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过三巡
“在他的眼里,酒是最好的伙伴!”
……
“竟然还站得起来,默臣兄出手如此温柔,看来是在怜惜这个傻子啊!”
对于北默臣随意出手打伤牧轻尘,执兵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还觉得力度不够,对待牧轻尘,他们从来不需要,也不该有同情。
昔日的他们被牧轻尘压的太惨。甚至当时的人居然说,净天人只识牧轻尘,却不知北默臣与执兵,表示他们在牧轻尘的身旁,没有一丝看得见的光芒,哪怕他们同样是年轻一辈之中天资出众的天才。
他们太嫉妒牧轻尘了。而嫉妒心这种东西,一旦生出,就会无限放大,直至将人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理智都遗失,此刻面对牧轻尘的他们,已经不存人性,而是笑里藏刀的恶魔。
“默臣兄不如看看我是如何教训傻子的。”说罢,一片飞刀突然从他手里飞出,上面蕴含的灵力比先前北默臣出手要强出数倍,牧轻尘挨了,绝对重伤。
飞刀一点点接近牧轻尘,咫尺之间就会刺破他的胸膛。两人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幕,准备欣赏他们亲手缔造的“杰作”。
砰!
一声巨响响起,小刀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般刺入牧轻尘的身体,而是在一股强大的灵力反弹下,重重的轰在他们的脚下。
被小刀轰重的地面是由上好的石料砌制而成的,寻常人等根本砸不烂,但此刻,那个地方明显的被砸出一个巨坑,若不是及时躲开,他们两人的脚都已经废了。
“谁?”两人都面露怒意,看向灵力传来的方向。
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他身上弥漫的杀气,让两人的身体都跟着颤了一颤。
“府主大人。”看着凌空落下,面戴面具的白染,北默臣慢慢开口道。
但是心中的恐惧已经随之消散。白染是东西府主,他的舅舅是东西府副府主,而且待的时间比白染长,他身后还有北家,他不相信白染敢杀他,或者伤他。
即使他知道白染和牧轻尘的关系很好,那又何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东西府府主能算得了什么?
“这,是第几次了?”
白染声音冷冷的道,北默臣和执兵迫害牧轻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遇到。
“玩玩而已,府主大人那么严肃干嘛!”北默臣很随意的笑了笑,道:“要是府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白染一出现,他们注定无法继续欺负牧轻尘,乐趣没了,自然是离开这里,或许可以改日再来,疯了的牧轻尘,跑不了的。
他们已经走出几步,一个幽寒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站住,我让你们走了么!”
这句话里,同样带着可怕的杀意。
“府主大人到底想怎样,是想杀了我们吗?”执兵也终于不耐烦的开口,纵然你是东西府府主又怎样,难道你还敌得过北家和执家的联合?
看见白染居然有想要动手的样子,北默臣也开口威胁道:“府主大人要是想对我动手的话,我背后的北家……”
“北家怎样?”北默臣话未说完,一强有力的手已经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脖颈,同时被抓住的,还有他身旁的执兵。
“你……”北默臣努力挣扎着想要出声,但白染捏得很用力,他说不出一个字,甚至连喘气都不再顺畅。
两人被白染高高的举在空中,像极了两条被扼住了命运咽喉的小狗,在白染的面前,他们没有一丝抗拒之力,全身上下被灵力锁死,连手臂都无法抬起。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以前他们戏耍牧轻尘被白染看见,虽然有些怒气,但白染都会放他们离开。这一次,他居然生出了对他们二人的杀意。
难道他不怕北家和执家了吗?
“你们记住了,我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怕你北家和执家,而是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们给他带来的屈辱,他都会从你们身上一一找回来。你们的狗命,我要留给他亲自来取。”
越说,白染的怒意越强烈,捏在两人脖颈上的手,也不由的紧了一紧。
他对牧轻尘有多心疼,对这两个人就有多恨。
要不是怕北家和执家报复到毫无修为的牧轻尘身上,他早就让这两个杂碎死无全尸了。
“想要报复我,就马上滚回你们的家族,找你们的家主来取我的命,我随时奉陪。”
说完,他将捏在手里的两人随手一扔,砸在两旁的石墙之上,他们的后背和墙壁都被砸裂开来,流淌出一片刺眼的猩红。
他的目的很简单,他们让牧轻尘受的苦,他们自然也应该尝尝,而且是比牧轻尘更爽的尝。要是他们后面的人真的敢来,他不介意让他们族毁人亡。
他可是王侯,可威慑一方的王侯。
“哼,”冷哼一声之后,白染不再理会二人,而是转头去看牧轻尘,可是他转过头后,却发现牧轻尘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他一个闪身,凌空而起,循着牧轻尘的气息追了上去。
……
在另一个安静破旧的小巷内,他看到了蹲在那里的牧轻尘。
牧轻尘的头发,衣服,手,脚,全身上下都已经一年没洗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闻得到那一股刺鼻的味道。也正是这种味道,让他能够多次找到牧轻尘。
“为什么躲着我?”白染开口,他指的不是这一次,而是这一年。
在这一年里,牧轻尘总是想方设法的躲着他,就算自己找到他,他也会再次跑了。
他终究拿他没办法。
“难道你宁可让他们欺负羞辱,也不愿意和我说上哪怕一句话吗?”他知道他没傻,他没疯。他装疯卖傻了整整一年,是为了逃避从天才变成废物带来的痛楚。
“他们洒了我的酒,香阁酒馆的掌柜说他不给我酒了,我现在要去别的地方找酒喝。”牧轻尘的模样依然是那个“乞丐”的模样,每句话,还是离不开酒。
“酒疯子”这是人们给他新起的外号。以前风光之时,人们都叫他“轻尘公子”。
一年了,他终于第一次开口和白染说话,又或者是不在和白染说。或许他是在告诉自己:酒没了,该去讨酒喝了。
他又走了,只说了一句话就又走了,他还是要躲着他。
为什么?
自己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和他的父亲也是过命的交情,他有什么是不能和自己说的,一定要选择这样“疯”下去吗?
难道只是短短一年,曾经两人推心置腹,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义就都荡然无存了吗?
“她不是去了地狱,你也只是修为没了而已,又不是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你们还能再见,或许她回来,或许你去找他,总之终究可以再见,你又何须如此自暴自弃,惹人诟笑。”
“我问你,你现在这个连卖酒的都嫌弃的样子,要是她回来看到了了,你怎么办?你不会觉得无颜吗?”
白染再也忍不住了,一年以来,因为怕伤及牧轻尘的自尊,他从来没有对其说过什么重话,但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了。
既然态度苦口劝说不行,他只有骂,或许骂,能够把他骂醒。
“醒醒吧!你这样子,是在欺骗自己,欢娱他人。”
“你曾经聪明绝顶,没有了灵力,你还有过人之智啊!以智立身,终有一日会仕途显赫,会配得上她的。”
“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毁了。”最后一句话里,白染的声音甚至带着哭丧。
以前牧轻尘,不但是净天城的第一天才,还是净天城的第一智囊。他的智,甚至传到过外城,连外城的城主都为之震惊。
所以白染一直认为,没有了灵力,只要有意,牧轻尘同样可以成为人上人。
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他答应过他的父亲,要保护好他的。
“仕途?那是何物?有子衿仙的红尘醉好喝吗?”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子衿仙,东楚最出名的酒楼。红尘醉,是子衿仙酒楼最好喝的酒。
牧轻尘喝过一次。
“他们羞辱我,但给过我酒。你没给过,我便不与你多说。”
牧轻尘背对着白染,用略有醉意的声音道。
“若我有呢?”白染道。既然他要酒,自己就给他,只要他不再疏远自己。
“城西城隍庙,送来给我。”说罢,他又迈开步伐,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了,边走还边大声吟道:
“我有美酒,与月共饮,酒过三巡,梦入人间……”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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