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围攻广宗
不过与此同时刘备也注意到,卢植虽然气运鼎盛,但在离他不远处却有着一大一小的两团黑气正在酝酿,却并不立即落下,而是缓缓逼近。
而观其方位,应当是在西南,对应京师洛阳。
“卢子干性格刚毅,但失之变通,容易为小人所乘。”
历史上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期,卢植与张角相持与广宗,刘宏(汉灵帝)派小黄门左丰到卢植军中检查工作,有人劝卢植向他行贿,卢植拒绝。
左丰没能讨到好处,于是怀恨在心,六月,他返回洛阳后,就向刘宏进谗言说:“臣看广宗县城很容易攻破,卢植却久攻不下,难道是有意为之吗?”刘宏大怒,下诏免除卢植的职务,并用囚车押送回洛阳,判处无期(减死罪一等)。
身为卢植弟子的公孙瓒和刘备都受到牵连,被革职查办,不过公孙瓒除了卢植以外还曾拜过刘宽为师,与王邑、傅燮、魏杰等人为同门,又娶了太守刘其之女,论人脉还有背景都不是刘备这种草根可以比的,所以没过多久就官复原职。
当时恰好北宫伯玉作乱,朝廷调集天下兵马前去镇压,公孙瓒自请参战,因其素有勇武之名,很快就得到了当时任司空的张温赏识,被允许持都督符节,统领3000乌丸突骑,后来他凭借这3000骑兵,在讨伐张举、张纯的叛乱中立下大功,被拜为降虏校尉,都亭侯,等时间到了公元189年时,他已经被拜为奋武将军、蓟侯,是天下有数的几个将军之一。
再反观刘备,此时他刚刚鞭打完督邮,于是不得不弃了安喜县尉这样的小官逃走,依然是一介白身,与已经名震天下的公孙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境遇之相差悬殊,几乎是天渊之别,而究其根源,起因却只是因为宦官左丰一句小小的谗言。
不过既然知道根结之所在,刘备自然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五月,卢植围张角于广宗,期间皇帝果然派侍者黄门左丰前来查探,左丰抵达军中后向卢植勒索财物,卢植不给,并对其加以呵斥,左丰于是怀恨在心。
是夜,左丰正在营中安坐,忽闻涿郡刘备来访,他本不想理会,但是当他听说刘备是卢植弟子后又改了主意,命其入内相见。
左丰诘问道:“卢子干白日里才刚刚呵斥于我,你这做弟子的晚上却偷偷来访,不知是何用意?”
刘备答非所问:“师有事,则弟子服其劳。”
左丰听完若有所思。
刘备随即向他进献千金,希望他回洛阳后能在皇帝面前为卢植美言,然后又代卢植向他道歉,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左丰也自动容不已,他虽是宦臣,且生性贪鄙,但汉朝以孝义治天下,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他也不能例外,顿时被刘备打动,承诺不再计较卢植白天无礼之事,但对美言什么的却是只字不提。
刘备知道宦官心小,且极易记仇,自己能争取到这一步已是极限,于是见好就收,留下礼物起身告辞,左丰一直送他到账外。
此事做的隐秘,刘备手下就连简雍也不知情,知情者只有关、张及陈戎三人。
于是回到营帐,刘备就看到陈戎面色有异。
不禁长叹道:“子休(陈戎字),若是不喜我贿赂宦臣,汝可自去,我必不阻拦。”
关张俱以目视之。
不料陈戎却忽然单膝跪地,道:“君既仁且智,有识人之能,礼贤下士,又通权变,我今服矣,愿随左右,效犬马之劳。”
此言一出,刘备就看到他头顶的气运分出一团,投向自己。
顿时大喜,如何还不知道此人终于归心,于是连忙将他扶起,好生安抚。
“子休有将兵之才,今后必为我之倚仗。”
遂将其纳为心腹。
与此同时,识海之内的金书玉册上也多出来一行小字。
刘备这次看清了,写的是:某年月日,刘备得陈戎于广宗。
不禁心生感叹。
此前数月,他对陈戎一直以上宾之礼相待,又因守城,两人也一同出生入死过多次,但却始终不能真正收服此人,为此他还曾经苦恼过一段时间,始终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想这次冒险一试,竟然收获奇效。
想到这里就渐渐生出感悟。
身为人主,不能一味的展示仁德,还需适当的配合以谋略、权变之能,如此才能令下属信服,并收得豪杰归心。
古语有云:汉家自有制度,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用德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兼王兼霸才是人主应当具备的正确品质。
六月,左丰返回洛阳后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向皇帝进献谗言。
而此时广宗城下,两军交战已臻至白热化阶段。
刘备等地方部队奉命从侧面攻打城池,掩护位于正面的北军主力,关羽单手持盾,口衔长刀,率先登城。
“先登者,河东关云长是也!”
他跳下云梯,举刀便砍,兔起鹘落间连杀数人,一时间众皆为之胆寒,身后的汉军也急忙跟上,迅速抢占了一段城墙。
但在这时城外忽然传来敲锣声,原来是汉军在正面战场作战失利,不得不鸣金收兵。
关羽无奈,只得退却。
当时情况危急,不少士兵都只能从城头跳下来,然后活活摔死,关羽武艺过人,跳下城墙后硬生生在空中借力,扭转身躯双脚落地,但也因此扭伤了一条腿,不得不暂时休养。
六月十四日,张角在城中开坛作法,是日雷电交加,天降大雨,云梯打滑不能使用,汉军几度强攻都未能登上城墙,卢植见状只得下令鸣金收兵,暂时罢战。
暴雨连降一昼夜方止,翌日,汉军再度攻城,却发现城墙上多了许多身形异常高大的守卫。
“这是黄巾力士。”
卢植在城下观战,一眼就认出这些守卫的跟脚。
此前他与张角交手数次,早已见识过黄巾力士的厉害,一个个力大如牛,而且悍不畏死,不惧疼痛,一度给汉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不过此法有伤天和,普通人一旦被祭炼成黄巾力士就会被抹除神志,变得浑浑噩噩如同傀儡一般,是以张角手下也并没有很多。
但此时他被逼到绝处,显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所以才如此大肆炼制,求取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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