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庭
三人离开后，地下室再次变得安静。
黎明坐在黑暗中，对着空气说，“铃兰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铃兰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静静地坐在黎明身边。
“你觉得我是玩弄人心的魔鬼吗？亦或是绝佳的表演者？”黎明顿了顿，艰难地开口。
“不，他们是自愿帮你的，你并没有强迫他们。”铃兰将蜡烛点着，幽幽的火光照在黎明苍白的脸上。
“我一直在想啊，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战争总是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做着卑鄙龌龊的事情。我自以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我也许不应该将他们牵扯进来。”黎明眼中露出了铃兰从来没有见过的迷茫。
黎明为了这次的计划，岂止谋算了三百年，他为此投入了太多的心力和精力，这场战争仅仅是谋划中的一个小小的前缀，但是这是一个开端，意味着黎明整个计划如同战车一般开始启动。绑在黎明战车上的所有人，都将随着战车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夺得最终胜利。这场关乎了无数人命运的决定，连黎明也感到无所适从。
你压的越多，就越不想放手，如同上了赌桌的人，没有一个想空着手离开！
“您以前告诉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完成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哪怕很多很多人阻止。现在这件事情就放在您面前，想要阻止的人却是您自己，您难道不想完成它吗？”铃兰歪着头，看向黎明。
黎明望着静静燃烧的蜡烛，火光在黎明脸上明灭着。许久之后，黎明才缓缓开口：“我当然想要完成，但是你看，这火焰很美，但是也很致命。飞蛾想要接近火焰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许飞蛾在扑向火的那一刻是幸福的，又也许它在后悔……”黎明揉了揉铃兰的头发，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我现在要去扑这一次火，不去管是会后悔还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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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公布栏。
“从今天开始，塔克韦多斯全面推行法律制度，推进依法治市，努力建设法治城市。学习法律制度，推进民主法制建设！”
一夜之间，黎明在这座城市的能量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各种横幅到处飘扬，大街小巷都分发着早就准备好的法律传单。只要宣传到位，在之前黎明布置的基础之上，人们很快就会接受这些东西，并且去运用它。
标语漫天飞舞，什么依法行使名主权力，依法履行法定义务；深入开展法制教育，提高全民法律意识和法律素质等等。城市中所有的居民都在讨论这次的改革，但是在人群中，同时混杂着一些不一样的身影。
一部分是顽固不化的混乱位面分子，没有法律就是他们的法律，没有规则就是他们的规则。一部分是混乱位面的领主们派出的捣乱分子，目的就是阻止黎明建立秩序的计划。还有一部分是黎明安排在人群中的间谍，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干掉上述的两类人。
与此同时，黎明还安排了公开透明的开庭审理，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去参观。开庭审理的案件是黎明精挑细选出来的简单明了的案件，黎明当然不至于傻到弄复杂的案件给人们看。虽然更加能体现出法律的严肃和公正，但是对于刚刚接触法律的居民们来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今天开庭第一案，切诺托斯杀人案。巫妖切诺托斯于复苏纪元第256年在塔克韦多斯的第五区流窜作案，先后杀死了牛头人莫可一家和猫人比利一家，将他们转化为骷髅和巫毒人偶。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出于贪图力量的邪恶目的，使用残酷的折磨手法将牛头人莫可一家以及猫人比利一家一共十一人折磨致死。现在由原告，城管第三大队队长帕克发言。”
帕克是一名高大的鹰人，他站起身，对着法官义愤填膺地说：“我是当时逮捕被告的行动人员之一，当时我第一个冲进他的房子，你们永远不能想象那是多么残忍血腥的场面！法官，我请求播放当时的记录的映像。”
“请求批准，播放编号12156的记录影像。”
猫眼水晶中展示出当时切诺托斯房间中的模样，牛头人已经被变成骷髅，猫人的孩子被捆在一个木板上，浑身都是伤痕和血洞，钉子和缝合的伤口难以计数，半个脑袋被转化为巫毒亡灵的样子，唯一睁开的眼睛散发这恐怖的血红色。这种血腥的场面成功使得不少过了几十年平安日子的居民们吐了出来。
“你们看看，如果你是他们，你们的孩子遭到这样的对待，你们是什么感受！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少见，只要我们稍微松懈，邪恶势力就会卷土重来。届时，我们拿什么保护自己，拿什么保护我们的孩子！”
黎明混在人群中，看着帕克激情澎湃的演讲，满意地点了点头，黎明刻意挑选了这位天赋异禀的表演和演讲的天才，效果真是出奇的好。很多居民也跟着义愤填膺了起来，高喊着死刑的口号。当然，演讲拍坏的桌子是要算到工资里面的。
“被告有什么话要讲的吗？”法官问。
“我……没有，我认罪。”巫妖切诺托斯颤颤巍巍地说。他被黎明关在大牢里二十多年，黎明没有杀他，就是为了今天的审判。这二十多年来，他早就被黎明的手段吓破了胆，如果他不按照黎明说的来做，结果肯定比死还惨。
“本院认为被告人切诺托斯故意杀人，其行为已构成刑事罪，应予惩处，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切诺托斯犯有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鉴于被告人切诺托斯罪行恶劣，影响深远。依照《刑法》第二百二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切诺托斯犯故意杀人罪，判处绞刑，没收所有财产。立即执行！”法官敲槌。
一条无形的绳子吊起了巫妖切诺托斯的脖子，这不是一般的绳子，这是真正的执法之器，有形之身和无形之魂都被一起吊起。巫妖就在痛苦的惨叫中，慢慢化为了灰烬。
“开庭第二案，拉普拉多非法买卖案……”
“第三案……”
…………
黎明一共安排了五场案件的庭审，全都是真实存在的案件，黎明精心挑选出来这五十年内发生的五件骇人听闻的案件。甚至不惜保留他们的生命直到今天，为的就是以他们的死，来唤醒人们对于法律的需求。有了需求，人们就会去保护法律，重花视法律，也就达成了黎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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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黑衣人明天要做的事情，相当于站在混乱位面的大佬擦得瓦亮的鞋面上，还顺便撒了一泡尿。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按照混乱位面大佬无法无天的性格来讲，没有亲自过来一巴掌打烂塔克韦多斯，就算上位面的大佬劝架有功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人们还在讨论着今天的改革。乱葬岗中又多了几十具无名的尸体，全都是拜黎明手下的“隐刺”所赐。
“隐刺”是黎明手中的另外一个部门，如果说城管是阳光下的执法部门，“隐刺”就是暗影下的执法部门。黎明很清楚城管部门需要的是什么，就是公信力，人们希望城管部门是好的，堂堂正正的，光明磊落的，那么城管就应该说好的，堂堂正正的，光明磊落的。所有暗活，弄脏名声的活，就由“隐刺”来执行。
“去高塔门口，放一朵铃兰花。”黎明对隐刺的人说道。
铃兰花的花语是新的开始，黎明给当时年幼的铃兰起名，也是在告诉她，这是新的开始。现在，他要用铃兰花来开启属于他自己的新的开始。
黎明暗示黑衣人开始的标志，就是这一朵铃兰花。今天，黎明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法律的信念已经在人们都心中形成，但是要完全使人们了解法律，这还完全不够。所以黎明和黑衣人达成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一想到明天可能出现的状况，黎明脑袋就发痛。黎明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混乱位面的大佬反应迟钝一点，上位面的大佬能施压多一点，最好能轻而易举地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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