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情债始末
“啊~~~~~~~~”
陈圆圆凄厉的惨叫完全不输于那声婴儿的啼哭,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孕妇吸引到两人身上。
满庭芳尴尬的看看众人,解释道:“手抖了一下……”
这时,原本躺在地上打滚的陈圆圆身体一顿,眨眼间从地上跳起扑到满庭芳身上。
陈圆圆目测一米六几的身高,肤白体腴,圆脸细眼,双腿双臂分别环住满庭芳的腰肢和脖颈,二人的姿势如同满庭芳在胸前背了一个大包裹。
满庭芳正为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愕时,陈圆圆双目通红,嘴张的极大,呲出上下四颗瓷片般的虎牙,冲着满庭芳的耳朵狠狠咬下。
满庭芳察觉时已经晚了,耳朵上的汗毛因为惊惧而根根倒立。心道完了,这一口下来,以后算是有个“一只耳”的诨号了。
说时迟,那时快,乱糟糟的院落中,所有人都处在心焦额烂的状态下,这时能有一只手及时准确的从下至上的托住陈圆圆的下颚,阻止惨剧发生,真不知算是奇迹还是满庭芳的运气。
“满哥,不好意思,圆圆现在心情崩溃,加上你把热水泼在他身上,气急攻心才会发疯的。”
那只手的主人,是医师喜魁。
喜魁托着下颚的手转为覆在陈圆圆面上,同时五指收紧,陷入圆脸的肉里,另一只手掰开满庭芳脖颈上的手臂,将陈圆圆从满庭芳的身上推下去。
“陈圆圆!还不把她们母子抱进房间,在这鬼哭狼嚎的磨蹭什么,废物玩意儿!”
在满庭芳的印象中,喜魁虽然穿着花哨,为人还算稳重谦恭,但此刻对明显相熟的陈圆圆的态度,有些颠覆满庭芳的认知。
陈圆圆被喜魁推了下来,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刚好站在孕妇的身边。
低头一看,孕妇还在大出血,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喊着在众位白大褂的帮助下将孕妇抱进房间。
喜魁叹了口气,对满庭芳说道:“圆圆和桐哥,我们都是一条胡同长大的,刚刚那个孕妇是圆圆的未婚妻,还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却发生这种事,真是……祸不单行。”
满庭芳注意到喜魁衣服上的鲜血,想来他刚刚也是在急救孕妇,自己才没有注意到他,这时闻言疑惑道:“祸不单行是什么意思?”
喜魁又是一声叹息:“圆圆之前有过一位未婚妻,同样是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出了事,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哎,都怪这小子自己作孽!”
满庭芳越听越觉得事情曲折,正要追问,便听喜魁又说道:“满哥,我先去救治孕妇,圆圆的第一个孩子我没给保住,这第二个说什么都不能出事!”
喜魁说完就跑进房间,满庭芳找到一直站在一旁的纸鸢,两人看着院子里匆忙而过的医师们,竟然找不到一点能帮忙的地方。
这间院子应该是专门用来给陈圆圆的未婚妻养胎用的,各种检查和应急的设备齐全,就算这样,房间里的救治也持续到后半夜三点多才结束。
医师们依次从房间走出,最后是喜魁和先前夸赞满庭芳的半百老人,两人之间窃窃私语,像是在商讨病情,虽然面色凝重,但也说明孕妇和孩子应该暂时安全了。
直到喜魁和陈圆圆将所有医师送出院门,才返身走向满庭芳,示意在院子的石桌边坐下聊。
“满哥等到现在,真是有心了。”
满庭芳轻轻摇头道:“大家都是梧桐儿的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喜魁笑道:“现在像满哥这么想的人,可不多了。”
陈圆圆在最后一个石凳上坐下,微微俯身,恶狠狠的盯着满庭芳怒道:“这家伙谁啊?认识桐哥?”
喜魁看了他一眼,平淡道:“起来,没看到边上还有女孩子站着嘛,你的屁股怎么那么沉!”
陈圆圆看了一眼原名纸鸢的满庭霜,一眼就看出是个痴傻的姑娘,这才站起来,走到喜魁身后站好。
满庭芳也不客气,让纸鸢坐下,犹豫一下但还是问道:“不知道能不能与我说说陈圆圆未婚妻的事情?”
陈圆圆立即喝道:“关你屁事!”
喜魁瞪了陈圆圆一眼,训斥道:“这是桐哥的至交好友,关系非同一般!怎么,要不要我打视讯电话问问桐哥关不关她的事?”
陈圆圆立刻摆手道:“别啊,魁子,让桐哥知道我……,那我不得被她打死啊,被她打死,我那亲爹估计都不带冒个泡的。”
满庭芳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解释一句自己真的跟梧桐儿关系一般般。
喜魁不理陈圆圆,苦笑着说道:“先前只与满哥说了个大概。事情是这样,陈圆圆的家族是做机械制造行业的,主要经营的就是磁浮车。哦,桐哥那辆就是圆圆送的生日礼物。他家三代单传,到了圆圆这一代,更是三门守一丁,对他宠溺的不行,别看圆圆今年刚24岁,险些就是二婚的人了。”
满庭芳疑惑道:“孩子都要出生了,为何还是未婚妻?”
喜魁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圆圆的父亲、大伯、叔叔都是沽上城乃至东域都算响当当的人物,行事难免有些霸道。其实其他还好,只是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圆圆完全没有自主权。这两任未婚妻,实际都是家里给安排的亲事,并且言明只有女方生下男孩才能进陈家的门,所以……”
满庭芳机械的点点头,心中对当下还能发生这种事颇为愕然,但转念一想,这与许多大户人家的糜烂生活相比,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喜魁继续说道:“再加上陈家内部议定,陈圆圆的第二、三个孩子,要分别过继给他的大伯和叔叔,这些约束和陈父的施压激起了圆圆的逆反心理。”
喜魁说到这停了下来,满庭芳问道:“什么逆反心理?”
喜魁看看陈圆圆,说道:“大家都是男人,满哥也不是外人,而且本领非凡,你这件事太蹊跷,又不愿意让桐哥知道,问问满哥?”
陈圆圆显然很信任好友喜魁,稍一犹豫就点头答应。
喜魁这才说道:“两年之前的一段日子,圆圆一半是赌气,一半是陷了进去,跟一帮二世祖玩的很疯。”
满庭芳一脸疑惑。
喜魁说道:“就是在外面乱搞女人。”
满庭芳看看跟个球一样的陈圆圆,又想了想作为梧桐儿生日礼物的那辆磁浮车,才点点头。
“那时候,圆圆已经在跟他第一任未婚妻相处中了。但即便是那女孩怀了孕,圆圆也没有收敛。这件事除了桐哥不知道以外,我们几个相熟的哥们都劝过,但这家伙还是屡教不改。最终有一次,被外面一个心思不正的女人找上门来,与圆圆怀孕中的未婚妻大吵了一架,结果他的未婚妻性格刚烈,竟然在怀孕九个月的时候自杀了,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满庭芳越听脸色越严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圆圆脸色苍白,低着头不说话。
喜魁叹气道:“后悔也晚了,虽说是包办婚姻,陈圆圆对那女子没什么感情,但那孩子的离去对圆圆来说,打击很大。经过这一件事,陈父对圆圆也是放宽了限度,这次的婚姻就是征得二人同意的。但没想到,再次出了事。而且蹊跷的是,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刚好是上一任未婚妻和第一个孩子的周年。”
满庭芳闻言惊讶的张了张嘴,陈圆圆的脸色愈发难看。
满庭芳指了指房间,问道:“孕妇因何大出血?”
喜魁摇摇头道:“没查出病因,全身也没有任何外伤,擦伤都没有。但先前所有人都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叫,还有孕妇惊恐的叫声,想必满哥也是被此吸引过来的吧?”
“实不相瞒……”
满庭芳看看喜魁,又看看陈圆圆。
喜魁点头道:“圆圆对修道者有一些了解,家里跟19385等东域的特殊部门都有接触,不然也不会两任未婚妻都能在养心殿里养胎。”
满庭芳惊道:“两任都在这?这间院落?”
喜魁和陈圆圆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满庭芳刻意压低嗓音道:“实不相瞒,我来到这,就是因为在婴儿啼叫的一瞬间,感觉到了鬼气!”
“切,无耻。”
土地童子的声音在满庭芳的脑海中响起,但满庭芳……,面不改色。
喜魁闻言脸色凝重,陈圆圆惊问道:“真的假的?”
“我在养心殿门口遇到过你和桐哥,那时我就想跟桐哥提出,让她来陪护几天。因为我未婚妻这些天一直说门外有人声,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一到那时就折腾她妈妈,检查又一切正常,我妻子说她感觉,孩子在害怕……”
众人相继沉默,忽然,喜魁和满庭芳异口同声道:
“赶紧通知梧桐儿!”
这间院子的布景与满庭芳那间大致相同,同样是银杏树下的一套石桌凳,四人在树下或站或立。
此时,银杏树的树叶忽然哗啦啦一阵响动。
陈圆圆被二人的语气搞的紧张不已,被树叶的响声一惊,才连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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