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庄
离开村庄
丘原国都——新埜城
新埜城位于丘原国东北方向,为丘原国面积最大,人口最密集的城镇,城中央的天辛殿灰墙金瓦,高大宏伟,在初升的太阳下熠熠生辉。
“啾~”一道红光闪过,十丈有余的三足赤乌出现在天辛殿外,停落后收起翅膀和爪子半卧在地上。红发男子与华沭从赤乌背部飘落下来,径直走入殿内。
大殿的面积百丈不止,宏伟而庄严,顶部并非完全用琉璃瓦构成,每片瓦片之间都会夹有一块上等曙光石,因此殿内明光烁亮,富丽堂皇;偶有钟鸣声从殿外传来,余音绕梁,古朴淳厚感不绝于耳。
华沭跟在红发男子的后面,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不免勾起了对过往的记忆,心中十分感慨:
同样的摆设,同样的金毯,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原因,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路。
世事难料,倾卿故人不复在。
百变无常,萧消往事何尤存。
在五味杂陈中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大殿中央,此时离殿堂正前方平台的国主之位还有段距离,暗褐色的六边形“须弥座”方椅浑厚无光,加上明晃晃的曙光石闪耀着光辉,让人无法直视前方,看不清平台上的一切。
………
若谷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的正午,一束阳光斜照进屋内映在他睡眼惺忪的脸上,若谷眯缝着眼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发现爷爷并不在屋内,依稀间听得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赶忙下床查看发生了什么。
推门看去,原来村里的民众都聚集在木屋外围成一团,手里又是鸡又是蛋,好不热络。
若谷硬着头皮挤进人群当中,发现被簇拥着的正是爷爷。爷爷和面春风,手里被塞满果品,一个个回应着盛情的村民们。在其身边站着的,则是胖妞的父亲——鲁志勇鲁大叔,鲁大叔一抛以往打铁时硬朗的风格,满身的肌肉被灰色长袖大褂遮住,手握一柄折扇,正拱手想要送给爷爷。
“白大爷,昨日我们的孩子多亏您的孙子才能脱离险境,后来也是您的出手,我们才能幸免于那红发男子的威势之下。俺连夜赶制出一柄八辙娟扇,小小的心意,希望您能收下。”鲁志勇腰躬成了拱桥状,对白爷爷十分尊敬。
白爷爷双手接过折扇,认真得端详制作的工艺,扇面是用上等的绢纸裁剪而成,轻薄如纱,柔滑如绸;配以韧性绝佳的轩冥竹削制地扇骨,带有淡淡夜葵香味的墨檀的扇柄;虽然并无任何灵力附着,但优质材料加上工匠情感的投入,这柄折扇的品质让白爷爷赞不绝口:“好!好!好!好扇!”
鲁志勇被白爷爷夸奖,喜出望外,笑道:“这些材料也是从乡亲们那里一户户拼凑来的,大家都对您的出手庇护十分感谢!谁也没想到咱们村里还有您这种高人呐!”
旁边的村民们都点头附和,九州之下本就是以武论资,用实力说话的,白爷爷不仅有五行之力,更是在关键时候保护了他们,他们自是对白爷爷敬重有加。
“呵呵呵,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略懂修行,在一旁丢了些法术,防止沙粒石子啊乱飞乱撞。”
鲁志勇哈哈傻笑了两声,然后凑近白爷爷的耳旁,小声道:“白大爷,俺虽然愚钝,但还是能看出您的出手不凡的。要说那个鸟人,俺可是连他半招都招架不住,华先生和您却能与之对峙而面不改色,可见一斑。最后的大战我们大家虽被气旋隔绝在外看不到情形,但从比斗结束后华先生被带走时仍然神采奕奕的英姿,也是能看出华先生并未落得下风。而华先生对您格外尊敬,您,一定就是比鸟人,华先生还高的高人呐!”
白爷爷捋了捋胡子,笑道:“呵呵,高人谈不上,这年岁,倒真是高了…”
“爷爷,爷爷!”
叫声打断了白爷爷的话,爷爷低头看去,才发现若谷已挤到了自己的近前:“爷爷,乡亲们怎么都来啦,送了您这么多东西啊!”
白爷爷一看若谷来了,松了口气,似是被解救了一般,赶紧把若谷扯到自己身边,将乡亲们送的礼物往若谷怀里一倒,立马就淹没了若谷的半个身子。
“唔唔唔,爷爷,乡亲们也太热情了吧!这么多东西要吃到什么时候啊!”若谷抱着堆成小山似的礼物,说话时嘴里像塞了两个馒头。
爷爷笑眯眯地对若谷道:“恐怕没机会吃了。”
若谷和村民们都满脸疑惑,异口同声问出了问题:“为什么没机会吃啊?”
“啊…额呵呵…本来呢…也是要今天和大家说的,正好大家都来此,我也就不用一个一个拜别了…今日,我,和我三个孩子,就要,离开村庄了。”爷爷不慌不慢,缓缓道。
“啊?????”
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人群外倒先传出了惊咦的声响。众人纷纷往后看去,发现三石和华劫正在木屋门口,拖着疲惫的睡意踮着脚往白爷爷这边探望,二人也是刚刚睡醒,顺着嘈杂的声音听到了爷爷的话。
爷爷继续道:“我白某云游数十载,并无定所,后因收留了两孙儿,故在此村落驻留至今日。如今孙儿已长大,也是时候带他们出去历练一番了。”
“爷爷,您之前可没提过这事啊,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若谷在旁道。
“啊,是这样,本来我想过些时日再走,但如今华先生被带走,将华劫托付给我,并交代了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三思后才决定即日启程的。”爷爷回答若谷的同时,也是在和村民们解释。
村民们其实在来之前就一起讨论过关于华先生和白大爷的事情,他们其中一些长辈自白大爷住到这里便与其交好,也知道华先生是被白大爷救下来的,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位邻居是修道者,昨日华先生被红发男子带走,想必也是之前的旧仇恩怨。
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有再过多去纠结,毕竟修道者与普通人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感的,他们不愿意说,村民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唯一有所担心的,便是怕红发男子这种威胁的再次袭来。
虎妞胖嘟嘟的小嘴边啃玉米边嘟囔道:“白爷爷和三石他们走了,如果大黑鸟或者坏人再来了怎么办,爹,以你的实力好像不太行啊~”
鲁志勇头顶冒出黑线,方正的脸型仿佛被拉长,对于他这个口无遮拦,专业损爹的女儿毫无办法,甚至看着村民们的神情好似也对他产生了疑虑,只好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白大爷看出了鲁志勇的尴尬,连忙解释道:“过去多年的妖兽野怪也都是鲁铁匠应付来的。这次比较特殊,类似情况不太可能再出现的,请大家放心。况且老夫今早已设下小阵法,如若真是有不可匹敌之时,可让鲁铁匠传入灵力,做到攻防兼备。”
村民们听到这里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一些老人和孩子泣不成声,很多孩子与若谷三石等人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关系融洽友爱,老人们则是对这位看上去年过六旬的老邻居十分不舍,却也知道修道者的路本就与他们普通人有所不同,便没有过多客套和挽留。
白爷爷与村民们又简单交谈了几句,婉言谢绝了大家要集体送别的心意,就让其散去,各自做农活去了。但带来的果品礼物,村民们说什么也不愿拿走,爷爷只好让三个孩子将礼物搬回家中。
三小只自睡醒之后,慢慢回复了孩子的旺盛精力 。既然今日要离去,几人也就不做闲着,家里比较简朴,大家忙活起来收拾行李,不一会儿,身上就大包小包准备就绪了。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哈,三石,你现在特别像个胖罗锅!”若谷捂着肚子笑道。
“啊哈哈,若谷你才像个瘦罗锅!”三石双手指着若谷和华劫:“还有你,还笑我,哈哈,你像一个小王八!”
原来他们都将家里的铁锅用麻布绑着背在了身上,三个小不点虽说力气不小,但个头还没开始长,比起铁锅高不了多少,搭配起来又可爱又搞笑。
白爷爷在一旁偷笑,被三石发现,一溜烟跑到爷爷近前,飞跳到爷爷怀里。“爷爷,咋没看见您的行李?”
白爷爷道:“啊,我已经收拾好装起来了。”
“收拾好了?哪里?您身上什么也没有啊?”三石挠头。
白爷爷乐呵呵的伸出左手,将手腕处的念珠露了出来,“在里面。”
若谷和华劫也凑了过来,三小只瞪圆了眼睛直盯着念珠。
“爷爷,这…就是储物法器吗?”若谷问道。
“对啊,天孕成石,内辟空间,这念珠就是世间很少见的灵石锻造而成。灵力注入其中,自成一界。”
“哇!”三石眼睛里都是光。
华劫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挂饰,也是一颗小石头,这是父亲留给他的物品。父亲告诉过他,待他开过灵身之后,催动灵力就可以使用。
只有若谷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把大包小包从身上卸下:“既然这样,所以,爷爷…为啥我们的行李要背着啊?都给装里面啊!您可太不心疼您孙子了吧~”
若三石和华劫也回过神来,纷纷卸下行李表达不满。
“啊哈,本来老夫想着要离开了,自然要锻炼一下你们自己背着行李嘛,但被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点惭愧。行吧行吧,那就都放在我这里吧~”爷爷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摆出一副深明大义。
三小只一看爷爷答应了,开开心心丢下了行李,肩并肩往屋外跑去,留下爷爷一人在屋里喊道:“喂,跑慢点,你们知道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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