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十五节 毒蛇果
傍晚的街道很热闹，黄振宇跟着莫文悠哉哉地走在街上，正如老爷子所说，皇宫里都快没人认识他了，这大街上又那里会有人认识他呢？想到这里，黄振宇无意间抬头看了莫文一眼，老人挺拔的背影轻快的向前走着，散出淡淡的孤独。也不知道是和老人那独特的意识有关还是错觉，黄振宇在某一瞬感觉自己和老人很像。但又有一丝不同。甩了甩头，他不再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周围传来一道道喝彩，黄振宇这才发现他和莫文两人似乎走到了一处艺人表演的广场上，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杂耍和马戏。虽说在电视上看过这些，但这和亲身在现场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他不由地东张西望，前面的莫文还在往前走，完全没有停下来观看的意思，正如一出门时候说的一样，真的只是出来走走。穿过马戏表演的广场，之后的一条长街就没有前面路过的那么热闹，莫文兴致有些高。脚步轻快冲着街边路过的女孩们吹起口哨。看起来莫文是个老头，但他和其他相同年龄的老人不一样，浑身充满精神气，这种成年老男人才有的独特魅力是经历时光的沉淀才有的。
女孩们循声望来，见到虽然一头白发却充满精神的英俊老人，都忍不住俏脸一红，轻笑着站在远处悄悄说起话来，时不时朝这边偷瞄。和平时油嘴滑舌的年轻男孩子不一样，莫文那骚气的绅士风度让年轻女孩毫无招架之力。
“这个骚老头。”黄振宇在后面翻白眼道。
莫文不但没有生气，还转头戏谑笑着看黄振宇，一脸“你倒是骚给我看看啊”地挑衅表情。
“哦呵呵，到这年纪也只有逗逗年轻的姑娘才有意思啊。不过还是要注意分寸呐。”莫文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故意说给后面那个雏鸟听的。他放慢脚步等黄振宇走到身旁。
“振宇，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吗？”莫文问。
“应该是有的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喜欢她。”黄振宇回答，要是以前有人这么问他，他肯定急急忙忙是回答没有。但现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用不着藏着掖着，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才发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喜欢戴丽丽。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后，或许是眼界更开阔了，亦或是当初看到冥影猎捕到秦朗的时候戴丽丽的所作所为让他更加了解了这个女孩。黄振宇敢保证，要是现在戴丽丽站在他面前，他已经不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能会是像熟悉的同班同学一样打过招呼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任何事情都会发生，但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为了戴丽丽而不断改变自己。
“应该？”莫文疑惑道。“有就是有嘛。什么是应该。”
“我又不像你，活了这么久。”黄振宇说，他确实没有老人那么多的人生经历。
闻言，老人愣了一下，随后哑然笑笑，继续走着“嘿嘿，还是年轻好啊。”
两人停了下来，宽阔的街道被排队的人群挡住了，即便队伍已经来回折返多次，依旧把街道堵住了，皇宫里的禁卫军正在指挥街道的秩序，让路过的人们从一旁的小巷里通过。
黄振宇仔细地看了看队伍的源头，那是一座四层小楼，楼前铺设很多的床铺，不少人包扎着躺在床上。浓烈的药味飘散出来，毫无疑问是一个医院。莫文见状，原本脸上的轻快散去，忧愁的样子浮现，他深深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医院的病床都摆到外面来了。”黄振宇问。
“大瘟疫又来了，这是神明的盖亚的惩罚啊。”莫文低声说。
“皇宫里不知道吗？”黄振宇看着医院门口躺在病床上的人们说。
“皇宫里早就知道了，请了不少巫医和术士来，都没什么效果。”莫文无力地说。“每年收成不好就会有这样的事，唉！尽管皇宫里已经放出大量的干鱼和小麦用来救灾。但还是会发生。”莫文说完重重的叹气。
这事情本和自己毫无干系，但黄振宇还是不由地走上前，莫文见状心想“难不成神使知道怎么做？”老人也跟着黄振宇走上前。
一名士兵见到黄振宇走过来，还以为是来插队的，正要将其赶走，却发现跟在其身后的莫文。
老人是什么身份，连皇女殿下都要叫一声莫文爷爷，先王在世的时候对这活泼的老头都一直恭恭敬敬，可以说现在在皇女殿下背后，一直是这个老人在为盖亚的和平安定尽心尽力。
士兵正要上前行礼，莫文却悄悄摆手示意不用太过招摇。士兵只好微微点头示意，让黄振宇直接走向医院大门，莫文在后面跟着。
黄振宇毫无阻碍来到一张病床面前，一个面色发白的小男孩无力地躺在病床，露出被子外的一条手臂上裹着绷带，皮肤黝黑的护士正在帮他的手臂换药。见黄振宇过来，护士还有些疑惑这个东方人长相的男孩来这里干什么。
“护士姐姐，能让我看看吗？”黄振宇蹲下身问护士。
莫文就站在后面不远处，护士原本可以拒绝面前这个奇怪男孩的要求，但当她看到莫文身后的士兵对其点头示意后，还是将男孩的手臂递给了这个东方长相的人。
奇怪的是绷带下的皮肤没有伤口，却渗出暗红的血液，男孩脸色发白，无力地躺着。
“甜姐，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缺维生素C引起的？”黄振宇心里暗道。
“观察的很仔细嘛，不错，就是坏血病，我扫描过了，算上你面前医院里的，周围的全是坏血病。仅有一两个是单纯的受伤。”张甜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老爷子，你过来。”黄振宇向护士点头道谢，将病人的手臂轻轻放好。
士兵顿时眼角抽抽起来，“老爷子？！”我们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首辅大人，这个家伙就直接一声老爷子？连名字都忽略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莫文听后竟真的屁颠屁颠跑过去蹲在黄振宇身旁，要不是那满头白发放在那里，别人可能会以为他年纪还没黄振宇大。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见黄振宇有些结论的样子，莫文顿时来了精神。
“你说今年收成不好。盖亚老百姓主食吃的都是什么？”黄振宇悄声问。
“我们主食吃的小麦面粉制品和海里打的鱼类。这个和瘟疫有关吗？”莫文学着黄振宇的样子低声说，一旁的护士感觉这就是两傻子。
“你们不吃蔬菜或是水果的吗？”黄振宇没有回答，接着问。
“收成不好，连小麦都难受难收，哪有蔬菜啊。”莫文苦言说。
“皇宫里没有发放蔬菜出来赈灾吗？”
“一方面皇宫里也没有足够的储量，另一方面，本就没收成，老百姓都不吃，蔬菜发放下去都是拿来喂牲畜去了。光吃小麦”，莫文回答。
“不吃蔬菜这病治不好啊。”黄振宇沉吟道。
“蔬菜？”莫文疑惑地说，难不成真和吃的有关？
“水果也行”黄振宇接着说。
这下莫文更无奈了“这年头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闲心种水果。”
“啧”黄振宇咂舌。坏血病这玩意他还是小学时候从课文里了解到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认出来，但是认出是什么病还不够。没有足够的维生素C补充就只能等死。莫文见神使紧邹眉头也不搭话，安静地站在一旁。要是黄振宇能治好今年流行起来的这场瘟疫，那就真的太好了。可看这样子不像是能够轻易解决的问题。
“奥林匹斯山脉的周围那些山里有不少野果，今天上山的时候我特地注意过，那种绿色的果子维生素含量很高，而且无毒，就是味道可能不太好。”脑海里传来邪天帝的声音。
“你没事扫描那玩意作甚？”张甜问。
“想吃嘛，好奇地扫一扫还不行了？”邪天帝的话让黄振宇有些羡慕他这种类似于退休后的慵懒生活。
“怎么样了？”莫文见黄振宇思考有些眉目，关切地问。
“老爷子，奥林匹斯山和它周围的山上，是不是有一种绿色的果子？”黄振宇站起身问莫文。
“绿色的果子？”莫文疑惑了，这怎么又扯到果子上去了？
“绿中透红的那种。”邪天帝悄声补充道。
“哦，对对对，绿中透红的那种。”黄振宇接着说。这一说，莫文不要紧，一旁的护士脸色冷下来，她头也不回“绿中透红的果子，那不是毒蛇果么，你找那果子干什么？”
“那种果子可以治病。”黄振宇回答。
“那是受了诅咒的果子。怎么可能用来治病。”护士冷声说完“砰”地一声关上小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莫名其妙地黄振宇。
“她这是怎么了？”悲催的神使刚要开口就被莫文拉着往人群外走。两人远离医院人群嘈杂的地方，来到一条幽静的小巷里才停下。莫文率先开口。
“你说的那种绿中透红的野果，在我们这被叫做毒蛇果。”莫文安静的说。
“毒蛇果？有毒吗？”黄振宇疑惑地问，邪天帝都说没有毒，怎么到这就有毒了？
“有没有毒不知道，以前传说那种果子是被诅咒了的，吃了的人都会死。以至于现在有人见到都躲着走，谁还会去摘来吃。”莫文解释着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黄振宇彻底愣住了。信仰女神把自己误以为是神使也还可以理解，就因为一个传说导致连山上的野果都敬而远之。简直就像人类文明刚刚诞生那会儿的神话时代一样。
仔细一想，他随即释然，可能这也是人类文明必须经历的一部分吧。
“老爷子。”黄振宇突然叫道。
“怎么了？”莫文问。
“你相信我吗？”黄振宇问。
“啧，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要不信你我还天天搁那天台上蹲着等你，吃多了撑的？”莫文就差捡起一旁的棍子狠狠地抽黄振宇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个计划来救那些得病的人，但是你老要出点力。”黄振宇捂头说。
“出力，出什么力？”莫文问。
“我可以肯定，那种叫毒蛇果的果子对这种病很有效果而且没有毒。但是民间传说太认真，就差一个对盖亚很有影响力的人通过实际行动来打破他们原有的认识。让他们知道这种果子能治病。”黄振宇很认真地说。
莫文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他大概知道神使要叫他做什么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吃给他们看。我要是没事那就说明毒蛇果实际上没毒。”
“对，就是这样。”黄振宇很高兴莫文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那当让可以，但是你知道这样的计划没法实现吗？”莫文回答道。
“没法实现？为什么？”
“知道我怎么可以随意出来大街上闲逛都不用怕缇丰或是克洛诺斯的刺客来刺杀我吗？”莫文很认真的说。
黄振宇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现在这世上除了盖亚皇宫最高层的一些人认识我，其余的人都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还活着。你让我来试吃那种果子，理论上可以，但是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多少年下来，人们连碰都不去碰一下的果子，你一下就让人去吃它，你觉得有几个人会去冒险。”莫文冷静地解释。
“那怎么办，不补充那种营养物质，就只能等死了。”黄振宇叹气道。
“不一定需要我来吃啊？”见到黄振宇好像放弃了让自己试吃的计划，莫文立刻来了精神。
“那找谁来吃？”黄振宇刚想说出口，抬头见到莫文眼神意味深重的看着自己。他随即反应过来“我来？”
“不愧是神使，一点就通。”莫文接着说。“首先，神使降临几乎是全盖亚都知道的事，比起我，明显你的影响力更大。其次，来自神界的你第一次来到人间，会提出毒蛇果能够治疗瘟疫这种离谱的事，但越是离谱的事却越能够让人相信你不觉得吗？”莫文坚定地说。
黄振宇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点头道“那就我来试吃吧，然后你们再把消息散播下去。”
“你能这么做真的是太好了，神使小哥。”莫文坚定的拍了拍黄振宇的肩膀。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黄振宇一转之前愣头青的样子，盯着莫文的眼睛问。
“什么问题？神使大人，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莫文认真地说。
“老爷子你说皇宫里没几个人认识你，那刚才那个士兵怎么会给我们让路的？”黄振宇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着莫文。
“呃。。。可能他是我的远房亲戚吧，对！远房亲戚。”莫文脸不红心不跳。
“哦，原来是远房亲戚啊”黄振宇有些笑意地望着莫文“你说你敢独自一人出来闲逛不怕刺客是因为其他国家几乎没人认识你是吧。”
“对，所以不怕刺客。”莫文微微有些脸红。
“那你能告诉我周围楼顶上那三个兄弟，还有街对面的两个姐姐是干什么的吗？从皇宫里出来就一直悄悄跟着我们，莫不是刺客吧？”黄振宇轻轻按住莫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以防老爷子跑了。
屋顶上和街对面的几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他们原以为自己的气息已经完全隐藏住了，但还是被黄振宇全部揪了出来。
这个神使，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呃。。。。那可真是太危险了呢。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莫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眼神飘忽不定。
“你个糟老头子怕那果子有毒不敢吃你就直说嘛！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来忽悠我吗？”黄振宇大吼道。他真的捡起一旁地上的棍子就要往老爷子屁股上抽。
莫文几乎同时撒腿就跑，那矫健的身姿哪有八十多岁老头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黄振宇拎着棍子在后面追。
屋顶上，街对面的五个保镖见到这一幕，无不无奈着苦笑摇头，然后迅速跟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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