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太子成外宠
风尘仆仆地赶到华盖奉天池,任辰看着眼前只有一道瀑布的绝壁,好奇地问:“怎么没有入口?”
郁韶音从行囊中取出镶有青龙的玉令,两名的弟子站在瀑布形成的水帘两侧,穿着描金二龙戏珠袍,右边的弟子取过玉令,注入一掌灵力,玉令顿时发出一圈青蓝色的光晕。
他微微一颔首,左侧的弟子在两指间聚起一道真气,挥向小瀑布般的洞口,水帘淅淅沥沥下来,逐渐止住,露出一个被两株古松盘旋缠绕地郁郁葱葱的山洞。
郁韶音一行人走进去,任辰看着雕在洞口栩栩如生的龙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龙磷上拍了一把,守门弟子脸上稚气未褪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神情,见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吓得任辰赶紧收回不安分的爪子。
他凑到郁轩身边,轻声道:“这小兄弟好凶。咦,你还没告诉过我,这举办琮璃盛会的长老阁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厉害?”
“来参加这琮璃盛会的,全都是长老阁的人,奉天华盖池除了这些名门世家,还有一些有名望的散修,以五大长老为尊,监管天下世家。其中大长老风泽,就是不属于任何世家的散修,是篁吟道人的徒弟,现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了,算起来,还是我祖母的师哥呢。”
“可咱们就又不是长老阁的人?”
“我和三叔倒不是,但家父是,”郁轩指指身后,“墨涵表哥也是,我资历尚浅,还需历练。”
任辰点点头。郁韶音虽说是郁世直系,但从来不喜欢修仙御剑,反而对商贾之术颇有兴趣,两个哥哥先后接任宗主后,都是由他掌管的清欢净世中大小事务,人虽斤斤计较了些,但也把这些杂务管理的井井有条,修为较侄子都要略逊一筹,入不入得了长老阁,估什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一道刺眼的阳光从前方射进来,已到山洞的出口,郁轩率先走出去,接着是任辰,郁墨涵沉默地跟在身后,一个任辰不曾见过的女修郁蓉捧着献礼缓缓走在最后,郁韶音一路上都站在郁蓉身边,几次想帮她提那沉沉的木匣子都被婉拒了,此刻仍站在她面前很绅士地替她掀开了洞口垂下来的几根青藤。
此行的随从不多,一共才十来个修士,就郁蓉一个女修,还是郁韶音特地嘱咐郁轩把她捎上的,令任辰奇怪的是,她虽穿着内门弟子的校服,灵力却低微的可以忽略不计。
任辰忍不住悄悄问郁轩:“郁兄,这位郁姑娘是什么身份?
郁轩瞟了一眼始终粘在郁蓉屁股后面的郁韶音,道:“三叔的童养媳。"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郁韶音听到,耳朵一红,狠狠白了他一眼。
很快,任辰就搞明白了,原来郁蓉是郁轩的祖母带回来的。他祖母尘缘于相学有很深的造诣,偶然在集市上遇见了郁蓉和她母亲,一眼看中她仙资非凡,是个绝世之材,同她母亲一商量,就把当时才两岁的郁蓉带回了清欢净世。不想无论如何调教,郁蓉都始终不能结丹,祖母也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只道是自己相面出了差错。
无奈之下,只能让她留在府中做些轻活,祖母死后,郁蓉就派到了郁轩阁中,故虽名义上是内门弟子,实为照顾郁轩起居的贴身使女。”
这么说来,这位郁蓉姑娘和郁韶音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旧相识了。
至于那郁墨涵,任辰也略有耳闻。他是已故宗主郁韶昌——也就是郁韶音的大哥的嫡子,本来宗主之位是由他接任的,可惜郁韶昌英年早逝,那时的郁墨涵才十岁,难堪大任。郁韶昌就不顾夫人叶琼霞的阻挡,传位给了其弟郁韶城。
叶琼霞多年守寡,且对丈夫死前此举颇为不满,仿佛整个清欢净世都亏欠他们母子,平日就是撒波骂街,对这膝下的独子,更是颇为严苛,就怕他被人给比下去。日久天长,郁墨涵性格就越来越孤僻,虽只比郁轩大两岁,但一副冰冷如霜的年老成的样子,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不善言辞,一路上任辰几次找他搭话,都以失败告终。他面容俊秀,身形修长,与郁轩有几分相似,兄弟二人倒是感情甚笃。
站在洞口,华盖奉天池的金碧辉煌的景貌一览无余。一大片雾气袅袅的水
泊,氤氲地此处恍若人间仙境。亭台水榭点缀于其间,可以朦胧地看到琉璃瓦在朝阳下流光溢彩,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又错落有致,气势磅礴。
任辰看得心中泛起一阵酸水,想到自己前世在经书堂住的小竹屋,不由幽怨地感慨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片刻,迎上来一个穿着素雅的女修,欠身道:“几位公子,请随我来。”
四人随着女修走上小石桥,郁蓉则捧着献礼同其他随从的修士被引向另一个方向,郁韶音忙道:“阿蓉!”
女修应声:“家仆另有安排的去处,来者皆客,公子放心,不会待怠慢了他们。”
“谁说她是家仆了,她是正儿八经的郁氏的内门弟子,等放了献礼,就让她一起到正厅来。”郁韶音正色道。
“没问题,”走下石桥,女修道,“公子这边请。”
终于看见了设宴的瀞辉舫,四人踏着水中的搭石走进石舫,在宽阔的大厅中两侧摆放的小桌边随意坐下。
桌上铺着刺绣着青龙图样的方巾布,几只小巧的白玉碗中盛着精美的糕点小菜,厅内已有不少人,都是些世家公子和江湖侠士,有些侧着身在举着酒杯轻轻盘谈,举手投足,都是斯文风雅的仪态。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伽南香的香气,一闻就知道价值不菲。任辰无聊地爬在桌上,看着郁轩与郁墨涵低声交谈。
看到坐在他的左手侧的年轻的公子,任辰不由好奇地把目光挪了过去。他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在这种场合涂脂抹粉地画这么浓的妆,白皙的皮肤上一抹艳红的薄唇,那男子一双勾了眉的桃花眼,低垂着眼睑,一口一口地独自品着面前的美酒,桌边摆着一管洞箫,他不时掩住心口轻咳两声,嬴弱清瘦姿态反倒平添了几分病娇的妖娆妖媚。
假如去了所有脂粉,倒不失是个玉树临风翩翩公子,任辰遗憾地想。
“这位是祁羽公子,宁流年手下的大将武侯孙时的外宠。”郁轩悄悄捅捅盯着别人发呆的任辰道,“他不喜与人交谈的。”
任辰讪讪笑道:“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他其时并不在乎三教九流,只要话谈得来,四海之内,就都是的朋友。不过这种身份的男子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几乎本能的从心底生出一丝淡淡的抵触。
周围谈论这个祁羽的人不少,而且有些说的声音并不小,连任辰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你说宁宗主怎么会收纳一名喜好男风的大将,还让他光明正大的把男宠也带到宴会上来。”
“谁知道呢,就这种人,还好意思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这要是我儿子,我就让他自我了断了。”
“可不是,但凡有点羞耻之心的,也不会干这行呀。”
“宁流年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宁国武侯的势力如日中天,连他也不得不给孙时几分面子,带个男宠算什么,下次就是带个娼妓上来也不稀奇!”
任辰不由看了眼祁羽,他神色如常地既续饮酒,仿佛别人说的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
“我跟你们说啊,别看这祁羽现在这副德行,这小子从前可是风光无限,还是容国的太子呢!”
“真的假的?”
“容国?是那个被反贼程意给灭了后还不到十年,就被宁国的沐茕大将军给并入了宁国的西夷国都?现在叫什么贺兰郡对吧?”
“没错,没错,灭国后这祁羽身无长技,也没处收留他,还好凭着一张脸还算有几分颜色,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攀上了武侯这根高枝,如今还与我们平起平坐,只可惜,这身份已经是一落千丈喽。”
“真是风水轮流转哪,只怕这小子还当自己是己是太子呢,平素里傲得很,对人都是爱理不理,也不仔细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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