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
寒风鼓起衣袂翻飞,猎猎作响,这般严峻气候于他而言似是平淡寻常,他极目远眺,眼神有沉思之色掠过。
其后有人上前半步,低声开口,“师兄,这儿寒气逼人,不妨先入济襄城稍歇?”
青年缓缓摇头,“无妨。这般寒意无伤大雅。”
那人双腿打颤,险些瘫软,瑟瑟发抖中带着一丝哭腔,央求道,“可我们受不消啊。”
……
楚千逸一行六人匆匆赶路,不断跨过各座城池的传送星阵,终日几乎皆在空间之中穿梭。纵使其余五人,也是面露疲倦,更甭提楚千逸这般没经历过长途空间之行的小白,若非天尘子拖着,怕是得瘫软在地。
足足两日过后,几人终是风尘仆仆赶到了济襄城。
济襄城隶属东域,虽属边关要塞,但每域之中每一座城更似独立而存,例如天浮城有圣诫堂,夫子便是一城之柱,而这济襄城并无这般修星圣地,它的掌权者便是城主府。
城主境界自是深不可测,然其所为必当掺和个人情感与利益,从而导致济襄城条件并不景气。当然,其中自有地形气候等等因素。
几人缓缓走近一家装潢鹤立鸡群的酒楼,鎏金门匾镌刻“凛冬之原”四个大字。
楚千逸耷拉着脑袋,侧头向天尘子问道,“这就是咱们要到的地方?”
天尘子大步跨入其内,转身扔下一句,“借个名字罢了。”
几人入内,满堂皆是坐满了人,吵嚷声震天,他们的进入并未引起何波澜,找了个角落坐下。
王不改贼眼溜溜,四下张望一阵,对着天尘子压低声音说道,“我去转转。”
楚千逸早已头晕目眩,双臂搭了个舒服的姿势,丢下一声“待会儿叫我”,便枕着眯上了眼。
一旁白描盯着他睡姿良久,她同样有些疲倦,正欲学着楚千逸模样小憩,余光正对上天尘子投来的眼神,微微蹙眉,将脑袋埋入了胳膊,未去理会。
天尘子暗叹一声,缓缓抬头,眯起眼扫视全场。
过了足有一炷香功夫,王不改左手拖着一壶茶,右手拎着一大盘糕点,怀里还抱着一坛酒。
他耍下大包小包,这股动静惊得楚千逸虎躯一颤,抹了抹嘴角哈喇子,一脸迷茫地左右张望。
王不改拉了条凳子坐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道,“我打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你们猜猜是什么?”
“什么?大点声?”楚千逸对这位师兄扰人清梦的行为极不满意,掏了掏耳朵假意找茬。
王不改正想教这师弟如何尊敬师兄,奈何天尘子淡淡附和,“确实。好好说话。”
王不改怏怏收回,清了清嗓子,“此番阵居之争,除了那位星阵大师你们可知晓另一位陨落大能是何人?当然,你们没我帅,所以还是我来说吧。那一位据说是一名剑修,杀气极盛,一柄冰魄寒剑自东南域而出,一路杀来,剑挑两域,血染长天,当时人们可是闻风丧胆呐。但就是这尊杀神,遇上了那位炼阵师,棋逢对手,凛冬之原,剑气星阵纵横肆虐三天三夜,二人终是双双陨落,但弥留之际却是开辟了那一处小世界,名为阵居。”
楚千逸心中暗想,王不改师兄可真有当说书人的潜质,要不介绍给桃源乡的穆师傅当个徒弟?
“然后呢?”白描对他这话说一半的做法相当不爽。
王不改接着说道,“然后就这样了嘛,这二位大佬的传承都扔在阵居里,大伙儿都想要。可是传承肯定有限啊,那就得去争,有些不入流的和一些离得远或者不契合自身的势力自然先行放弃。刚刚我打听道消息,咱们东域的剑修势力可谓倾巢而出,能来的基本都想着来分一杯羹,比如藏剑山、星剑门……哦对,那个,据说天剑宗也要来……”
王不改突然打住,有些试探地望向天尘子,后者一脸淡漠,“无妨。我自有分寸。”
几乎是他说出此语下一瞬,有一队人马踏入了酒楼,十数人皆是白袍如雪,背负长剑,面色有傲意流露。
王不改捂脸,“说什么来什么。这帮东西人模狗样的,整天背把破剑瞎晃悠,整得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剑修似的。”
楚千逸眉毛一挑,什么情况?和师兄有过节?还是……
天尘子仍是面不改色,沏了杯茶水,轻抿一口。然而,有时候哪怕不找事,别人也会自找上门来,比如此刻。
那伙剑修为首一人桀骜目光扫向此处,视线于天尘子冷漠面庞足足凝视半刻,突地笑出声来。
“哈哈!想不到你也会来,真是有趣啊!”那人肆意大笑,竟是令得整座酒楼鸦雀无声,唯有他一人。
有人低头窃语,“这人有病吧?”
身旁一人忙捂住他嘴,低声道,“这可是天剑宗当代首席弟子,天沐子。你说话可得当心点儿,人家这般人物岂是咱们小角色能惹得起的?”
天沐子缓缓踏步迈向天尘子等人所座之位,盯着天尘子这般不理世事之态,讥讽之色愈浓,“怎么?不好好当你的圣洁命,来这儿趟浑水作甚,嗯?我的好师弟?”
楚千逸心中一惊,此人竟是师兄的师兄?他竟有一个这般令人作呕的师兄?
后方数位剑修同样围上,环臂于胸,皆是出声嘲讽,“呵,大师兄啊。你与这个早已被我天剑宗逐出师门之人称何师兄弟?当年他还在天剑宗,又是第一天骄又是少宗主,一不小就飘上天咯。作茧自缚!”
“就是,离开了咱们东域第一剑道宗门,再怎么天才也成了废物吧?哈哈!”
……
此般讽刺之语为耳所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怒火于楚千逸心中拔得三尺高,天尘子是他最早接触的修星者,白衣仗剑天上仙,而今竟有人亵渎。
左手升起一道灿金之焰,猛地甩向一人丑陋的面庞。
那人大惊,见是一名不过观星一人对他出手,怒极反笑,“找死!”
剑动,锋锐之意轻易撕开炽烈火焰,直扑楚千逸而来。
天尘子轻轻一弹,一道黑白剑意呼啸而出,替他解围。
天沐子心下大骇,他自问这道剑意他绝做不到如此程度,反手摸向背负之剑,大喝一声,“动手!”
一时间,剑意风暴席卷天地,桌椅粉碎。而楼上有一人,青衣加身,席地而坐,面如刀削,棱角分明,气质非凡。手提一壶烈酒,猛灌一口,擦了擦嘴,微微皱眉,“这小家伙倒是挺讲义气,我要不出手一回?”
随即他似是感知何事,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再复畅怀独饮。
有一声低沉龙吟声自酒楼内响起,一股彻寒彻骨之意似是冻结一切,天剑宗之人只觉寒意入心,竟是将剑意生生冻结!
有五人缓缓走入,为首一人身着灰袍,抱拳躬身道,“可否卖在下安某人一份薄面,暂勿动手?”
“天哪!那是……是……竟是御星山的安权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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