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声
“原来是鹿麂道友。看道友刚才被那三个鬼追打了一番，想必是第一次进入鬼市吧，怎么，道友没和族中长辈一同前来吗？”马平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张一明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攀谈道。
“鹿某自记事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更别说族群了。若非这次误入鬼市见到了马道友恐怕鹿某会狂妄地以为自己是天地间第一只修炼成人的妖呢！”张一明随手拿起一旁摊位上的物品边端详边回应着。
“鹿道友真会说笑，我等妖族虽不敢说是这天地间数量前三的族群，但说前五倒是毫不费力的。况且鹿道友的情况在妖族内部也并非罕见，就说我炽风马族，每年也会带那么一两个在外失散的族人认祖归宗。”
“那些在外妖化的族人有的便也身死道消了，而有的却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成长为修为通天的存在，一人便为一族。就说那金犀族老祖，虽然这一族群族人还没过百，这等数量在我妖族可是要灭族的象征，可是妖族上下谁敢欺金犀族一个族人。就是论话语权我炽风马族的老祖也是远不及那位金犀老祖的。”马平儿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横飞，句句表达了对那位金犀老祖的敬仰之情。
“若是让你家老祖知道了自己的族人这么抬高别人贬低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张一明暗地里白了马平儿一下心理暗道。
“马兄，马兄。在下的情况马兄也知道了，现在我误入鬼市，身无分文，修为浅薄，无路可去。不知马兄可否向你家长辈打探一声，问下是否愿意带一个晚辈从鬼市中出去。”张一明打断了马平儿的激昂之词，问道。
“这样啊。”马平儿来回摸着自己下巴感到有些为难。“今日和鹿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过出入鬼市是我家几位长辈在操劳，若要带你出去还要询问我家长辈的意见，鹿兄若不嫌麻烦在此稍等片刻，等我询问我家长辈的意见后立刻答复与你。”
“如此甚好。”
张一明看着马平儿远去的背影心思急转，“原来妖族是一个数量如此庞大的族群，不知道人族的数量在天地间又占第几。现在看来总算有出鬼市的着落了，问题是若是跟随炽风马族的出鬼市，最后落脚处是否也在妖族底盘或者直接落在了炽风马的领地，若是这样，我又该如何寻找人族的领地，或者等修炼小成后再去寻找？”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张一明甩甩已经变大的头，强行将心思转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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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狗屁。”远处当马平儿将张一明的情况如实告知长辈后，迎来的却是一顿斥责。“你修炼都修炼到狗屎上去了？我妖族化形就算资质顶天也要三阶后才能化形，最晚的七阶八阶都有。那个叫鹿麂的要么是某个大族的天才小辈被他们家的长辈叫出来历练，要么就是某个性格怪癖的老怪物在拿你这个晚辈开涮，根本不存在修为浅薄或从没见过妖族同类之说。”
马平儿摸了摸脸上的腥臭口水，被自己家的长辈骂的晕乎乎的，可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位鹿麂会骗自己。远处长有狗脸的几个妖族听到马生风的话语瞪了马生风几眼，獠牙也露出了几颗。
“哼！”马生风一摆手便背对过去再次就一样商品和商家讨价还价起来。
另一位和马生风差不多大的族人回味着马平儿的话，问道：“你刚刚说有三个鬼给了那鹿麂三样物品，其中一样是半只破笔，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吗？”
“回族叔，当时太远了，只能看清形状，具体细节倒是看不清楚。”马平儿唯唯诺诺答道。
“生风，我们和鬼马族的比拼就要开始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判官夺命阵的四个阵脚，如果那破笔正好是最后一个阵脚判官破鬼笔，带那个鹿麂一趟又何妨。况且那个鹿麂不管是某个大族的天才小辈还是某个老怪物，凭借这次机会结个善缘也是没错的。”那位炽风马长辈对马生风如此说道。
马生风眼前一亮：“这倒也是，多带一个和少带一个也没多大区别，可如果那真是判官破鬼笔我们可就赚大了。你叫那个鹿麂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他。”马生风指着马平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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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一明虽然仍在打量着眼前的商品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了，马平儿久久不回让他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可自问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说漏嘴的。
“鹿兄，鹿兄。”马平儿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张一明松了一口气，总算来消息了。
马平儿张大嘴巴喘着气，顺着下巴抹了一把汗，对张一明说道：“我家长辈要问你几个问题，成了那便成了，不成也恕我无能为力。”
“行。”张一明一口答应了。
张一明猜想问的无非就是自己从哪里来，如何误入鬼市这一类的问题，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当初在如此巨大的灾难下能活下来的也没多少，更别说和自己一样误入鬼市的了，就算马平儿的长辈出去查实了自己的身份，可那时候又哪还找得到自己呢。
看着马生风的脸庞再看看马平儿的，张一明心想：“原来马中也分长得好看的和长得丑的。”
马生风和另一位炽风马长辈抚摸着那半截破笔，眼中露出了浓浓的喜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真是找了数年也没找到的判官破鬼笔，有了这判官夺命阵，此次比拼定让鬼马族输的裤衩都不剩。”两人看向张一明的眼神也愈发和善，无论真假，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就是好的，何况还有可能和某个大族结下善缘，此次鬼市之行说什么也已经赚大了，就算后面什么也没买到也不虚此行。
“鹿小友是吧，不知鹿小友这些年是在哪里修炼的啊？又是如何误入鬼市的？鹿小友这等年纪误入鬼市却不被这些鬼吸食生命而亡，资质简直比我家小辈好了万倍啊！”马生风温和地对张一明说道，语气之和善让张一明觉得天生就是如此。
而一旁的炽风马小辈听着马生风的语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从没听这位长辈如此温和地对自己说过话，更多的是破口大骂。这位长辈的脾气在他们那一片的妖域是臭出名的，如今恐怕是头一遭。
“回前辈，晚辈之前是在一片荒漠修炼，可是某一日天上仿佛发生了仙战，火雨倾盆，银钟盖天，仙凤飞鸣，那一日晚辈以为会遭受鱼池之灾，可醒来才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么一处陌生的场所。”
“仙战？”马生风和另一位长辈对视一眼，皱着眉头，凡是和仙扯上关系的没有一处不是要认真对待的，看来如今的仙族内部似乎出现了问题，这种情况就连自己也没有资格擅自处理，唯有先上报老祖再做打算。
“这样吧，如今距离鬼市关闭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一个半时辰后我们炽风马族的所有族人都会在此集中，到时候便捎你一程。这段时间你独自闲逛也可以，或者和我们炽风马族的小辈待在一起也随你，顺便好好教教我们族的那些蠢材该如何修炼。”马生风一掌拍在了马平儿的后脑勺上，马平儿吃痛“哎呦”叫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又挨打了呢。
“晚辈还有一事想向前辈请教，不知离开鬼市后落脚之所是在妖族某个地方还是直接落在了炽风马族内。”
马生风突然间有点怀疑马平儿说的是真的，因为任何一个回归族群的妖族不可能不知道来去鬼市的落脚之处，就算是大族子弟出来历练他们的那些长辈也不至于这点消息也不透露，不然出鬼市后岂不是如何返回族群也不知道了。可是若眼前这位小辈真是流落在外修为浅薄便可化形......马生风一个激灵不敢在想下去了，没有大族的教导便可化作人形，这等资质恐怕可以称得上是妖族第一吧，不知哪个鹿族要迎来自己的盛世了。
想到这，马生风突然有些艳羡。想来想去马生风也没把这个鹿麂往人族化为妖的方向想，如果真被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妖族中，除了修为达到八阶可以凭借肉身抵御空间撕裂之力直接往来鬼市，凡是八阶以下的都需要借助空间传送阵出入，当然像你这种通过某个游荡在空间中的小型空间通道误入鬼市偶尔也会有几个。妖族佩戴专门的引路令牌，前往妖域的空传殿进行传送，传送的起点是传送阵，终点则是鬼市。这是来时的路，去时则没有这么多限制，只要想回了，直接激发令牌中的能量空传殿的传送阵会主动打开，到时候在传送通道内的任意一处你想离开通道都是可以的。”
“我等会直接在途径炽风马族内领地时离开传送通道，鹿小友在这段距离内想随时离开都可以。”张一明听了马生风的话暗自点头，如此一来就不用跟随他们前往炽风马族的领地了，这样也少了很多暴露的风险。
“如此便麻烦前辈了。”张一明拱手谢道。
张一明来到了马平儿身旁，接下来逛鬼市有这位在身旁也能给自己解不少货。现在他身边还有半截枯枝可用，能用，就干脆在鬼市中用掉算了，再珍贵的财宝也没有自身实力来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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