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人君子
三天后,就是陆老爷子的葬礼。
虽然陆易安只是个私生子,但长辈的葬礼这样的大事,他总不能不去。
或许根本没把陆恒放在心上,陆家人只是派管家来交代了一句,没有说陆恒去与不去,就连孝布和孝服都没有送来。
现在陆恒已经不是那个身无分文的穷酸书生了,参加葬礼这样的大事,总不能穿的太寒酸。
他有心去做一身孝服,但转念一想,这衣服穿过一次后也就用不上了,岂不浪费?
于是乎,他去房间里翻找出了以前陆鼎的一身白衣。
这身白衣看起来普通,但剪裁精致,袖口和前襟还锈有金色的线条,看起来低调而奢华,很符合陆家子弟的身份。
陆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身材消瘦的很,倒是跟陆恒的身材差不多。
虽然是二手的衣服,但陆恒并没有嫌弃。他穿上这身外衣,迈步朝着陆家走去。
丰泰酒楼距离陆府不算近,陆恒清楚地记得,上次跟苏烟岚走这段路的时候,那叫一个累。
但累也得走,谁叫他的身子骨太弱呢,锻炼一下也算增强体质不是?
走着走着,陆恒穿过几条街,却依旧觉得健步如飞。
陆恒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又伸出双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脚还是那双脚,手也还是那双手,可体力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
不对,根本就是脱胎换骨!
难道……陆恒走到阴暗处,从怀里取出了那支玉笔。
“出来。”陆恒淡淡的说。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笔还是那支笔,毫无反应。
陆恒干笑了两声,知道笔灵那傲娇病又犯了。
他想了想,换了种口气,带着几分讨好,说:“笔灵,我有事想请教你,麻烦出来一下。”
周围光线微微一暗,那支玉笔从陆恒手里挣脱,飘了起来。
一道阳光照射进来,透过了晶莹剔透的玉笔,照在了地上,这道光芒中,一个头戴古冠的人脸渐渐凝聚出来。
逼格爆棚啊!
陆恒心里赞叹一声,陪着笑问:“笔灵,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还觉得我的能力没用吗?”笔灵淡漠的开口。
“……”
陆恒无语,心想,这笔灵挺记仇啊。
“有用,当然有用。我为之前的无知和傲慢道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恒干笑了两声,接着说:“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强壮了一些?”
“是很多。”笔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之前的身体实在太弱,承受不了我强大的力量。”
傲娇啊!
直接说你干的不就完了?非得挖苦我一句?
不管怎样,至少自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陆恒突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棵大树旁,笑着问道:“我增强了多少?”
笔灵没有回答。
陆恒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非要知道究竟的意思。他卯足了劲,扭身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砰!”
大树微微一震,树叶都没有掉下半片。陆恒却已经抱着手蹲在了地上。
疼!
好疼!
陆恒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
“我增强的是耐力。”
丢下一句话,笔灵淡淡的看了陆恒一眼,眼神中带着看傻子作死的无奈和感叹。
光芒暗淡下来,玉笔掉在了陆恒身边。
……
尽管陆家崛起只有几十年,但执掌了大半个吴州的产业,单论资产,哪怕在整个齐国也是排的上号的。
这样一个煊赫家族的家主死去,可算的是上大事了。
距离陆府还有两条街,陆恒就看到了诸多的马车,还有几匹神骏非常的良驹。
那几辆马车有的精美绝伦,有的低调内敛,但那些拉车的马,一匹匹膘肥体健,一看就不是凡品。
穿过这些街道,陆恒没有跟人交流,半垂着脑袋走进了陆府,这次没人阻拦。
领了一块孝布,陆恒径直朝着灵堂走去。
灵堂门外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都是一脸的精悍之气,应该是陆府的打手或者护卫了。
向里是来吊唁的宾客,男女老少的挤在一起,人数不少。
站在前排的是几位老人,稍往后些,站着几位年轻人,其中一位女子微垂着臻首,一张芙蓉面略施粉黛,单论姿色竟跟苏烟岚不相上下。
这样的美人陆恒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美人觉察到,抬起头来看了陆恒一眼,脸上了无表情,接着又半垂下了脸。
陆恒回过神来,朝灵堂内侧走去,看到陆家兄妹三人跪在一侧,另一侧是陆老爷子的几位婆姨。
这几位婆姨陆恒都没见过,他仔细看了看,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几个婆姨年纪大的约莫五六十岁,年轻的大概只比陆锦玉稍微大一点。
她们有的默默抽泣,有的拿着手帕轻拭眼泪,但很显然手帕是干的,还有的则是冷笑旁观,连姿态都懒得做一下。
对陆家人这一家子的破事,陆恒是懒得搭理的。
他把孝布戴好,朝着陆家兄妹的位置走了过去。
只是,没等他跪下,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你来做什么?”陆鼎昂着脑袋,一脸的盛气凌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陆恒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陆鸣,发现陆鸣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再看陆锦玉,眼里是熟悉的厌恶和鄙夷,很显然也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哥哥的。
也罢。
陆恒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他退了两步,想了想,从一旁取过三支香,想着祭拜一下陆老爷子后,就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香,就被陆鼎一巴掌拍掉了。
两次被拦,陆恒没有再动,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陆鼎。
“滚出去!”陆鼎跋扈无比的伸手指向外面,就仿佛陆恒是他的仆人一般。
此时灵堂里是有不少人的,这些人大多非富即贵,其中有不少都是跟陆家有生意往来或者干脆就是陆家附庸家族的。
这些人看到陆鼎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陆恒难看,陆恒声都不吭一下,心里多多少少已经对陆恒有些轻视了。
“陆兄,这位是谁?”站在之前跟陆恒对视的美人身边,摇着扇子,身穿白袍的男子站了出来,指着陆恒问道。
“还能是谁?他就是陆易安,巴山来的私生子!”陆鼎不屑的说。
“家丑不可外扬。”陆鸣突然冒了一句。
陆恒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
前几日还跟自己亲切的不行,今天就翻脸不认人,说自己是什么“家丑”了。
呵,好一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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