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和新生
焚城是中部城池以经济为主,比北部的三座城繁荣很多,籍老头看着城头焚城两个古朴的大字一挥衣袖,豪气的说:“今天老头我带你们大闹焚城,他娘的先收点利息再说。”
二瓢推开籍老头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打量着说:“您老身子骨还能折腾几剑?”
“三把剑!你这个初入修行的雏儿懂什么,好好看着就是。”
籍老头挑起路边的树枝在城墙上划一剑把焚城两个大字打烂,把城墙轰塌,于清水丢下籍老头带着二瓢麻溜的赶马车离开,籍老头却早早站在马车顶上,负手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于清水扯嗓子喊:“籍老头怎么样了,追来了吗?!”
“他娘的追来一个天境的高手。”
于清水停下马车说:“他娘的不早说,累死老子了。”
籍老头冲着追来的人喊:“就你一个怎么够我打的,还有人吗?叫齐志光出来!”小树枝变成利剑越过来人向焚城飞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城里那座最高的楼顶被削平,几声怒吼传来。
“看好了瓢娃子,这是第一把剑。”见二瓢和于清水不屑的眼神又说,“你们他娘的懂什么,我这是破了焚城的防御削了他家的楼顶。”籍老头一弹指虚空化剑打飞来人,远处有几人追来,籍老头一看不妙一手提着于清水和二瓢就走,一步十里缩地成寸。
于清水和二瓢像死鱼一样被籍老头提着,于清水问:“齐志光来了?”
“来了。”
“杀了他。”
“他娘的能杀还用的着收利息吗?”
焚城偏东南方向是长岐城,过了长岐城是长断山,再过了长断山是南沙国,跟清水河一样长断山作为两国的分界线横跨整个陆地。毫无掩饰的气息惊动长岐城城主舒望,走出城拦住籍老头又向齐志光问道:“齐城主是稀客,要帮忙吗?”
齐志光眯眼认出了于清水,黑石就是在于清水家的灶台拿出的,说道:“再好不过,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砍了我焚城的城门又削了我城主府的楼顶,这可是个大仇。”
舒望却又站到一边笑着说:“我只是客套一下齐城主还当真了,凭你的本事抓个老头易如反掌,我刚吃饱饭不能做大活动。”
籍老头趁着舒望让路走到长断山处,两座山是大陆最高的山,长断山是大陆最长的山,大赤的两座城池镇守两个通道,长岐城就是其中一个。和大荒不一样南沙国是中立国家,从来没有跟大赤发生过战争,也不帮大赤和大荒其中一个。
籍老头是专门走来这里,想看看多年不见的长断山,长断山有一处剑崖,被人一剑劈出来,一千多年前南剑院的院长在长断山打遍天下用剑的高手,一剑在长断山上留下剑崖,把剑道的正统划在南方,那时候南剑院的院长就是天下第一。籍老头看着长断山那片高高的剑崖说:“我以前一心想收二瓢为徒,但是他却跟于娃子你一样不想修行,说是不知道修行要干什么,可能更准确的说法是不知道修行是为了什么,于娃子你为了报仇每天杀完猪回来就去两座山下杀马贼,一杀就是五年,不知道的还以为刀上的腥味是杀猪来的;你六叔为了攒儿子的老婆本就起了猪圈养了猪,每天进进出出弄的自己一身屎臭味最后却便宜了你手起刀落;二瓢为了她娘从城里的书院退学回村里早起贪黑的去菜田里玩泥巴,蔬菜可比猪肉贵多了,比于娃子你赚的多,可我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想修行,在我看来这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于清水嗤笑:“啧啧啧,想不到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挺幼稚的。”
“这不是幼稚。”
于清水接着说:“是我们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二瓢跟着说:“就是不一样。”
齐志光身边的几个天境高手打向籍老头,籍老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剑崖,并指一挥响起清冷的剑吟,每响起一声就打飞一个人,天境这个境界之间的差距飘忽不定,可以没有差距也可以像天地之间一样差距巨大。
于清水看着巨大的剑崖说:“那是你砍出来的?”
“不是。”
“朋友砍的?老相好?姘头?”
籍老头慢慢的向着剑崖招手,有气息从剑崖飞出汇聚成一把剑,是一把真实的剑,于清水和二瓢第一次见籍老头拿剑。或许是勾起久远的回忆,久违拿剑的感觉,籍老头感觉现在浑身舒坦,身体的老弱疾病全都没有了,精气神十足,他爽快的大声说:“娃子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青灯黄卷!”
一剑划出任凭齐志光几人怎么反抗都没有作用,天空分成青黄两半,从长断山到清水河再到两座山,一直延伸向没有尽头的海域,一剑劈了大陆的半个天空,除了两个城主全都死于非命。舒望震惊,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帮齐志光,看着籍老头低声问道:“到天境之上吗?”
“差一点,听说你们当城主的都是互不干预,杀了他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又不是我亲手杀的。”
籍老头这一剑惊了大陆所有的绝世高手,纷纷抬头看天。于清水抽出杀猪刀,面无表情的在残废的齐志光脖子上划上一刀,把刀递给二瓢说:“你要吗?”
二瓢没动过刀更没有杀过人,颤颤巍巍的接过刀在于清水划过的伤口上再划一刀,喃喃的说:“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吗?原来是这样的。”
于清水拿回滴血的黑刀转身指着舒望说:“大叔,我要打劫。”
籍老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他娘的有这样狗仗人势的吗?!”
“一辆马车,三十两银子,不,七十八两银子。”那是于清水曾经攒了好多年的银子,被他藏在床最里面的暗板的小盒子里,冷笑的说:“你他娘的怎么不说人仗狗势,像你这种每天混吃等死的人怎么知道银子的好处。”
被于清水吓到的舒望只无奈的说了句“有意思”,临走时于清水见籍老头在马车里频频的探头出来,挑了挑眉打趣的说:“要不要到南沙国走一圈?”
籍老头一声冷喝:“真他娘的晦气!”
马车比籍老头走的慢很多,走走停停,籍老头说要专走山间小路,沿着长断山往东边走再往北走,要绕大陆小半圈才称得上行走天下。
“修行易,修行难,说修行,在路上,奈何天上神仙藏。”
“清河城里读书好,不如江葛村上卖良草!”
马车沿着长断山走走停停走了一年走到南山城,南山城是大赤南边的一座城池,和长岐城一样镇守一条通道,这条贯穿大陆的山脉减少了两国的交流。籍老头看见城池就跑到城门吆喝找打架,跟想象的不一样城主脾气好的很,籍老头恼怒的在城墙上留下一道剑痕,动静很大惊来一个中年人到城头:“老先生从长岐城一路养剑来,我自然不是对手。”
“你打我一下,老头我身体痒的很。”
“说了打不过您,您可是杀了我大赤的一个城主,就不能悠着点?”
于清水站起来用刀指着说:“那我就打劫你。”
二瓢伸出一根手指接过话一脸严肃的说:“一辆马车,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离不明所以,偌大的城门前一老二少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打劫,只是因为别人打不过籍老头。临走之时籍老头向城头甩了一剑,古朴又霸道,不久后那一点光芒在城头闪耀,籍老头坐在马车顶上缓缓转头,他张开嘴喃喃地说:“时代真他娘的变了,我变老了。”
在他那个时代,这样的高手怎么会随处可见。
一路向北走了一年又一年,经过无数的日晒雨淋,穿过碧方城和大赤城,又走过无数的深山老林连二瓢都长了胡子,籍老头却越来越精神,不变的依旧是于清水和二瓢腰间的破烂腰带。在大赤的北边清河城算是半个军事城,其他两座城池是绝对的军事城池,这里抵挡了大荒的两次南侵战争的主力,有大赤最强大的铁骑,号称是大陆最强,曾传闻大赤最强的城主是北方的两个,自从徐怀信在清河城毫无压力的一打四之后,被称为最强,天境巅峰,巅峰之上还有巅峰。
洛夕城在最东边与对面的巴塞城隔岸相对,城里没有一座高楼,最高的就是城门,很大很高的城门。正均在城门上住了三百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因为他是大赤北方的三个城主之一,他霎时的睁开眼看到巨大的巴塞桥上走过一辆马车,巴塞桥很大,比清河桥大上数倍,以至于桥上的马车显得很细小,“一辆马车,一把剑,一个天下第一。”
二瓢转头问籍老头:“后面那座城不打劫一下?”
“打前面的。”
籍老头从马车出来挤在两个人中间,向着巴塞城高声大喊:“我籍白池,打劫!”
“一辆马车!”
“三百一十二两银子!”
声音传遍清水河两岸,籍老头原地飞的很高,成千上万的剑在他后面,向前一刺万剑飞舞,勒一站在城门上拿军刀一刀砍破籍老头的剑。
第二剑,籍老头加重力气拔剑斩天,两座城之间剑气满天,神仙一般的景象。勒一换长枪把漫天剑气挡在城外,一声闷喝立城门上。
“现在能放我们三个过去了吗?”
“要去哪里?”
“不夜城。”
“去哪里做什么?”
“当然是打架,不然老头我绕了半个大陆做什么?”
勒一大笑,正均也开始痛快的大笑,向着傍边的军士说:“你听到了吗?他要去不夜城打架。”
“听到了将军。”
“如果没有当这个城主我也想去打架。”
勒一向前一步说:“你可能连巴塞城都过不去。”
籍老头也向前一步:“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于清水抬起头说:“信仰是什么?”
二瓢回答说:“书上说信仰是对主义、教义,也可以说是一种人,极其的信任和敬仰。”
籍老头向前第二步:“我的信仰是我的剑。”籍老头的剑静静的立在身前。
“敬仰啊,那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信仰的。”于清水喃喃道。
籍老头向前第三步:“因为你们的信仰死了,所以你们厌恶,无畏,可在我看来是无知。”
二瓢问于清水:“这老头想说什么?”
“不知道,在发神经吧,他打不过的话我们就走去洛夕城。”
籍老头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越发强大,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的时候山河共震,他从新拔起身前的剑,拔起信仰,像拔出新生,“我的信仰,新生……”
籍老头在巴塞城前七步成圣,他没有像西庭湖的雨夜一样为人间下点雨,自觉得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没有人再拦他,轻轻向着北方划一剑成大道,带着于清水和二瓢走去。
“将军他就这样走了?打的过吗?那可是不夜城。”
“谁知道呢?他怎么就突然破镜了,真是羡慕死我了,我已经卡壳三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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