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渐变
阿雅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块夹肉的玉米饼，一脸享受地吃着。
还算这个程虎有良心，没白费自己当初送他的一片红叶。
自从自己第一次吃上程虎的烤肉炸鸡，即便再饿也不去碰生肉了，开玩笑，味道一比较，高下立判，这日子难道还会倒退回去？
而绿龙们的饮食生活也因为接触了程虎的美味熟食而渐渐改变，现在烧烤中心又开辟了一个炸鸡场所，依然是每日限量供应，一些平日不出来的绿龙也渐渐喜欢上了这里。
阿雅是条绿龙，它平时就是负责分化室的工作，偶尔程虎也会来龙巢看看龙族内部的情况。
绿龙很少出龙巢，内部的许多工作都是绿龙才能做的，它们地位特殊。
在龙巢的深处有着龙族进化需要的蓝叶和红叶，这些金贵的植物只有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生长，由绿龙全天候养护。
在其环境下还会产生一种白色的石头，这种石头只要拿出这个环境就会化成细沙，据说可以养灵守魂，比如龙蛋就需要这种细沙，由此环境而生的龙各个精元充沛。
而今天阿雅在给晶石蛋铺地的时候发现这些石头似乎沙化开始变慢了，而据老一辈的龙族说这个东西以前还有一个名字叫灵石。
……
左木已经从高层那边回来了，内部开了一个不长不短的会议，对左木也是反复询问了好几遍，因为转折开始出现了。
一个厚重的声音道：“天地开始有变了，已经出现了可以自主进化的现象。”
另一个声音道：“皇大人最近狂躁的次数也开始渐渐减少了，吾近来明显感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艾克斯，这个叫左木的多多观察下，虽然天地开始变化，但是和我们预计的拐点还是早了许多，你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艾克斯点了点头道：“是的，大人！”
……
程虎的工坊这段时间简直就是个小工地，各种各样的设施开始建立了起来。
分门别类的仓库、各式各样的作坊、还有就餐场所等，由于程虎之前的宣传效应，越来越多的龙族加入了其中。
小琴就是其中一个，此时它怀着激动地心情正在和一群新生观摩学习木匠活，上面教授的是一只程虎小队的成员冬青。
它用尺子在原木料的各个位置量了量尺度，然后用木炭画上标记。
然后道：“木匠活最重要的是耐心和思考，大家要知道每一块你以后切割出来的木块都有着它自己的位置，而开始的第一步就是要观察，从哪里开始切，切多少，怎么切，想好了这些，你就成功了一半……”
此时小琴还不理解这句话，但是不影响它观察前方奇异的一幕。
只见冬青先是用锯子将木料切成大小厚薄不一的木块块，然后各种刨刀、锉刀、锥子等等眼花缭乱的工具将木板或是木块打磨、钻孔，紧接着就是拼接，以几块长长的木杆和大木板为中心，一块一块的小木板、小木块被渐渐组装了上去，最后渐渐成了一个小琴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看见自己学生纷纷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冬青继续道：“只要方法对，你可以用木材做出你想到的一切，下面我带大家去试试这个水车。”
冬青做的这个只是小型的水车，带着学生他在水边开始固定，旁边还放了一个小型的石磨，然后所有龙的眼里，那个神奇的车叶居然动了起来。
见学生开始目露精光，冬青适时地开口：“大家可以看到水流带动了这个风车旋转，旋转带动了这个木头车轮旋转，车轮的旋转再带动石磨转动，然后看这里！”
冬青指着石磨的位置，等学生目光过来后，自己将准备好的玉米粒丢了进去：“石磨大家可能还没用过，但是一看就懂了，可以将东西磨成粉，如果大家吃过玉米饼，那就应该知道这个就是做饼的原料。”
什么？玉米饼？小琴突然想到了昨天多多给自己塞得一块金黄色的面饼，说是虎哥的新工作餐，太好吃了所以给了自己一块尝尝，那滋味真是无与伦比，原来那个东西就是石磨磨出来的！
小琴看着老师在上面大谈水车的作用、石磨的作用，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玩泥巴的日子，那时候的自己终日无所事事，不曾对明日有所幻想。
直到有一天虎哥出现了，他如同误入尘世的仙人，给大家带来了方便使用的藤条筐包，然后是各种可口的美食，接着又是锋利的银枪，奇异的技术，它如同皓月一样开始照亮自己干涸的心灵之土，点燃了对未来的期盼。
小琴看着四周充满活力的众龙，心中竟是许下了要活在永远当下的美丽愿景，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和冬青老师一样制作出这些神奇的东西。
……
程虎此时又在视察自己的水道挖掘工程，由于近期大量的龙力资源进来，进程一下提了好几倍，就目前来看预计一周之内就可以结束水道一期作业。
接下来就是制作货船和挖矿器械了，对于深处铁矿可能还需要碎石场那种大型的机械才能打进去。
计划和事情越来越多，已经不能光靠脑子了，程虎迫切需要文字记录，他准备造纸了。
龙族有自己的文字体系了，这些在出生的时候所有龙就已经学过了，不得不说传承系统在这点上是无与伦比的。
只要龙族血脉不断，传承就不会灭，而不像靠记录在书籍上，万一来个战火什么的，一烧就什么都没了，但是如果要学习新的知识或者用来交流就困难了。
龙族可以自由转译他族和本族的语言，但是看不懂写的文字啊，看不懂那怎么学习，不能学习怎么进步，这么一想更坚定了程虎制作纸的决定，当初那批货车上的书籍现在看来都是无价之宝。
造纸的方法很多，程虎准备就地取材，北方湿地正好有许多桑麻，正是造纸好材料，至于会不会破坏当地的生态环境就爱莫能助了。
在工坊找人打了几把镰刀程虎就派人出发了，用的都是些新面孔，其中一些可能比伊莉丝还小。
有时候程虎也在想龙族内部似乎对自己做的事情，都是以旁观者的心态观察，这要是换在人类世界绝不可能如此畅通，光猜忌就能搞死你。
程虎并不知道的是，龙族内部其实对灰龙这一个群体是有一定亏欠感的，至于原因无人可知，它们终身不可进化，寿命相对也少，基本在战场上都是以炮灰的形式用掉的。
而程虎的出现似乎给这个死气沉沉的群体带来了不少活力，这是内部所乐于看见的，也就随你瞎折腾了。
桑麻的收割已经结束，由于那片区域许多的野生动物已经被赶走，少了很多阻碍，极为的顺利，然后就是加工了。
纸张的制作并非几天就能完成，程虎先是让人完成基本的切割和洗涤作业，幸亏量不多，但依然花费了大半日时间。
到了第二天，加工用的木桶也赶工好了，冬青得意得又在学生面前露了一手，程虎开心得当下给冬青单独做了一顿饭菜，这可是木匠方面的人才啊，对待人才那咋能怠慢呢。
对于造纸术的秘密，程虎没有藏着掖着，自己也是第一次做，几个脑子比较好的家伙，程虎在进行作业的时候都是带着身边的。
诺米就是其中之一，它脑子其实很灵活，原先在湿地野兽驱逐活动的时候表现并不突出，但是后面换成了水道挖掘工作就意外的出色了。
它似乎有一些施工方面的天赋，不像别的龙干得活沟总是歪歪斜斜，还高低不平，诺米的挖得道永远像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整齐而美观。
对诺米来说被程虎相中是一种很大荣耀，他在工坊的学习也格外的努力。
由于被程虎看重，此时已经是虎门地字辈的徒弟了，没错，程虎已经开始收地子辈的徒弟了，只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只收有特长的。
“放石灰水！”
程虎进入了下一个流程，只见两头灰龙，将石灰灌入已经装了一半桑麻的水桶里然后开始搅拌。
并且开始和徒弟们及时普及知识：“石灰水可以去除桑麻中多余的杂质，还可以有一定的脱色效果，并且在后期的打浆中更容易分散开来。”
诺米饥渴地记着师傅的一言一句，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东西还可以这样用。
原本浸泡和漂白的时间应该至少要好几周，但为了做测试纸，程虎也就加快了进度，迅速进入了煮纸阶段，好在桑麻的质地还算柔软，至少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接下来就是等了，程虎又带着新收的弟子开始游走在工坊各处，给他们讲解各种道道。
比如那个打铁用的风箱是怎么做的，这个工具又可以用来做什么，比如工坊为何又要建在水旁，那真是各种海量的知识不要钱的砸了出去。
好在这群龙族脑子够用，也本来就一片空白，好吸收的很。
傍晚诺米满足地吃完一顿师门餐，在回龙巢的路上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巴特，一条比较古板的龙。
只见它叼着一只刚死的肥兔子正在啃食，可能是因为太新鲜，殷红的血水洒得到处都是，但是这并不妨碍它由此获得的进食快感，当它看见诺米后，朝他笑了笑，然后撕了半条腿伸手做了个请尝尝的姿势。
诺米当场差点没吐出来，吓得脸色一阵发白，拼命跑回了自己的巢室。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要跑？以前的时候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这种友善？为什么？
接着诺米又想起了那股生肉入胃的记忆，“呕！”
诺米似乎明白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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