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路长歌！
那天，天气阴，刮着冷风，空气中的凉意夹杂着肃杀气息。
出城的路上，没有行人，像是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提前回避了。
路上，只看得见一个人，半大少年，脸上毫无畏惧，眼眸中，隐隐有战意鼓动。
今日有人阻他，那他，便打出一条通天大道。
冷风瑟瑟，乌云愈发厚重，仿佛要将天压塌。
少年向着大开的城门走去，一步，两步，三步落下，路，被拦住了。
拦路的人来自各方，密密麻麻，有百十来人，都是西城势力的好手，这些人，全部都是启灵境的武者。
人群后方，有两人谈笑风生，仿佛置身于事外，只有些许目光落入其中，但毫无疑问，他们与前方的人群是一路人。
这两人，坐镇后方，是拦路人中的最强者，也就是踏入第二境，化丹境的高手。
少年不见惧色，在他身后十丈开外，在旁人眼中隐去了身形的三人，默默注视着少年孤战百人的背影。
“认真看着，现在是他，之后便是你，你们要离开，就注定要走过这么一条染血的路。”
三人中，为首的中年男子，对着身旁稍小的少年说道。
没有回答，稍小少年目光如炬，直视前方，在某一刻，瞳孔微缩。
前方，乱战开始了。
拦路人的出现，少年早有预料，但是，还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第四步，迈出，顿时，杀意四起。
少年身影仿佛炮弹，直接冲入敌阵，一双铁拳挥舞，硬撼来袭者手中兵器，一声声兵器破碎，还有沉闷的声音传出，那些与少年有过接触的人，纷纷倒下。
此刻，如若比喻，少年就像是山野的灵猴，入水的游鱼，人群的优势没有丝毫体现，反而是少年不断击倒敌人，向着城门口前进。
杀声震天，西城的街，血流成河。
少年身如幻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敌人的刀剑兵器均数落空，而敌人的数量却一个个减少，令人胆寒。
时间过去多久，没有人数过。
只是，他们这些拦路的人，心中感觉犹如度日如年。
太可怕了。
一名还远不到二十弱冠的少年，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战斗经验，那一招一式，仿佛天生为战斗而生。
每一个倒下的人，都是一击致命，粗略算下，短短时间内，他们就已经倒下了有至少三十人，而少年分毫未伤，后面，只剩下八十多人。
只，这真的是一个“只”字。
少年，简直比他们这些杀手，更像杀手。
照这样看来，他们这些人，可能还不够少年一人杀的。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少年，这是此刻，他们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就算是平常一位化丹境巅峰，在百多号启灵境杀手，重重包围的攻击下，也不可能不染丝血，而少年的战绩，还在叠加。
坐镇后方的两位化丹境，各是其背后势力招纳的供奉，他们同是化丹境后期，在整个西城，也算属于顶流的那群人。
在看到少年杀人如麻的场景后，终于察觉到不妙，少年气息，是明明确确的初入化丹境，但是这杀人手段，实在太令人惊悚。
就是他们两人联手，面对一百多人的围攻，也无法做到少年的战绩，更加不会如此轻松写意，于是，相视一眼，两人相赴战局。
真正的威胁，来了。
面对数量众多的杀手围攻，少年也倍感压力，所以他才更小心，尽量避免受伤，影响身体的反应速度。
突然，少年心头警觉，在躲闪的余光中，看见远方有两人飞速靠近，危险，极度危险。
少年心脏猛跳，脚尖刚落地，又横向跳跃，刚腾空，几柄刀剑劈在地面石板上，在铿锵声中，火花四溅，地面石板被裂开条条裂痕。
再度落地，已经是脱离了包围圈，化丹境的两位，也来到其他杀手跟前。
少年提起戒备，众杀手在为首的两位化丹境的示意下，渐渐形成包围圈，少年，被围在正中心。
杀手们的排列开始变得有序，一圈圈往外层叠，中间各留着半人宽的缝隙，冰冷的寒锋隐匿其中，仿佛暗中紧盯猎物的毒蛇。
少年终是没等杀手们再抢先机，趁着包围圈还未彻底合拢，朝城门方向疾冲，那里，也是两位化丹境所在。
古语云，擒贼先擒王。
先解决两位化丹境，剩下的人，少年就有信心拦不住他。
在旁人看来，第一眼可能会以为少年自不量力，但是，先前倒下的数十具尸体清楚的告诉他们，绝不要小觑少年的能力。
两位化丹境，亦是如此。
后面的人在迅速围拢，前面却不断有人倒下，少年出手依旧是那么干脆利落，但是，随着包围圈的形成，少年能充分活动的范围与之前突然冲入人群，杀手措手不及的情况要小得多，少年身上开始出现伤口。
任凭血液飞洒，在声色不同的惨叫中，少年愈战愈勇。
后方，隐匿在雨里的三人中，少年眼红，热泪盈眶，心却彭湃激昂，无比骄傲。
中年人面色平静，眼里存有一份震撼，只是掩饰的很好。
老者落于身后，浑浊的双眼古井无波，只不过，那眼中恒存的，是如深渊般的冰冷。
前方。
在少年疯狂推进下，倒下的人已过一半，谁也不想死，哪怕这些杀手是死士，又有谁不眷念阳间？
所以，越到后面，他们越不敢和少年硬拼，少年也一步步接近城门，还有两名化丹境。
少年衣衫破碎，到处都是刀剑刺破，划穿的痕迹，他的血和敌人的血，将青衣染成血衣。
在距离两名化丹境不足两丈的时候，所有人，默契的停了。
杀手们心中松了一口气，默默后退，将舞台，留给了少年，还有那两名化丹境。
身上的伤势，比少年想象中更多，更重，体力和灵力也消耗的太多，少年皱眉，看着近在眼前的两个最大的威胁，平静的说道。
“你们一起来吧，我要闯出去。”
两名化丹境脸色一青，听着少年自大的口气，不由恼怒。
“狂妄！”
他们之所以从最后方来到前面，就是想在无形中，给少年造成心理压力，期待少年失去分寸，只要少年一出错，那么，迎接他的就是死局。
但是，少年的表现实在出乎他们意料，尽管前者身上挂了彩，他们看得清楚，少年都是用最小的损失，博取最大的收获。
是以，死人的速度，竟比之前还快，
不能再添加更多的牺牲，这些死士杀手来自各方势力，是因为他俩是化丹境，迫于压力，才暂时听命于他们，即便最后得手，牺牲多了，他们自己背后的势力也不免作出赔偿。
雨还在下。
少年与两位成名已久的化丹境，酣战在一起。
越是战斗，越是心惊。
少年的速度太快了，他们以二敌一才能勉强压制少年的动作，若是单打独斗，恐怕他们真可能栽在少年手上。
说出去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年才是那个化丹境后期的存在。
这真的是一个刚入化丹境的小子吗？
他们心底不禁问道。
同时，也更坚定了决心，这样的天才，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出去，否则，以后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二人的攻势愈发凌厉，少年苦苦招架，在其余杀手眼中，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清动作。
两名化丹境后期，其中一人擅长腿功，每一脚都沉重无比，破坏力极强，突然，那人瞅见少年一步小腾挪，一脚蓄势，对准少年右边太阳穴而来，后者腾挪落地来不及躲开，只能站定，同时抬起右手格挡，紧接着左手一拳轰出。
拳脚相交，震荡的灵力破开雨滴，另一人手呈爪状，趁着少年与同伴硬碰，抓向少年头颅。
少年只觉一股寒意袭来，脚下一蹬，身体迅速后退，那一爪在他眼前经过，距离眼珠，只差一丝。
那一爪穿破空气，掀起的风浪稍微刮到了少年的眼睛，令少年眼珠生疼，与少年硬拼的那人见此却毫不留情，急忙跟进，一记蹆鞭对准下盘。
少年视线模糊，凭着本能反应向后翻滚，勉强躲了过去。
情况危急，血带着身体的热量，随着冰冷的雨不断流逝，少年咬牙，知道不能再拖，口中大喊，声音传到后方的人耳中。
“轩瑾，我知道，你很厉害的，而且可以比我更强，我先走了，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等你。”
后方的少年含泪点头。
前方，少年浑身浴血，仿佛感觉到某人的回应，大笑着，笑声末尾，竟唱出一首歌，声音震碎雨滴。
“天极上，血月藏，有情更似无情殇！”
“九幽下，冰冷宫，杀生夺命人魂葬！”
无尽的血气充斥着少年身体，两位化丹境后期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不断后退，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对上了那一双，像是被血染红的眼。
对视那一刻，两人皆是动作一滞，随即，两人眼中便失去了少年的身影，目光残余，只看见无数具倒下的无头尸体。
同样的事，发生在参与这场拦截的剩余所有人身上。
瞬间，剩下的五十七人，包括两名化丹境后期，被枭首。
血衣少年，在雨中，消失。
……
某一刻，停伫原地的轩瑾，脑海里全是长歌离去那一天的回忆，那一路的血，那一路长歌。
于是，不禁喃喃道。
“考验吗？”
从胸腔内，呼出一口沉闷的气息，轩瑾目光坚定。
“那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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