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托尔的机遇
夜晚，普雷希典城外数里，老托尔的老巢内。
老托尔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坐在面前的中年人，他现在恨死了那几个在路口放哨的小子，让他招惹了这么一个煞星，这一下手里的兄弟折了大半不说，自己能不能保命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试探着开口：“老爷，我们都是些穷苦人，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才来干这些，这个破营地也是这两年才建起来的，这些年劫掠都钱财都花的七七八八了，有些剩余的不好处理的货物也都在仓库，您要是需要什么尽管拿去。”
“只要您能放我们一马，我马上带人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出现，也不敢再去抢劫了。”
中年人没有理他，而是问道：“像你们这样的人，普雷希典，不，纳沃利行省有多少？”
老托尔答道：“不敢欺骗老爷，我们多是被修道院和贵族们驱逐的街头汉子和一些生活过不下去的农民，像这样的人普雷希典附近不在少数，随随便便就有几百人，整个纳沃利行省的话就更多了，只是具体多少我也不敢确定。”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脑子里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他对老托尔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相反，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机遇！”
大机遇？老托尔有些迷茫，但是听见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危他已经松了口气了，不停的扣头谢恩。
中年人摆摆手制止了他，说道：“你不用忙着谢我，我有些事需要你去做，做好了的话，要什么有什么，要是做不到......”
“老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带着手下的小子为您鞠躬尽瘁！”老托尔哪里不知道做不到的后果是什么，连忙开口应承。
“泰隆，去马车上拿个箱子过来。”
那人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不一会儿，那个一直在他身旁的骑士从外面搬来一个大箱子放在老托尔面前。
中年人抬抬下巴“打开看看。”
“啊...”
老托尔掀开箱子不由得惊呼出声，金黄色的光芒反射在他的脸上，箱子里满满的全是金灿灿的金币！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老爷，这...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说道：“这些都是你，我要你做的就是继续你们的‘生意’！而且我要你越做越大，我要整个普雷希典乃至纳沃利行省都知道你们的名声！缺钱我就给你金币，缺兵器我就给你精良的刀剑，缺人马你就去招揽、去抢！”
“总之你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提供！我要你招兵买马，把你像手下这样的人召集起来，给我狠狠地抢！我要你成为纳沃利最大的马匪头子！”
纳沃利行省像老托尔这样的团伙有很多，不过都是各立山头相互争斗不成气候，偶尔做了几单大生意招惹了大家族或者一些强大势力就被围剿得分崩离析。所以他们从来成不了什么大事，也不会引起大规模的剿匪行动。
老托尔是个精明的人，他打算再过几年用自己积攒的家底偷偷到巴鲁鄂的某个城镇买下一片农庄养老，他明白他们这样的乌合之众，早晚会作鸟兽散，不是内斗崩溃就是被某些势力给消灭了。
但是中年人的话激起了他的野心，他看着自己的断腿，想着如果自己拥有的不是手底下这些饭桶，而是一批凶悍的马匪，还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连普雷希典都不敢进去吗？如果他带着几十个装备精良的汉子，还怕不能剁了瓦里安那个混蛋和那个叫罗瑞的小子吗？
至于修道院那些势力，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人马，有了和他们掰手腕的能力，还会怕吗？实在不行了，带着人往坎格雷山脉一钻，还不是做自己的山大王？
他越想越激动，看着眼前诱人的金币，面色潮红嘶哑道：“您说的是真的吗？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知道的。
中年人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就不好奇我一个外地行商，为什么要扶持马匪？”
老托尔摇摇头，说道：“老爷说笑了，我也是走过不少地方的人，那些随从的铠甲和佩剑还好，稍微好点的铁匠铺也能成套的打造，但是他们人手一把的弩箭可是军队才会有的东西！而且一般的贵族私军还装备不起。艾欧尼亚没有常备军，一般的贵族也没有这样的军队。”
“我不敢好奇您的目的和来历，有的东西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触碰的。现在我的命在您手里，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大机遇，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选择我。”
中年人突然笑了，他点头说道：“很好，我喜欢聪明的人，尤其是聪明还有自知之明的人。至于为什么选择你嘛，只能说你很幸运，是我们一路上唯一一个的有胆对我们动手的流寇。”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你能想到的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交给泰隆，他会尽力提供。”
顿了顿，他眼神凌厉的盯着老托尔说道：“你要知道，不管你把队伍拉到多大，我能把你扶起来就能把你抹杀，相信我，那不会耗费多大的力气。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但是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任何理由拒绝我的命令。”
老托尔忙低头道：“老爷放心，老托尔是个明白人，只会是您的忠犬，万万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我会留下两个人帮你，你在做事的时候有什么阻碍的话，他们会帮你清理的，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保护你。现在，你出去和你那边的手下交代一下吧。”
老托尔连声称是，挣扎着起来拄着双拐出门离去。
他没有动那箱金币，一个是他拿不动，二是要是现在拿出去，如果那人走了又没有给自己留下帮手的话，可能自己第二天就会成为今天路边尸体的一员了。
中年人看他一瘸一拐出门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随意踢开满是金币的箱子，偏着头在椅子上闭眼休息了起来，那个叫做泰隆的随从和卡特琳娜则像两根木头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侧。
第二天，泰隆给他拿来了一份长长的单子，里面罗列了武器装备、粮草马匹等一堆东西。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点点头把单子递给泰隆：“是个有分寸的家伙，也不算贪心。派人去洛斐尔那边把单子上的东西准备好尽快给他送到，车队里的物资也给他留下一些有用的。”
“还有，安排两个好手留在他身边，监视他的同时必要的时候给他解决一些麻烦，这个人会很有用的，我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是！”
泰隆点头答允，出门去安排人执行命令。
他看了看身旁的卡特琳娜，一夜未眠的她没有任何疲态，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只是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去。
他叹了口气：“去休息一下吧，卡特琳娜，距离我们出发还有一段时间。”
卡特琳娜摇摇头：“将军大人，我不累。”
他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让你去就去，你还不够资格保护我，真要有什么事你也拦不住。”
卡特琳娜听了没有说话，顿了顿就沉默往外走去。
“等一下...”
他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卡特琳娜，声音冷了几分说道：“昨天那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是，将军...大人！”
卡特琳娜身体僵了僵，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下午，在老托尔诌媚讨好的目光中车队开拔离去。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处理的，道路上丝毫不见昨天屠杀的痕迹，一行人戴好斗篷，还是一副行商的模样往普雷希典进发。
直到车队消失在目光尽头，老托尔这才松了一口气，泰隆如约给他留下了的半车物资和两个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冷峻的男人。
据泰隆所说二人是两兄弟，哥哥叫莱卡，弟弟叫奥纳，每个人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两人联手更是有着超乎常人的默契，执行任务从未失手。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是从昨天一边倒的屠杀来看，能被他们称为高手的人，在老托尔身边保护他、解决一些麻烦肯定足够了。
再看那半车物资，除了那箱金币以外，还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药物、武器、铠甲....不过没有关系，莱卡兄弟会教他怎么使用的。
老托尔忽然笑了，他现在又想感谢昨天放哨的那几个小子了，不是他们怎么会有这份机遇？折损了一半的人手又如何，那点损失什么都不是！以后纳沃利谁会不知道我老托尔的大名？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呼啸纳沃利行省的样子了。
瓦里安，还有那个后巷的小子，你们最好多活几年，咱们的帐可得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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