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赌局
紫云宗内,遍布奇山秀水,九条气势磅礴的山脉并排着连绵起伏,像是九条巨龙匍匐在地面上韬光养晦。
九条山脉在一端合为一处,这一处似是群山之首,山势雄浑层峦叠嶂,这是紫云宗内最高的山峰,山峰上紫云缭绕,似乎整座山已经与天空连为了一体。
这紫云宗内第一山峰上,一处精致的阁楼坐落在在云雾缭绕的悬崖上,苍松翠柏环绕,流岚虹霓轻染,真一处缥缈仙境。
阁楼中间有二人正焚香对弈。
一中年男子英俊潇洒,脸上没有半分烟火色,一袭米色长袍,飘飘然遗世独立。
此人正是紫云宗掌门人谢沧粟。
谢掌门手持白子正在思考着下一步棋的着落。
他对面端坐了一位大额头奇特突出的老者。
老者满面堆笑,右手持着黑子,左手边放着一只鹿角荆杖。远看很像是一个老寿星。
老寿星模样的人正是紫云宗的宗门第十八长老,名叫何辰安。
二人风轻云淡地下着棋,一副不沾染半分世事的样子。
突然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神识大开,暗暗探查到紫灵殿内。正是苏小磊和那些俗家弟子的考核之处。
那长眉长须的老者弯了银针,对面一头雾水的少年……这些均被二人感知的一清二楚。
谢沧粟平静地问“神荒之地的缘分,何长老怎么看?”
何长抹了抹荆杖。又摩挲了一下鹿角,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掌门问话,自是不敢隐瞒。依照我的意思,既然是缘分,那这处理的法子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谢沧粟微微点头“顺其自然这缘分多半要夭折!此子天命不全,这灵脉测试也是偶然得过。接下来何长老,你我二人不妨换个棋局,再对弈一局如何?”
何长老马上微笑作答“遵命!自当奉陪,掌门请先!”
何辰安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之后,二人一前一后起身来到了庭外崖边。
二人饶有兴致地望着新人考核的地方。
谢沧粟微微一笑说道“何长老,此子缘分在留!”
何辰安微微思索了一下,笑着回答“这一局可能要老朽赢了,我押注此子去!”
何辰安观察后掐指一算,这神荒之地来的年轻人,像是前世轮回没有喝孟婆汤一般,前世今生缘分驳杂,这样的人他也见得多了,就像是十方用力都在拉着的车子,反而会失去了唯一能前进的方向。
尤其这个年轻人,好像刻意的伪装了些实力,看来这第三关凶多吉少。
要知道越是伪装这第三步测试的时候那困难越强,除非有人相助,神荒之地,多半与本门内无缘在先。
此子就算勉强过了第二步,到了第三步也必然折戟沉沙,没有半分胜算。
二人选了自己的押注,继续微笑着,留意新人测试的一切。
……
接连扎弯了两根银针,打碎了一个葫芦。
老者赶紧把苏小磊撵走,叫来下一个接着测试。
苏小磊心内想,小爷的脑瓜子怎么这般硬?人人如此那这老头岂不是更郁闷?
他又思考了一下小金人为何叫唤,这扎的是小爷的脑袋,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想来想去总是想不明白,也就由他去了,不再理会。
所有人测试之后,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老者才宣布了不合格人选的名单。
随着老者的宣布,被挑选出局的十多人中间,有几人竟然泣不成声。看来是孤注一掷,为了这次的入门测试花费了不小的代价。
紫云宗的弟子把不合格的人引出阵列,送下山去,宣布他们可以回家吃饭了。
还有一人想一头撞到大殿的柱子上来个痛快,无奈这紫云宗内岂是尔等求死的地方。
紫云宗一名弟子一微微一动,那撞柱子的少年就被卷回来摔晕了过去取。
几个弟子抬死猪一样,把那少年抬出了广场,丢到了山下。
苏小磊心道,兄弟,何苦如此想不开呢。要是真撞了,死了还好,要是撞了个脑残,那可就一辈子熄火喽。
还是那名一板一眼的国字脸弟子,在前面宣布“马上进行第二步,意念魂力测试。”
随着这名弟子宣布之后,早有弟子来到新人队伍前面。
每人带了一名新人进入了大殿后面的一间偏殿。
许久之后,终于轮到苏小磊测试第二关,这次恰好又是那名引他进门的女弟子。
这女弟子生的很是好看,苏小磊顶着女子,都忘记了看脚下的路。
苏小磊跟在那女弟子身后,忍不住问“敢问师姐尊姓大名,日后小弟多谢引路之恩。”
苏小磊打小就跟着苏垣十里八村地走动,场面话说得还算过得去,真是为他搭讪埋下了良好的基础,果然泡妞还是要从娃娃抓起的。
那青衣女弟子完全没有理会苏小磊,她自顾在前面引路,她甚至懒得看一眼这个山野小子。
苏小磊还在寻思其他的话题,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张嘴,那女子已经快速带着他穿过一处小花园,进了一间极为朴素的木房子。
苏小磊心理有些不满,他分明看到其他人进入都是很精致的房子去测试,为何这女子把他带来了这看着有几分破落的地方。
女弟子也继续高冷,到了门口指了下门就立刻离开了。
苏小磊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趴在一边朝屋内看。
屋内正中间,一邋遢老头正在躺椅上来个葛优躺,
那老头秃头秃眉,整个脖子以上没有半根毛。
苏小磊越看越像是个成了精的乌龟。
光头老头看似很享受这惬意的时光。他脸上带着咪咪笑,笑得嘴巴都歪到一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着美梦。
苏小磊看着屋内的一切,心里一惊,这弟子选拔也算是大事,起码是他人生的大事,怎么感觉这屋内的老头一脸猥琐,看着就很是不靠谱。
我的个乖乖,难道这人给我测试?
“小兔崽子!进来吧!”屋内的光头呼喊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嘴里还哼着小曲。
苏小磊赶紧进了门槛。
光头闭着眼指了指地上的蒲团。
苏小磊装作怯生生地坐了上去。
老头终于从竹躺椅上睁开了眼,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他捋了捋宽大的袍袖。
苏小磊从这个动作上看到了屠依道在肉案子前的手法,他心里更不踏实了。
老头似乎并不急于测试,他围着苏小磊转了一圈,上看下看。
最后似乎有点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子还可以,手脚健全,骨骼也算周正!只是不知道头脑怎么样!”
苏小磊听了这话,心里更觉得这人不靠谱,这一步不是魂力测试吗,这老头说的什么话,我要是缺胳膊少腿的能上得了这紫云山吗?
老头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小磊赶紧回答“苏小磊。”
老头品味了一下说道“这名字不好!难不成你家还有个苏大磊?”
苏小磊回答“不知道!父母死得早,自打我记事以来,家里除了爷爷就我一个。”
老头咂咂嘴说“哎,你这小子还是个苦命人呐!你爷爷没跟你讲过你父母的事?”
苏小磊感觉到这老头有几分同情心就试探性地又装出了几分可怜。
“哎,您老是不知道,咱真是命苦啊,生下来没见过父母的面,记事起更没见过亲爷爷的面,这爷爷也是看着我可怜把我捡回来养大的。”
苏小磊说完还不忘揉揉眼睛,装作强忍着泪水的样子。
老头听了这话,马上真的两眼一红,差点落泪,他马上说道“孩子啊,别忍着,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些。”
老头的一切反应苏小磊都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果然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这接下来必须好好表演了。
苏小磊的诉苦几乎是敲着节奏哭着唱出来的。
“小生我来自那黑水河边,
自小失去父母多可怜,
幸亏有那老爷爷心地善,
捡我回家给餐。
我家少吃又少穿,
邻居看了都心酸,
百家饭剩菜残羹我都馋,
好日子真是没过三五天……
幸亏那上苍把我念,
头脑不笨四肢全,
从小我立志要改变,
一定要登上那紫云山,
紫云山,
有青天,
您老就是一片天,
今天我测试如得过,
那是定要勤修炼,
勤修炼呀勤修炼
……”
老头听得似乎内心被触动了,或许又是听得苏小磊煞费苦心编的太累了,他涕泪交流摆摆手。
“得!得!孩子啊,都到了这个份上,那我是得给你过啊。”
老头这里一年难得有几次人来,这次一来就来了个极品。
他把躺椅拉到了蒲团边,拉着苏小磊的手一顿促膝长谈。
尤其是对苏小磊讲述的那些可怜的细节比较感兴趣,不停地追问。
苏小磊吓得向后缩了缩,真怕这个老猥琐拉着他没完。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师伯,过还是没过?大家就等着这最后一人了!”
这个时候老头才从同情的目光里回过神来。
老头朝外喊了一嗓子“催什么催!马上好。”
老头回过头来又问问苏小磊“孩子,这一关你必然是过了。”
门外走进来的是一名男弟子,苏小磊没看到那名女弟子心里微微失望。
不过听到老头儿说他这一关过了,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老头在进来的弟子拿着的册子上,给苏小磊的表现做了记录,然后微笑着,给他送出了们。
“如果能在这山里留下,多来看看我啊。这小东西,有意思呐……”
……
前来接应的男弟子很是纳闷。这马师兄在门内落魄多年,偏居一隅,性情很是古怪。
这老头对于所有的事几乎都是否定的,他甚至都在否定这个世界。
今天真是出了奇竟然给了肯定的答复。
这弟子本以为来了之后和往常一样,马师兄会把这前来测试的人批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大叫资质太差,接着就打个不及格的分数。
这种情况门内的弟子基本都知道,筛选新人的时候,若是来了马师伯这里,基本就是判了不合格。
所以那女子多半是看着苏小磊不太顺眼,直把他引到了马师兄这里。
苏小磊当然不知道这种情况,他还以为那女子专门照顾他,把他带到这老头儿这。
男弟子纳闷着,挠了挠头,不太相信手上马师兄给出的合格。
他真不知道这看着朴实的小子给马师兄下了什么套。
只得带着苏小磊回到了紫灵殿前的广场去交了差。
……
主峰内,何辰安长老忽然哈哈大笑,他对掌门提出的这个赌局越来越想知道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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