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相 第四章 破军
苍龙，八宿。
屠元再怎么自信，在看到苍龙后，他的心也是一震：“天……要亡我师兄不成？”，额头的冷汗顺着老脸滑落下来，心猛地咯噔了一声，万般的焦虑与担忧在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师兄——”中，被剥析得干干净净。
楚云对于身后的喊声充耳不闻，在幽暗的山洞狂奔着，最终在一处布满了符文禁咒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手在轻轻触碰到石门之际，一道雷击就自手指冲击而来，幸好楚云逼得及时，否则只怕也得被禁咒所伤。
楚云呼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太冒险了！”
许久未现身的水麒麟此时在楚云的身后冷哼道：“要解开符文禁咒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你能达到当年陈靖的功力，你就可以打开，不过……”，水麒麟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眸里转着冷光。
“不过什么？”，楚云耸了耸肩膀，看向此时已经追至跟前的屠元，微笑道：“看来，老人家的步子，迈得挺急的吗？”
屠元呵呵一笑，抚了抚胡须，横眉冷对道：“你小子的鬼机灵倒是挺多的，你也不用藏了，水君大人，现身吧？”
水麒麟也没打算藏，在楚云进入山洞的时候，水麒麟早就在外头跟屠元碰过面了。只是当时看到屠元还在惊魂未定之中，不过看到那抹稍纵即逝的龙尾，水麒麟大概也就明白了个所以然。
“你就不怕，我先灭了你？”，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楚云肩膀上的水麒麟，显出了真身，双目死死地盯着屠元。
屠元在听到这话后，扬天哈哈大笑起来，时不时用老手捂着肚子，似在表达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几息轻拍手之下，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是可笑吗？你怕不是不知道这里是半步多了吧？今日的半步多拜谁所赐，这里的鬼魂因谁的缘故不得轮回，可是……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在这里的一切……不、死、不、灭——”，最后四字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里迸出来的，可屠元的双眸里满是阴毒，又夹杂着一丝张狂的欣喜。
先前看到楚云的苍龙，确实被震撼到，苍龙，意味着天要灭他们，可是这里是半步多，想到这点之后，屠元的心里愈发的猖狂起来：“莫说你杀不杀得了我，且说你们能不能打开这里的禁制都是一个问题。”
屠元，摊了摊手，看向一直沉默的楚云，眼里忍不住流露出英雄出少年的欣赏眼光来：“小兄弟，加入我们吧，在这里，你可以得到永生，不止如此，我想以你的能力，定能与天一斗，逆天改命。我派从始至终都在做的事情就是……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楚云不作思索便拒绝道：“我不要！”
屠元听后，一点也不吃惊，意料之中的答案，脸上尽显平静：“那就真是可惜了！”
楚云抖了抖肩上的水麒麟，示意他下来。自己则是来到石门前，轻笑道：“我是不知道陈靖到底是有多么的厉害啦，据我所知，人界是最贱的存在，无论是寿命，能力，皆在他界之下。他界那么多的能人，他们就解不开这道禁咒吗？我想他们是不屑一顾吧？莫说他界，单说半步多就在鬼界的交界处，鬼界都不屑于出手，你们认为这个禁制真就那么强吗？”
说话间的楚云，手上早就掐起手印来。
“九字真言？”，屠元，震惊之余又道：“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一颗颗泛着白光的光点，冉冉升起之际，楚云冷笑道：“谁跟你说是九字真言了？”，楚云咧嘴一笑：“这可是我楚家的法印，名曰——破军！”，手印可能有所相同，可是顺序却全然不同，其次，某些手印也不同。
比方说这个阵、皆、这俩个手印就不同。还有行与斗的顺序，是对调顺序的。
“你们知道吗？我对于三途川的看法？”，楚云这时候，一掌拍在了石门上，‘轰隆’一声巨响，石门上的符咒直接炸裂，门也在顷刻间被打开。
屠元在一旁整个人都愣怔住了：“这就开了？”，下一刻，一个健步间，他就冲进了石室之内抱起了自己的湘岚子。
此时的湘岚子，模样不改从前，年轻、貌美、坚毅，在这张脸上已经浮现着，只是破烂不堪的衣服给人一种凄凉之感。
湘岚子抬眼看了一眼老态龙钟的屠元，苦笑道：“没事……”，一道泪，滑了下来，然，只有冰寒的冷冽，结成了一道泪痕。
这时，楚云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看来，你们相聚得不错。这样子吧，我帮你们去往该去的地方，如何呢？”，楚云，说话间就打起了一个手印，欲打向屠元与虚弱不堪的湘岚子。
可就在此时，水麒麟拦在了楚云的跟前。
这一幕在楚云的眼里似乎显得有些似曾相识，对啊，曾几何时，也是如此。
楚云收起手印，冷笑道：“看来陈靖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啊！”
“你知道？”，水麒麟的眼中露出凶芒。
“我怎会不知道呢？你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可是……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能轻易地打开这道封印吗？”，楚云从身后拿出了一残卷，正是那卷令屈原都动容的残卷。
残卷泛着微微的红光，还有一抹死气在蔓延着，似乎可以吞并整个半步多。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湘岚子这时候开了口，屠元也扶着他坐在一旁了的石头上。
“你当陈靖真是如此不顾兄弟情义？明知天意如此，他也要逆天一回！”，水麒麟看着楚云，心中隐隐害怕起来。
“你给我说清楚！”，湘岚子这时想起了陈靖当时说的话，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若真是如此，他怎么可能会让李唐建立呢？”
“李唐建立了是没错，这也是他在极力阻止的，他也知道，只要运河一成，隋朝的龙脉也就与神州大地融合在一起，这样子的大一统世界也就有希望了。可是他终究还是失败了，所以他只能寄望于你。”，水麒麟一怒吼间，眼珠中的泪珠也开始打转起来。
“唐借隋朝的气运，方得两百八十九年。”，楚云冷笑一声，愤然转身。
水麒麟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喊道：“你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楚云，挥了挥手，回答道：“我知道——”
屠元，还是不明白这一切，他看向湘岚子。
湘岚子苦笑摇头，道：“半步多从头到尾就不存在，之所以会存在，不过是意念所成，如今的半步多经历百年的时间，已然成真。可是半步多说到底，还是一个风水局，被陈靖活生生变成了风水局。他……”，湘岚子看着那早就不见楚云踪影的廊道，苦笑道：“他不过是将风水逆转了罢了。”
湘岚子说的没错，楚云早就让那些叫花子按照他的指示在外面布好了星图，星图一成，只待日月交替之际，星图便会启动。
这时候，楚云只需要将星图所汇聚的力量注入石门，也就是阵眼，再以逆太极之势推动，这个风水局，也就破了。
其实，这一切都很简单。
湘岚子如此聪慧之人，断然不会相信陈靖会用这么简单的手法将自己封印起来。
“这少年的天资，不亚于陈靖，有过之。”，湘岚子这时看向水麒麟，他真的想踹他一脚：“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停止我的步伐，鬼界，如今已经成真。我的机会也终于到来了！”
“你知道他手上握着的是什么呢？”，水麒麟冷冷地看向湘岚子：“那是可以一语判生死的古卷，判的就是鬼界的生死。”
岂料湘岚子仰天一笑，两行泪水滑落下来：“我等了一百多年，就是在等他！”，说话间，他的眸子一冷，看向水麒麟，咧嘴笑道：“我会不知道吗？”
“陈靖会算，我也会。”，湘岚子拍了拍身旁的巨石，而后摸着那被他日日夜夜反复摩擦得光亮的巨石，轻喃道：“他的命，太难算了。可是算出别人的命，再加以推测，不难推测出这么一人的出现。”
“我这一百年多年的日夜里，天天都在演算着是谁能毁灭陈靖的瀛洲，看不透啊！可是陈靖，我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并没有飞仙成仙吧？”
湘岚子风淡云轻的一句话，带给屠元的震撼不比水麒麟少。那位被传为人界第一修仙人士的陈靖，居然没有成仙？
水麒麟的泰然，在屠元的双眸间得出了答案。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可是那次，他明明已经得道了啊？踏入仙界，不过是等待羽化的时机罢了。”
湘岚子有些怜惜地看向屠元，这位一直守护在自己身旁的师弟，为了自己遭受了多少的罪，他比谁都清楚，而那些罪都刻在了他那张斑驳的老年上，皱纹，密密麻麻，佝偻的身躯在风中摇曳，还在苦撑着，为了谁呢？不正是自己吗？
“他是得道了，可他也在赌，他把赌注押在了半步多，押在了我跟那位少年的身上。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推算出这么一位人会出现，可是我想他应该是动用了残卷的力量，因为不全的缘故，所以……”，湘岚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不知何时来的门外的黑影：“叶青——”
来人正是叶青，他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慈眉善目之容看着湘岚子：“看来，你还记得老夫啊！”
“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一切都是你逼着陈靖去做的吧？他本该成仙的，因为你，他放弃了机会！”，湘岚子无意间的话，落入水麒麟的耳中，让水麒麟的双目之中出现了迷茫之色。
此刻的水麒麟回想起陈靖的话，陈靖他说他始终都相信湘岚子。
湘岚子，没变，可他至死都不会去承认他最担心的还是陈靖。在这日日夜夜他是在推演，可是他无非就是想找出这人来，然后将其抹杀，或者说他跟杨广都一样。
杨广听从湘岚子的话，其实无非也是在赌。
他们都在为陈靖能得道成仙铺设着一条道路，可惜最终陈靖的选择，让他们都感到很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此时的叶青撑着撑船竹，倚靠在一旁，看向湘岚子的目光里闪烁着的是浓浓的恨意：“是我没错，因为我知道，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我就……”，他做出了一个手掌向前推的动作，继续说道：“推了一把，让这一切加快了步伐。”
“你跟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想引出真正的鬼界，既然如此，那我帮帮你，又何乐而不为呢？”，叶青看向一旁的水麒麟，恭敬道：“水君大人，你觉得你的结局是什么呢？”
这话锋一转，众人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可是水麒麟却知晓一切，他自己的结局已经从楚云的口中得知了。
“天地万物的圣灵异兽，皆毁灭。如女娲娘娘所言，届时六界将陷入永久的黑暗。”水麒麟啐了一口，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在与叶青擦肩而过之际，他说了一句悄悄话：“反正我们都在局中……”
他追楚云而去，他知道楚云要做什么，他得阻止楚云，可是他知道阻止不了。
鬼界，若真的降临，那将会直接引导出很多的世间漏洞，而这一切都是魔界所希望的。
可是在他走出山洞后，他驻留住了脚步，看着那一黑一白扭转在一切的天空，他知道已经晚了。
是的，楚云所做之事就是将真正的鬼界之门打开。
这一刻，等的人太多了。
叶青，在等，湘岚子，在等，周庆天，在等，还有远在魔界之中的贺行之，也在等。
鬼界一开，万径人踪灭。
楚云在将鬼界的残卷抛向天空，吟唱咒语的时候，鬼界的裂口就彻底被撕裂了。
“我知道你们都在做什么打算……”，在大地之上，丛云之下的楚云俯视着众生，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精彩万分的脸庞：“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该尘归尘，土归土，鬼界大开又何妨？虚幻与真实，又何妨？只要各自去往该去往的，那就够了。”
‘嘭——’
鬼界的残卷在这一刻突然炸裂，散发出万道金光之后，化作点点星光之海，缓缓飘落而下。
每一颗星光落在半步多上的人额头上，便一一化作一缕青光飞向天空那巨大旋涡之中。
那一瞬间，他们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那一瞬间，他们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至于那些乞生者，在那一瞬间仿佛也明白了一切，他们的眼中有着是不舍，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份解脱之后的欣然之笑。
浩浩荡荡，正如那句话说：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嘭——’
又是一声巨响，云层直接断裂开，而后云层一点点的压了下来，没过楚云的身躯，在云层之中的楚云，看见诸多之相，有的是来跟他道谢的，有的则是怀着怨恨之眼。
原本，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就相当于是不老不死的存在，知不知道自己死与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云当然明白，他一笑而过，挥了挥手，那张张脸孔皆化作尘埃。
而对于那些来跟他道谢的，可能更多的是他们真的累吧？
一百多年的挣扎，到结束的时候，究竟又获得什么呢？
楚云从身后拔出一把剑来，一剑披散了云层，此刻的半步多在这一刻也彻底消失了。
或者说，其实这一刻的半步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存在了。
楚云缓缓降落在一座山峰之上，看着缥缈的云层，微笑道：“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将它送往该去之处了，可它又该去往何处呢？”
楚云说的正是他手上那卷残卷，此时早无灵气，就是一破烂的残卷，记载着一些古老的事情。
他将其藏于身后，转身之际他看见了那个乞生者，他有些惊愕：“你是……”
“潇潇……”，这人正是乞生者里的那名不肯屈服于楚云的潇潇。
“你怎么没有去呢？”，楚云有些惊讶，这不是他们最希望的事情吗？
“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潇潇淡淡的说道。
“哦……”，楚云先是一呆，而后拱手道：“后会有期！”
楚云刚走出没几步，潇潇也跟了上来，楚云有些疑惑地扭过头去看着潇潇：“还有事吗？”
潇潇摇了摇头：“没事！”，可是小拳头却捏得很紧，似乎有些紧张。
楚云自然是看见了他这些小动作，略微倾了一下头，问道：“那你干嘛跟着我呢？”
“先生是大能之人，我想跟着先生。”，这些话仿佛是潇潇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说完的话，说完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喘着粗气了，脸颊上还略带着些许的红晕。
“哦……”，楚云说完就径直朝前走去了。
潇潇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在山峰间流转间，他们最后在山脚之下的一间客栈处停了下来，此间客栈正是半步多。
楚云微微一笑：“这才是该有的模样……”
对于潇潇能在他的身后紧跟，且不落队，还能知晓自己最后着落之处，他一点都不感到任何意外。
而对于楚云看似一声‘哦’的回答，潇潇已经明白了一切。
对于楚云而言，他不反对自己跟着他，甚至有意在考验自己，或者说从一开始，楚云就关注到自己了，虽然这一切也是在那一声‘哦’之后，他才明白的。
“我们要去人界吗？”，潇潇这时问道。
楚云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这本该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笑道：“没事……很快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了。”
“既然一切从这里开始，那就该从这里结束。”，楚云说完径直走进了客栈。
潇潇看后，也紧跟着进去。
这里除了几张桌子，还有几壶茶水在冒着云云白气之外，就只有一只老鬼手持算盘静候着什么人的到来，显然这人是楚云。
在他看到楚云的时候，他就赶忙走了出来，可手上的算盘依旧握在手上，不时发出算珠碰撞后的‘哒哒’声响。
他先是一作揖，而后恭敬道：“楚公子，您来了！”
“你知道我？”，楚云有些惊讶，可是更多的出自于是为什么自来到了这个时代后，这里的人仿佛都在等着自己一样。
“不知，可是我知道会有一位楚公子到来。”，老者此时挺直了腰板，那块肉瘤一样的疤痕在脖子间蠕动着，在楚云看来颇为恶心。
楚云连忙摆手道：“我想回人界去，需要在你这里拿走一样东西！”
老鬼嘿嘿一笑：“这是自然，您有这样的大能想回人界，其实无需跟我通报的。”
“别……你要什么呢？”，楚云知道这老鬼不怀好意，赶忙打断他的话。
楚云是知道的，他去过鬼界，也知道怎么回人界。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鬼界跟他那个时代的鬼界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之处，所以他才只好来此处试试看。
“自然是拿回本该属于鬼界的东西……”，老鬼说话间，眼睛一直眯着楚云的身后，自然是瞅着那卷残卷。
楚云下意识地摸了摸残卷，‘哦’声道：“我若不给呢？”
“也可以……”，老鬼晃了晃手中的算盘，微笑道：“这卷残卷若不在鬼界，到时候您辛苦打开的鬼界，会再一次关闭起来，一切将都恢复原状。”
“我一直都有所闻，说鬼界有一活算盘，唤‘心鬼婆’，我想就是你吧？”，楚云上下瞟着眼前的老鬼。
那老鬼听后，先是微微一笑，而后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抛开楚云所见的诸多女子，眼前这位被人唤作心鬼婆的女鬼，确实是有几分姿色。
柳眉间不失英气，流水般的双眸不失妩媚，嘴唇微微上扬更带着几分妖娆之色，满头华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身子微微一扭，更有风吹柳枝的姿态，还有那对在云裳之下若隐若现的双峰，给楚云的感觉是浑身一抖，连忙捂住眼睛道：“行啦，别故作姿态了。”
而在一旁的潇潇，也是看得面红耳赤的赶紧扭过身子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楚公子，奴家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这残卷必须留在鬼界。”，她手上的算盘还是在哒哒的作响，身姿一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一翘腿从身后拿出一杆烟杆子来，自己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一缕缕烟圈在她那双诱人的嘴唇间吐了出去，略带清芳，可更多的只怕是毒人之气。
“残卷在打开鬼界之后，早就失去了神力，无非就是一本记载历史的史记罢了。”，心鬼婆看着楚云，嘴角微微一笑，尽显妖娆之态：“其次，这残卷可是要给千年之后的你，若你不给我，又怎能传承千年呢？”
在听到这句话后，楚云哈哈大笑起来：“真不好意思，那……我就给你吧！”，说话间，他一个劲拍着额头，可杀意却已起。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