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诡异的舍利子
常乐骇然：“小命不保？”
慈航领常乐进入石屋，两人隔着石桌对坐。慈航沉吟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常乐道：“那就说跟我有关的。”事关生死，他不敢大意，特别是现在，正是他准备大展宏图，即将登上人生顶峰的时候。
慈航看窗外，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古老的故事，常乐腹诽：“学我么？”
“千年前，飘渺大陆因为一场变故，天地元力变得稀薄，逼迫修士们只好利用信徒的信仰之力辅助修炼。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修士能修炼到九阶，更不要说突破九重天啦。”
常乐第一次听说这些，不由入迷了。
“传说，要使天地元力恢复，必须由九阶灵纹师出手。”慈航叹口气，“一般修士都无法修炼到九阶，何况是最难、最神秘的灵纹师。”
常乐插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心里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安。
“据说，要想在飘渺大陆修炼成九阶灵纹师，一定要得到释迦摩尼佛骨舍利的认可。”
常乐跳了起来，大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慈航认真道：“贫僧当日绝没有撒谎，打诳语。”
当日慈航说的话是：这是释迦摩尼佛的舍利子。这舍利子极其特殊，老祖曾说过，这舍利子与佛祖舍利等同，可惜千年来，虽有无数人参详，却无人完全参透其中奥秘。如今送给你，也许你与它有缘也说不定。
常乐仔细回忆，果然没有一句假话。心里暗骂：狡猾、无耻。
“去年，咱们大东朝的国师推演出最后一位与舍利子有缘之人，将出现在小寒寨附近。而且，此人将与我有很深的因果。”
“因此，我到那附近宣扬佛法近半年。当日，不巧遇到头三阶飞天虎，贫僧拼死力战，最后虽成功逃脱，却元力枯竭昏迷。万幸得你父子搭救，可惜你父亲伤势过重，我醒来之前即告不治，你也是命悬一线。”
“醒来后，我接到方丈传音，命我即刻回天龙寺。无奈之下只好给你留下些普通伤药，毕竟你不是修士，我用的丹药药力太强，于你而言有害无益。”
常乐冷笑：“你也没想到我能活过来吧？”至于他是借尸还魂，常乐不打算说，谁心里还能没点秘密呢。
慈航声音低沉，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也不解释。
“继续说。”常乐双手支在膝盖上，两眼盯着眼前地面，冷冷要求。
“一年后，小寒寨的老族长找到我，希望我能将你带进天龙寺修行。念及你父子的救命之恩，贫僧就答应了。见面之后，本想送你张符箓的，可我话说出口，却发现收纳袋里竟没有一张符箓啦，却注意到了那颗舍利子，心想说不定你就是那有缘人，就给了你。”
“这颗舍利子就是要我命的东西，对么？”常乐语气平淡，依然盯着眼前地面。
“传说，这舍利子只能认主九次，九次都失败，就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而你是最后一位有缘人。”
常乐心头突然冒出一丝希望，抬头，急切问道：“你说认主，这舍利子没有认我为主啊。”掏出释迦摩尼佛骨舍利，双手捧到慈航面前，期望他能拿回去。
“凡是被舍利子认主之人，都有灵纹火种。而你就是灵纹火种，别人或许看不出，贫僧是二阶灵纹师，绝不会感应错的。所以，你已被舍利子认主。”
想到那天诡异的情形，常乐缓缓放下手臂，搁在石桌上，心情复杂，也不知该骂娘呢，还是该骂娘。
“因为我是被舍利子选中之人，背负着进阶九阶灵纹师，解救飘渺大陆的重任，所以你们对我格外客气，那么多资源说给就给了，那么高的地位说给就给了，是不是？”常乐嘲讽道。
慈航依旧淡然：“没有人想害你……”
常乐打断他：“不想害我？刚来就给我挖坑，让我跟人生死相搏。就不怕我被打死？”
“当时并不知道舍利子已经认主，而且方丈答应贫僧，绝不会让你出事，所以特地请了扫地僧去，以确保安全。”
“什么？”常乐有点懵。
“那天你注意到的那个扫地僧，他的修为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当初，他到这里来挂单，方丈见他很是低调，修为又高，而且对方答应为天龙寺出手三次，所以把他留了下来。”
“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方丈用掉了一次机会？”常乐心里有点湿热。
慈航点头：“而且是不知道舍利子已经认主的情况下，若知道，绝不会让你去冒险。”
常乐点点头，心里舒畅了不少，更有别样的感动。
“说说吧，我的小命怎么就危险了。”
“舍利子认主之后，你必须尽快晋级，具体来说就是一年内升一级，现在你已达到要求，接下来是两年内晋升二阶灵纹师，然后是三年内晋升三阶，以此类推。”
“就是说四十五年内，我必须晋级九阶灵纹师。如果达不到呢？”
“从以往八人的情况看，统统走火入魔，灵纹焚身而死。”慈航重重道，“无一例外。”
常乐眼神凌厉，盯着慈航问：“为什么是我？这就是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慈航单手立掌：“阿弥陀佛。”另一手不停转动佛珠，不再解释什么。
常乐心头像压了块大石头，呼吸越来越不畅，甚至出现强烈的眩晕感，他感觉自己好像气球，飘啊，飘啊，飘得他心慌、气闷。
慈航掏出两颗玉佛珠：“这是前辈们修炼灵纹的心得体会，我无权参悟，奉命交给你；这颗是我从一阶到二阶的体会要诀，还有常见的弯路、技巧等等，都有详细说明，虽不能和那些前辈大能比，也许更适合你，看看吧。”
慈航走了，留下两颗玉佛珠。常乐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更能体会生命的脆弱、可贵。如果让他选择站着死，或者跪着生，常乐会毫不犹豫选择跪着生。
然而，现实是凡是被那舍利子认主之人，没有一个活的长久，统统死于非命。常乐不认为自己比别人更加高明，能破了这个死局。
“死定了，区别是一年，还是几年。”常乐呐呐自语。
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时间紧迫，还有太多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常乐来到这个世界并不长，静下心来，他突然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心愿，又似乎有太多的心愿。
“啊……”常乐突然暴怒，抄起石凳狠狠砸向舍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东西害的，他不怨恨慈航，或者无力怨恨，心里的怨气只能向这颗诡异的舍利子发泄。
“砰……砰……砰……”常乐此时已是一阶修士，力量早已增强许多，把石凳轮圆，一下一下死命砸，把心里的怨气化作无穷力量，狠狠砸。
许久，常乐手边已没有像样的石块，石桌、石凳几乎碎成齑粉。那舍利子表面蒙了层灰，依旧完好。
“好，好。”常乐怒极，“砸不碎是吧。我把你扔到茅坑里去。听说天龙城有个百年茅坑，把你扔进千丈深的茅坑里，看你还能不能害我！哈哈……”常乐头发散乱，眼睛赤红，神志有些恍惚，仿佛在跟恶魔对话。
那舍利子似乎有灵，突然飘起来，就要向外飞。常乐此时状若疯癫，动作反应也是极快，抄手抓住舍利子，嘿嘿冷笑：“想跑？乖乖去茅坑里去吧。我死了，你就在茅坑里烟消云散吧。”
“这东西这么诡异，里面若没有什么东西，鬼才信。老子死了，里面的鬼东西就是出来了，也先闻闻茅坑的臭气，好歹算出了口气。”
“你不能这么做。”舍利子中有声音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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