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蛮族族启
极北之地，龙爪山山脚，蛮族部落。
距离上次兽潮来袭已有半月之久，经过修缮的族寨已然被建造成为了一座堡垒。原本由巨大黑杉原木建造的数丈高的寨门前面，摆放着数十个铁枪栅，而后面则又用极北冻石堆砌了一道厚厚的城墙。
寨门上方搭建的巨大平台扩建了约莫一倍有余，上百个精壮的蛮族汉子俨然而立，哨探和巡逻则全天对寨外进行监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严密的监防。
“快看！罴回来了！”络腮胡子迹看到远方一座行走的小山，呼道。
“我看看，嚯，那背的是什么？冰巨人？！”一个八尺左右的蛮族汉子道。
“正常的冰巨人没这么大吧，难道是冰巨人首领？”就连正在解剖战利品的弑都被吸引了过来。
听到弑的话，百十个站岗的汉子也都连忙凑了过来，“不愧是咱们部落的第一勇士，太凶猛了！”
“滚滚滚，都凑过来干什么，不站岗了？”身着虎皮帽子的弑喊道，“有一个蛮兽进入我的视线，我就把你们都给扔进大锅里炖汤！”
站岗的精壮汉子们赶紧悻悻的回到各自位置，在族寨中生活这么多年，他们对弑的冷血可是体会甚深。
………
罴拖着巨山般的冰巨人首领尸身来到村中央堆满异兽头骨的架子旁边，弑带着七八个解剖好手，早已等待多时。
冰巨人尸体掩盖了这片空地的三分之二，弑过来朝着罴的胸膛就是一拳,“好小子，竟然真被你杀了，你可真不白瞎你大白熊的称号，哈哈哈哈”
罴更是开怀：“老匹夫，你老了，我才是咱们蛮族的顶梁柱，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
冰巨人的到来只是引起了片刻的轰动，人们便又开始忙碌起来，七天后就是族落大祭，这可一点都马虎不得。
………
七天后，清晨。
暴风雪已经退去，久违的阳光再次投射在尽是白雪的地面，泛起晶晶光泽，在大部分生灵或许都在伸懒腰的时刻，蛮族部落却热闹非凡。
几十个蛮族娃子排成一排，在村长的带领下朝着族寨后方的古神树而去。蛮族生来便身材壮硕，这些八九岁的孩子也已经都有丈许有余。
族寨后方，一条丈许宽的青绿溪流涓涓流淌，在这极北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世界，其周围竟然生机盎然，甚至有花草生长，无数野兽在此朝阳初升之际来此汲水，腥臊的兽气散溢，与古泥湿土的清新之气融合，恰似刮起了一片古风，沁人心脾。
“哇，快看这是青草！”
“看那边，那是花！我听祖母讲过，南方有很多花的！”娃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呼着，
族寨后方乃是蛮族禁地，非族落祭祀不可进入，这些蛮族娃子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自然惊奇的不行。
很快，队伍便到达一棵古神树前面，此树约有百丈之高，青翠欲滴，枝繁叶茂，阳光下可以看到枝桠上长着一个个拳头大的果子在风中摇曳。
蛮族族启分为两个部分，药浴和启灵。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启灵部分，每次族启都有半数的娃子在启灵时刻坚持不住，只能堪堪吸收部分灵果灵力，至于完全吸收灵果，得到自己独特的蛮纹那便只有十存一二了。
队伍旁边篝火跳动，热闹非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挂着笑容，每次族启时刻，看到这些娃子们被炼的呱啦乱叫，都会成为蛮族汉子们的谈料。
“娃子们不要乱了队形，一会儿都来进行药浴，将来保证比蛮兽都强壮。”村长看似和蔼地笑着说道。
古神树十几米前方，早已摆放好了十个大石缸，下面烈火熊熊，缸内的水沸腾，几名蛮族老人向里面扔下一株株药草，不时还会放进去几条尺许长的蜈蚣、拳头大的蜘蛛等，让原本非常清的水变得黑乎乎，跟墨汁似的，很吓人。
这时，弑带着几个蛮族汉子抬来一个盛满血红的液体的石缸。村长用雪熊头骨盛起满满一头骨液体，倒进药缸中，又打开一个雪白的药瓶，把里面的药粉也倾倒进缸中。
大石缸中的黑色药水突然变得血红，咕嘟咕嘟地冒着拳头大的气泡，似乎要吞噬一切。
药浴，顾名思义是对蛮族娃子的身体进行药水浸泡，锻炼筋骨。蛮族部落十年进行一次族启，每次都需要将这近十年来积攒的药材，各种巨兽的精血倒进其中，对娃子们进行锻炼。
而那药瓶中的药粉，则从是第三代极北之王鳌龙头骨上磨下来的骨粉，用其来炼体，着实再合适不过。
本来第一次看到花花草草还惊喜万分地蛮族娃子们，看到这咕嘟咕嘟冒泡地药水，顿时脸都绿了。
但是看到旁边围着一圈圈的族人们，只能绿着脸硬着头皮一个一个跳进冒着热气的大石缸中。
“嗷……”前几个刚跳进药水中的娃子立马惨叫一声，“痛啊，这水能将人烫熟啊。”
他们呲牙咧嘴，手抓脚蹬，一个个奋力向外冲，结果又都被按了回去，惨叫连连。
几个蛮族汉子见状，抬起一个巨大石盖子，“咚”的一声，盖在石缸上面，只留下蛮族娃子在缸中的惨叫声一阵阵传播而来。
剩下那几十个尚在等待的娃子们见状，全都惨叫了起来，落荒而逃，“这哪是族启，这分明是想要杀人”
“丧尽天良啊！救命啊！我要死了！”
娃子们四散而逃。
“一群瓜娃子，真不知福，这可是咱们部落存了十年的大补药，可让你们的筋骨那蛮荒巨兽。”大人们数落，像抓小鸡仔般开始捉自家的孩子。
“不要啊，我不想药浴，我不要族启，我不要变强大了。”
“娘松手啊，我不想被煮熟了，嗷！！。”
一群孩子激烈反抗，奈何小胳膊扭不过大腿，全都被抓了回来，被大人们死死的按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当火熄灭后，蛮族汉子把药缸上石盖子掀开，最先进去的一批蛮族娃子已经被煮的通红，没有了力气喧闹，浮在药水面上，被大人一个个捞起来，放到一边的祭台上。
剩下的娃子们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又开始挣扎着逃走，这显然是于事无补的。
随着惨叫与“噗通噗通”声传来，第二批娃子被扔了进去。
就这样，几十个孩子一批一批的被扔进去，大多数都叫的很凶，不断挣扎，只有七八个孩子稍微好一些，虽然痛的满头大汗，但却忍着不吭声。
至于介，也没能逃掉，而且在其父亲罴的强烈要求下，被特殊照顾，里面只加了一点清水，其他都是那种红色液体，而且还在药缸中还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巨人心脏。
对面的孩子都露出同情之色，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药浴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一天当中最高的地方，强烈的阳光照射在那一排排躺在祭台满身通红的蛮娃子身上，像极了刚烤熟的蛮兽腿，空气中甚至传来一阵阵肉香，
这些蛮娃子们一动不动的躺着，全身也只有俩小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
“来啊，把天山露水取来。”蛮族村长抬起手臂，晃晃手中用骷髅头串成的项链。
蛮族族启，每十年一次，为了获得古神树的祝福，这十年间部族每天都要派人去柱天山神龙角外围采集露水，将半丈大的石缸装满，用来献祭给古神树。
三个黝黑的蛮族汉子喊着口号抬来装满天山露水的石缸，放到古神树前，跪地膜拜，起身退下。
村长将骷髅头骨项链摆放地上，双手持一龙头法杖，于古神树前跪地膜拜，嘴中念念有词。
这龙头法杖乃是由第三代蛮族之王拔所造，据村中老人言，当年蛮王拔曾去极南永恒之殿探寻蛮族血脉被封印一事，后遇天外强者镇压，濒死逃回极北之地冲界内。
当时古神树念及蛮族长达半个纪元的供奉之情，用自己万年修行的青木之力助拔恢复，并将其所有枝桠赠予拔用以抵抗追杀者，这才保留了蛮族最后的血脉，不至于被灭族。
后来这些枝桠被蛮王拔炼化形成如今的龙头法杖，这法杖也便成为了蛮族部落和古神树的唯一联系。
不过据部族史料记载，这龙头法杖似乎还是一把钥匙，用来开启蛮族最大的秘密，不过这些是真是假，便无从得知了。
“神树在上，上古蛮族后裔，蛮族部落第三十七代族长鲐携族人于此请愿，请求神树降下灵福，助我蛮族孩子进行族启，获得蛮纹，守护部落。蛮族定当遵守约定，世代供奉神树神位！”
一排排壮硕的蛮族族人随着村长一齐跪地膜拜，虔诚祷告。
“请求神树降下灵福”
“请求神树降下灵福”
一声声蛮族族人请愿之声阵阵传来，响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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