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烟如梦（7）
三天后，伊凡背着50升书包和阿瑟、艾默生登上了空艇，他们每个人被打了一针镇定剂，陷入了沉睡。
伊凡这么多天修炼以后的闲暇时光便用来参悟血煞魅影了，遗憾的是，这个技能当真难度极高，他至今只参悟出一点皮毛。
伊凡站在一片晨曦力凝结出的光冰上，这里四周环绕着雾，遮蔽住五十米外的景物。
最中心处的光芒从灯塔似的晨曦力凝结出虚幻建筑物顶部射出，灯光驱散了空气，穿透了浓雾。
伊凡很熟悉这里，这就是他的灵点！灵点中心是一处熔炉一样的核心，不断的转换外界魔导力成晨曦力，只不过现在由于伊凡阶级太低，功法无法自运转，看不出成效。核心外面有一个宽高的圆环围绕，此时一个小孩坐在光冰上凸起的礁石上，正是暮辰。
暮辰说：“你不能有桎梏，释放！这个技能的本质在于释放！正义真的能战胜邪恶，光明真能击穿黑暗吗？不不不，你不能这样认为，你自己的信心都没有，又怎么击败别人？释放你内心的原罪吧！”
一抹尘烟飘了过来，将暮辰掩盖，再次看去，只剩下汹涌的浪涛。
伊凡似有所感，坐在冰面上念叨：“释放是吧？是夜，何如？非夜，又何如？既无夜，便自生夜......”
伊凡皱着眉头，这个技能看着像是黑暗技能，不像是光明技能，人族能释放出来吗？可一想到那个披着白袍的人，伊凡便感到动力，他从不服人，有着一颗好强的心！
假如修炼进度是一层贴纸的话，伊凡感觉他已经撕下一半了，也不知他们是去哪，这么长时间伊凡还没醒来。
伊凡又重温了一遍那个宫殿中的那个梦，真的很奇怪，玄之又玄的感觉让人产生无力感，不由得厌烦。
终于悠悠转醒，还没睁眼，伊凡只觉得肚里翻江倒海，刚一睁眼，那白光便狠狠的刺了过来，但只持续了两秒，下一刻，一只手覆盖在了伊凡脸上，黑暗笼罩在了伊凡头上。
“别一下子睁眼，灯光太亮，会伤到你眼。”身边传来淡淡的声音，是艾默生。
伊凡感觉心里暖暖的，休息一会就微微睁一点，直到眯出一条缝隙，伊凡扭头看去，看见同样躺在椅子上的阿瑟，他此刻却呲牙咧嘴的揉着眼泪，艾默生竟也在擦泪。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但这有答案，以后伊凡就会知道。
他们来到一间酒店，从前台那里拿到了任务资料，此刻坐在房间里，喝着一瓶芳乐汽水。
“准备好了告我一声，去执行任务。”艾默生便看便说。
“嗯嗯，但天色有点晚了，咱们可以先去完成在酒吧打探情报。”伊凡分析道。
“好主意。”
“不错！”
艾默生和阿瑟同意的说。
......
半小时后，三人乔装打扮的坐在吧台凳上，互相攀谈生意，典型的富二代纨绔子弟样，但若真有心，还是能发现问题的。
“哎呦，老艾家财团行啊！庆祝一下，喝酒！我来一杯法尔西亚红酒，加冰。”伊凡大笑。
“我要穆斯特朗姆！”
“尼尔特苏白兰地！”
调酒师的笑容无比灿烂，不自觉的对伊凡他们好了许多，只因伊凡他们点了几杯这里最贵的酒。
很快，酒来了，伊凡抿了一小口，只觉一股凉意滑入口中，在嘴里蔓延开来，伴随着葡萄的发酵酸香以及酒精的联合作用。
他将舌头微微卷起，吸收着酒的醇香，随后咽了下去，赞叹道：“好酒！”
调酒师便认为伊凡会给更多的小费，受宠若惊的微笑。
“咱们也来玩这么多天了，该办正事了。那个本地最有名收藏家叫什么来着？“伊凡脸色微红，问道。
“对呀，那个人叫...叫什么来着？”阿瑟尴尬的说。
调酒师的眼珠转了又转，笑着说：“公子，你们聊得是尼古拉三世吧？那个青马县最有名的贵公子。”
伊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就是他！”随后随手弹了一枚五盘龙硬币——帝国通用币。
伊凡他们互相搀扶着，嘴里叨叨着胡话，摇摇晃晃的回到酒店，丝毫没有注意到精良的皮靴踩在水坑浸湿了皮革。
伊凡刚一进房间，等三人都进来，看走廊里无人，一把关上门，按上门锁。
伊凡他们三人此刻全都卸下伪装，冷静的坐在椅子上。原来刚才的醉酒模样都是装的。
伊凡刚想说话，突然一个不稳，瘫倒在地上，一抬头，发现两人也是这样，伊凡两眼无神，直觉一阵发晕，随后倒地不起，眼皮一垂便没有再睁开。
伊凡缓缓眨眼，耳边传来似是很遥远的声音，声音那么熟悉，伊凡肯定自己听过，就是想不起是谁。
直到眼前一扇门打开，这间屋子装修颇为复古，壁纸是大师精心雕刻的，天花板吊着一盏水晶明灯，地板上的地毯是一只老虎从头扒下的完整虎皮。
来人穿着笔挺的军服，军绿色的外套被熨的像是一张铺平的布，带着一顶毛毡帽。
这人身份呼之欲出，3星上将苏弈空。
伊凡仔细想了想，假如不是催眠气体的话，那么唯一行动可能就是他们踩的水坑中的水有问题。记得别的世界有许多奇特的毒素。
苏弈空直切主题：“我知道你们在执行任务，以无光的名义，现在我再给你一个任务，以军方的名义，和你们执行任务的地点一样，顺路......”
伊凡打断了苏弈空的话，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去。”
苏弈空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禁好奇伊凡的小脑瓜有没有问题。
伊凡接着分析，像是说给苏弈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军方上下不知多少高手，我们还需要在威斯密尔呆几天，你们完全有时间派出自己人，但你却让我们去，或许真的是顺路，可那里戒备如此森严！成功率这么低的情况下，有两种可能，那目标物对你不重要，没有也无所谓，要么就是我们有什么你们没有的东西，能安全进出那里的东西！”
“啪！啪！啪！”苏弈空毫不吝啬的通过鼓掌表示对伊凡的赞同。
“很不错，真的很不错！但你有一处瑕疵，无伤大雅，那便是这两种可能都是对的！”
伊凡心中一震，他没想到会是这样，既然不重要的话......
“我的两个同伴呢？我要见他们。”伊凡思索一番说道，他已有些意动，但还是要和另外两人商量一下，他们是团队。
苏弈空没有劝说，直接叫仆人请两人进屋。
一刻后，伊凡推开木门，苏弈空正好将手里的烟抽完，扔在旁边桌子上的烟缸里。
“我们同意参加......”
苏弈空微微一笑，“那......”
“我们需要你们提供装备。”伊凡微微一顿。
“那......是自然，跟我取任务资料吧。”苏弈空一窒，不自然的应答。
......
伊凡和同伴坐在酒店里，看着手里的资料皱眉。
“先不管这些，去完成我们本该完成的！与情报员碰头。”伊凡决策。
此时正是中午，伊凡他们穿着一袭正装，身着西装，外面披着蓝色长袍，雕刻着鸢尾花—法尔西亚国花，身后左肩披着一件披风，脚踩尖头鞋。
他们正在一个银行里，这里充满了朋克风，蒸汽管道布满天花板下方，地板的大理石反射出探照灯的明黄色，无数的精密机器人运转，齿轮和滚带移动，红石和蒸汽交鸣。
伊凡来到一户窗口前坐下，眼前的机器人眼里闪着红光。
“欢迎光临都柏林银行，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面包厨房，十倍尺寸。”伊凡念出暗号。
机器人的两眼开始闪烁，随后便为绿色，伸手到书厢取出一份档案，伊凡不动声色的将它放进大衣夹层里。
再次回来，大家围成一圈，伊凡笑了笑，“这样的话连翻都翻不开，谁都别想看。”
两人无奈退后一步，伊凡仔细端详，不时收紧眉毛。
“怎么回事？有差错？”阿瑟先问。
“倒不是，你们也来看一下吧！”伊凡无奈地说，抬头看看他们，两人站在伊凡身后，看了起来......
“欢迎来到托斯利纳，无光学员，你们将进行一件A级任务，目标地点在当地最有名贵族家庭祖宅中，那里在七月二十日将会有一场面具舞会，把握好！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夜......”
伊凡将手里的望远镜放下，一座豪宅映入眼帘，在山脊处搭出了一块无比巨大的平台，庄园就建在上面，据说年轻的少爷是个收藏狂，为了防止偷窃特地聘请全帝国有名的红石机关大师来布置。
此刻那里上空正绽放烟花，绚烂迷人，许多汽车停在门口，绅士们牵着小姐的手，大家带着各种面具，倒向是面具秀。
伊凡今天穿着通体白色，风衣里是浮夸白衫，穿着旅游鞋，带着个布列塔尼帽，上面系着小麦色牛皮，黑色的发丝头端偏蓝，衬托出一抹邪魅不逊。
他只身一人来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面具戴在脸上，他的面具非常奇特，和所有人的都不同，并不是模仿动物，而是通体银色，各种线条交织，反倒具有流线感，上面有点点微弱金光闪烁，仿佛星辰。
门卫多看了伊凡一眼，不留情的说：“请柬。”
伊凡大步流星，顺势拿出请柬，递到门卫手上便继续向前。
门卫一看，打了个响指，侍卫恭敬的拉开双扇大门。
里外像是两个世界，一个冰川时代，一个侏罗盛世。
里面流光溢彩，让人不由得觉得纸醉金迷，穹顶之下悬梁之间系着彩带，天空飘着纸花。
“这...便是权力的魅力吗？”伊凡心中感慨。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灯光映衬下，翩若惊鸿。
伊凡察觉到心中引起了某种共鸣，仿佛在接近熟悉的人。
看了看手表，离计划实行还有二十分钟，伊凡便前去寻找白衣少女。
突然，身后一阵芬芳扑来，百里香的气味，伊凡一震，这味道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
伊凡扭头看去，这少女的面具上带有黑色羽毛，似是蝴蝶模样，白色蕾丝裙、白色丝袜、白色高跟鞋......除了面具，全是白色的饰物。
她的淡金色头发梳成马尾，从容地顺着音乐切入，流畅自然，挽住伊凡的手，通过舞步划到舞池。
伊凡感到手里一阵软滑，这小手可以完全被他的手掌包住，皮肤带来的滑腻触感让他不想放下。
他现在正被少女带的被动旋转，他内心深处的本能犹如苏醒，原本不会的动作浮现脑海，他反手一抓，掌握主动权，在平滑的地板上轻点，少女那舞步同样优雅，仿佛一只青鹤与天鹅。
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多看他们一眼，实在是太过瞩目，这舞姿一些舞蹈家也比不上。两人仿佛从古时欧洲中世纪穿越到这一样，熟练的像是搭档了几十年。
一曲散，白衣少女轻轻松开伊凡的手，在人群中离开。
伊凡刚想前去，便听见左耳处传来一阵电流声，随后听见艾默生说：“伊凡，别跳了，我已到达屋顶，准备就位！”
在屋顶上，不时绽放的光芒照亮艾默生，他此刻穿着黑色紧身衣，手中的专业器具割开了一块圆形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二楼楼梯口。
他默默的解开公文包，不一会，便组装出了一挺狙击枪，一米长的黝黑枪管对准下方，像是死神的镰刀。
二楼，大门打开，一名打扮浮夸的男子理了理领带，走到楼梯口这，站在突出的观台栏杆前，开始致辞。
伊凡站在角落里，看着手表倒数。
“三，二，一.......奇怪，艾默生呢？”伊凡心中不安，他甚至认为任务会失败了，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守卫换班时间只有这两分钟，一过了今天，甚至以后也没机会了，他可不想轻易放弃！
在上方，艾默生透过倍镜看着尼古拉三世，手指不断摩挲着扳机，最终放下枪，按下一块按钮。
整个会场一黑，伊凡如同夜鹰，轻巧的掠过无数人海，来到了地下二楼，止步于此。前方的魔导力波动源自魔能阵列，增加了一定限制，伊凡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限制好像是年龄的，只有特定年龄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识别。
在他面前是巨大的黑门，他的双手开始不明颤抖，但他丝毫未觉，摸出准备好的指纹，开启了大门。
磅礴的蒸汽溢出，巨型机械缓缓拉开大门，伊凡愣了两秒，随后慢慢向前去，里面漆黑一团，暗得像是地狱的入口。
里面带来阵阵心跳似的脉动，压迫感扑面而来，但伊凡继续向前。
他的脑海里忽然有声。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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