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传道予人授灵识
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野水趁人如有约,长松阅世不知年。孤意决绝偿情债,双影聊从结净缘。欲问安心心未了,传道予人授灵识。
王全安随茶王入得一片枫叶林中,大片的红叶曳动着清风,醉人的爬满了树梢,一条幽僻的小径缓缓的向前路延展,仿似在为二人引路,二人行至枫叶林半中央,隐隐可见尽头处,悠然地站着一位茶色衣袍的女子,二人加快了些脚力,待二人行将踱至枫叶林尽头时,只见茶色衣袍的女子朝前路纵身一跃,近前那潭荒凉的野旷之水上,熙熙攘攘的冒出一片片青翠欲滴的水芙蓉,茶王幻出一只木筏,二人棹水而上。
“匠儿承我之姓,在这茶界已有一百余年,多年来,我一直以茶山灵叶,灵汁将养其受浊灵侵蚀的灵识......不曾想,锤炼他修习茶系术法竟能刺激残灵自行发育......这么多年,我未教习于他一灵一式,是我之失,如今他得此清浊之力,是福亦是祸......然匠儿对于术法的领略能力天资过人,仅凭素日所见,便能将我茶界相异之灵法分化合成一招半式......只是这清浊之力灵法太过强大,他既得此力,若不再两个时辰之内为其输入灵识压制,以他一已之力,恐丧与此......“茶王一边棹水,一边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后,转头对着王全安,“我同他父子一场,他既在我茶界,受此劫难,今日,我便将悉数灵法皆传与他,待匠儿能驾驭这清浊之力之时,我便将这茶王之位禅于他。”
王全安原以为茶王终于下定决心,与他同来此间,是为大义灭亲,不想茶王思虑颇远,一时间他倒有些羞愧难当,嗓子一沉,“悉听尊便!”
“此后,我茶界还要仰仗您老坐镇。”茶王悠悠道。
王全安略一拱手以示了然,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木筏两侧的水芙蓉上,陷入了沉思。
行至岸边,二人放下木筏,踏上湿地,只见云雾缭绕着座座模糊的山脉,空气里飘荡着阵阵的茶香,以及稀薄好闻的云雾之息。那是由近及远的万亩茶园,一派壮丽磅礴之姿。白云之下,青茶之上,一红衣男子覆手而立。不知何时,和风四起,只见茶王、茶师身后的水上芙蓉脱水而起,集与一身,茶色衣袍女子自水上腾叶而来,她飞至红衣男子身边,二人隐于这万亩茶园间。
王全安眼快手疾,于二人隐没处,摘下两片顶尖新叶,飞身进入漫山缭绕的云雾之中,只一刹那,便见灵台乍现,一清色灵识同一浊色灵识呈太极之形,于正心之处半融半离,它强力围绕着那残损的灵识盘旋着。
王全安与茶王飞身至清浊盘旋之处,茶师召滞灵术暂控得清浊之力。一抹萼绿自茶王颅顶正心处分离出来,茶王唇间轻启,一道光柱淹没身形,将那抹萼绿并入光波,悉数注往那残弱的灵识中去。
精灵连篓及人的同周芮穿过枫叶林,越过芙蓉江,行至万亩茶园,但见云雾呈橙棕之色,周芮见此光景不禁心急如焚,“不妙,快带我入这光波!”
二人方入这橙棕之境,只见一清色灵识、一浊色灵识自太极两端逐渐交融、浑然一体,继而茶师向这灵盘内一发力,正中残识发出一道枢机红竭力将清浊二识吞并于一处。那枢机之色将灵盘浸染,缓缓落至灵台处,它与灵台轰鸣相撞,此时,一道劫杀术全方位的向外扩散,王全安护着孱弱的茶王,术法波及周芮,但见她周身的篾篓四分五裂的向外炸裂。
周芮奔至茶王身侧,只见茶王乌丝散落,灵识殆尽,她紧紧抓着茶王的胳膊,眼角潮红一片,转瞬间,她氤氲的泪眶里映着苍颜白发的茶王尊上!
四人方退出灵台,回身至东阳宫内,安置好昏睡的甘匠后,王全安为茶王输运了三成灵力--将养仙身。茶王吊着口气挪至茶台前落座,他将手臂一挥,身后左侧茶柱自茶王颅顶汇入仙身,右侧茶柱化为一方‘茶界易主令’落于茶台之上,“这易主令我以道朴之术而立,今落于本尊岸几,外力皆不可除,待你等守护匠儿继得茶王之位,他自知这岸几所盛之物该当如何!”
此时,一道赤红窜进王全安体内,不消多时,他眉间攒动,但见红色气流自眉间、掌间向外发散,他隔空控起周芮双掌,与此同时,躺在茶王身后的甘匠灵识逐渐缓和,他微弱的抬起厚重的眼皮,却见周芮请出复锡扇,发力间,复锡扇砸至茶王百汇处,茶王瘫软的从紫檀木椅上摔落,仙身如残片般四散着飘入紧压茶柱,此间,再无茶王音容笑貌。甘匠臂膀一抬,指着周芮,那声“你”字未出,一口暗黑的浊血喷将出来,再度昏死过去。
此间,精灵方觉察出茶师有异,速传音茶界诸灵至东阳殿善后,一路追着王全安至岐清觀下。
这岐清觀地处茶山走廊西部的“茶界咽喉”隘口,并有“三界第一雄关”之称。
精灵眼见王全安没于两山缝隙处,却被隔与此间久久不得入。
精灵脆齿微咬下唇,灵力频频波动,催的此间迷雾四起,凝霜成雪,白衣飘然若雪乘雾穿进两山缝隙口内。
擎垣宫邸内,茶界诸灵闻得传音,集结汇入东阳宫内,殿内惨像连连,令人费解。只见周夫人呆坐在一旁,灵神恍惚,作喃喃怪语而不自知之状,甘匠昏死在茶王岸几后血泊内,众仙灵未闻得茶王踪迹,一行茶灵至茶台岸几后,把甘匠扶起,咏皓踱至周芮身旁,着一茶婢为其喂了一颗稳灵丹,用断意之法褪去所附浊识,待周芮神灵归一,咏皓缓缓开口:“夫人,此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芮悲恸的从椅座上滑落,跪坐于地,涕泪纵横道:“茶王仙去,召易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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