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论一名十多岁的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应该准备些什么？
钱？干粮？还是保护措施？
呵！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而作为精神上成年的林小玄自然是……知道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外门弟子好歹也有教习帮忙准备工具和传授生存经验，杂役弟子的死活宗门是根本不会过问的，毕竟三千多人的宗门对于杂役的需求量并不大，少那么十几二十个宗门连发现都做不到。
在这个麻烦遍地走，危险多如狗的修真世界，兴许半道上碰到一个互相看不对眼的修士都能因为“你瞅啥”而大打出手，更别提仙盟里尔虞我诈的阵营之争了。
林小玄也算经历过职场之争有了斗争经验，但在一帮至少五十岁起步的修士面前他就是个弟弟，自认为明哲保身也是奢望的情况下，他对于此番行动的兴致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至于系统会给他带来多少帮助，林小玄是不会相信的，积攒的嘲讽值不知道怎么用就不说了，积攒条件还如此苛刻，搞事的同时需要提高参与度，这么欠打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去干。
“虽然凭空涨了修为但这系统还是没什么用啊！”
劳累了一个上午，总算是完成今日指标的林小玄拿着后勤部的批文印上自己的令牌标志，可这会儿午餐时间已过，饿着肚子的他眯眼瞧了瞧天上的太阳不由得抱怨起来。
“宿主，这种诋毁本系统的话语我可不能假装没有听见。就像你拉不出翔不能怪茅坑一样，要知道你获取的嘲讽值太少，我就算把高达给你搬过来你丫也换不起。”
林小玄也不恼，抓住对方话柄的他嘿嘿一笑，不怀好意道：“呵……别的不说，我得承认您这比喻用的十分恰当，很有其他系统吞金兽的感觉，不过人家吞金你吞石石石～”
话还没说完，眼前又是一阵刺眼醒目的光电特效，过了两三秒，等林小玄从麻痹的状态下逐渐恢复过来并试图压住自己被电爆的长发，系统却是怎么呼喊也不肯搭理了。
林小玄自讨没趣后也不觉尴尬，吹着口哨掏出之前设计出来的一款十字弓图纸，准备在这次历险前为自己多添些保命用的底牌。
去贡献堂换过东西的人都明白那里是个大坑，比如你花一点贡献换取的一株凡品草药，在董老头那里兑换贡献点则需要要两株甚至更多，具体的多少董江会告诉你看当时的行情。
但是，当这种产业形成一种垄断时，所谓的行情也就是那老头的心情，心情好了就多施舍一些，不好就呵呵冷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外门弟子没有副职业，虽然对丹药武器有需求，但他们对炼丹炼器一窍不通。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部分有门路的内门弟子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组建了集市，在集市上售卖一些内门弟子绝不会购买的次品，靠这些与摊位租赁费赚的盆满钵满。
可这样董老头哪里会乐意？虽然筑基丹之类的高质量货源被他牢牢掌握在手里，但实际上他就是靠草药与凡品淬体丹之间的差价捞油水，高质量的货源销量也不高啊！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董江也有自己的算盘，一面花些小钱笼络长老向宗门告“集市”建立不合宗门门规，一面找一些修为更高的内门弟子和这些集市的“主事人”互相骚扰。
但凡事都要往内核深究，“集市”建立其实是符合宗门利益的，因为资源有限，一个人获得的越多，其他人分的就越少，所以外门不管被谁垄断对于宗门而言都并非幸事。
董江也明白这其实是内门对于自己的试探，意图摸清自己这个外门土皇帝的底线在哪儿，他很有自知之明，明白“集市”想要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推翻是不可能的，因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他在这里扮演的都是阴险狡诈的白脸。
“集市”则唱红脸，表示自己代表着最广大底层弟子的利益，宗门需要唱黑脸，代表自己的刚正无私，这样才方便它继续插手下去。
但这些不管是董江看还是林小玄看都会嗤之以鼻，这三方势力其实都没一个好鸟，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吸引流量顾客的手段而已，商人哪有不向前看的？
随后这贡献堂与“集市”之间就发生了多次口水之争，董老头精的狠，他很清楚所有人都是想捞资源，和则两利斗则两害。
既然“集市”建立的大势他阻挡不了，底层弟子也没看他顺眼的，他不妨依仗自己堂主的身份向上面哭穷，借此和“集市”利益集团不断扯皮，反正一扯皮集市就办不了，这样他表明强硬态度的同时也能捞钱，即打压对面的嚣张火焰又为自己争取机会。
争取什么机会呢？他赌的就是对面比自己先服软，赌的就是“集市”还没成为宗门分部，属于黑户的集市想在外门分一杯羹就得看他董扒皮的脸色。
结果就是宗门完成了分一杯羹的作战，赚了不少贡献点的内门弟子虽然不甘心但审时度势将权利交出，后来在集市也混了个管事之类的闲职，普通弟子们也看似摆脱了来自董扒皮的噩梦，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吃亏的人表面上只有董江而已。
但事实真的如此？林小玄摸了摸怀里的“集市通行证”，对董扒皮的佩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首先，“集市”为了便于管理设立一百单八个摊位，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别价钱也不一样，通行令牌也在每次集会前放出五百四十枚。
这些令牌都是要在董江那里换的，然后由董江和宗门八二分账，加上很多高品质武器丹药只在集会上昙花一现，所以实际上董江亏的都能半夜笑醒，这就相当于他坐镇幕后，掌权懒散又能拿钱。
到头来实际上被压榨的还是原来的那些底层弟子，说起来修真世界有人为底层发声才会被笑话来着，这一点看看对未来毫无憧憬的杂役弟子就明白了。
林小玄自问不是圣母，即使同为被压榨者他也没闲心和精力过问这些，毕竟忙活自己的生存就够辛苦的了，谁会盐吃多了意图搞什么人人平等。
“话说回来，我这次要组装的十字弓，系统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材料，或者在机簧上需要改进的地方。”
走进外门弟子的生活区，集市现在得到了宗门的认可和股份加持，热火朝天地在男女生宿舍交汇区搞起了商铺，扑面而来的社会生活气息并没有让林小玄产生归属感，反而让独居生活一整年的他略感不适，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排斥自己融入这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有。”
听着系统冷冰冰的回复，林小玄却像抓住了稻草的溺水者，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只见他又恢复成原先的滚刀肉模样，意图死皮赖脸的从系统这里蹭好处。
“我去，真的可以改？”
“是的，真的可以，但本系统拒绝为宿主提供改良方案。”
“别介啊，系统大大，不对，系统大哥，只要你愿意帮我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
兴许是被宿主的无耻感动了，系统这回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行，第一，你需要支付两百点嘲讽值。”
林小玄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比起花去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嘲讽值，接下来外出试炼的优先级要更高一些。
“第二，叫爸爸。”
热闹的集市前，听完这句话后林小玄先是沉默了两秒，接着缓缓的吸气，准备搜肠刮肚把前世学过的最恶毒最刺耳的粗话编成儿歌在系统面前单曲循环，一展祖安风采。
系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但依旧维持着镇定的声线道：“我先提醒你一下，叫爸爸的话给宿主的好处可不仅仅是指点一下那么简单，另外，第一个条件已经答应时，如果在第二条件上反悔系统并不会返还宿主许诺的两百点嘲讽值。”
“爸爸。”
林某人的回答是如此响亮和迅捷，以至于被神明创造的系统都感到些许猝不及防。
「一百点嘲讽值已扣除，直接获析《凡级符箓大全》与《凡级炼器大全》」
「一百点嘲讽值已扣除，副职业开启，系统认证:凡级下品炼器师。」
林小玄扶着昏沉沉的脑袋，脸上却满是欣喜，他看出来自己凭感觉挑的唐刀居然是凡级上品，不仅如此，晋级凡级炼器师的他看懂了自己手动设计的优缺点，更是了解了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
系统的处事态度就是“不主动不拒绝”，意思就是不管想要什么好处都得靠自己去问，但系统绝不会拒绝宿主的合理请求。
“等等，”消化完所有知识的林小玄嗦着牙花子不甘心道：“系统你个坑货，凡品炼器至少需要练气期的实力做引子，为什么不早说？”
“宿主的问题是改良十字弓的方式，和练气期的实力有什么关系？”
林小玄听完系统有理有据的论证陷入沉思，果然还是他对系统了解的太少了，所谓的不主动不拒绝之后还要再加一条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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