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雄的四年
李雄通红的双目,里面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想起了20年前的时候,那时他才7岁,傍晚时刻,潮水有渐长之势,那时他正还在海边,是他妈妈急匆匆跑过来拉着他要撤离,但是那是他懂什么,只是觉得好玩,就和妈妈耍小聪明,使暗劲儿,这样一来潮水快速往上涨,一直到小腿位置时,他们也没走多远,这时妈妈就抱起他往安全的地方跑,但是潮水涨的很快,就在他们快到时,妈妈一个没站稳,摔倒在浅水滩中,潮水立马淹了上来,当时的他就顾自己跑了,回头时他看见刚刚的浅水滩早已有半米深,妈妈也是在那一瞬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一下拉回大海。当时的爸爸赶紧过来抱起孩子接着往高处狂奔,他也是看到这一幕,知道这已成定局,待到安全屋后,抱着儿子失声痛哭。大水整整花了三天才退去,这三天小李雄也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一道道模糊却真切的黑影在水里游动,而这早已被大水应该覆盖完完全全的村庄中间有一块地是干的,那就是神官家,大家都信他的话,大家都认为这现象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是神眷顾的对象,是神的使者。
而在这之后,在李雄上小学回来后,他也是知道了,神是不存在的,而所谓神官也是假的,那么他的屋子为什么能幸免于难,这不科学,小小的李雄,心中有大大的问号,四年级的他放假回家,正好有碰上了这涨潮,这次他并没有和父亲一起逃往安全屋,而是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神官家里。夜幕降临,神官在家里点起了蜡烛,神官老头先是拿出一张照片感慨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情愿你从我这拿走了这么多,但是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而后神官盘坐在自己画的一个阵法中,他手捧着一个拳头大的珠子,嘴里还念念有词,但这些只持续了一会儿,马上他又将珠子收好,走进另一个房间,李雄就静静看着,只见他拿出的是两沓黄纸,一沓黄纸上是一个个漆黑的怪物,面目狰狞,而这些怪物所对应的另一沓是以往和大家同舟共济的那些失踪的乡里乡亲,期中更是有着自己的母亲。神官将它们一一对应好,摆在阵法周围,喃喃道:“还望各位见好就收,不要为难我,速速离去,散!”不过一会儿,所有的黄纸都开始燃烧,这时屋外也是传来某种动物痛苦的嘶鸣,屋内同时点着香薰,在长时间的熏染下,不一会儿小李雄脑袋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早晨醒来,李雄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家中,他嘀咕:“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场梦吗?”
他隐隐约约听见他父亲在门口向谁谁谁道谢,说孩子没事真是太好了。过了一会儿,他爸从门口进来了,他刚要开口问:“爸,昨…”
“pia—”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在他脸上,接着他爸双手紧抓着孩子的双肩前后摇晃,略带一些哭腔的说:“昨天多危险你知道吗?多亏了你命大!”
他明白了,昨天他在神官家睡着了,神官在潮水褪去后将他送回了家。可是他隐隐约约记得他昨天在神官家看到了什么……是那个怪物,黄纸上的黑色怪物!就是它让这个村子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而听神官的口气,似乎与这些怪物有什么关系。
他问父亲:“爸,你有没有见过,拳头这么大的珠子?”“你这娃说啥呢?”“拳头那么大,你好好想想嘛。”“……”
到了晚上,父亲突然找上儿子说:“你白天说的那什么珠子,我见过,在我小时候,有唱戏的,他们的道具多种多样,其中就有一颗大珠子,我还捡来玩过呢!”“后来呢?”“什么后来?我弄丢了,就再也没见到过了。”李雄听完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来了,而他看神官也是天蒙蒙亮就出门了,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出于好奇,李雄悄悄跟了上去,来到了井边,这口井李雄知道在他老爸小时候就荒弃了,传闻很早以前还有人掉下去过。
神官就将包裹轻轻一丢,扔到了井中。而这还没完,他拿出怀中的照片对着井喃喃自语些什么,因为距离不够近所以什么也没听清,只能听出这瞎眼的老头语气十分的温柔,与平时在人前显现的截然不同。
小李雄在看见这一幕后,没有久留,立刻回家和父亲将自己最近的所见所闻,以及猜测涨潮是神官有意而为之都说了一遍。父亲也是半信半疑,说这口井之前掉下去的就是神官的女儿,但是正要打捞尸体的第二天,正好又涨潮了,这次涨潮后老神官就疯疯癫癫的了,因为尸体不见了,无影无踪!谁会丧心病狂的去淹自己已逝女儿的生命呢?
父亲这番解释,打乱了李雄原本的猜测。
在晚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他就是天天跟踪神官,但是后者也没有什么异常。
又是四年,李雄再次回来放假,这次的涨潮并不突然,大家也是早早撤离,将伤亡降到了最低,尽管如此,还是难免有家庭陷入失亲之痛。
这次的他目的明确,就是观察老神官的一举一动,老神官在这次还是将一个包裹丢回井中,但是他这次并没有对这井喃喃自语,而是直接踱步走向大海。
他在一个四周没有人的地方停了下来,李雄找了远处的一个大石头掩盖自己,只见老神官手指触着海面,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海水就开始震动,慢慢的,一个人影慢慢浮现能清晰的看见上半身是一个年轻貌美姑娘,而下半身是四年前那黄纸上的怪物!
李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揉了揉,而更令人吃惊的是,那个怪物尽然口吐人言,顺着海风听的格外的清楚:“还有十五条人命,你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神官痴迷的看着她渐渐在大海中化为泡影。神官小声的说了句:“是的,我等你好久了。”就一个人呆呆的笑。
李雄吓的赶紧跑回了家,告诉了父亲,父亲起初并不相信,还叫李雄不要老是胡思乱想,但在李雄仔细算了算村里还有多少人时大吃一惊,正好16个,告诉幸存的邻居们后,并没有人选择相信,他们的理由是毕竟神官在这个村子待这么久了,要杀他们不早就下手了,说什么都没有人站出来支持。于是四年之后又带走了两户人家六个人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村里还剩下加上神官有10人,四年又四年,渐渐的村里只剩李雄他爹和他自己还有老不死的神官了,其间李雄也是了解到百年前,有人发现一种让死者起死回生的办法,就是说海里有一种怪物,他会在一个心结十分重的人身上衔接这个人的心愿,然后通过一颗巨大的珍珠利用这个心结蛊惑他为自己提供大量的食物来源,被选中的人寿命会在无形中延续,到最后真正生命的极限时被实现心愿然后依旧无法逃离被啃食的命运。
回到现在,李雄看到这个借怪物之手杀掉自己母亲以及许多无辜村民的人,即便是他是被怪物所蛊惑,心里仍旧是恨意滔天。
在挖机不断工作下,原本已经脆弱不堪一碰就倒的井壁被挖开,一个黑色的包裹映入眼帘,李雄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从坑中提起黑包裹,解开,使这颗巨大的宝珠千年来又一次以神物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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