走着，她们两人之间此刻没有一丝丝对话，气氛有些尴尬，像是为了缓解这尴尬一样，卡萝突然说道：“卡玲娜你是这座城的本地人吗？”
“不，不是，”卡玲娜微微笑笑，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来自南部海岸的人，而且是教会的前见习修女……”
“前见习修女？”
卡萝的问题像是问到了她的痛处：“因为我已经不是教会的人了……发生了点事情，我不再信仰教会，现在我在四处周游……”
卡玲娜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落，看样子她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才对，卡萝对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有些抱歉：“对不起……看样子我好像问到了什么你不愿想起的事情……”
“哈哈，没事，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那，你四处周游又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大概，也许我是想见一个人吧。”
……
神不过是虚假的幻想，这点隐者十分清楚。
在寒的要求下，隐者带他来到了此刻老教会神殿的一间房间门外。
在教堂的封闭神殿的房间内，面具男坐在桌前，天花板上嵌着闪着金光的水晶。隐者将寒带到这房间的门口，他自己本身并没有跟着寒一同出现在此地。
寒没有扣响房门，而是直接推开了这房间的大门。面具男看着那走进房间的身着黑袍的寒，意识到了他就是先前在恶魔战场上所看见的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所谓恶魔使者。
他没有将吃惊的表情显露出来，而是微笑着，对着寒缓缓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明明有这么多的教会的看守。”
“你不需要知道。”
面具男露出微笑：“你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你已经决定来协助我了？”
“我来这，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掌控人们信仰的力量。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想要的是摧毁人们的信仰。”
“所以，”面具男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寒，“你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易呢？”
“知识，关于英雄的知识，也是你先前一直在冒充的人的知识。”
一道裂隙在空中斜着打开，面具男打了个响指，一把椅子便从裂隙中滑落到了寒的面前：“坐吧，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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